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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別亂用成語


  田氏一問才知道,果真是出了大事。

  順州兵敗,徐家人生死不明,朝廷現在得往前線補人。

  可關鍵是無人可用。

  這時候,平常還相互時有摩擦的四位閣老分外團結,一致建議,讓周有容去。

  世族與寒門,水火不容眾所周知。周有容是寒門仕子中的代表性人物。不讓他去誰去?

  這些寒門仕子,平常沒少給世族添堵,有事沒事參幾本,不是要搞改革,就是要搞維新,蹦跶的挺歡。哭著喊著要為朝廷盡忠,現在好了,機會來了,你們盡忠去罷。

  人選一提出來,朝上就吵翻了天。

  寒門出身的,想保住已方大旗不倒。皇帝也想,自己捧上來的人被世族擼掉了,以后還有人向自己投效嗎?目光輪番往幾位重臣身上看,想有人幫自己說話。

  結果劉閣老扶著額頭喊暈。關閣老閉著眼睛假寐,李閣老干脆沒來,早早告了假,說心疾復發,起不得床了。

  還有位閣老,人在,也沒病,挺精神,皇帝說話,他便跟著喊,陛下說得好。同僚說話,他便跟著喊,這位大人說得好。

  一說叫他拿主意,他就開始扯,只恨不能從盤古開天辟地說起。聽得一朝人都昏昏沉沉,就他自己講得津津有味。

  皇帝忍無可忍,打了幾個岔想叫他停,他都不停。好不容易他肯喝口水,皇帝再不敢去問他。問朝臣“誰愿前往?”

  連周有容都垂頭不說話。幾位皇子更是默默無言。

  皇帝望著這滿朝的文武,和幾排兒子,心情復雜。這時候,太子向前一步,硬著頭皮正要說話,皇帝哪肯,掃他一眼,就將他逼回去。

  關閣老看在眼里,暗暗嘆息。本來有些動搖的心意,更堅毅。閉上眼睛只當看不見。

  皇帝往群臣問“難道要朕親征?”

  頓時底下跪倒一片“使不得啊”一聲高過一聲。個個忠肝義膽。

  幾個老臣子領著群臣,跪伏于地,上哭天地,下哭君父。好像叫皇帝親征就要了他們的命。

  可皇帝作罷,再問“那誰愿前往?”

  又沒人吱聲了。閣老們不說話,世族出身的官員誰也不開口。

  老滑頭!全是滑頭啊!皇帝恨得心肝疼。這些老東西!口口聲聲忠君愛國,全是存了異心!

  也不想想,世族被心寒怎么會肯動呢。

  皇帝多年來連番動作,分明是連除世族之心日見炙熱,世族子弟又為什么要為他賣命?

  再說,陳王并非無名之師,他打過來又不是別人打來。不管誰輸誰贏,天下還是他家天下,是叔叔坐皇位,還是侄兒坐皇位,對這些世家來說有什么差別?

  便是朝代更新,世族也難倒。更別說同姓相爭。

  有一個愛護世族,敬重世族的皇帝有什么不好?

  只有徐家實在啊。

  一個朝會從天沒亮,開到午晌。

  內侍都不知道要不要擺膳。皇帝面色鐵青,哪有人敢去問這個。

  這時候,九王來了。閑云散步。

  太子看見他就生氣“方才見你還在,一會兒就溜走了,現在卻是在哪里快活完了回來的?!”

  雖然皇帝心中太子和九王都是心頭之好,可這時候心中積怒,難免要向九王撒火“你看你成什么樣子!不務正事”

  九王不理太子,行了禮對皇帝說“兒子方才看朝上吵得厲害,自己也拿不出什么主意,就往徐府去了一趟。才知道徐鱗已往順州方向去了。如今徐家在都城可就一個男丁都沒有。”嘆息“萬一……”

  那徐家可真是絕了后。

  皇帝這時候表情才好些,說到徐家也幾分悲意。徐家才是忠君之臣啊。“徐府諸位如何?”

  “徐錚想偷偷跑去找叔叔父親,被兒子逮了回去。徐二夫人已經郁結攻心不能起塌了。還是周夫人在幫忙理事。我問了才知道,她一早就去了徐府。若是沒她,徐府現在不知道亂成什么樣子。”

  “好。好。”皇帝一時沒想得起來,還問“哪個周夫人?”

  九王往周有容看“周大人的夫人。田二的妹妹。”

  皇帝恍然大悟,田中姿的妹妹,贊嘆“田氏做得好。”田中姿不清白,他妹妹到不錯。

  九王卻笑“不過我去時,恰巧遇到一件奇事。都城治官竟往徐府去,向田氏問案。”

  皇帝莫明“田氏能犯什么案?”田中姿是個潑皮,可田氏的名聲一向是好的。外頭流言傳得多了,連宮里都聽了些風聲,便是后宮的娘娘們哪一個不要說幾句田氏性子軟弱,不然怎么被欺負成這樣。皇帝也難免聽到些風聲。不過他有心維護周有容,便只當不知道罷了。

  這樣一個人,能犯什么案子。

  周有容也是莫明。

  九王說“兒子也是奇怪,原本要回宮來的,還是留在那里聽了幾句。田氏大義,兒子怕她受委屈。一聽才知道,原來是田氏一大早趕著出門往徐府去,在田府大門口遇到了個訛錢的婆子,攔了她的車,在地上打滾耍賴。她急著走,便沒有下車查看,只叫家將押到府衙去了。”

  九王說著便往周有容看。

  周有容被看得心驚肉跳,卻也想不到能與自己有什么關系。

  九王不緊不慢看著他說“治官把那婆子收押了一問,那婆子竟然說,自己是周家老夫人。”

  周有容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九王不看他,對皇帝說“兒子聽了,便是好笑。周老夫人堂堂誥命夫人,怎么能跑到大街上打滾?聽說還咒了周大人,說周大人被人害死了。兒子便更是不能相信,周大人活得好好的,總不至于是我與父皇及滿堂朝臣都中邪撞鬼了吧。分明是治官被老婦蒙蔽。就打發治官回去了。”

  周有容一聽,更不敢問。什么叫要被人害死了?皇帝聽了怎么想?受君之祿忠君之事,為了皇家自己就該死而無怨!

  皇帝皺眉“都城之中人心散亂,竟有這等大膽包天的趁亂惹事!你可令治官嚴辦?”

  “兒子只叫他去查個清楚。”九王扭頭對周有容笑。

  皇帝以為這樣的事斷不能發生,問也不必問周有容,賜座給九王,又復與眾人商議起平反的事。他好不容易扶了個周有容,哪怕再不合心,但也不肯讓世家把他坑死在順州。

  可周有容哪有心思議什么事,他心驚肉跳,手腳都是冰的。

  雖然沒問清楚,可心里早認定,是自己母親無誤。

  今天一大早他跟周老夫人一道進的宮,只因周老夫人一心要讓周家大郎娶關雉為妻,卻不知道被誰說動了心,覺得要皇帝賜婚才有面子,便進宮來向太后求事。想想,兒子的官位,要求個賜婚也是合該得的。

  哪料得朝上周有容被舉薦去平亂!

  必然是周老夫人在太后那里,聽到了幾句。

  依著她的脾氣,哪里還能坐得下去,她的兒子,連雞都抓不住,哪有平事平什么亂!事也沒求就拜別了太后,往外去。

  朝上她是去不得,認定了田氏是罪魁禍首,田氏親戚多,都是大官,定然是她躥唆害人。肯定就去找田氏了。

  周有容內心繁亂,也不知道其它人都說了些什么。

  最后見所有人都往自己看,才回過神來。

  皇帝見他木頭木腦,耐著性子又說了一遍“你與九王并同劉卿,同去順州如何?”

  皇家一個人,寒門一個,世族一個。

  三邊都齊了。

  話還是九王提的。

  世族一口咬定讓周有容去,寒士非讓世族子弟去——世族里頭能領兵的也不是完全沒有,比如劉氏就很有幾個了得的小郎君。

  兩邊僵持不下,九王站出來說,那就周有容和劉家小郎一起去。

  兩邊都不說話了。

  這時候九王向皇帝跪伏朗聲稱“兒子愿意陪兩位大人前往。”這下兩邊都沒話說了,人家王爺都去了,你們去不得?

  可皇帝舍不得啊。

  這么多兒子,他就中意太子和九王。他舍不得太子,難道就舍得九王嗎。

  可他對九王使眼色沒有用。九王對他一笑,仍跪了下來。硬要為他這個父皇分憂。

  皇帝最后長嘆一聲,這個傻孩子啊。只能應了。

  雖然說九王一意孤行,可有九王在前,再看太子時,皇帝心中難免有些不悅,老九愿意為他這個父皇排憂,太子卻不怎么愿意——雖然是他自己制止的,可太子若是真心,便應該像老九這樣,攔都攔不往。

  一攔就止,無非是作態罷了。

  明明兩個兒子自己都是一樣喜愛,太子還格外受寵些,卻還不如九王對他這個父親盡心。心里難免悵惘。再看看其它生怕點自己名的兒子,更加生氣了。

  太子哪里不知道九王又勝了自己一籌?再這樣下去自己太子之位都要保不住了。

  下朝之后,上了自己的馬車,氣得把塌上的軟枕都扯了個稀爛。咒罵“個個都是廢物,那么大一個人能追丟,讓他活著回來!”

  太子幕僚在外頭都知道太子不悅。等他平息,便上去勸道“九王以身涉險,未必不是九死一生。便是大勝……也未必能平安回朝,不過是以性命為殿下穩住天下,殿下又何必生氣呢。”歸途之上,就算能平安,也有一百種方法叫他不平安!

  太子這才顏色好些。

  而周有容下了朝,立時便往府衙去。他娘還在那里呢。

  治官一直跟周老夫人耗著呢。周家來了好幾個人,琳娘也在。

  初時一聽周老夫人被抓來了,她想著自己哪能上府衙去丟人,連忙就叫了下仆過來,想把人認回去。哪知道久不見下仆回來,過了一會兒,府衙又來人了,說下仆不足為信。

  家里大郎二郎都不曾歸家,哪還有別人能出面,她便只好自己過來。

  先來時,自稱表親。門口看熱鬧的卻都起哄。

  哪個不知道周家的事!什么表親,不就是那個小妾!

  治官打定了主意,不得罪世家。一門心思照客僚說的,一字‘拖’功。問清楚這個,問那個。恨不得把她查個底朝天。又問她“周氏難道沒有主家可以出面?”妾氏還不是下人嗎!琳娘來沒用啊。又不是良民更非主家,有什么身份在這里說話。

  琳娘眾目睽睽,臉紅得要滴血。

  這時候周有容終于來了。

  周老夫人見到兒子,頹敗的眼睛剎時重新燃起光亮“兒啊!”拍著大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嚎起來。

  琳娘欣喜,連忙迎上去,周有容去不理她,越過了琳娘走到治官面前。

  治官剛到上官,連忙下來行禮。

  周有容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可治官一開口,一條條一件件,全是照著規矩辦,沒有半點錯處,他便是再氣,也只能說“不怪大人。”他如今,混身是事,哪里還有精神跟治官計較,鬧大了,倒霉的丟人的也只是他自己。頭一樁皇帝那里就過不去。周老夫人這個誥命也別想要了,皇帝丟不起這個人。

  治官見一切真如客僚所說的,更是大膽。姿態越發剛正不阿“大人可以追責田氏?”又說“不過經人證實,田氏來去匆匆,并未下車相見,街市上又人聲嘈雜,恐怕不能證明是明知故犯,惡意誣告。”

  周有容忍怒說“罷了。她即沒看到,又聽不見,想來是不知情。”難道要把自己妻子也弄到府衙來嗎?還嫌今天不夠丟人的!請治官關了衙府的門,看熱鬧的人也就散了。

  周老夫人一見兒子來了,卻不率先安撫自己,也并沒有拿出官威來叫治官好看,到還有些真情實意地悲從中起。

  她活了這么大看年紀,什么事情沒有經過,卻再沒有一件,比現在更讓她傷心。

  兒子被那個賤婦迷了心肝,不叫官衙抓她,分明是還對她有情意。養大自己的老娘被人害成這樣,他竟還向著她!以后這家里哪還有她容身之處。

  等周有容過來扶她,再不肯起來“你今日不休了她,不能干休!”喝罵得聲嘶力竭,雙目圓瞪指著他叫罵:“我養大你多不容易?若當時我一狠心,把你丟下了,豈有你今日?荒年的時候,我這個老東西可是剜了自己的肉來把你吃。你就忘記了?”

  周老夫人痛哭流涕。撩起來露出腿,年邁的腿肚子上凹了好大一塊。“為了叫你吃下去,我差點真的一頭撞死。你都忘了?你邊哭邊吃的時候,是怎么說的?如今,竟然叫奶大你的娘如此受人欺辱!?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啊!被狗吃了啊!”一聲聲悲鳴在堂上回蕩。

  周有容站在她面前,一句話說沒說。默默跪下來。

  治官都不敢看,連忙退避了。

  周老夫人恨極,也不管他,揪起身子伸手就打,邊打邊哭“你們夫妻一氣,要我去死啊!她要逼死你,還要逼死我。你卻還向著她?她要把你送到順州去死啊!我早就說,這個女人要不得的。你不聽我的!我早說,那個小畜牲要克死你的。你不聽!他到是沒死,如今可好,你要去死了!你不心疼自己,你也不心疼我這個做娘的!你一顆心肝,都挖給別人,還不如就要了我的老命!”

  周有容突然地高聲喝止“阿娘!我與九王同劉大人往順州平反,是為陛下分憂!你再糊涂,也不能亂說這些!我周有容,受陛下重用,自當為陛下鞠躬盡瘁死而后矣!”

  周老夫人哪里肯閉嘴“你少替她開脫!我還不知道她!”還在那里梗著脖子咒罵,恨不得叫世人都知道兒媳婦兒用心惡毒。

  周有容看著面目猙獰的周老夫人,看著她不停開開合合的嘴,胡亂舞動的手臂。她衣服早就臟得不成樣子,發髻也散了,真正是狀如瘋婦。但他卻說不出一句狠話來。只因為,她就算是成這樣,還是句句都是為了他。

  他能怎么辦?

  一陣無力。

  最后周老夫人不知道是太過勞累還是怒極攻心,一下子昏厥過去,整個世界才猛地安靜下來。

  治官怕人死在這里,連忙叫大夫來看。大夫說是脫力,好好休息醒來應該就沒事了,治官才松了口氣。周有容默默叫下仆來把周老夫人抬到車上。

  琳娘快步跟上他,低聲勸慰“表哥也不要太過傷心。”

  周有容回頭看看她,卻問“你即知道母親是這樣,怎么不攔一攔?你即領人領不出去,怎么叫大郎二郎來?”

  琳娘見他調頭就怪自己,心也是涼的“我怎么知道姑媽跑去田府?她是同表哥你一道出的門。大郎二郎一向是見光就跑出去混鬧。我又怎么管束得到?”這些天,但凡有不好的,沒有一件不是她的錯。她就容易嗎?今天她也在這里陪了大半天,也被人指指點點。難道是她情愿的?

  以前她與表哥郎情妾意,現在卻不知道怎么的,一切都變了。

  周有容見她竟然怒容滿面,有些心累,自己先軟下來“我也沒有說什么,你何必動氣呢?”

  他是沒有說什么。只是怨她而已。琳娘一時悲從胸起。

  周有容看她垂淚,更加無奈“你又怎么了?”想想就要去順州地域,更是心煩。家里竟沒有一個能體貼他的人。索性跳下車“你先送母親回去。”

  琳娘抹淚,急問“你往哪里去?”等下周老夫人緩過來,她怎么勸得住!

  周有容不理她,自己就走了。下仆也沒帶。也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

  他隨便順著路走了一會兒,到是遇見一個同是寒門出身的下官,見到他恭敬有嘉,說了些旗開得勝的吉利話。周有容沒有心思與他應酬,草草說了幾句就走了。

  他在都城并沒有什么好友。世族子弟不屑于跟他為伍,寒門仕子又沒有一個與他地位相當,哪怕相談,也沒辦法將心中結郁傾談。難道要拉著同僚說他老娘說他愛妾說他兒子如何?

  想一想自己要去順州,都不知道能不能平安回來。可除了那些下官,一個真心為他擔憂來與他作別的人都沒有。

  鬼使神差地就走到了田府門口。

  田府燈火通明,門口的大燈籠把半條街都照亮了。好像是家主未歸,特意在等門。

  他站在對街的樹下,望著那邊。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正想走,就聽到車馬轟轟,田府的下仆跑出去遙遙望了一下,便大叫“主家回來了!”一眾人跑去開門。又有小仆提著燈籠魚貫而出,往路上迎過去。除了那一聲,再沒有半點喧嘩,個個都有條不紊,便是抱著馬凳的小仆都乖巧干練。

  他突然地有些頹唐。本來想轉身走了。

  卻又聽到小孩子的聲音。

  回頭,便看阿丑。他好像長高了一點,站在車門邊非不讓下仆抱,要自己下車來。

  田氏站在下頭,也不催他,還正就一本正經等他自己下來。

  阿丑試了兩下,腳夠不著地,在車子上頭團團轉,下仆想伸手,氣呼呼的打開,說“我要自己下去的。”

  田氏說他“以為身為主家,受下仆奉養,便能輕賤于人?”

  阿丑便垂頭“阿丑錯了。”

  認完錯,還是下不來。急得眼睛都紅了,要哭要哭的樣子,看看阿姐,又看看母親。忍了半天還是哭了。卻不開口救助,邊哭邊想法子趴到車沿上,一點一點往下溜。

  最后手一滑,人是下來了,但一屁股摔到地上。疼得嚎了一聲,又怕別人笑話,緊緊抿往嘴不肯再哭了。

  田氏夸他“阿丑果然長大了。車也自己下得。”他便得意,也不哭了,急忙往他阿姐去表功,追著早就下車的田中姿跑“阿舅阿舅,我自己下車來!”好神氣。田中姿哼了一聲“那有什么了不起!能拉弓舞劍才了不起。”

  阿丑氣哼哼的“我以后都會!”

  田氏落在后頭,正要進門,身后的嫫嫫示意她往外頭看。

  田氏回頭就看到樹下頭站了個黑影子。一時沒能分辨出是什么人。那黑影子往光亮處走了幾步,才發現是周有容。

  周有容還穿著官服,看上去有些疲憊,身形都有些佝僂了。

  田中姿發現妹妹沒跟上來,才看到周有容來了。大步又走回來“你來干什么?你母親還沒鬧夠,換兒子上陣?”

  周有容也不知道自己來干嘛,竟有些無地自容,愣了愣才對他禮了一禮,卻無言以對,只向田氏道“我有些話與你說。”臉上竟帶著懇求。

  田中姿向田氏看,田氏表情到淡定點點頭。

  田中姿雖然不悅,也就算了。對田氏說“不許走遠!就在這里說!”等田氏答應,才不情不愿地帶齊田和阿丑進去,田氏卻說“他們也留下。他們父親有話說,他們沒什么不能聽的。”

  田中姿卻不放心了,把家將叫來。將路都攔住,怕周家會突然發難來搶。

  安排好了,他也不走。抱臂站在田氏旁邊盯著周有容,一臉痞笑。

  周有容只能往田氏看,可田氏再不是以前的田氏,只問他“你有什么話?”

  周有容便是有些突如其來的柔情,也被這盆冷水淋熄了。眾目睽睽,他能說什么?阿丑好奇地看著他,卻沒有對父親的親近,女兒跟本沒什么表情。好像現在發生的事,都不與她相關。

  他記得,以前女兒也粘過自己。受了委屈,總會等到他回來,跑到他面前哭。可是后來卻再沒有了,天天呆在自己院子里,不愛說話,也不愛理人。

  至于為什么突然就不跟他親近了,他一直竟也沒有深想過。只以為女孩子長大一些,知道怕羞后都是這樣不會再跟父親親近。認定自己母親雖然對田氏不好不過是有心結,但兩個孩子是有自家血脈的人,哪至于苛待呢?

  田氏見他久不開口,又問“你有什么說?阿丑要睡了。”

  他張了張嘴,又覺得難以啟齒。“我是想代母親,給你賠個不是。她年紀大了,以前又是那樣不容易,性格難免怪一些。如今我知道了……”知道了什么,他說不出口。

  頓了好久才繼續說“她受了游方的道士哄騙。也怪我一時不察。”

  見田氏沒有說話,又有了些勇氣。這到底是自己的夫人,自己的孩子。即是一家人,便是再多波折也是該在一起的。天長日久便是有些恩怨隔閡,也會溶散。

  “我想著,等我從順州回來再接你們回去。”怕田氏不知道“陛下令我去順州平反。阿娘糊涂,以為……你不要放在心上。”田氏向來寬和。這次既然沒有傷到阿丑,不過是受些騷亂,母親也受了不少罪,想來她也是不會跟老人家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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