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只是需要你的陪伴而已
那些受邀去的商家鋪子,都用此噱頭來招呼客人,“客官,您看,這是昨日參加競價會的李府少爺稱贊過的,您試試,保您滿意。”“昨天你們鋪子去了,什么情況?說來聽聽。”然后那伙計就開始天花亂墜地講起來,就像他親自參加過一樣……
那些被蘇府租賃的桌椅杯碟碗筷硯臺鎮(zhèn)紙等鋪子,則專門在外掛出“蘇府競價會桌椅(硯臺等)租憑鋪”字樣,并在那些被租的物件上放上標識,吸引眾人購買。
有靈活的伙計指著某個硯臺說,這是在競價會上最多勝出者使用過的硯臺,然后那個硯臺便被紛紛抬價,最后以原價十倍價賣出。后來這一方法被效仿,所有去過蘇府競價會的物件均以原價二到五倍的價格售出,賺得那些老板是盆滿缽滿,笑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
紀子期后來知道后,感嘆到這古代商人的腦子真是靈活,又懊惱自己為何當初沒早想到,不然那些銀子可都是自己的了。
紀子期現(xiàn)在手上的銀子加上小雨小風的,總共有一百五十兩。這算是一筆不小的錢銀了,以王管事每月十兩的月銀來算,也差不多是他一年掙的銀子總和了。
紀子期在入蘇府后半個月,曾抽空去找那鄭捕頭問過原主爹娘的消息,卻得到查無此人的結(jié)果。
她心想小雪已十歲,斷不會自己家鄉(xiāng)都不知道,只是不知這中間出了何差錯。
衙門結(jié)果已出,便不肯再安排人手去辦此事。所以,紀子期只能自己花錢托人來找。
她將這筆錢大概做了一下安排。其中五十兩投資蘇武開木匠鋪,這是前兩天跟蘇武商量好的,另外五十兩用來尋找原身的爹娘,剩下的就是三人的學費及開銷。
這一日,謹園里蘇謹言和小風正在玩將軍車,小廝安生進來稟告,說吳府吳三公子派小廝送了請柬過來。
蘇謹言接過請柬,只見那柬外面寫著“蘇府謹言小弟親啟”落款是“吳府思語兄”。他取出里面的小箋,將請柬隨手一扔。
只見那箋上面寫著:小蘇子,月余未見,甚是想念你被哥哥我氣得臉紅脖子粗的小樣,前幾日競價會的事情,哥哥我很是不痛快,過兩日城南秋波亭見時,哥哥我必要解這心頭之不快,小蘇子你若是害怕了,不來也無妨。另:傳聞你新得了一甚為貌美的小娘子,順便帶出來讓哥哥我開開眼界。
蘇謹言鄙視地撇撇嘴,慣會裝模作樣,吳三多,小爺我怎會怕你?你等著接招吧!
忽然耳邊傳來小風一字一頓的聲音:蘇..言..小..親..吳..兄..
扭頭一看,原來小風將他隨手扔下的請柬從地上撿起玩耍,看到那柬面上有字,正一字一字地在讀那上面的字。
蘇謹言見狀大為驚異:“小風,你識字?”
小風抬頭,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茫然地看著他,“少爺哥哥,字是什么?”
蘇謹言指著手中小箋上的“月”字問他,“這是什么?”“月”,“這個呢?”“見”,“這個呢?”“紅”……
蘇謹言一連指了十幾個字,小風基本都讀了出來。蘇謹言心中頓時有如千萬匹馬呼嘯而過,“這是什么怪胎?哪來的怪胎?才四歲而已,識術(shù)又識字!”
他已經(jīng)不知道說啥了,感覺自己的自尊心被徹底打擊到了。
小風還在順著念那小箋上的字,“美…小…娘.,娘..,娘..”他將這兩個重復(fù)念了幾遍,似在確認,又似在回想什么。
“娘,娘”小風好似突然間明白了這個字所代表的含義,大哭起來,“娘……,娘……”
蘇謹言又被嚇到了。
那哭聲洪亮,振聾發(fā)聵,蘇謹言腦袋里頓時嗡嗡作響,見小風的眼淚大串大串往下掉,慌忙哄他:“小風不哭,小風不哭”,又急忙對外大喊:“快來人!小雨,靈菊,靈玉,都快來!小風哭了!”
等了一會三人都未現(xiàn)身,聽到哭聲的安生在入口處探頭探腦,“少爺,靈菊姐去夫人那了,靈玉姐去廚房給您做糯米卷去了,小雨剛被她姐和王管事叫走了。”
“你,去把小雨和小雪找過來,不,不,先幫我哄他!”蘇謹言手足忙亂,都不知道先干啥好了。
安生站在園門口傻眼,少爺,這,這我可干不了。
蘇謹言瞧見他那呆住的傻樣,“算了,算了,你快去把小雨和小雪找來。”
安生嗖地一下跑掉了,媽媽呀,那哭聲可真嚇人啊。
蘇謹言看到躲到一旁的安杰,怒道:“安杰,你躲那么遠干嗎?還不快過來幫幫我?”
遠處的安杰捂住耳朵,苦著臉,“少爺,這小的可真沒辦法,您知道我最怕小孩子了。”
小風還在大哭,哭聲尖利高亢,撕心裂肺,慢慢已開始有些嘶啞,卻仍然不停地呼喚著自己的娘親,“娘……,娘……,”
蘇謹言又是心急又是心酸,聽到小風不停喊娘,情急之下,抱起小風就往蘇心園跑去。
哭聲一路從謹園傳向蘇心園,蘇心園里蘇夫人和崔嬤嬤還有靈菊聽到不由得詫異,哪里來的這么響亮的小孩子哭聲?
隨后就聽到蘇謹言急促地喊娘的聲音還有腳步聲,緊接著,房門被撞開.
只見蘇謹言懷里抱著一個小男童,正是那驚天動地哭聲的來源。
“娘,你快哄哄小風”,蘇謹言把小風往蘇夫人懷里一塞,“他一直喊著要娘。”
小風被突然塞到一個帶著淡淡體香的柔軟懷抱里,他條件反射似地伸出雙臂,緊緊地用力地抱住,然后感覺到有一雙臂膀回抱著他并開始輕輕搖晃,有只手有節(jié)奏的在他背上輕拍,像以前娘抱著他哄他睡覺一樣。
接著小風的耳邊傳來輕柔地聲音,“娘在這,乖,小風乖,娘在這,乖,小風不哭,娘在這。”
小風的哭聲慢慢停了下來,只剩下抽噎聲,他轉(zhuǎn)過臉,睜開那雙已腫得快睜不開的眼,望著蘇夫人溫柔秀麗的臉,輕輕而又疑惑地喚道:“娘?”
蘇夫人微笑著輕輕點頭,“嗯”,然后將他的頭按到懷里,“娘在這,小風乖,小風不怕。”
小風此時已把蘇夫人真當成了自己的娘親,在蘇夫人懷中,委屈地悶聲道,“娘,你怎么這么久都找不到小風?你把小風忘了嗎?二姐說我們在和你玩捉迷藏,誰先找到了就算輸,可是小風都玩了好久好久了,娘你怎么還找不到我?”
“娘不對,是娘不對,小風真乖。”聽著蘇夫人的輕聲細語,蘇謹言都快要嫉妒起小風了。
靈菊在一邊伸出手,“夫人,給我吧”,蘇夫人搖搖頭,示意她再等一會兒。
小風還有很多話想要跟他娘傾訴,可是剛剛哭得太累了,而娘的懷抱又太溫暖,他很快就止不住睡意,沉沉地進入了夢鄉(xiāng)。
紀子期和小雨此刻正在前院王管事處。
之前她計劃用五十兩托人尋找原身爹娘,想著王管事人脈廣,便找了王管事幫忙打聽。
今日王管事找她過來,想了解多一些她父母的事情。只是紀子期已不是原來的小雪,她便叫了小雨一起過來。
王管事問了一下紀子期爹娘的名字和家鄉(xiāng),聽到小雨說是黃湖縣,便打斷問道:“是黃湖?還是王扶?”
紀子期和小雨同時問道:“什么意思?”
王管事用毛筆在紙上分別寫下“黃湖”和“王扶”字樣,道:“這是兩個不同的縣,但兩地一南一北,相差了近千里。我也是以前剛好聽人說起過。”
小雨用手指了指黃湖二字。
王管事又問紀子期爹娘的名字、長相、年歲等,府邸周邊的環(huán)境等。
小雨一一作答。
正準備告辭離開時,安生急匆匆地跑了進來,對二人道,“小雪小雨,小風哭了!少爺叫你們趕緊回去!”
二人大驚,連忙告別王管事,向謹園奔去。
回到謹園,靈菊抱著熟睡的小風和蘇謹言一道正好回來。
紀子期忙道謝接過小風,問蘇謹言道:“少爺,小風是怎么啦?發(fā)生了什么事?”
蘇謹言便將剛剛發(fā)生的事講了一遍,紀子期聽罷,頓時情緒復(fù)雜,一言不發(fā),只是將小風摟得更緊。
她想著這一個多月來,她忙著立地安身,忙著賺錢,忙著計劃未來,忙著很多事。
她想著她對小雨小風有責任,有責任幫她們找爹娘,有責任供她們上學堂,有責任去考慮她們的將來,以為給她們好的物質(zhì)生活就是對他們好。卻忘記了對一個十歲的小女孩和一個四歲的小男孩來說,這時最重要的是一個溫暖的懷抱,一個微笑,一聲夸獎,一句鼓勵。
她想起小時候父親因為生意忙總是不在家時她的抱怨,她想起小學作文課上她的愿望是希望父親天天能在家里陪她玩,她想她生日那天父親缺席她將他買的貴重的生日禮物扔到垃圾桶里。
那個時候她多大?啊,好像已經(jīng)跟小雨差不多大了。那個時候的她不要芭比娃娃,不要漂亮的裙子,只想要父親一個周末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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