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一個中胖子
柱子沒有承認也沒有反駁,但神奇的是嘴角竟然不自覺的帶著笑意。推開看熱鬧的童生,才關門進屋,就看到莊小胖趴在書桌前,抓著秦葉子送的毛筆,玩似的抄著書。
因為功課沒背出來,莊小胖被罰抄三遍,這會正焦頭爛額著呢。
柱子一看莊小胖抓筆的樣子,心里就急得不行。好好的毛筆,筆尖都被糟蹋了。剛剛他人哄笑的話還在耳邊,柱子開始想著一直沒想過的事情。
這秦葉子,給莊小胖當童養(yǎng)媳,太委屈了。柱子心口有一下沒一下的跳著。回憶起和秦葉子的來往,只覺得秦葉子對他是真好,雖然拆穿了他騙人的把戲,卻實打?qū)嵉膸土怂退麍A謊不說,還一直照顧著他爺爺。
如果秦葉子是他媳婦就好了。
這想法一出來,就跟生了根似的。緊緊地扎在七歲的柱子心里,開始一點一點地隨著時間的推移茁壯。
柱子一把搶過莊小胖手中的毛筆。莊小胖一臉奇怪的看著柱子,詫異于柱子惱怒的表情,嚇了一大跳。
“你怎么了?”被欺壓慣了的莊小胖隱約有些可憐。這是身體的本能反應,每次秦葉子欺負他,他委屈一點,撒會嬌,秦葉子就會心軟不欺壓他。
柱子像是被人窺透了心思似的不自在,下意識的把毛筆藏在身后。“我?guī)湍愠帧N摇⑽颐P壞了,你把這支毛筆給我,往后、往后先生罰你抄的字,我都幫你抄。”
莊小胖一聽樂了。大胖腿蹬的一下跳下椅子。“好啊!說到做到,你可別騙我!”
莊小胖高興得爬上床補眠去了,只等著下午上課,又要開始受折磨。
順利騙來毛筆的柱子緊張兮兮的將其藏在袖口,拿來其它的毛筆,學著莊小胖的筆跡,幫他抄起書來。
對于自己親手送的禮物被丟棄,秦葉子半點也不知情,就算她知道,最多也就是想想莊小胖好欺負,誰會想到柱子會有些什么心思呢?
日子一天天過去,省略去那些枯燥無味的生活,轉眼之間,時光已流逝了七年。
十四歲的秦葉子,是個地道的,農(nóng)村小媳婦。這臉黑,手粗,模樣算不上美麗,但好在五官掛在那里,至少混到了個標致。就是有點常年缺乏營養(yǎng)的模樣,有些痩條痩條的。
得過且過的秦葉子,沒啥人生目標。大家誰也別嫌棄誰,哪個十四歲,不是無憂無慮混吃等死的。
這時的莊家,和諧了不少。莊秀才也不鉆牛角尖讀書,偶爾也幫著下地,李氏輕松了不少。而經(jīng)過磨合,得到秦葉子分擔家務的李氏,屹然一個人生贏家的模樣。
用秦葉子的話來說,如果不是莊小胖偶爾從書院回來,她都快以為自己是這家原裝出產(chǎn)的。倒不是李氏會對她多好,而是相處久了,多了點默契,隱約有點惺惺相惜的感覺。
莊家如今最大的麻煩,就是莊小胖。秦葉子曾經(jīng)多么滿懷期待,莊小胖去了書院,能成為一個學業(yè)有成的美男子,再考考秀才、考考進士……結果,這貨學業(yè)差,老惹得先生嫌棄,回回被罰抄書,啥子美男子,胖、還是那樣胖,除了長個什么都沒有。
與之相比,那入了書院的柱子。真不好意思再叫柱子了。穿著儒衫,眉眼柔和秀氣,出口成章,舉止儒雅,現(xiàn)在村里人,都管叫莊守心。
想柱子第一次回來那會,村里還在議論,說這柱子家的親戚把孩子養(yǎng)得真不錯。到第二、第三回,村里人也不議論了,直接上柱子家圍觀去。這簡直就是縣城里的俊俏公子哥啊。這氣派,非大戶人家養(yǎng)不起。
但礙于柱子爺爺口封緊,不肯說出柱子家親戚關系,大家伙擔心,柱子終有一天會被打回原形,再家上他家還有一個上了年紀的爺爺,旁人不敢擔待。否則,柱子家求親的門檻,都要被踏破不可。
三聲鐘響,打破學院里的一片寧靜,吵雜聲漸起,散了課的學生陸陸續(xù)續(xù)回到自己的寢屋。今兒個沐休,加上先生染上風寒辭課兩天,眾人都打算各自回家探望家人。
莊守心在床榻上收拾衣裳,折疊整齊,小心的包袱起來,再塞兩本書,打了個漂亮的結。莊小胖歡快的撒歡跑進來,額頭帶著大汗,也跟著收拾包袱,衣服一件又一件的往床榻上丟。
“你快些,一會葛大叔會送我們到鎮(zhèn)子上去,那里會有往村子走的驢車。”莊守心,收拾好包袱,又到書桌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文房四寶。
秦葉子送的毛筆被洗得干干凈凈收拾在筆盒之中,這些年過去了,莊守心時不時還會拿出來偷偷看兩眼。他不像莊小胖那么得閑,沐休時還可以回家,他得待在學院里幫忙,很難才能回村一趟。而這一趟里,見到秦葉子的次數(shù),更是一邊手指也能數(shù)得過來,單獨得到見秦葉子的機會,就是零,一次都沒有。
時間沒有淡化莊守心的想法,反而是更加堅定了他的內(nèi)心。但秦葉子是莊秀才家的兒媳婦,名義上,他就沒有任何理由去接近。莊守心一心想著考上秀才,期待著轉機。
“坐驢車啊!又臟又臭,不能坐馬車嗎?兩個人攤一下,應該也沒那么貴吧?”被寵壞了的莊小胖平時沐休,都是坐的馬車,可礙于這次的錢他要用在別處,也就不舍得花。
莊守心搖了搖頭。“我想給爺爺買件衣裳,天快冷了,他也沒件好的。”
“唉,好吧,看來只能這樣了。”莊小胖將衣裳胡亂堆在一起,將包袱打了個結,故作帥氣的甩到背后背了起來。只是礙于身材,帥氣值為零。
葛大叔的馬車晃晃悠悠的來到鎮(zhèn)上,將莊小胖和莊守心放下來,自己就去添置東西了。
看著莊小胖和莊守心的背影,葛大叔一陣感慨。真是同人不同命。都是一個村出來的,莊小胖家境要比莊守心好得多,家里還有一個秀才爹,確是個不愛讀書的,整日里跟著些學生胡鬧玩耍,沒半點心思放在學業(yè)上。倒長成了富家紈绔公子的態(tài)勢,將來家里可有得著急的。
而莊守心,剛進書院那會,就看出來是個有志向,懂看人臉色的孩子,滑頭是滑頭了些,但貴在上進。結果,現(xiàn)在,反正是讓人看不透了。書院里回回第一,也不驕傲自滿,實打?qū)嵉淖x書,幫起忙也絲毫沒有架子,前途不可限量。
葛大叔也不明白莊守心為什么能和莊小胖這么要好,只當兩人同村,沒思考那么遠,懷疑一下牛馬不相及的兩人為何能一如當初。
莊守心對莊小胖,十分復雜,一方面,他承了莊小胖的人情,雖然這個人情,更多的被他歸結到了秦葉子身上,但秦葉子,某種意義上也是他莊小胖家的。加上自己還對人家媳婦心存想法,待起莊小胖,總有一點算計加忍讓的感覺。
莊小胖呢,純粹是單細胞白癡,根本沒想那么多。
“唉!咱先到那首飾店去,我有東西要買。”莊小胖一看那買首飾的,抬腳便往里走,莊守心無奈只能跟上。
“小公子,看些什么啊!”掌柜的見兩人打扮,就知道是書院學生,兩人也實在不像那些土里土氣的村里人,只當是富貴人家的小公子,招呼起來也十分用心。
“你這有沒有什么好看的簪子?要銀的,最好有些珠子什么的。”
“有的,有的,這些,這些都是。”掌柜的拿出幾支漂亮的銀簪。
莊小胖一看,拿了根看上去不是很貴的,就著刻花細細打量。
“你買這做什么?這得多貴!”
“不貴、不貴,也就二兩半吊錢銀子。”
掌柜的連忙表態(tài),莊守心的臉色卻仍然不好。這簪子花色,一看就不是送給李氏的,那么,難道是秦葉子?
莊守心臉色更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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