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血償
而這邊廂,蘇若雪跟自家姐妹從三元樓出去之后,緊接著又回到了姜府,晚上與舅母她們一起在月光下拜完織女之后,拒絕王氏的挽留,這才回到府中。
蘇家冷梅閣的正房中。
“小姐......”只見一位身著淡紫纏枝花比甲的小丫鬟,看著自家小姐一身夜行衣的打扮,欲言又止,一臉的為難,卻是蘇若雪身邊的貼身丫鬟紫煙。
打從半個月之前蘇若雪私底下讓她悄悄給自己準備兩身方便的夜行衣,她這心里就一直突突的。
她知道自家小姐自小師從吳先生,再加上悟性好,根骨極佳,一手鞭法使得婉若游龍,等閑人都近不了身,前段時間蘇家的三個小姐在郊外莊子上差點被綁架時,自家小姐更是輕易將那些前來綁架她之人打得落花流水
但是現在都這個時辰了,自家小姐這身打扮......她瞧著心慌啊......
蘇若雪一點一點將手中的銀絲軟鞭纏繞在腰間,這是她五月里過生辰之時,蘇父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這銀絲軟鞭入手冰涼,細如發絲,輕如薄翼,但又鋒利無比,堅韌如絲,彈性十足。當時蘇若雪便迫不及待地試了一下,手一甩出去,案臺上花瓶應聲而碎,相當不凡!最難得,這銀絲軟鞭輕便易攜不說,裝飾性、隱蔽性都不錯,纏在腰間仿若腰鏈,輕易不會引人注意,最適合女兒家不過。
不理會身邊小丫鬟臉上明顯的勸阻之意,蘇若雪穿戴好之后,坐到梳妝臺之前,淡然道,“給我簡單梳一個男子的發髻!
等到蘇若雪最后將遮面的黑色面紗系好,留下一句——“你們正常歇息,不要等我!敝螅愦蟛酵T外走去了。
可是在門邊,她卻看到同樣一身夜行衣打扮的紫鶯。
“小姐,我陪您一起去吧。”
想當初蘇家因家產豐厚,蘇父早年便專門請了一名女先生吳氏,教導三姐妹一些適合女子的拳腳功夫,不僅是為了防身,更主要的是為健體,畢竟蘇母難產之事至今都讓他難以釋懷。
而蘇家三姐妹之中,最突出的就屬二小姐蘇若雪了,不僅骨骼驚奇,更是毅力非凡,令吳先生如獲至寶,傾囊教授。
至于大小姐蘇若幽和三小姐蘇若蕊,蘇若幽有恒心,但心中并不喜歡這些,便只學了一些調節呼吸吐納、活經通股之術。蘇若蕊更甚,既怕吃苦,又怕變丑,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久而久之,蘇父便也就不勉強她了,只因此,蘇父便也為三姐妹每人精心挑選一名丫鬟,送去專門訓練,以保她們的安危。
紫鶯便是蘇若雪身邊的暗衛,平日里如尋常貼身丫鬟無異,照料蘇若雪的生活起居,關鍵時刻保護她的人身安全。
蘇若雪收回視線,繼續往外行去,“不必,你看家就好。”
“小姐......”紫鶯快速追了出去,著急道,“小姐,紫鶯是受老爺之命保護小姐的。”
果然,提及蘇父,蘇若雪疾行的腳步頓了一下。
可是還沒等紫鶯暗喜片刻,就看見自家小姐一個輕聲,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紫煙,你說小姐是不是覺得我就是個累贅,所以,寧愿自己一個人去,也不愿意帶著我......”紫鶯看著同樣追出來的紫煙,一臉的沮喪和失落。
“額......”紫煙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樣安慰好姐妹受傷的心,因為,貌似,小姐可能真的不需要紫鶯的幫助......
“好了,你別說了,我懂......”說到底還不是自己學藝不精,明明是小姐的暗衛,身手卻還不及小姐的一半,這樣的自己,根本就配不上暗衛這個稱號,也怪不得小姐都不愿意帶著她了......
好在紫鶯的人生中,從來都沒有放棄一詞,堪堪剎那間,她又元氣滿滿的恢復了斗志。
“從明日起,我要聞雞起舞,發憤圖強,學好武功,保護小姐!”
紫煙學著自家小姐的表情——就是面無表情,煞有其事的拍了拍好姐妹的肩膀,“任重道遠,加油!”
蘇若雪撇掉了自家可愛的小丫鬟,一路疾行,如今已經是二更天了,街上空空蕩蕩,偶有人影,便是喝的醉醺醺滿口胡言亂語的醉漢。
蘇家住在城南的長巷街,蘇若雪避開月明之處,輕易躲開巡夜的城防兵,半盞茶之后,便來到了兩條街之外的長順街街口的一處宅子。
越過高高的院墻,蘇若雪直奔后面宅院的西廂房而去。
李興前些日子剛得了一個小妾,十五歲的小姑娘雖然養在鄉村,肌膚不似城里小娘子那般白皙嬌嫩,但仍舊水靈靈跟青蔥一般,讓他愛的不行。
這不,今兒個乞巧節,剛陪著老娘說完話,無視妻子陰沉沉的那張老臉,他便迫不及待拉著小妾進了房。
小姑娘羞羞怯怯,稍微入得重了,就嚶嚶直哭,那聲音傳到耳里,就跟摻了蜜糖一般,酥的他心癢,身子更癢。
剛剛完事,李興直覺渾身蘇爽,不顧身低小妾疼的止不住的淚,他整個人仍舊壓在她的身上,暗自回味著許久未曾感覺到的快意。
果然還是吳成那老小子說得對,那些個妓.院暗.寮里的女人,看著倒是美,可底下都不知道被多少人進過了,早就松的兜不住,哪里有鄉下的小姑娘嘗起來鮮,不說其他的,就底下那小.穴,緊的他死在她身上都愿意!
七月流火,但依然暑熱難耐,蘇若雪從大敞的窗子進來之時,便聞到這滿室還未散出去的麝.香,強忍著腹中翻涌的的惡心,蘇若雪緊皺著眉頭,直接閉了呼吸,兩步走到床前。
月光之下,輕紗之中,床上交疊的二人未著片縷,蘇若雪未免多瞧一眼臟了自己的眼睛,右手在腰間微動,緊接著只見一道銀光閃過,落到了李興的脖頸間。
不再多呆一息,蘇若雪抽回自己的鞭子,如來時那般,悄無聲息地從窗子處一躍而出。
等到那小妾終于承受不住身上的重量,忍不住睜開雙眼準備乞求李興先行翻身到另外一側時,一滴鮮紅的血液便猝不及防的滴在了她的臉上,緊接著,一滴,兩滴,三滴......越來越多的血從李興的脖子上滴落,而再抬眼往上瞧,只見李興眼睛瞪得猶如銅鈴一般,嘴巴大張,卻說不出一個字......
“老爺,老爺你怎么了?來人啊,殺人了......”
無視身后宅院中一盞接一盞的燈火,蘇若雪繼續往下一個目的地行去......
蘇若雪永遠都忘不掉之前大姐和小妹滿身傷痕出現在自己面前時,她心中的自責,以及滔天的恨意。
上一世她空有一身好武功,卻被這凡世間的道德束縛,任憑他人欺侮傷害自己的家人,這一世,即便她日后下了地獄,但凡敢傷及她的家人,她便讓他們血債血償!
一個時辰之后,蘇若雪回到蘇家,并沒有著急回冷梅閣,她反倒去了后花園的水榭。
蘇父是個孤兒,打小就無父無母,早年在安陽城的街頭巷尾討生活。安陽城坐落在大夏南方,是個魚米之鄉,蘇父年輕力壯便干起了腳夫,后來因為生性聰明,做事麻利,也有一股狠勁兒,漸漸跟船夫打好交道,慢慢干起了倒騰米糧的生意——這便是蘇家糧鋪的源頭,也是蘇家如今偌大家產的起初。
蘇父天生就有一種做生意的觸覺,可說到底也就是一個粗人,琴棋書畫詩酒茶,這些富貴人家喜歡的玩意,他向來不懂,若不是長了一張好面皮,更不知會被多少人在背后取笑呢。
想當初他們一家還在安陽城的時候,蘇家三姐妹就不止一次的聽人笑話他們蘇家一家都是土包子,這些人當著蘇父的面不敢,覺得蘇家三姐妹年紀小,不懂事,就好欺負,便肆無忌憚地在她們面前,宣泄著他們內心的丑陋和不堪。
可是這又能怎么樣呢?“土包子”蘇家依然如“土匪”般迅速“斂”著錢財,而且還一路從安陽城“斂”到了京城。
蘇父雖然出身低微,但該有的門面什么的,他都是不吝的,他不懂可以,只要他花錢聘請的人懂就行了。蘇父向來奉行,只要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算不得什么問題,至于賺錢這檔子事,那他就格外的精通了。
所以,一路走來,只見蘇家內宅之中疊山置石,開渠引水,草木蔥茂,百花爭艷,無一不精,無一不巧,風景如畫,美不勝收,雖在方寸之間,但仍給人一種自然的蓬勃之力,美得含蓄又不失本色,精致而又不造作,初一見,可不得認為蘇府底蘊幽深。
尤其對于蘇家三姐妹,蘇父那更是真真花了不少的心思。琴棋書畫、女紅中饋,就連騎射拳腳功夫,蘇父也是專門為她們請了先生來教授,而且蘇家三姐妹的規矩禮儀還是由宮里退下來的老嬤嬤王氏親自教導的,如今蘇家三姐妹一身的氣度,倒是尋常的世家女所比不了的了。
蘇若雪站在水榭之中,視線由遠及近,落在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面上,任由思緒翻飛,就這般靜靜的,癡迷的,看了很久,方才開口,“跟了我這么久,也該現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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