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我怎么能這么喜歡你呢
他的身影,一如半年多前,安靜地坐在雕花窗前等待她的模樣。
杜聲聲眼前的畫面像是水面的波紋,微微一蕩,散開一圈圈漣漪。眼前的景物,眼前的人,都扭曲成了波紋。
當(dāng)這畫面平靜下來時(shí),是杜聲聲眼前平滑的鏡子。
全身鏡里的她正穿著一件薄薄的廣袖古風(fēng)交領(lǐng)元素及膝連衣睡裙,柔軟的布料松松垮垮地在她身上,倒襯得她身上的線條像是活的,靈動(dòng)的。
一雙潔白纖細(xì)的小腿惹人遐想。
窗外,已是黑夜,燈光難以和黑暗抗衡,只留下了微明的暈黃。
而窗內(nèi),白熾燈的燈光照得明亮如晝。
杜聲聲的肩頭,好像坐著館主的大肥貓。
她頭一偏,蹭了蹭大肥貓的臉,說:“也許我不該和他在一起。”
又回頭,賈芃悠穿著只到腿根兒的薄睡衣斜臥在床上,絲縷掩雙峰,峰間雪成溝。
她再看向鏡子時(shí),平滑的鏡面像是水波一蕩,又是白天時(shí),晏清都坐在窗前的模樣。
杜聲聲撫摸著腿上的大肥貓,大肥貓瞇著眼,享受著杜聲聲的撫摸,眼看著就要進(jìn)入夢(mèng)鄉(xiāng),杜聲聲在它的肚子上一掐,大肥貓痛得發(fā)出一聲短促而尖細(xì)的“喵”聲,僅僅讓人聽著,就覺得它很痛。
晏清都回頭時(shí),只見杜聲聲正低著頭撫摸貓兒。
她面上沒什么多余的表情,頰邊散落著幾許發(fā)絲,整個(gè)人看上去,清異秀出,氣質(zhì)獨(dú)特。
他和杜聲聲對(duì)視一眼,唇邊彎出一個(gè)淺笑的模樣,眼中像是盛滿了星光。
他還沉浸在昨天杜聲聲答應(yīng)和他交往的喜悅里。
連打譜都比往日更有意思,大約是杜聲聲的緣故。
而杜聲聲,在晏清都看到她的那一瞬低頭,和吃痛的大肥貓對(duì)視,心“咚咚”直跳,不像是她自己的。
在她心里,像是于黑暗中有一束光照下,明亮的一個(gè)小光圈里,她雙手插兜站著,大肥貓蹲在來兩步開外的地上,她聲音是一貫的冷淡,面上卻微染紅暈,抿著唇,說:“這很不正常。”
大肥貓仰頭看她:“喵喵!”
杜聲聲眼睫低垂,視線冷淡地落在大肥貓身上,又像是看向了周邊的黑暗。
她說:“這很不正常。貓兒,你知道什么是玩物喪志嗎?”
大肥貓依舊仰著頭:“喵喵。”
杜聲聲唇角斜勾:“我一直以為,感情,是最虛無縹緲的東西,它總是束縛著你,要聽這個(gè)的話,要聽那個(gè)的話,要考慮別人的感受,使人空有滿腔熱忱,卻只能裹足不前。感情這種東西,最無用了。爺爺去世前,除了爺爺和媽媽,誰都和我沒關(guān)系。我討厭眼淚,也討厭所有煽情的東西。但是……”
杜聲聲的聲音停頓下來,光圈里,貓兒仰著頭,似乎是個(gè)求知若渴的模樣:“喵喵喵?”
杜聲聲說:“總會(huì)有意外。你看,他明明就坐在那里,什么都不用說,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讓我心跳加速。那是一種很陌生的情緒,它容易讓你心甘情愿地去做一些你從前不愿做的事,比如……”
光圈兒內(nèi),杜聲聲的聲音又停了下來。
她一起身,幾乎要睡著的大肥貓“咚”的一聲落到地上。而晏清都,唇角微微翹著,杜聲聲走近,彎腰,頭一低,晏清都便看到了杜聲聲放大的臉。
在她的辦公室里,抬眼可見白梅攢枝,麻雀飛舞于花間,嘰嘰喳喳地叫著,梅花瓣因了麻雀的嬉鬧簌簌下落。
這精致,像是有一種詩意。
生活,很多人都有希望是有詩意的。但生活不僅有詩意,還有現(xiàn)實(shí)。
杜聲聲湊近晏清都,他身上帶著沐浴液殘留的淡香,是杜聲聲最喜歡的茉莉的味道。
晏清都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在加速,他甚至放下了棋子,忘了下一步該下在哪里,忘了自己還在打譜,眼前心里唯有一個(gè)杜聲聲。
她靠近了他。
他的心“咚咚咚”直跳,臉上也有了因喜悅期待而產(chǎn)生的紅暈,眼神兒因?yàn)橐稽c(diǎn)小羞澀而下垂,但又因?yàn)槠诖咸В粗怕暵暋?br />
她離他的距離越來越近,就在他以為她要親她時(shí),杜聲聲抬手,碰了碰他的睫毛,聲音淡淡地說:“你睫毛好長(zhǎng)。”
說完,揉了揉他的頭發(fā),退開。
晏清都滿腔期待盡數(shù)落了空,他喉頭一緊,在杜聲聲轉(zhuǎn)身要在棋盤對(duì)面坐下時(shí),抓住杜聲聲的手臂,用力一拉。
杜聲聲心頭猛地一跳,整個(gè)人像是一團(tuán)柳絮一般,輕而易舉地就落到了晏清都腿上。
他雙手箍住杜聲聲的腰,胸膛緊貼著她的后背,在她耳邊說:“你走什么。”
杜聲聲不是很習(xí)慣這樣的姿勢(shì),她聲音微啞地說:“放開。”
晏清都喉間逸出一聲輕笑,他蹭了蹭她的脖頸,微啞的聲音響起在她耳邊:“不放。”
窗外的麻雀依然在“啾啾”地叫著,仿佛是在彈奏一場(chǎng)進(jìn)行曲。而杜聲聲,在這進(jìn)行曲中,偏了頭,和晏清都對(duì)視,只見他清澈的雙眼中,全都是她的影子。
此時(shí)的空氣似乎是熱了些,窗外麻雀的叫聲也帶了幾分纏綿,杜聲聲低頭,和晏清都的距離越來越近,就在這時(shí),杜聲聲的手機(jī)鈴聲驀地響了起來。
杜聲聲一愣,回過神來,正要從晏清都腿上下去拿手機(jī),晏清都箍著她的腰,不讓她下去。
杜聲聲摸了摸晏清都的頭,俯身,在晏清都唇角印下一吻:“乖。”
晏清都咬了咬下唇,面上突地綻開一個(gè)微笑,一字一句地說:“杜聲聲,你這是,把我當(dāng)孩子哄呢?”
杜聲聲拉開晏清都的手,站起身,又摸了摸晏清都的頭,說:“本來就是孩子。”
她說著,走向她的辦公桌,她剛拿起手機(jī),看到來電顯示是“唐老師”,還未來得及接聽,腰又被人攬住了。
她整個(gè)人都被晏清都陽剛的男子氣息所籠罩,有著淡淡的茉莉香。
他整個(gè)人在她身后貼著她,后腰上似乎是被什么抵著。
在她劃開接聽鍵時(shí),他握住她的手放在了……
在他耳邊問:“我是孩子?”
杜聲聲唇角淡淡地勾了勾,手上一用力,晏清都眼眸一暗,便咬住了下唇,只剩下微微喘息的份兒。
這廂,杜聲聲將手機(jī)放在耳邊:“喂?”
手機(jī)里,很快地,就響起了唐山海的聲音:“是小杜吧?”
杜聲聲淡淡地回:“是我。”
她一邊回,一邊把晏清都?jí)涸谧姥兀w細(xì)的手指直接拉開了他的拉鏈,手指在頗有熱度的地方隔著薄薄的一層布料輕輕地滑動(dòng)著。
她的動(dòng)作直接讓晏清都咬了牙,靠在桌沿,雙眸灼熱地盯著杜聲聲。
手機(jī)里,唐山海的聲音穩(wěn)重而老邁。
他說:“你準(zhǔn)備準(zhǔn)備咱們app的資料,不用帶過來,能說就行,中午12點(diǎn)和晏清都一起過來一趟。我們?cè)谇搴脱旁范䴓牵屡腔策@個(gè)包廂。另外,叫一聲何露和小睿。”
杜聲聲應(yīng)下。
“棋圣之爭(zhēng)”的總決賽,大家取個(gè)近似值,一般是說每年的最后十天舉辦,但實(shí)際上,嚴(yán)格來說是最后七天。在今年,也就是21號(hào)開始,27號(hào)結(jié)束。
今天是19號(hào),后天“棋圣之爭(zhēng)”就要正式開始。又因?yàn)樘煸屦^是b市最有名的、場(chǎng)地最大、布景最雅致的棋館,唐山海本來又是天元市棋協(xié)的副主席,是以“棋圣之爭(zhēng)”的地點(diǎn),順利成章地定在了天元棋館。
等到掛斷電話后,杜聲聲掐了晏清都一把,給他拉上拉鏈,唇邊隱隱有了笑意,手輕輕地拍了拍鼓鼓的帳篷,原本淡淡的聲音帶著些狎昵:“你最近,怎么總發(fā)/情?”
晏清都略微睜大了眼看向杜聲聲。
他坐在桌上,把杜聲聲拉了過來,雙腿緊緊地夾在她腰身兩側(cè),臉埋在她的脖頸間,說:“你這樣,我沒有反應(yīng)才不正常吧?”
而且,他正處于血?dú)夥絼偟哪昙o(jì)。
他說:“雖然這很獸性,但是,你就在我面前,要指望我清心寡欲,這很困難。”
他含著了杜聲聲的耳垂,輕輕地啃咬著,杜聲聲腿一軟,趴到了晏清都身上。
她站直,輕輕地拍了拍晏清都的背脊,說:“乖,別耍流氓。”
晏清都像是沒聽到一樣,頭往下埋,他說:“你點(diǎn)的火,你要負(fù)責(zé)。”
杜聲聲雙手撐著晏清都的肩把他推開:“我要不負(fù)責(zé)呢?”
晏清都抬眼看著杜聲聲,水潤(rùn)的雙眸清澈而無辜,又像是冒著火星兒一樣,他喉結(jié)動(dòng)了動(dòng),抿著唇不說話。
杜聲聲坦然回望,心里卻軟了一軟。
晏清都認(rèn)真地看著杜聲聲,說:“你要不負(fù)責(zé),我也沒辦法。我只是,從來沒試過。我對(duì)其他人完全沒想法,但是一看到你,就會(huì)想很多,會(huì)變得很沖動(dòng)。”
他在她耳邊說:“我很想要你。”
杜聲聲有些感動(dòng),也有些心軟,她正要說點(diǎn)兒什么,又聽晏清都道:“我知道,你也想要我。”
他唇角微翹,有些小得意小驕傲,又有秋波送來,杜聲聲耳根子一熱,直接推開了晏清都,弄得他差點(diǎn)倒在桌上。
她瞥了眼晏清都,抿唇,面上似乎也染上了微紅:“我去你的。”
晏清都眼里都是笑意:“如果你要娶我,也不是不可以。畢竟你要對(duì)我負(fù)責(zé)。”
杜聲聲略微瞇了眼,危險(xiǎn)地看著他,他眼中的笑意越濃,伸手把杜聲聲摟懷里就親。
然后,杜聲聲又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少年的覺醒。
他一直沒下去,好像很難受的樣子,那紅著面頰隱忍地模樣,讓杜聲聲覺得很是可愛。
她抿唇一笑,拍了拍晏清都的臉,說:“這是白天,而且還是辦公室,你要克制。”
晏清都幽怨地看了杜聲聲一眼,在杜聲聲的耳邊說:“你幫我。”
杜聲聲“嗤”的一聲兒笑了,面頰也有些發(fā)熱,她摸了摸晏清都的臉,說:“才不要。”
她走開,笑了笑,揶揄地說:“來,看著我。跟著我的口令,吸氣,一,二,三,呼氣……”
她笑時(shí)的模樣,全無之前晏清都看到的渾身帶刺的光景,顯得十分生動(dòng),美到了人心坎兒里。
晏清都看著看著,就有些呆了。
杜聲聲抬手,食指戳了戳晏清都的額頭:“喂,呆頭鵝。”
她的手剛要收回,就被晏清都握住。
他抿唇笑,感慨地說了一句:“杜聲聲,我怎么這樣喜歡你呢。你是不是對(duì)我下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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