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多了一個人的氛圍總是很容易冷場。
很快,三個人都出奇地沉默起來,氣氛一下詭異安靜到了極點。
一直就沒再開口的陳靜雅,早就坐不住了,但礙于混世魔王在場,她就算再想走,也不敢了。
“我先走了。”向北看了眼低頭沉默在那邊的女人,站起身,先走了出去。
陳靜雅聽到他出去的聲音,原本緊繃的心,瞬間放松下來,不過,她也不想再多待,她還要去醫院交錢。
喬棟梁也不強留她,反正只要她愿意,隨便什么時候都可以來工作,走的時候,他把辦公室小臥室的鑰匙交到她手里,以后她就住在里面。
從辦公室出來的時候,她腳步有些虛浮,兩腿一直在發顫,從來沒有如此怕過一個人。
就連小時候在福利院的時候,害怕過那個替他們打掃院子的那個滿臉疙瘩的駝背老伯伯,都沒有他來得可怕。
她緩緩剛才的心驚,朝著走廊盡頭的拐角走去,就在走到拐角處時,突然伸出一只手,她甚至都沒來得及反應,整個人就被那只手拽拉著按到了拐角的墻壁上。
是他!向老板!
陳靜雅原本放松的心瞬間又緊繃起來,因為與他靠的近,她又退不得,整個人恨不得鑲嵌進這冰涼的墻壁里才好。
“讓我猜猜看?你是通過什么手段獲得這筆錢?”向北單手撐在她頭側的墻壁上,低眸俯身,唇角微揚帶著一絲絲戲謔。
陳靜雅抬頭望著他,在看到那一潭深不見底的墨黑,眼眸忍不住一縮。
“靠這張臉?”向北邪謔地伸出一根食指,沿著她的臉慢慢滑下來,滑到她胸口處,“還是靠這里?”
陳靜雅嚇得面色一白,拼命搖頭,伸手捂住胸口,不讓他的手指靠近。但眼前的男人卻在看到她的動作后,唇角笑了起來,手指迅速一滑,直接下到她腹部下方,在她沒防備的情況,隔著裙子直接按了下去,“或者靠這里?”
因為恐懼陳靜雅聲音顫抖,“這錢是我跟喬先生預支的工資,我沒有靠什么獲得。”
“哦?”向北‘哦’了一聲,本就按壓著的那根手指突然用了一下力,陳靜雅疼的倒吸一口涼氣,伸手去推開他的手指,向北卻反手將她的手捉住,按壓到墻壁上,整個人欺身靠近,霸道又帶著不容拒絕,“我呢,最討厭你這種用柔弱去博取男人同情的女人!所以……你最好離我兄弟遠一點,要不然……我就先把你操了。”
說完,他將她松開,睨了她一眼,轉身快步朝著外頭走去。
失去禁錮的陳靜雅,整個人癱軟靠在墻壁上,身體瑟瑟發抖,最終身體一滑,整個人跌在地上,伸手抱住自己,低聲哭泣起來。
————
病房中,趙子亮躺在床上,眼睛望著透明玻璃窗外的景色出神。窗外種著一株株紅色的海棠,綠色的枝葉繁密交錯,將海棠襯托的無比艷麗。
有清風拂過,帶起海棠花飛舞片片,如一個個小精靈。
他輕輕嘆息一聲,收回神,低頭看著被纏繞著一圈紗布的手臂,真希望快些出院才是。
多住一天,就浪費一天的錢,還要拖累靜雅照顧他。
“子亮哥。”陳靜雅推開病房門,手里提著一盒從醫院食堂打來的飯。
“靜雅。”趙子亮轉過頭,臉上瞬間浮起一層笑意。
“餓不餓?我給你打了飯。”陳靜雅將飯盒放到一旁的柜子上,打開盒蓋,香噴噴的米香很快飄散在彌散著消毒水的房內。
“餓了。”趙子亮見她低頭彎腰,為他擺出飯菜的溫柔模樣,心暖融融,有靜雅在真好。
“我喂你。”
“好。”
陳靜雅拿起飯盒中的小勺子,舀了一口飯,遞到趙子亮嘴邊,趙子亮笑了笑,張口吃了下去。
看到他對她笑,陳靜雅下意識地抿抿嘴唇,猶豫了一下,說:“子亮哥,我最近要考試,白天會沒時間過來陪你,我想請護工阿姨來照顧你。”她不想他知道她已經休學去工作的事。
“你考試要緊,我沒事的,還有你別請護工了,浪費錢。”
“不請怎么行?你還不怎么能下床,有什么事我又不在,又傷了怎么辦?”
“這不是有護士醫生嗎?你還怕我在醫院出事啊?”趙子亮笑了起來。
“可是我不放心。”
“沒事的。”
“我中午和晚上會過來給你送飯。”
“好。”
陳靜雅抬頭看著他,有多久沒有這樣認真地看過他了?這張秀氣的臉不知何時竟然如此瘦削了?真的好瘦……
比他們剛從福利院出來的那年還要瘦。
都怪她吧?如果不是為了供她上大學,他也不會這么累,這么瘦。
“子亮哥!”她出神地凝望著他,帶著從未有過的渴望和認真。
趙子亮輕輕嗯了一聲回應她。
“等你出院了,我們就結婚吧。”她放下手中的飯盒,忽然撲到他懷里,緊緊抱著他。
子亮哥身上也好瘦,瘦的她很想哭。但他的懷抱卻依舊是那么溫暖,那么熟悉,帶著淡淡皂角香,就像夏天站在柳樹下,靜靜感受吹拂而過的風。
溫暖潤心。
趙子亮被她突然抱著,整個人緊繃著,一顆心卻撲通撲通狂亂跳動著,這種感覺就像突然坐了九霄云車。
從來……從來……他都把她當珍寶一般呵護著……保護著……寵愛著……從卻不敢當面對她表白,因為她那么美,那么溫柔,那么好。
而他……卻渺小如螻蟻,沒什么文化也沒什么家世,她與他是云和泥的存在。
沒有聽到他的回應,陳靜雅抬起頭,目光真摯,說:“子亮哥,你不愿意娶我嗎?”
怎么不愿意,一萬個愿意。
“我……愿意的。”他低眸,對上她黑白分明的眼睛,如真如幻,是不是一場夢?
如果是一場夢,他希望一輩子不要醒過來。
————
喬心怡的生日會如期舉辦。
陳靜雅為了報答喬棟梁借給她錢的恩情,即使一萬個不愿意去,也只能硬著頭皮跟他一塊參加了。
生日會場布置在喬家別墅的花園里,整座花園掛滿了五顏六色的彩燈、鮮花、粉色綢緞和彩帶。
綠色的草坪上擺放著一排排長形餐桌,餐桌上擺著各色餐點和飲品。
為了給生日會造勢,喬家人還特意請了楓城著名的音樂家齊朗和小歌星沈蓁為她助興。
花園中央一塊鋪著粉色地毯,上面站著三四個人,其中一個穿著一件粉紅色綴著流蘇邊洋裝裙,綰了個公主發髻,長相嬌俏可人的女孩子,就是喬家小公主喬心怡。
她的身側站著一個穿著一身帥氣馬甲配淡咖色長褲,腳套一雙中筒靴,綁著一個馬尾辮,長相清麗的女孩子。
“美珍,一會我介紹我的二哥給你認識!他可是正宗的青年才俊哦!”喬心怡笑靨如花,眼睛卻開始在花園中搜尋那抹熟悉的身影是否有來。
劉美珍隨意哦了一聲,有些無所謂。
年輕才俊嗎?都是些文弱的公子哥罷了,她可不稀罕,她喜歡錚錚傲骨的偉岸男子。
就像她哥一樣!騎得了馬,打得了仗,玩得了槍,淌得過河!
花園一側,陳靜雅有些格格不入地站在一排的長餐桌前。喬棟梁被家人喊走了,她只能在這里等著。
一身洗的有些泛白的藍色裙子配同樣已經泛白的布包,令她在來往的貴婦和千金面前,顯得寒磣無比。
就像一個鄉野小丫頭無意闖入了繁華似錦的大觀園。
周圍走動的貴婦千金甚至一些男士都朝她投來各種異樣的眼神,或輕或重的議論聲也是時不時飄入她的耳內。
她……還是回去吧。
轉過身時,余光瞥到餐桌上放著的一盤造型精致的小蛋糕,帶一塊給子亮哥嘗一下,應該沒事吧?
她從布包內取出平時裝飯菜的一個鋁制飯盒,打開飯盒蓋子時,手猶豫了一下,正好有傭人端著一個鋁盤子過來。
“您好,請問,我可以拿一塊這個蛋糕嗎?”
端著盤子的傭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見她不像大戶千金,準備嫌棄打發她,忽然想起她是由少爺帶過來的,便趕緊笑了笑,說:“可以。”
“謝謝。”既然是可以拿的,那么她帶一塊也沒事。
傭人沒她那么文縐縐,哦了一聲,從長餐桌上拿起幾杯葡萄酒,放到托盤上后就走了。
她小心翼翼把那塊做工精致的蛋糕放入飯盒內,裝好后蓋上蓋子,準備放入包內回去。
但身后突然傳來的一個聲音,令她一嚇,手里的飯盒‘咣當’一聲掉落在碧綠的草坪上,里面的那塊小蛋糕,從飯盒內滾了出來,上面的彩色奶油將草坪染了一片五色黏膩。
“你在偷東西嗎?”向北不知何時站在了她背后,穿著一身休閑裝,雙手負于背后,氣定神閑地盯著她。
“我……我沒有。”陳靜雅慌慌張張轉過身,看到是他后,嚇得結結巴巴起來。
“沒有嗎?我剛剛明明看到你把蛋糕放入飯盒。”向北唇角揚揚,微微欠身,靠近她,陳靜雅下意識后退一步。
“我問過這里的傭人,他說可以拿的。”
“哦?傭人的話算什么?主人說了嗎?”
她沉默了,低頭看向地上散亂的飯盒,她的確沒有問過喬先生。
“那么,真是偷了東西,看來我得把你送警察局。”陰陰冷冷的聲音再次傳來,陳靜雅一嚇,送警察局?她不想去。
“我放回去。”她趕緊蹲下身,準備收拾自己的飯盒和那塊滾落在草坪上已經臟了的蛋糕。
‘啪’鋁皮飯盒上,瞬間被踩上一只棕色的皮鞋,她拿著飯盒的手指被他腳一踩,瞬間壓在了飯盒底下,很疼!但更多的氣憤,從沒見過這么惡劣的男人!
她微微皺起眉頭,仰面看向他,“你干什么?”
“教訓教訓偷東西的人!”他居高臨下看著她,口氣冷冷冰冰。
“我沒有偷!你為什么總是針對我?”
“哦……”向北看著她氣憤的表情,唇角忍不住揚了揚,哦了一聲,“我看你不爽呀!不可以嗎?”
看她不爽?就可以這樣欺負她是嗎?他們這種公子哥品性果然惡劣!
“既然如此,我飯盒什么的都不要了!我走就是了!”陳靜雅站起身,轉身就要走。
手卻被他拉住了。
“我允許你走了嗎?”向北一把將她拉近,捏住她的下顎。
“那你想怎樣?”
“看到那邊的桌子了嗎?”向北捏著她的下顎,強迫她看向不遠處放著的一張桌子。
陳靜雅不想看,但被他強迫看著,即使再害怕他這會也是被氣憤填滿,沉默著不愿說一句話。
向北低眸看她沉默,呵呵一笑,“陪我玩一局俄羅斯轉盤,贏了我就放你走?怎么樣?”
“我不想玩。”她根本沒做錯什么,憑什么他要這樣裁定一切?
“不想玩啊?可以啊,我馬上送你去警察局。”
“你……我沒有偷,就算送我去警察局,我也是沒有罪的。”
“別廢話,玩還是不玩?”
陳靜雅沉默了一會,“不玩,你要送就送吧。”
“行啊,一會我隨便找幾個人作證,不把你關幾天,我看你是不甘心了呀?”向北戲謔的聲音緩緩飄入她的耳內,她身子不由一僵。
這個男人怎么那么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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