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醉酒吐真情
莊曜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撐過宴會的。明明哀戚到了極點,卻還是對著來往得賓客交流著。他仿佛成了一具行尸走肉,沒有人察覺,只有自己一片恍然。
他做的全部都是為了超越莊守心,得到秦葉子。而現(xiàn)在,他好像已經沒有了目標。
除了得出自己愚笨以外,他不知道還能再說些什么。
烈酒一杯又一杯的下肚,本是被該阻止的,卻沒有人看穿他的不妥。
本來,應該是由秦葉子來發(fā)現(xiàn)的。
而現(xiàn)在,她心心念念的都是自己的妹妹。
秦春子沒有出現(xiàn)在宴席上,那么答案也很簡單。那就是她現(xiàn)在還在跪著。
秦葉子覺得,這人但凡沒點毛病,都不好意思自稱是老秦家的。秦家人,啥本事沒有,就是脾氣倔得夠嗆。
宴會時間越是長,秦葉子就越是坐不住。哪還有心思去觀察莊曜玥這么了。
宴席的最后,秦葉子提起裙角就跑。莊曜玥聽著蔣陶的匯報,揚手讓他下去。他一手撐在案臺上,起身的時候一個踉蹌。好在莊詹就在身側,搭了一把手。
“曜子?你喝醉了?”
看著倒是清醒的,莊詹也想不到他醉了。李氏瞧著也走了過來,有些擔心。“當家的,要不咱把曜子送回屋吧?”
“行,你往這邊扶著點。”
“好。”
李氏連忙上前,和莊詹一左一右架起了莊曜玥。一旁被忽視了的勞力武戰(zhàn)尷尬的抱劍,自動將自己當成隱藏人。武戰(zhàn)雖然跟著李安一起帶走了許秀兒,但上頭也沒有吩咐要把人怎么著只說看好了。武戰(zhàn)是個隨身武將,自然是要跟在莊曜玥身邊的。倒是李安主動請纓,說是由他看著許秀兒便可。
武戰(zhàn)怕他壞事,還再三的囑咐了李安。
只是等到他出現(xiàn)在宴席上的時候,也沒怎么注意他。只是面對他的匯報,不冷不熱地說了句‘退下’。
他伺候大人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大人家中是個什么情況,他自然知道。這莊家老爺夫人,是個性子好易相處的。平日里自己能做的事,也都是親自動手,和那些個官家人可不一樣。
既然他們沒想著用他,那他便負責跟著就是。
縣令先前在縣府幫莊曜玥莊詹等人都安排了屋子。為的,就是避免宴席晚了,酒性上來,不好回程。在這一點上,還是個細心的。
莊詹和李氏把莊曜玥扶進他屋,李氏將門關上,免得屋外頭冷,莊詹則是把莊曜玥扶到椅子上坐下,揉了揉自己發(fā)酸的肩膀。
武戰(zhàn)見門也關了,便自覺地抱劍站崗。
“曜子你說你,何必喝那么多酒呢?傷著身子可怎么著。”李氏心疼極了,一個勁地抱怨。
莊詹看莊曜玥這般模樣,竟嘆了一口氣。“他一個二品大員,少不了這些酒席,他自個還沒個分寸?曜子,你跟爹說,是不是遇著什么事了?”
“不是吧!當家的,你可別嚇我。”
“哎呀!你安靜些。”
莊詹給李氏做安靜的手勢,椅子上一直低頭昏沉的莊曜玥卻突然仰起了頭,腦袋靠在了椅子上。若說他醉了,面上絲毫不顯。只是人看上去十分的疲憊,顯得有些萎靡不振的模樣。“爹、娘。”莊曜玥低聲喃呢自語著。
“唉!娘在這呢!”李氏擔心莊曜玥真的發(fā)生了什么大事,連忙上前。“曜子,你有什么事就說。爹和娘都在這呢!”
“對。”莊詹也點著頭。“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了?和朝廷有關?曜子,沒事的。有什么和爹說,大不了咱們一家一起扛!”
自打莊曜玥官越做越大,莊詹這心里頭老是留有一份不安,總覺得莊曜玥年級輕擔不得大位。這也就是為什么他甚至不是官,都忍不住給兒子教導的緣由。
李氏聽了莊詹的話覺得晦氣,沒好氣地瞪他。莊詹無奈閉了嘴。
“爹娘。”莊曜玥看上去痛苦極了,眼角處還微微泛紅,是十分可憐的模樣。“爹、娘。我得娶了秦葉子。我不能沒有秦葉子……”
莊曜玥話音剛落,才說要一家人共同承擔風雨的莊詹臉色馬上就變了。他一掌拍到一旁的茶桌上,憤怒道:“你、你膽敢再給我說一遍!”
莊曜玥歪頭去看莊詹,撐著椅子直起身,隨后卻是突然跪在了莊詹面前。
莊詹嚇得不清,李氏的心頭更是大跳了一下。她驚慌的扶自己兒子,心疼極了。“曜子,有什么話起來說,你好好說。你別急。”
“說什么!”莊詹大聲地訓斥。“沒什么好說的!曜子我告訴你!這事我是不會同意的!你既讓葉子成了你妹妹,你又如何娶她!你將人倫綱常置于何地?當初戶籍那事,你給悄悄辦了,好,那是縣官吩咐的,爹也沒得法子,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隨你了!可你現(xiàn)在又是怎么回事!你想娶就娶,不想娶就不娶,你哪對得起人家姑娘!你將秦葉子看做了什么!秦葉子是個好孩子,我告訴你,今兒個只要有我在,這事我就決不會同意!”
李氏也惱火了,這一輩子,她最討厭的便是莊詹這迂腐的性子。“怎么就不同意了!有什么好不同意的!人家兩個孩子真心喜歡,你還能硬生生拆散人家不是!”
要不怎么說,人心都是偏的。李氏向來是疼愛兒子的,如今兒子都跪在了地上,她說什么也是要順著他。
四年前,李氏自私的沒有考慮到秦葉子,四年后,李氏依舊沒有為秦葉子著想。不,也不能說完全沒有,只是和莊曜玥比起來,未免顯得太微不足道了。
此時,李氏哪里還記得昨夜秦葉子說的不喜歡莊曜玥。在李氏的小人物思想里,她喜歡秦葉子,瞧著哪個媳婦,好像都沒有秦葉子能夠讓她順心。更好的是,兒子也喜歡她,想娶她。這兩個前提下,她再考慮的才是,秦葉子其實也不虧,她兒子是三品大員,娶她一個沒家世沒才情的當正妻夫人,還能虧了她不成?再者說,無論是自己兒子,還是自己,都是會待她極好的。站在一個出嫁姑娘的角度上看,這是再好不過的姻緣了。
莊詹指著李氏,氣得話都沒法好好說。“你、你!慈母多敗兒!當初我說什么來著?戶籍不能改!既買了人家閨女,還讓二人睡了一個屋,無論如何,也得保著姑娘的名聲,給秦葉子一個交待。你又偏說不行,說什么縣令,說什么沒事。如今呢?如果是好的,還鬧這一出做什么!”
李氏被莊詹數(shù)落得有些心虛,但她還是不服輸。“那你說,當年也是為了前程不是?如果沒這一招,哪有曜子今天?再者說,曜子現(xiàn)在官大,不就是一個戶籍的事情,再讓人改改就行了,有什么好抱怨的。”
“有什么好抱怨的!你把秦葉子放哪里?哦,你莊家勢大,就可以欺負人家姑娘?說娶就娶,說不娶就不娶,你讓秦葉子怎么辦!好好的姑娘,就這么隨你折騰!”其實,這事在莊詹心里頭,一直是個心結。
莊詹雖然是個迂腐的窮酸秀才,但骨子里是正直的。一向潔身自好,從不做什么壞事。唯獨在秦葉子這件事身上,他感到良心深深地譴責。尤其是秦葉子一口一個爹的叫著他,好好的姑娘,二十歲了還沒能正兒八經的嫁個好人家。
他心里頭過不去!難受得很!
“我怎么折騰秦葉子了?就你疼她?我就不疼?我告訴你,我要有閨女,也是這么疼的!你當初也看到了,秦葉子多喜歡咱們曜子,曜子走的時候,哭得房梁頂都快榻了。既然孩子真心喜歡,你又何必攔著?和和美美的在一塊不是更好么!哪還有比咱家更好的夫家,秦葉子嫁到咱家有什么不好!”
“你、你!”莊詹氣得渾身發(fā)抖,卻沒能好好的反駁回去。要不怎么說一物降一物,在這方面,莊詹還真是沒法斗得過李氏。
莊曜玥微微抬頭去看李氏,李氏瞧見了連忙上前扶他,這下可把他扶起來了。李氏瞪了莊詹一眼。“還不把兒子扶床上去!”
李氏這人,平日里一口一個‘當家的’喊著莊詹。可若事關兒子,那是要跟你拼命的。都是老夫老妻了,莊詹自然知道李氏的脾氣,雖是生氣但也沒法子,只能幫著扶住。
李氏和莊詹把莊曜玥扶到了床上坐著。李氏還俯身幫莊曜玥拖了靴子。她讓莊曜玥躺在床上,給他蓋好被子,安撫道:“曜子,你別著急。娘明天就去跟秦葉子說。”
“你!”
眼看莊詹又要發(fā)火,李氏連忙變了話。“娘明天就去問問秦葉子。看看秦葉子是個什么想法,你別急,這事娘給你辦妥當了!”
莊曜玥真是喝醉了,他固執(zhí)的只記得了一件事。“娘,你說秦葉子,她哭了么?”
“哭了!哭得可傷心了!”李氏怕自己說慢了一步,就會讓兒子誤以為秦葉子不喜歡他,連這么片刻的傷心都怕兒子受了。“你不知道,娘都和她睡的。夜里也哭,悄悄地哭的。都咬著被子呢!沒怎么發(fā)聲,眼睛紅了好幾天都沒好。不信,不信你問你爹!”
莊曜玥把目光移到一旁的莊詹身上,莊詹還生著氣不愿說話。莊曜玥沒有放棄,一直盯著不愿回頭。
李氏急了。“你說你,這是實話實說,害不了你!”
“哭了!哭了好幾天!人也病殃殃的!這樣你就高興了?曜子,不是爹說你,你、你可真是糊涂!”
莊曜玥只覺喉嚨一陣干澀。他咽了下口水,發(fā)現(xiàn)情況絲毫沒有好轉,反而是更難受了。就連眼睛,也酸澀得很。“爹、娘。這事你們別管了。我就是告訴你們一聲,免得你們給葉子張羅什么人家。”
莊曜玥看向床頂,緩慢的闔上眼睛。在陷入夢鄉(xiāng)前,還給李氏和莊詹留下了極其不負責任讓人備受驚訝的一句話。
“葉子的戶籍我是給改了,但上的是莊曜玥內子秦氏。”
不說莊詹,就連李氏都搖了莊曜玥想讓他解釋。但醉酒了的莊曜玥,早已昏睡了過去,怎么也叫不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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