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為菂菂解戰袍
清晨的陽光柔柔地落在少女的臉上,她鬢角的柔軟的毛發似乎都反射著溫暖的陽光,她抬著頭,那么認真的看著他,他在她的瞳孔里看見自己的臉,她的呼吸輕撫過他的臉頰……
如果時間能夠永遠地停留在這一刻,該多好……
“殿下,”隨侍女官尤蘭蒂輕聲地提醒,“努蘭努瓦即將抵達,我們要準備降落了。”
微瀾從夢境中醒來,他等了一刻才緩緩睜開眼,那一剎那間尚未完全退去的脆弱和傷感,讓尤蘭蒂看得心都碎了。
這位剛剛返回帝星不久的圣安德烈殿下,目前是帝位的第二順位繼承人,但是他的才學樣貌,在那一大串的繼承人名單里,都是出類拔萃的。引得帝星無數的貴女們為他傾倒。
實在是太迷人了,尤蘭蒂心想,即便他坐在這里,一動也不動,也優美地像一副油畫。讓她這位大媽級的女官都看得時不時地晃神。
“謝謝。”他低聲向她致謝。
他的貼身秘書沈清,聽到了房間里面的動靜,輕聲請示能否進來。在得到允許后,他悄無聲息地走入了房間,恭謹地向他匯報等一下在努蘭努瓦的行程。
微瀾接過光腦,低頭認真地閱讀那些已經被精簡過但仍然很長很長的文件。
沈清就在這個空擋,打量著微瀾。
這位圣安德烈皇子還在襁褓中時,就離開了帝都,跟隨他的母妃在她的封屬星球生活,剛剛返回到帝星。但他們這幫班底,卻已是為他準備了十多年了。目前雙方都處在一個磨合的過程。
這位皇子明顯要比其他的那些帝位繼承人要好相處地多,他聰明睿智,頭腦靈活,溫和有禮,也愿意聽取他們的意見。但不知是否是因為剛返回帝都還不適應,總覺得他有些心事。
微瀾快速地看完資料,問了沈清幾個問題,便讓他和尤蘭蒂都出去了。沈清在最后回身關門的瞬間,只見微瀾手撫在胸前,他的前襟被他按得微微有些顯形,好像是個配飾掛在衣襟的里面,而他靠在椅背上,微閉著雙眼,這樣的表情,越來越像波理亞大人。
……
今天的城市少年學院格外地熱鬧,幾乎這個城市的所有的少年少女都來到了這里。少年是奔著袁七和機甲來的,少女是奔著袁七和殿下來的。
自從一個星期之前,袁七取得了個人賽的第一名之后,就向組辦方遞交了退賽的申請。這位一夜爆紅,又在獲得個人第一之后立刻退賽的神秘少年高手引起了各方注意。很多人都想知道他到底是誰,卻總是找不到人。
后來有不明小道消息稱,聯邦軍校的機戰部主任海天青有跟袁七溝通過,提出了一個要求,要求他在決賽的開幕式上,進行個人機甲表演。而袁七答應了。
決賽第一天,神秘少年高手袁七將會出現。
有高手,有機甲,有殿下,這么熱鬧的聚會,只要有空的,一定得來啊。
殿下還沒有到,袁七也沒有露面,可現場已是一片嘩然,原因就是那臺破爛到極致的機甲。
因為圣安德烈殿下的到來,整個比賽的安全級別被提升到了頂級,所有參賽的機甲被要求提前抵達比賽現場并接受檢查,以確保機甲沒有安裝或攜帶任何的殺傷性武器。
所以當寧海他們的機甲一出現的時候,全場都震驚了。
“這是去垃圾場的車子跑錯了地方吧?”城東子站在王家少爺的背后,笑得快喘不上氣了。
在一堆彪悍有型,光鮮亮麗的機甲堆里,這臺破銅爛鐵像是一個跑錯了場地的小丑,讓人捧腹。
組辦方的席位上,也有一陣輕微的騷動,大家一致的心聲,這臺機甲實在是有礙瞻觀。
海天青倒是無所謂,在機甲實戰中,被湊成破銅爛鐵的機甲不知道見過多少,這臺機甲雖然實在是難看了點,但怎么說也是完整的。而且創意值得肯定啊,你瞧機甲胸口的甲片,明顯就是懸浮車殼改的,那么明顯的logo啊。要不是外表太破爛,他還以為那家懸浮車公司準備投身機甲界了。
只是,實在太難看了,工作人員在仔細檢查了機甲之后,還是找了一塊巨大的防水布,把它給蓋上了。待會圣安德烈殿下主持開幕式,可是整個網絡直播啊,這臺破爛站在鏡頭里面,那叫怎么回事啊?
于是當圣安德烈殿下抵達時,直播的鏡頭中,最引起不在場觀眾注意的,就是殿下那張英俊的臉和一排機甲中,那被黑色防水布蓋住的神秘機甲。
這是微瀾第一次在聯邦面前的正式亮相,當他穿著軍服,走向宣講臺的時候,場內所有女性的興奮尖叫此起彼伏,完全蓋過了電子系統的聲音,以至于場內觀眾幾乎全程都沒人注意聽他在說什么,全被身邊的女性尖叫給震蒙了。
“怎么這么帥”
“天哪,我不能呼吸了,不能呼吸了……”
“啊……殿下居然在臉紅,啊……”
場面完全失控了。
安保主任躲在角落里,扯著沒剩幾根的頭發,委屈地咬著手指頭,他居然沒想到最大的不安全因素居然是殿下的那張臉。
唯一一位冷靜的女性觀眾,就是元菂。
她站在貴賓席下層的右側角落里,正等待著上場。從這個角度看過去,能看到他筆直的身體和完美的側顏!霸瓉硭堑钕掳 痹呅睦镞駠u著,突然有一種失落,他已經不是那個跟她一起奔跑在叢林中的少年了。
“麻煩給我一個大型的護目鏡!彼龑ι磉叺墓ぷ魅藛T說。
而那位工作人員已經蒼白地快要暈過去了,他試圖再一次制止她,“這場上有那么多的機甲,隨便你挑還不行嗎?為什么一定要用那臺……”他把破爛兩個字使勁在嘴角嚼的稀巴爛,再咽進肚子里。
“因為那臺是我一手制造的?”元菂一臉理所當然,“那么那臺,要么不表演!
工作人員看著已經發到每位貴賓手中的賽程安排,上面緊接著殿下致辭的就是個人機甲表演,他終于絕望地轉身去給她找護目鏡了。
臺上的微瀾已經結束了致辭,在眾人贊賞的眼光中回到了他的座位上,他的旁邊,一側是校長,另一側則是海天青。
微瀾禮貌地向兩位問好,校長頓有受寵若驚的感覺,“您請坐。接下來將由這次個人賽的第一名選手,為觀眾們進行機甲表演!
“這位選手是?”
“他的名字很有意思,叫\'我叫袁七\'!毙iL呵呵笑。
“元七?”微瀾一愣。
海天青遞給他賽程安排,打斷了他的詢問。在他們簡單交談的過程中,元菂已經帶上了護目鏡,從一旁進入了她的機甲。
賽場上為了配合,還響起了激昂的樂曲,而在樂曲的□□部分,那塊黑色的防水布被揭開了。
“哈哈哈……”
整個現場爆笑如雷,收看即時視頻的觀眾們差點噴了出來了,說好的高大上的機甲表演呢?說好的神秘感呢?說好的高手呢?
這個神轉折是誰安排的?
不管眾人心中怎么想,元菂操控著機甲,向著貴賓席做了一個行李的動作,右臂曲至胸前,機身微微前傾,動作就想一個真人那么流暢。然后那具機甲轉身像觀眾席微微揮手,行走到制定的表演地點。
在答應海天青要進行機甲表演后,她就一直在想,她要表演什么。機甲最讓人迷醉的地方,就在于力量和速度,但是在這種場合,破壞性的力量表演是別想了,速度,太快的速度,觀眾又看不清。而且說到好看,這臺機甲的外形實在是不好看。
所以元菂想了個非常偷懶的辦法。她操控著機甲,做了個古武的起手式,這是一套古老的拳法,于軍中流傳甚廣,渾厚凝重,返璞歸真……最關鍵的地方在于,它需要機甲的雙腿同時動作配合。
海天青情不自禁地哦了一聲,貴賓席上幾位內行也發出了驚嘆。
機甲的主要進攻方式在于機甲軀體的上部,而下部為了能使這個龐然大物更加穩定,一般都會非常的沉重,能夠行進,進行簡單的跳躍,但絕不會像人的雙腿那么靈活。
而且機師們要操控兩條手臂進行快速的反應已經需要很高的手速,再加上兩條腿也要快速反應……對于多數人來說,只能回爐重造,請求他媽多給他兩只手。
但場內這位,不但動作精妙絕倫,兩腿的配合簡直就像是長在機甲上的人腿,靈活地像沒有重量。
海天青自己琢磨了一下,即便是他上,估計也最多做到這個程度了,回學院之后,一定要找個時間試一試。
元菂的表演絕不止這些,場內原來還有些嘲笑的聲音,隨著機甲的動作,所有人似乎都被他感染了,漸漸悄無聲息,而機甲的動作卻越來越快,同一套拳法,它的速度越來越快,仿佛漸有風雷之聲在耳畔響起,讓每個人隨著它的一拳一腳而血脈噴張。
到最后仿佛一團刀光劍影,沖著每個人直逼而來,讓人大氣都不敢出。
機甲的身影漸漸已經無法瞧清楚,它漸漸移動到場地的一角,然后引擎的聲音猛得提高了起來,這臺機甲猶如一道銀灰色的光團急速地砸向了場地的另外一角。
直播器材忠實地記錄了它此刻的速度,這個讓無數的技術貼在之后為之瘋狂的簡單的動作,非常直接粗暴地向觀眾們展示了一下本機甲能跑能跳能發飆。
然后,謝謝大家,下臺一鞠躬。
真是好無美感的純技術類型表演啊。
少女們的心碎了一點,說好的高手呢,亮個相,露個臉,展示一下身材,我們今天也沒算白來,可是你駕駛著一架連油漆都沒上的的機甲來糊弄我們,就是欺負我們不懂機甲嗎?
場面有點冷,想看熱鬧的,沒看著,想看技術的,沒看懂。
但是微瀾看懂了,他師承名家,對于機甲的研究,并不次于專業人士,這臺看起來破爛的機甲,能做出這么精妙的操作,機師是一方面,機甲本身的性能也絕不像它外觀看起來那么破爛。只是,那位機師的背影為何這么熟悉?
旁邊的海天青輕笑一聲,“這臺機甲有點意思,聽說是袁七自己做出來的?”
他的副手在旁邊翻了翻剛才技術人員對機甲進行安全檢查時記錄的一些信息,“對,全部是他改裝出來的,用的全部是垃圾場的回收零部件。他還給這臺機甲起了個名字,叫微瀾!
微瀾猛地轉過頭,盯著他,“你說什么?你說這臺機甲叫微瀾?”
海天青的副手被他嚇了一跳,“對,是叫微瀾!
一臺叫微瀾的機甲,一位叫袁七的機師,袁,還是元?七?六人小組,加上她自己,第七人……
微瀾的眼前一亮,什么都明白了,“那位機師呢?”
“他已經離開了。”副手看向下面的出入通道。
微瀾站起身來,“抱歉,我暫離一下。”
校長和海天青被他突兀的動作弄得一愣,是什么重要的事,需要他暫離一下。沈清也同樣疑惑著,他緊跟在微瀾的身后,一起走入了后面的通道,然后就看微瀾的步伐快了起來,他把軍帽甩給了他,然后就開始解開軍服的外套。
沈清語含警惕,“殿下,您要做什么?”
微瀾直接將軍服外套扔給了他,解開了襯衫的上面兩?圩,然后開始發足狂奔。
元菂,菂菂,她沒有死……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她的速度,他必須盡快追過去,必須更快一點,才能有機會見到她。
沈清快傻了,微瀾天生的那種淡淡的憂郁的氣質,總讓人會情不自禁地想要保護他,以為他是一位弱者,可是他剛才瞬間發力的樣子,簡直就像一只獵豹,而且他就呆了那么一下,這位“柔弱”“憂郁”的王子已經沿著通道跑不見了,連旁邊的皇家護衛都沒反應過來。
“還不快跟上!”沈清第一次氣極敗壞。
微瀾完全不顧形象的狂奔著,這條屬于工作人員的通道,并沒有太多人經過,所以極容易尋找人,但是都沒有她的身影。
菂菂,菂菂,你在哪里?
他盡了最大的力氣奔跑,急促地呼吸,心狂跳地仿佛下一秒就要蹦了出來。
菂菂,菂菂,你不要走,告訴我你到底發生了什么。
可前方越來越空曠的視野,仿佛暗示著他即將的徒勞無功。
微瀾還是一直在向前奔跑著,直到他再也跑不動了……
“菂菂……”微瀾沖著前方空無一人的街道大吼了一聲,可那空曠的街道上,回應他的,只有他自己的回聲。
他四顧惶然,他的心像被什么狠狠撕扯過,活生生地被撕下最痛的那一塊,痛得他幾乎不能呼吸。
耳側的通訊儀器傳來護衛焦急的詢問,“殿下,殿下,您在哪里?”
微瀾深吸一口,“我沒事,讓我一個人呆一會,不要來打擾我!闭f完,他關閉了通訊。
剛才他跑得太快,心跳得劇烈,疼得更劇烈,微瀾覺得一種從身體深處傳來的疲憊,他一手撐在墻上,將頭也微微地抵在手臂上,剛才那是菂菂嗎?是嗎?如果……是,那該多好。
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胸口那洶涌的酸澀幾乎將他淹沒,他那雙一貫溫柔的眼睛在不自知的時候,已經開始流淚,菂菂,我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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