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相會 一
處理完公事天已黑盡,馮楚雄這兩日忙得幾乎未曾合眼,總算把軍需的事解決了。明日一早就要啟程,戰場上雖有跟隨他多年的將領們撐著,可糧草之事耽誤不得。
驅車趕往玉香院,趕馬的手下有些擔心:“將軍再熬下去會出事的,不如早些回去歇息吧。”
馮楚雄揉了揉眼睛,“先過去看看,若她已睡下了我再回去。我半個時辰后還未出來你們就回去休息吧,明日寅時來接我。”
晚上的玉香院正是客來客往之時。
馮楚雄的車轎剛停靠就引來一群人側目,他只當沒看見,大大方方地向欣兒院里直行而去,倒是在門外等候的手下被人盯得有些不自在。
院里靜悄悄的,有個老婆子在給院里的燈添油。
“你家姑娘呢?”馮楚雄尋了半日不見人影,房門又緊鎖,遂問道。
老婆子躬身答道:“回將軍,姑娘嫌這里冷清,這幾日都歇在華韶姑娘院里的。要不要老奴過去替將軍傳個話?”
馮楚雄擺擺手:“不必,想來她也歇下了,你明日不必告訴她我來過。”
“來都來了怎么還不告訴我?”欣兒笑著從院門進來。
本被困意折磨得提不起精神的馮楚雄瞪大了眼,上前一把將欣兒用力抱進懷里道:“明早就要走,還以為見不上了。怎回來了?”
“將軍,疼。”欣兒疼得縮成一團:“哪能一直賴在華韶妹妹那里,擾了兩日成宿地聊天害她都沒機會睡個好覺。”
馮楚雄連忙放開,心疼地問道:“是我手太重還是那里又犯疼了?成宿聊天?那你豈不是也沒怎么睡?”
欣兒待痛感過去些了,假裝若無其事地回道:“傷都好那么久了怎會犯疼?我回來的路上睡了一路,躺著反倒覺得乏累。”
馮楚雄強忍著想把美人每時每刻都摟在懷里的沖動輕輕扶著欣兒回了房,跟著欣兒的丫頭知趣地留在門外。
“眼睛怎么這樣紅?”欣兒近房才看清男人布滿紅血絲的眼。
馮楚雄眨了眨酸脹的雙眼,笑著道:“睡得少了些,在路上多睡會就好了。”
欣兒轉身去鋪好床,上前替馮楚雄寬衣:“現在就睡吧,不是說明兒一早要啟程么!”
馮楚雄抱住欣兒道:“娘子這么心急呀?”
“將軍。”欣兒眉頭皺起卻藏不住眼角的笑意:“不許瞎想。”
“已經開始想了怎么辦?”馮楚雄將欣兒抵到床前,曖昧地說:“無時無刻不在想。”
欣兒意亂情迷之際馮楚雄卻松開了她,自己鉆到被子里,像孩子般央求道:“我睡覺不老實總掉下床去,可不可以睡里面?”
“將軍喜歡就好。”欣兒也和衣躺下,男人貼過來將她攬進懷里,問道:“真的要睡了嗎?”
欣兒背對著男人,將男人的手放在腰間,輕聲道,“將軍聽話些,快睡吧。”
男人的手不老實地將欣兒的衣服褪去了一些,欣兒緊張地問道:“將軍不是說要等到洞房之夜才……”
馮楚雄粗礪的手指輕輕撫摸著欣兒脊背間的一道拇指長的疤痕,那是被敵人襲營時欣兒替他擋下的暗箭,心疼得懷里的人摟得更緊些:“恩。我不著急。現在都后悔以前要你的時候把你當作青樓女子看待,而不是愛人,對不起。”
“將軍無需自責。”欣兒背對著男人偷偷抹眼淚,安慰馮楚雄道:“是欣兒仰慕將軍自愿的,我不知道戰場上那么兇險,以為自己永遠回不來了,只要那次我把您當作夫君便夠了。”
“嗯。等我回來。”
刀砍進肉里不哼一聲,殺敵千百不眨一眼的馮楚雄在一個女人身后流下眼來。
天氣晴好。
許優正要乘轎出門,煙兒守在轎前懇求道:“公子,讓奴才一同去吧。”
“不用,你在家好好歇歇,我娘親最近忙著對付我也沒找你的麻煩,安心在府里歇著吧。”邊說邊示意車夫啟程。
煙兒拉住車夫手里的鞭子,“求公子了,您出門身邊總得有個知情知性的奴才伺候吧?”
“敢攔我?”許優怒視煙兒。
煙兒這才不情不愿地松了手,乖乖躲到道旁。
車卻遲遲不走,“咦?那丫頭叫什么來著?”許優勾起右嘴角調笑道。
煙兒有些不好意思地低聲說道:“玉圓。”
“我都沒說是哪個丫頭,你就玉圓玉圓的喚個不停,嘖嘖!”許優往車里坐了坐,讓出一截位置道:“上來吧!”
“奴才腳快,跟得上。”煙兒心花怒放地跑了幾步,“您看,快吧?”
許優嫌棄地看著煙兒陷入愛戀的傻瓜模樣,道:“又不是坐不下,沒旁人看著你怕啥?再磨磨蹭蹭不帶你了。”
煙兒幾個大步跳上車,乖乖坐定:“遵命。”
童觀姝怕去得比許優早了被人看輕,梳妝好在院里坐著和姐妹丫頭們聊著天,童大人聽說女兒還沒出門急得跑到后院。
“小姑奶奶,眼瞧著太陽都快落山了,您還坐得住啊?”
童大人這幾日對女兒和原配夫人的態度大有好轉,任著九房里那位變著花樣挑唆也沒說過重話,許府對這門親事比他童家還上心,以后有的是指望著女兒拉他一把的時候。
童觀姝起身行禮:“爹爹,才巳時啊。”
“那又如何?轎子都備好了,趕緊去吧,還讓許公子一直等著不成?”
童觀姝在父親的督促下不情不愿上了轎。
她還是去早了,許家的游船的停在岸邊,主人家還未到,她和丫頭也不便上船,只得回了轎里等著。
快午時時丫頭稟道:“許公子到了。”
“童小姐這么早就到了啊?”許優一張臭嘴仍是不留半分情面,故意在路上耽擱許久就為了有機會說出這一句。
“公子誤會了,我也剛到。”
童觀姝與許優在岸邊對視著,互相看不順眼。
“上床吧。”許優側身讓道。
童觀姝羞紅了臉,忍著怒氣道:“公子口誤了。”
許優佯作不知:“啊?我剛說什么了?”
童觀姝面紅耳赤道:“你……你方才……”未出閣的女兒家,別說從嘴里吐著那倆字,只是在腦子里過遍都覺得臟了心。
“童小姐請上船,總不能一直站這兒吧!”許優作了請的手勢。
礙著父親,為了母親,童觀姝只得依從。
許優在岸邊張望了片刻,轉身上船,對船家叮囑道:“先別離岸,還有客人要來。”
煙兒也張望著,向著船里童小姐的身邊,玉圓沒來,是個不認識的丫頭。一臉不開心地守在許優身邊,崩著個臉。
公子小姐在矮幾前對坐下后,童觀姝問道:“許公子在等人?”
許優有些心不在焉,同華韶約好的午時,這都午時一刻了還不見人影,沒有聽到童觀姝說話。
童觀姝討了沒趣自己喝著茶水轉臉望著平靜的水面。
煙兒怕童小姐尷尬趕緊接過話:“回童小姐,是在等人。”
童觀姝對煙兒笑笑:“你不是那日園子里……”
“是是是。”煙兒點頭道:“小姐好記性,只是那日陪著小姐的好像不是今日這位姐姐。”
童觀姝同煙兒聊起來:“那日陪我的是玉圓,昨夜病了今早也不見好,就留她在家養病了。”
煙兒關切地問道:“可看過郎中了?怎么說的?有無大礙。”
童觀姝替玉圓謝道:“煩勞掛心了,著涼腹痛,休養幾日就會大好的。”
煙兒仍是不放心:“我們府上有位常來的大夫醫術很好,若需要小姐盡可差小的去請。”
童觀姝原以為有怎樣的主子便有怎樣的奴才,也不知這許家公子哪里來的運氣,下人竟有這樣的悲憫之心。
華韶原不打算再見許優,可即使不見也需要為別人這些年的照顧好好致個謝,糾結再三還是赴了游船之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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