第一百零七章 龍鳳呈祥
兩人雖是心下暗忖各自思量,面上依舊笑語晏晏一片和諧。兩人邊走邊說,說話間便進了金無院。
魏弋兒站在黑漆的匾額下面,仰著臉看向匾額。
“這是表哥所書?”魏弋兒問道。
“恩。”宋如是瞧著魏弋兒滿臉崇拜之『色』,待聽到自己的肯定后,她的眼睛一亮,嘴角勾起。
宋如是邀著魏弋兒在院中品茶,待兩人坐定。魏弋兒先是不動聲『色』四下打量了一番,未曾瞧見李訶后,神『色』便淡了下來。
這一切自是盡入宋如是眼底,聽聞表妹今日便到,李訶便早早出門會友去了。
“我為表嫂繡了枚荷包,表嫂莫要嫌棄。”魏弋兒打起精神從丫頭手中接過荷包,雙手遞給宋如是。
宋如是接過一瞧,果真繡工了得。紅底金線的荷包上繡著龍鳳呈祥圖紋。
所謂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看在不懂繡活的宋如是眼中,只覺得那金龍很威武,鳳凰很高潔。
所謂未見其人,先見其物,也不失為一種好辦法。名義上送給自己的荷包,不過是借著自己的手讓李訶瞧見表妹的繡工罷了。
“表妹繡工如此了得,倒是讓我自慚形穢了。”宋如是撫『摸』著荷包上繡著的金線,柔軟又光滑,像是少女飽滿有彈『性』的皮膚。
“嫂嫂如此貌美,弋兒才是望塵莫及呢。”魏弋兒垂首淺笑道。
“表妹喝茶。”這是變相說自己以貌伺人呢,宋如是瞧了瞧院門口探頭探腦的丫頭,復又笑著對魏弋兒舉起茶盞。
魏弋兒捧起茶盞垂首喝茶,脖頸后的一大片雪白皮膚像是夏日里的陽光一般,白的晃眼,照『射』進宋如是眼中。
齊氏倒是會選人,嬌怯的模樣下,竟然隱藏著這般身材。還有繡工了得的屬『性』,想必琴棋書畫也是極為熟捻的。如此美貌品格就像是古董店中待價而沽的珍寶。
不知齊氏如何說動了魏弋兒前來投親。或許是從云端落下的日子太過難熬,如今既有了重新回到云端的機會,魏弋兒才會把機會緊緊握在手中。
金無院本就極大,從正房出來穿過長長的回廊,綠樹掩映之中有所小小的院落。院子中間有個水井,井口周邊還有高出地面且有三、四十平方樣子的空地兒,都鋪上大小不一的有一定斜度的青石板。圍著水井周圍建了一圈兒綠瓦朱門的廂房。
廂房雖小但是五臟俱全。一水兒的黃楊木床榻,檀木的矮幾,紅木架的屏風。
本就是待客的地方。家具雖是齊全,終究缺了份女兒家的嬌嫩細致。
宋如是唯恐怠慢了表妹,前幾日著人又重新布置了一番,屋中各種物事也置辦齊全。又額外添了些小女兒的物件兒。
寶相花紋鎏金銅鏡,畫著仕女圖的紅木落地屏風,還有窗前的長頸越窯花瓶。花瓶中甚至還『插』著清晨剛采摘下來的芙蓉花。
怎奈早上剛把魏弋兒帶進去,午后魏弋兒的丫頭便尋了過來。
嬌俏的丫頭紅著臉『揉』著帕子跪在地上低聲說道:“夫人布置的地方極合娘子心意,娘子也甚是高興。尤其是廂房旁邊的那株垂柳風姿綽約很有意境。”
說到這里,小丫頭頓住不言,只等著宋如是問話。她哪里想到,幾息之后,宋如是仍未言語。小丫頭沉不住氣,抬起眼皮悄悄打量宋如是。她正瞧見宋如是慢悠悠的飲著茶。如此上不來下不去的,也沒人給搭個話茬子。
這丫頭也是個能屈能伸的,既無人搭話,索『性』咽了口唾沫,自顧自的說了下去:“娘子原不讓奴婢來的,怎奈娘子素來碰不得飛絮,一碰之下便會渾身起小紅點。奴婢自小伺候娘子,實在不忍娘子受苦。是已奴婢便厚著臉皮來了,少夫人莫怪。”
李訶這院子大致分做三處,兩人正屋自是居中,圍繞著正屋東西兩處各有幾所廂房。西面那處廂房原住的是伺候李訶的小廝仆役,自宋如是嫁過來后仆役小廝去了外院,那房子便騰出來住了宋如是陪嫁來的丫頭婆子。
東面那處廂房前有回廊,后有青竹。挨著墻邊幾根長的竹竿架上,爬滿了花藤,稠密的綠葉襯著紫紅『色』的花朵,又嬌嫩,又鮮艷,遠遠望去,好像一匹美麗的彩緞。此地原是李訶煮茶分茶之所。
而后院廂房最是清幽安靜,素來便是客居之地。
如今這魏弋兒想法設法要住這東面廂房,動機不但明顯還有幾分與自己當面打擂臺的意思。
“無妨,我這就使人把娘子東西都挪過來。”宋如是放下茶盞笑道。
“謝過少夫人。”嬌俏丫頭帕子也不『揉』了,歡天喜地的回后院去了。
“娘子,這表姑娘的心思,你瞧不出來嗎?她若是住了東廂房,日日與公子得見,一個看不住或許就讓她鉆了空子。”春花擰著眉『毛』急聲道。
“春花,你是信不過你家娘子,還是信不過你家郎君。”宋如是心思急轉,這姑娘家敗來投親無可厚非。若是表妹與表哥有了情誼她也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貴族公子和落魄表妹,或許還會被傳為一段佳話。
至于始作俑者齊氏,人是她宋如是領進門的,住處是她宋如是給安排的,出了事,關齊氏何干?
即是與旁人無關,那就只能是她宋如是自己的問題了。身為正妻,一個不防,讓人鳩占鵲巢,只能說明她的無能。
但自己若是連魏弋兒這關都過不了,日后如何在刺史府立足?
這魏弋兒雖說是有著幾分才情,但終究急功近利了些。她若是安安穩穩老老實實的呆在客房,或許還會多個一兩分勝算。
可她如今這幅模樣,當真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她既亮出了牌面,宋如是自是樂于接招。
“我自是信得過娘子和郎君,但這表姑娘擺明了就是存著心思來得,不怕賊偷還不怕賊惦記嗎?”春花瞧著宋如是一副淡定模樣便愈發著急起來。她擰著眉『毛』,湊近宋如是低聲說道。
“春花無妨,我自有打算。”宋如是安撫的捏捏春花圓圓的臉蛋。
春花雖是焦急,但瞧見自家娘子風輕云淡的模樣。心知娘子應是有了主意,娘子往日里行事極有章法。她也就放下了心思,忙碌起來。
夕陽西下,琴聲悠揚。李訶踏著琴聲歸來,那琴聲縈繞在耳旁,音調婉轉纏綿似有道不禁的情意。
而他跨進院門后,琴聲又戛然而止,只留下余音裊裊。
他只瞧著東廂房的門簾一動,就著夕陽,有一倩影對著李訶遙遙的行禮。
李訶抬眼瞧過去,那人整個人都處在夕陽中,淺紅『色』的陽光給她周遭鍍上一層柔和的光芒。
她樣貌似是極美又似瞧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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