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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門票的樣式是時下最新款的彩印版,上面印有沈蓁穿著白色低領連衣裙的個人寫真頭像。

  向北只掃了一眼,便轉過頭問向站著一旁的陳靜雅,“你想看嗎?”

  陳靜雅皺皺眉,目光移向僵著一臉笑意的沈蓁,她看起來很難堪。

  “沈小姐邀請的是你。”

  “你不去我也不會去。”他笑了起來,臉上不知何時早已換上了外人熟悉的那副玩世不恭。

  “門票只有一張。”

  “沈小姐,還有嗎?”他轉頭問向臉色早已僵得很難堪的沈蓁。

  沈蓁涂著鮮艷紅色的唇角動了動,有些勉強地繼續保持微笑,“有的。”目光隨即在他們兩人之間游弋起來,他們到底是什么關系?外頭不是都傳向少不近女色?

  她到底是誰?不過看起來有點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

  “她有,那么你要去嗎?”

  陳靜雅抿抿嘴想直接拒絕,目光對上沈蓁那一抹有些敵意的眼神,愣了一下,隨即笑了笑,“你自己想去就去,不用拉著我。”

  “你都不去,我一個人去有什么意思呢?”向北說完,看向沈蓁,“沈小姐,不好意思,我不去。”

  沈蓁這會的臉面是完全被踩到底了,他們兩人這種推來推去的態度,讓她有種跳梁小丑的感覺。

  如果可以,她現在真想打自己的臉!

  喬棟梁睨見沈蓁捏著門票的手在微微發抖,知道她被拒很沒面子,立刻打圓場笑道:“沈小姐,他不去,我去!這票給我吧。”

  “好。”沈蓁收收心里的氣憤和難堪,將那張送不出去的票遞到喬棟梁手里,“向少,喬少,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你們了。”

  沈蓁走后,喬棟梁正反看了看手里的那張演唱會門票,話里有話地自言自語道:“真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好可惜了一個美人!”

  “可惜嗎?那你去追呀。”向北對著他笑了起來。

  “我可不追演藝圈的女人!”倒不是他自恃清高,而是他不喜歡那種浮光深色里出來的女人,她們都是一群不甘寂寞的女人,習慣了被許多男人眾星拱月和愛慕追逐,就算娶回家了,也是不會安分過日子的。喬棟梁說完,看向陳靜雅,想到前幾天她突然留下一封辭職信就消失不見,忍不住問道:“靜雅,你怎么突然辭職了?我都找不到你人,本來想告訴你,我大伯同意恢復你學籍了,你下半學期可以繼續去念書。”

  恢復學籍了……!

  陳靜雅一怔,心里有些五味雜陳。

  原本被學校退學,她心里是有點難受,但后來想想她這樣了,念不念有什么意思?所以退學這事她也就沒再放心上。

  向北看她發怔的模樣,說道:“恢不恢復也沒什么意思,以后我會送她出國。”

  “你什么意思?”喬棟梁皺皺眉,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他們兩人不會是在一起了吧?“你跟她……”

  “我知道你要說什么,不如我今天就跟你說了吧,她現在跟我了。”

  “真假啊?”喬棟梁有些不敢置信,難道他們家同意靜雅這樣的身份過門?“你家老佛爺知道了嗎?她可同意?”

  “她在靜月庵禮佛,還沒回來,等她回來再說。”

  “等等……她跟你,什么身份?你會娶她?”

  “不就談個戀愛,你怎么跟個老頭一樣啰嗦煩人?”

  啰嗦嗎?他只是見不得陳靜雅被他欺負呀!“我可跟你說啊,這里可不是香港,沒香港那么西化,你別害了她!”

  向北呵呵一笑,“你說那么多有意思?她都跟我這么幾天了,還能回到原點?”

  喬棟梁頓時咋舌……語塞。

  他怎么忘了……向北這廝早把她招惹了呢?

  一旁的陳靜雅面色開始漸漸泛僵,拿著書本的手,忽然間緊緊扣起,低頭對著坐在秋千長椅上的男人說道:“別說了。”

  他這樣大肆宣揚他們之間這種不正當的關系,是不是覺得自己很有面子?也是……他就沒有一次是考慮過她感受的!

  “呵呵……生氣了?”向北看她板著臉孔,唇角無所謂地牽了牽。

  生氣?這是生不生氣的問題嗎?還有他這種無所謂的態度,令她真是憤怒到氣血倒流,扣著書本的手一松,直接將手里的這本莎士比亞的《羅密歐與朱麗葉》砸到了他的身上。

  “你的臉面厚,反正無所謂,你就繼續說吧。”說完,頭也不回,直接跑進屋去了。

  向北揉揉被她砸疼地胸口處,看向她跑遠的背影,眉頭皺了一下,“還真是說不得了?”

  喬棟梁看他那樣,唇角揚了揚,笑了起來:“你啊……活該被砸!”

  向北收回視線,瞟了他一眼,“說正事,你找我什么事?”

  “深水港碼頭的事。”他是今天才知道消息,就急急趕過來尋他商量法子。

  “這次的事,我本來不想讓你參與,因為有些棘手。”向北眉頭凝了凝,語氣忽地陰沉下來,“貨被扣,我們碼頭那邊是出了內鬼。”

  這批貨他讓Robin先生出馬,在半個月前從新加坡解扣,一路順水,上周到達深水港碼頭后就準備卸貨交付。

  誰知道半夜就接到海關稽查通知的消息,最后這批貨被扣,理由涉嫌走私,幸好當初這批貨他們開具的抬頭是注冊在香港的空頭公司,法人代表是Robin,如果真要查下去,只得請出Robin先生。

  喬棟梁低眉想了想,“如果真有內鬼,會是誰?”

  “我已經讓阿元去查了。”

  “眼下該如何辦?”

  “只有一個辦法,這批貨我們本來就是經香港公司從南非訂購后一路繞行到新加坡,既然新加坡那邊已經是合法,我們只要讓Robin先生將新加坡開的通關文件傳真過來,然后我作為Robin先生的代表跟這邊的海關作交涉,將我們的貨進行申報,到時候補交一些稅款就可以了。”

  “希望如此。”他可不想賠了夫人又折兵,哪怕不賺錢,別被抓進牢就行。

  “有通關文件和申報單,問題不會很大。最主要的是……我想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他們這批貨運到楓城,幾乎沒人知曉,何況深水港碼頭是他們向家向政府長期租賃的,在自己地盤上被海關查,倒是頭回。

  “棟梁,這件事,你先避開,我出面就行。”

  喬棟梁點點頭,“有什么需要,及時告訴我。”

  “嗯。”

  沈蓁從向家出來后,走了幾步,忽然回過頭看向被高高圍墻遮擋起來的向家。

  鮮艷的紅唇細細劃起一道弧度,這高門向家,她一定會進得!還有那個男人!她也一定會得到!

  離她三米處,停著一輛黑色的小汽車,駕駛位坐著一個帶著漁夫帽,面容清俊的年輕男人。

  沈蓁踩著高跟鞋,朝那輛小汽車走去,坐進去后,從手提包內拿出一盒女式香煙,點上,抽了一口。

  “阿忠,幫我查一下向少最近跟什么人在一起。”沈蓁彈了彈手指縫間的香煙,對著坐在駕駛室開車的司機阿忠,說道。

  “好的,沈小姐。”阿忠透過后視鏡看到她被煙霧繚繞的美麗臉龐,黑色的雙眸瞇了一下。

  “回電視臺。”

  “好。”

  ——

  入夏的夜晚,外頭雖有絲絲涼風,卻依舊消不散室內一片悶熱。

  陳靜雅低著頭,坐在緊靠床頭的地板上,手里一刻不停地折著從醫院帶過來的千紙鶴。

  因為熱,額頭包括脖頸處的細密汗珠正一點點沿著肌膚的紋理淌下,將白色的裙子染濕的一塊一塊。

  她已經折了整整一個下午,因為氣今天的事,又無法改變現狀,只能拼命將怨氣發泄在了折紙鶴上。

  向北從下午跟喬棟梁去了深水港碼頭后,一直到晚上才回來。

  推開房門,就看到臺燈下,依靠在床前,低頭看書的女人。

  從他的角度,看過去,剛好看到的是她半垂著發絲,露出弧度姣好側顏的模樣。

  這張在橘色柔燈下的姣好側顏,安靜如斯,深深定格在他的瞳孔里,有那么一瞬間,他能強烈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在心尖流淌而過,帶著前所未有的心顫。原本握著門把的手,無意識地用力攥了一下。

  “在做什么?”他最終輕輕合上門,朝她走了過去。

  她聽到他的聲音,先是驚愕地抬頭看著他,隨后快速低下頭,不予理睬。

  “怎么了?還生氣嗎?”他俯下身,與她靠近,近到他能清清楚楚看到她這張姣好側臉上那半垂而下如羽毛般濃密微卷的睫毛,在微光下,帶著撩人的光圈,他忍不住伸出手指勾起她耳側的一縷發絲,繞在自己的指尖把玩起來。

  她眼角余光瞥到他伸過來的那根手指上繞著她的發絲,她眉頭皺了一下,手里折疊的動作戛然而止。

  原本就集聚在心頭的憤怒瞬間涌上,轉過頭對上他似透著眷戀的眼神,眼眶忽然一濕,說道:“我敢生氣嗎?你隨隨便便一句話就可以置我于死地,我敢嗎?”

  他端詳著她的臉,呵呵一笑,“看來真生氣了?”

  又是這幅無所謂的玩笑態度,她想朝他發火,但火氣凝在候間噴涌而出的一瞬間,她忽然放棄了,她跟他算什么?不是真正的情侶,甚至連朋友都不是!她氣什么呢?就為了自己那點本就不值錢的自尊心?既然都不值錢了,他愛說什么就隨他去說……

  她收住怒氣,伸手擋掉他那根繞著她發絲的手指,站起身,“我累了。”

  他愣了一下,看她從生氣到漠然也就相差不過幾秒鐘的時間,這個轉換有些過快。

  “你跟我的事情,我朋友早晚都要知道的,早知道晚知道不是一樣嗎?你何必在意?”他伸手拉住她的手。

  她別過臉,不去看他,他愛說什么就說什么吧!她保持沉默還不行嗎?

  “說話!”他看她又跟上次一樣不理他,心里莫名一急,朝她吼了出來。

  她默了默,依舊沒說話,他更急了,加上最近深水港碼頭的事,所有事堆在一起,他很煩躁,也不分輕重,將她一把扯到自己懷里,一只手捏住她的臉,搵怒漸染,“別他媽給臉就作上了,再給我使臉色看看?”

  “那你要怎樣?現在什么都是你說了算,你還要我怎樣?”她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

  什么都順著他,什么都聽他的,身體也都給他了,他還要怎樣?

  “不就是我今天跟棟梁說了那些話嗎?你就給我甩臉色?”

  “以后你愛跟誰說就跟誰說!我隨便你,我不會說什么!你滿意了嗎?”這下,她哭得更肆意了,冷冷的淚珠滴在他手背上,咸濕一片。

  他想說什么,看到她那雙被淚迷蒙一片的眼睛,心坎一軟,聲音放柔,“別哭了。”

  “現在連哭的資格都沒有了嗎?”霸道□□也不能這樣不講理吧?

  “好了,我下次不說了還不行?”多大一點的事?就跟他鬧上了?

  陳靜雅沒說話,他皺皺眉,伸手替她擦掉臉上的淚水。

  “陪我去洗澡。”

  原本抽泣的人,身體瞬間一僵,連同蓄在眼眶里準備掉落的淚珠也凝住,“我……洗過了。”

  “洗過可以再次一遍。”說完,都不待她回答,拉著她就往浴室走去。

  浴室空間并不大,兩人擠一間,除了悶熱還是悶熱。

  陳靜雅可不想跟他一起洗,背對著他站在門邊。

  向北看了她一眼,笑了一下,她站在門邊,正在思忖等會的應付辦法,猛然被他扳過身時,才看到他已赤著上半身,下巴上不知何時涂了一圈的白色泡沫。

  胸口處那只火麒麟紋身在燈光下,紅的令人睜不開眼。

  “幫我刮胡須。”他手里捏著一把剃須刀。

  陳靜雅抿抿嘴,不敢接,“我不會。”更何況,他們剛剛明明算是吵了一架,現在就像沒事人一樣做這種親密的事,是不是有點過?

  “我教你。”他說完,將手里的剃須刀塞到她的手里,拉著她走到了盥洗臺前,將她圈入他的懷里,

  盥洗臺上方的鏡子里,他看她秉著的臉上還帶著哭痕,整個人不情不愿又極度忍耐的模樣,忍不住笑了一下,伸出手握住她那只剃須刀的手,對著鏡子,教她一點點替他刮胡須。

  她一度僵化的身體,在這種無聲息又曖昧無比的氛圍里,無意識軟化下來,他手掌上的熱度正一點點透過皮膚滲入她每一根血管,每一根神經里。

  這種莫名的感覺陌生又‘可怕’。

  到一半的時候,他握著的手忽然停下,透過鏡子,看著她,緩緩說道:“我知道你怪我把我們的關系告訴別人。”停了停,他又繼續說:“可能你覺得我們這種關系是可恥的對嗎?但我要告訴你,你跟我,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不是什么見不得光的情人,也不是玩玩的女人。我說過的,在我沒明確我的心之前,我對你,依然會像真正的情侶那樣,疼你,對你好。明確了……我會盡最大努力把你娶回家。”

  她握著剃須刀的手抖了一下,他感覺到了。

  許久,她對著鏡子里的他,忽然笑了起來:“你說過,你渴望愛情,但你愛上我,不代表,我會愛上你。到時候,你覺得娶一個不愛你的人回家,會幸福嗎?”

  他也笑了一下,“女人都是感性動物,在感情里,永遠會迷失自己。你覺得自己不會愛上我,只是你自己給自己強行按了這個套路,或許你會強迫自己不要愛上那個曾欺負你的壞蛋,但心卻騙不了人。”頓了頓,他唇角彎彎,對著鏡子里的她說:“你知道嗎?在北海道釧路濕地上,生長著大片的蘆葦,那里的蘆葦就像女人空虛的身體,割開葦管流出來的只有沙子和溢出心靈的黑暗……□□到底是難堪的?還是沉淪的?誰也無法知道,唯有你自己知道……”

  她一怔,雙目直直看著鏡子里半隱在薄光中的他,這個他透著一種令她難言的迷蒙和蠱惑……像極了墮落使者。

  她終于受不住那抹迷蒙和蠱惑,轉過頭,與他對視。

  他再次笑了笑,帶著些許寵,些許柔,伸手從她手里拿過那把剃須刀,自己將剩余一半的泡沫刮干凈,“我們的一生那么長,即使你短時間不會愛上我,我也有時間用一輩子耗著你,耗到你煩,耗到你筋疲力盡,耗到你承認愛上我。”刮完,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臉,“但所有這一切的前提是我愛上你,同時你永遠不許背叛我!”

  她的眼睛不受控制地晃動了一下,不知是燈光有些明亮的過分,還是眼前的這個男人明亮的有些過分?

  就在分神的片刻,眼前的男人卻突然傾身而來,一口輕咬住了她的耳垂,聲音低沉透著顫音:“我帶你去個地方。”

  ——

  她一直都不知道,向家別墅后院竟然隱著一個天然的池塘。

  池邊棵棵垂楊柳,將長長的柳葉絲垂入水中,隨風波動中,帶起池面圈圈晃動的漣漪。

  池塘邊靠著一條小船,他拉著她,坐了上去。

  她坐船頭托腮低看池水,他坐船尾搖動雙槳。

  抬頭,星空燦爛,一輪彎月高高掛著。

  他將小船搖到池中央,放下雙槳,看向她,“陳靜雅,看你左邊。”

  原本低眸看著池面的人,抬頭看向左邊的瞬間,純美的臉蛋在月色下,頃刻綻放出如花蕊般的笑容。

  是螢火蟲!現在竟然有螢火蟲!

  “螢火蟲真好看!”她看了會,終于開心地脫口而出,伸出手,想去觸摸飛舞在她身側的一只只如星星般的螢火蟲。

  但一碰,它們就全部飛散而去。

  “螢火蟲再好看也不及你。”他看著她無意識中綻放出的美麗笑容,笑道。

  她一愣,臉不經意紅了一下,幸好是夜晚,否則,一定會被他看到,她臉紅了!

  她低了低頭,斂下剛才的笑容,語氣多了一份的惆悵,“其實,你不必特意帶我來這里的。”

  “男人讓自己女人開心,這是最起碼的。”

  她看著他,沉默了起來,不知該說什么好,心中似乎有什么東西在一點點改變著。

  是什么改變?是那個月色下坐在船尾對她微笑的男人,也是曾經殘忍毀掉她人生的男人嗎?

  她忍不住皺了皺眉,心底愴然如結。

  “跟我說說你的事?”

  “你想知道什么事?”

  “你的所有事。”

  她抿抿唇,明亮的眼眸在月色下,帶著一層晃動,“我是孤兒,從小就被遺棄在孤兒院,受盡別人的冷眼和嘲笑,所以我的性格在這種壞境下變得懦弱自卑也很敏感,那時候的我是孤兒院被欺負的對象。每天,身上總會有這個那個傷,但幸好有子亮哥,他一路護著我到今天,所以……你那天問我為什么愛他,我毫不猶豫告訴你我就是愛他,因為他是除了嬤嬤外,陪我、護我21年的最親的人。如果不發生……”她忽然頓住,看著他,想說的話全部吞回。

  “不發生什么?”他明知故問非要她說下去。

  “沒什么。”現在說什么都沒意思了。

  “是不是不發生我跟你的事,你們倆就好上了對嗎?”

  她愣了愣,嗯了一聲。

  “但發生了,你倆再也不可能了,是嗎?”

  “是!”

  子亮哥應該不會要她這種人了,她也不可能有臉去跟他結婚。

  “那就好好跟我,取悅我,說不定我愛上你,向家少奶奶的位置就是你的。”他眼睛眨了下,在月光下,透著不可抵擋的黠色。

  “我沒想過。”

  “現在開始想也不妨。”

  她搖搖頭,沒說話,眼眸忽地垂下,盯著船外月色融一的池面出神起來。

  “陳靜雅……”向北忽然喊了她一聲,聲音透著急色。

  “怎么?”她抬頭帶著疑惑看著他。

  “別動!”

  “怎么了?”

  “你的后面……”向北忽然面色凝肅,聲音急躁,伸手指指她的背后。

  陳靜雅一怔,準備轉過身看自己身后,向北忽然呵住她:“別轉頭!”

  “我背后怎么了?”陳靜雅被他突然一呵,整個人就此僵住,連同說話的聲音都變得發顫起來。

  “你的背后,有一個穿著紅色衣服,頭發披散著,渾身濕漉漉,面色慘白,沒有眼睛……只有一張血盆大口的……女鬼!她正在慢慢靠近你……你有沒有感覺到?”向北有模有樣地說著,加上周圍池面靜悄悄,夜風又陣陣涼颼颼吹過,陳靜雅的臉唰地一下白了透透的,整個人如坐針氈。

  “趕緊到我懷里來!”向北屏住想笑的沖動,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姿態,朝她伸出手。

  陳靜雅這會是毫不猶豫跌跌撞撞撲到他懷里去了。小船因為他們兩人的重量疊加,差一點翻船。

  幸好他長腿朝前一伸,壓住。

  等陳靜雅躲到他懷里后,回頭看時,背后一片空曠的池面,哪里有什么紅衣女鬼?

  抬頭望向被自己緊緊摟著的男人,正對著自己笑。

  她被騙了!

  瞬間氣憤地要掙脫他,“你騙我?”

  “自己膽小,怪誰?”向北這會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陳靜雅一氣,眼睛轉了一下,佯裝疼痛地輕叫了一聲“唉喲……我的腿好像崴到了。”

  向北低頭看她正摸著自己的小腿處,臉上一臉的痛苦扭曲。立刻松開她,伸手去檢查她的腿。

  陳靜雅順勢用力朝他一推,只聽‘撲通’一聲,他整個人就跌入了池塘里。

  “你竟然耍我?”在池塘里撲騰的男人,臉上濺了一臉的水珠子,細碎的黑發濕漉漉貼在耳側,在月色下有些滑稽。

  “你先耍我的!”她坐在船尾處,朝他瞪了一眼,反正他會游泳,讓他自己游回去好了。

  她自己先劃船走。

  “想走?”水里的男人見她已經在劃槳了,伸手拉住船體,隨后直接將她從船上拉入水里。

  不會游泳,被他強行拉入水中,她嚇得慣性如八爪魚一般地緊緊抓牢身側的男人,面色灰白一片又氣又嚇。

  “還要耍我了嗎?”他抱著她,一同漂浮在水面。

  不斷滴著水珠子的臉上,黠色一片。

  “如果你剛剛不耍我,我也不會耍你的。”陳靜雅同樣沾滿水珠的小臉上惶惶失色,嘴里剛剛嗆入了好幾口水,想吐又吐不出,很難受。

  向北看著她,忽然笑了起來,隨即一個靠近,親上了她的雙唇,帶著報復性的碾壓一遍。

  親完,兩人都氣喘吁吁,融在水中的身子無意識貼得更加密實了。

  月色撩撩,寂靜無聲。

  視線交纏的一刻,唯有他與她,彼此輕緩有力的心跳聲,在一點點回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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