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入宮
從柳府回來之后,柳如畫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不再一臉憂愁的將自己關在府里,她面帶笑容,成日里拉著小唯等人出去逛街,每次逛街都要買許多許多東西回來,將房間塞得滿滿的。小唯用看一個陌生人的目光上下打量著柳如畫,“小唯,你干嘛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啊?”柳如畫瞪大了眼睛回看了小唯一眼。小唯則十分認真的回答道“小姐,如果你有什么不高興的事情,一定要告訴奴婢啊,千萬別憋在心里面。。。”柳如畫驚訝的看了小唯一眼,漫不經心的回道“沒有的事,你想多了”。那無意中瞥過來的白眼,徹底的傷透了小唯的心,小唯郁悶的低下頭去“小姐,小唯這也是為了你好嘛,沒有其他的意思啦”。柳如畫嘴角微揚,伸出手來摸摸小唯的頭發,輕聲道“知道你對我好,小姐我心里感應到了,謝謝你啊”,一番話說的小唯心里暖暖的,忙笑道“小姐,小唯這輩子不嫁人了,就跟在小姐的身邊,小姐去哪里,小唯就去哪里”。柳如畫聞言,心里亦是感動不已“傻丫頭,怎么能跟我一輩子呢,你也有追求幸福的權利啊,笨的”說完,便瞪了小唯一眼,但眼中卻都是感動之意。如果自己也能像小唯那樣,做一個無憂無慮的小丫鬟,該有多好啊,柳如畫情不自禁的嘆了一口氣,畢竟只是如果啊。“在嫁入宮中之前,就讓我們主仆幾個好好的痛痛快快的大玩一段時日吧,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柳如畫大聲嚷道,嘴角揚起大大的微笑,雖然看著是在笑,可是她心中的難過,豈能隱藏得掉呢?青荷忙走上前,朝著柳如畫道“小姐,無論怎樣,奴婢們都會一直守在您身邊的,您不是一個人在戰斗。。。”柳如畫聞言,哈哈大笑起來“青荷,我的座右銘什么時候也被你學會了,我可是要收版權稅的哦”柳如畫笑笑,一向不茍于言笑的青荷學起話來,沒想到也這么有模有樣的,笑著笑著,柳如畫的心情無端的低落下去,其實她就是一個人在戰斗呢,“一入宮門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她與齊景玉怕是真的走到頭了吧,緣盡于此。柳如畫隱去眼中的落寞,“走吧,我們去逛街吧,又是一個SHOPPING的好日子呢”柳如畫雖然說著豪言壯語,但是內心的傷痛亦只有她自己才能感受的到。她討厭這個以皇帝為中心的古代世界,她懷念原先民主、和平的新新世界,可是她更知道自己已經回不去了,只能在這個落后、專政的世界里生老病死,逐漸歸于塵土。但是,既然不能反抗,那么就試著去適應吧,哪怕是心里難過,也要堅持下去,因為她不僅僅是自己一個人,她的身上背負著的還有祖母,還有柳府一大家子,柳如畫想到這里,心里就越發的沉重起來。可是她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就這樣向命運屈服,忽然間,她想起了齊景玉,想起了那個對自己極盡溫柔的男人,那個英俊單純的男人,那個只愛著自己的男人,她的心忽然痛得無以復加。是她一次又一次的將他推在門外,可是,她又能怎么樣呢?好不容易兩顆心靠近了一些,他卻消失了,還失憶了,等他恢復記憶,她卻又成了大齊的圣女,不能嫁人的圣女,不能沾染塵世污濁的圣女,必須純凈無暇的圣女,呵呵,再然后,他又一個人了,他可以娶她了,她也不用再當圣女了,可是結果呢?結果她卻又被賜婚了,對象還是當今的皇帝陛下,這讓她怎么去逃,如何去逃?柳如畫覺得自己就連呼吸都疼,她撫住心口,默默的彎下了腰。一旁的小唯看見了,忙上前扶住她“小姐,你怎么了?”柳如畫苦笑一下“沒事,我們出去逛逛吧,府里好悶啊。。。”說完,她便朝外走去,可是心卻依然很痛。小唯等人好奇的跟在她后面,默默無語。
柳如畫在街上漫無目的的逛著,不知不覺便來到了她與齊景玉第一次約會的地方,依然是那個小小的攤位,卻端出了這個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如意餛飩,甜糯的紅豆糕。過往的一幕幕在她的眼前閃過,柳如畫伸出手來,緊緊的撫住自己的心口,那里疼痛無比。柳如畫將小唯等人打發出去買東西,自己則一個人靜靜的吃著餛飩,一口一口的舀進自己的嘴里,忽然,她的淚水從眼睛里面流了出來,并滴落在餛飩碗里。老板見此情形,忙安慰道“小丫頭,你的俊俏郎君上哪里去了?兩個人吵架了么?小兩口要好好的生活,爭爭吵吵其實很正常的。。。”老板每說一句話,柳如畫便落下一滴淚來,來到大齊這么久,她從來沒有如現在這般無力過。遠遠望見小唯等人走過來了,柳如畫悄悄的低下頭,用衣袖擦干自己眼角的淚水,并站起身來,付了老板雙倍的錢,然后在老板的呼喚聲中,疾步而出,快速的走到了小唯等人的身邊。“我們走吧”柳如畫不顧身后老板的叫嚷,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老板追出去幾百米遠,沒有追到柳如畫等人,便慢慢的走了回去,心里還在感嘆柳如畫的事情,情之一字實是傷人啊,這個小姑娘看起來被傷的不輕,以后若是自己看到她的那個俊俏情郎,一定得好好的罵罵他才行。老板搖著頭,走進店里接著做活。
柳如畫帶著小唯等人又在街上逛了好一會,才回了圣女殿。剛回到殿中,便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人著一襲月白色的長袍,長袍上是素雅的竹葉紋路,看起來就很淡雅。柳如畫情不自禁的喚了一聲“你來了?”她的心里充滿了希冀與興奮,但是在那人緩緩轉過身來的時候,柳如畫嘴角的笑容忽然凝住了,不是他。。。齊景軒一眼就看出了柳如畫眼中的失望之意,怎么?失望了么?把自己當成誰了?六弟么?齊景軒嘴角揚起一個極為諷刺的笑容,還真是一個癡情的女子呢,都到這一步了,還想著別的男人。齊景軒冷笑一聲“怎么了?朕讓你感到失望了么?你到底在想念誰?嗯?”齊景軒快步上前,一把將柳如畫摟進懷里,眼睛狠狠的瞪著她,眼神之中透出濃濃的不滿。柳如畫咬著嘴唇,一句話都沒說。齊景軒低下頭,將嘴巴慢慢的靠近柳如畫的耳朵,用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低聲道“是六弟嗎?今生今世,你都與他無緣了,你是我的,只能是我齊景軒一個人的,你明白不?”他淡淡的笑了起來,這笑聲聽在柳如畫的耳朵里,顯得極為刺耳,她用力想掙脫出齊景軒的懷抱,但是卻被他摟的更緊,他那彎起的嘴角像是在朝柳如畫宣戰,柳如畫氣的將眼睛瞥向一邊,不再看他。齊景軒忙將手一松,柳如畫一個不察,便狼狽的摔在了地上,手上立刻涌出血來。“小姐,你怎么了?”小唯心疼的跑上前去,一把拉過柳如畫的手來細細查看,柳如畫忙將手從她手里抽了出來,不以為然的笑道“沒什么,只是破了一點皮而已,不用大驚小怪的”。小唯忙道“小姐,你怎么這么不注意啊,你看都流血了,得好好包扎一下才行”小唯心疼的拉過柳如畫的手,“小姐,疼么?”她用自己的手帕輕輕擦拭著柳如畫手上的傷口。柳如畫心中涌過一陣暖流,忙道“沒事的,你放心”。齊景軒聽見小唯的話,忙瞥了柳如畫的手一眼,那潔白如玉的手上流出鮮紅的血來,就像潔白的雪地上面點點鮮艷的紅梅,看起來特別的刺眼。齊景軒心里有些后悔,剛想要說些什么的時候,便聽見柳如畫大聲道“陛下日理萬機,犯不著跟我們這些低賤的人生氣,小唯,青荷,送客!”雖然知道她說的都是氣話,可齊景軒心里就是不太舒服,他臉色一沉,忙拂袖而去,臨去之前,還大聲道“柳如畫,三天之后準備入宮!”說完,他便登上皇帝的御輦,揚長而去。
柳如畫跌倒在地,有些失神的望著齊景軒離去的方向“三天之后么?”又提前了嗎?不是說一個月后么?柳如畫心里無比沉重,沒想到距離自己的自由時間只剩下三天了,三天之后她便要嫁進宮里去了?柳如畫難過的垂下眼眸,那微閉的眼睛里充滿了絕望。此時此刻,她多想再見齊景玉一次啊,哪怕是一眼也行,她想告訴他,她已經不恨他了,她早就原諒他了,可是她亦知道,齊景玉可能不會再來了,他被自己傷的那么深,被自己那么冷漠的對待,應是不會再來了吧?柳如畫麻木的從地上站了起來,一步一步朝自己的房間走去,她走的很慢,似乎每一步都用盡了自己的全身力氣,小唯擔心的上前一步,想要扶住自家小姐,但卻被柳如畫給制止了,“小唯,不要跟在我后面,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小唯看見手帕上映出的血,忙道“可是小姐,你的手。。。”柳如畫看了看自己的手,搖搖頭“沒事,一會就好了,你們都別跟著我,可以嗎?”說完她便轉身走了,走進房間,并隨手關上了門。
小唯呆呆的看著那扇被關上的門,又看了青荷一眼,擔心的問道“青荷姐姐,小姐她,不會有事情吧?”青荷苦笑一聲“不會的,小姐沒那么軟弱,你要相信小姐才是,她一定會自己走出來的,你放心。。。”一番話說的小唯也漸漸放下心來,她們家小姐那么美,又那么善良,一定會好好的才是。
柳如畫就這樣將自己關在房里三天三夜,直到第四天清晨。期間,齊景軒派宮人送來了成親穿的婚服,但只是一般人家婚禮穿的喜服,并沒有什么特別之處。小唯捧著喜服,嘴巴嘟的高高的“陛下這是什么意思啊?咱們家小姐不是入宮為妃么?怎么就置辦了這么簡單的喜服,看著還不如一般富貴人家的喜服呢,顯然是拿咱家小姐不重視呢。。。”小唯嘟嘟囔囔的怨道,卻被青荷一把給堵住了嘴巴,青荷低聲道“小唯,你能不能小聲點啊,隔墻有耳,這若是落在了有心人的耳朵里,告訴了皇帝陛下,他大可以治你個不敬之罪,這可是掉腦袋的大罪呢,你小聲點行不?”青荷一面堵住小唯的嘴巴,一邊小心的四處張望著。小唯氣的伸手拉開了青荷捂住自己嘴巴的手,氣道“本來就是,還不興講的么?我這是為我們家小姐鳴不平呢,有什么了不起的”。小唯正說著,卻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淡淡的響了起來“小唯,青荷說的很對,你多少也要注意一點,人的嘴巴是最毒的,你不知道嗎?理應收斂一點,尤其是日后入宮之后。。。”小唯正在疑惑的時候,房門被人從里面打開了,柳如畫微笑著從里面走了出來,“吉時就快要到了吧,給我穿上喜服吧,不要誤了時辰才好”。小唯驚訝的看著自家小姐,一頭烏黑的秀發直直的披在背后,頭上無半點飾品,只在耳朵上面戴了一對珍珠耳環,除此之外,什么都沒有,整個人顯得極為素凈,“小姐,您就這樣出嫁嗎?這也太。。。”“太寒酸了么?”柳如畫淡淡的笑了,“女為悅己者容,我又不喜歡那個齊景軒,干嘛要將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呢?不值得”柳如畫嘴角微揚“來,給我穿上喜服吧”。柳如畫轉身又回到了房間里,小唯忙走上前去,跟著她一起進了房間,“小姐,讓奴婢為您梳個頭吧”。“不用,穿上喜服即可”柳如畫淡淡的道。小唯拗不過她,只能為她穿上喜服,再蓋上紅蓋頭,在府里靜靜的等待喜轎的來臨。
可是,她只等來了一頂寒酸的小喜轎,以及零星的幾個宮人,那為首的公公亦有些不好意思,忙解釋道“柳妃娘娘,陛下說了,先皇剛剛駕崩,為國喪時期,只能委屈娘娘,從簡行事了”。柳如畫笑笑,明眼人都知道這是齊景軒給自己一個下馬威罷了,那國喪只是個借口罷了,她并不在乎,隔著西帕道“公公不必多言,這就入宮吧”,說完她便直接上了轎輦,安靜的坐在里面不言不語。而一眾人便抬起了轎輦,朝著宮里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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