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謎題
何露一笑,想先看看,見唐睿走遠,便拉開抽屜,從那手繪的信封里抽出那張紙,卻見上面寫著:
聲聲:
你好。請容許我這樣冒昧地稱呼你。
這幾個月的相處,我發現了一個未解的謎題。這個謎題,就是你。
原諒我這樣形容你。
于我而言,你就像是一個謎。
當你笑的時候,我的心跳莫名地加速,面部表情也不由我的控制,自發地跟著你笑。
當你不說話的時候,你就像是世界上最令我著迷的莫比烏斯環,神秘而美麗。
當你嘴角輕輕上揚,對世間的俗人以諷刺時,我被你深深地驚艷到:啊,世界上怎會有如此的女人。你既有如此美貌,又何須如此智慧。你既有如此智慧,又何須如此美貌。
你是這樣獨特的存在,讓我情不自禁地為之著迷。
寫到這里,也許你已經猜出了我要說的話:杜聲聲,我喜歡你。從我們第一次見面,我就已經被你吸引。
我鄭重地請求你和我交往。
我是這世間再平凡不過的一個人,在此渴求命運女神的青睞,哪怕,哪怕你對我有一絲好感,也請答應我,和我在一起。
我不是傳統的大男子主義者,我會充分尊重你的意愿。
如果你想做一株美麗的菟絲花,我會是為你遮風擋雨的橡樹,給你一個溫暖的港灣,讓你不為生計發愁,不為俗事煩惱,沒有眼淚,只有歡笑。
如果你想做一株自由生長的木棉,我依然是那株橡樹,我會和你站在一起。
根,緊握在低下,
葉,相觸在云里。
我愿和你共面寒潮、風雷、霹靂;
我們共享霧靄、流嵐、虹霓,
永不分離,終身相依。
杜聲聲,我愛你。請你和我以結婚為前提交往。
信箋尾款落著:
愛你的,
唐睿。
如果何露的記憶再好一點,她會知道這封情書是化用的舒婷的《致橡樹》。
何露并不知道。
她看著,忍不住想,如果這封信是給她的,她肯定會感動到落淚。一個溫暖的港灣,可以讓菟絲花依附,這簡直就是她畢生的追求!
然了一個大而,這封情書并不是給她的,而是給她最討厭的女人——杜聲聲的。
此時,信箋上的文字越真摯越美麗,她的手就抖動得越厲害,怒火直往心頭躥。她感覺自己像是唱獨角戲的小丑。
明明,她如此追求唐睿,唐睿明明也給她回應了,甚至一度差點兒和唐睿擦槍走火,沒想到半路殺出個杜聲聲!
何露冷笑一聲,又把信原樣折好,放回信封里。信封依舊放在原來的位置。
等唐睿在洗手間放完水回來時,何露正坐在他給自己準備的辦公桌后,托腮望著室內那盆白色山茶花。
這是經過特殊培育的,提早了花期,是以此時這株白山茶開正好,白色的花朵就在靜謐的空間內吐著芬芳。
唐睿站在門口,看到何露支頤望著白山茶的側影,突然有些看呆了。竟然是,意外的好看。
她回頭時,露出一個哀婉的淺笑,說:“唐睿,你知道白山茶的花語是什么嗎?”
唐睿喉頭一緊,沙啞著聲兒問她:“是什么?”
何露的眼神落回白山茶上,落寞地說:“被人忽視的愛情。”
說完,她又展顏,勉強一笑,說:“我一直以為你知道,我喜歡你。我以為你也是喜歡我的。可是我忽然覺得,也許是我自作多情了。”
唐睿惦記著杜聲聲,想到何露和杜聲聲本都是這個棋館的店員,不由得按捺下心中的綺念,在何露對面坐下,對何露說:“我很抱歉,我沒想過傷害你。我也很喜歡你,但這是對姐姐的喜歡,對朋友的喜歡。如果我之前有讓你誤會的地方,我向你道歉。你是一個很優秀的人,我希望你不要受到任何傷害。至于之前已經造成的傷害,讓我來補償你。你想要什么,只要你說,只要我能辦到,都可以。”
這時候,何露“嗤”的一聲笑了出來,說:“看把你嚇得。”
她站起身,幾步繞到前面的唐睿面前,抬手揉了揉他的頭,胳膊虛勾住他的脖頸,在他耳邊說:“既然姐姐我能說出來,就是放下了。你道哪門子的歉。當然,如果你說的補償還有效的話,我也是可以接受的。”
她偏頭,微笑,在唐睿的耳邊輕輕吹了口氣,說:“讓我想想,想要什么呢。”
唐睿心中暗暗有些鄙夷,以為何露要提物質相關的要求。如果真是這樣,何露也有幾分姿色,要是她識趣,他不介意花點兒錢包養她。
這時候,何露卻放開了他,輕輕拍了拍他的肩,笑道:“好了啦,不嚇你了。都說放下了,以后我們就只是朋友關系,朋友之間,談什么補償。”
這時候,唐睿心中是詫異的,對何露也開始改觀,也許,她并不是以前那些往他身上撲的拜金女。想到這個,他對何露略微有些歉意。
何露拍了拍他的肩,又對唐睿眨了眨眼睛,說:“我自認為長得不錯,這面子向來要得緊。所以,這事兒是我們兩個人的秘密,可以嗎?”
唐睿從善如流:“當然。”
何露唇角彎了彎,離他離得遠了一點兒,問他:“你之前,要對我說什么來著?”
唐睿只覺鼻翼間一陣香風飄過,眼前人窈窕的身段兒讓人他的思維有些遲緩。原本想問杜聲聲的,結果出口卻是:“之前來棋館找你的那個譚衡,好像和你關系很好。”
當然,唐睿在b市念研究生,自然知道譚衡的大名。譚衡是全國聞名的富豪,在華國福布斯排行榜上排第七,以房地產起家,后來成立了集團公司,經營房地產,進軍影視行業,開辦投資公司等等。
這個人物相當傳奇,當初只是一個另丈人家瞧不起的上門女婿,女方在父母面前堅持下嫁,才與之結婚。
倆人上訪談節目時,可以看出關系很和諧。每每有和譚衡有關的緋色新聞出現,譚衡的妻子宴行歡都會出面為之澄清,維護他愛妻子愛孩子的好形象。
何露沒正面回答,只道:“我陪他下過幾盤棋。他是一個好人,難得的沒架子,也不像一般男人一樣拈三撩四,確實和新聞里講的一樣,很愛他妻子。”
她說這話時,卻忍不住想起了第一次見譚衡的樣子。
她在天元棋館工作的第一年,就遇到了每年必來天元棋館的譚衡。
然后,她從衛生間出來,在洗手臺前洗手,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拉進了男廁所,摁墻上壁了個咚。他低聲在她耳邊說:“你這小姑娘,有些意思。”
她知道譚衡的大名,也知道他的身家,且譚衡身材保持得很好,本身就是相當有魅力的人,是時下最吸引小姑娘的那款大叔。當時她只覺心里咚咚直跳,并不知怎么的,就稀里糊涂地被他摁墻上,撩得渾身發軟。他甚至沒脫她的內/褲,直接撥開就……
與他廝混了半個多小時。
那天他沒戴/套,直接弄在了里面。
她趁人不注意,偷偷吃了藥。
她又沒別的工作服可換,于是在下班前,都只能穿著那身衣服,還不能讓人看出異樣來。
回家后她當時的男友要和她親熱,嚇得她出了一身冷汗,就怕露餡兒。
與譚衡在一起的時候,她總是面紅心跳的,感覺很刺激,也很過癮。他是她喜歡的第一個人,但意識到她和他只能是地下情時,她就慢慢地歇了那些妄想,只憑借這地下情拿些好處。自然而然地,遇到和他相關的問題,她也養成了維護他形象的習慣。
唐睿心中有一瞬間的動念。他是男人,自然知道男人心里想的是什么。
但此時,他也沒懷疑何露的話。
在他看來,譚衡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成功人士,他要樣秘密情人,還不至于看上何露。畢竟何露只是天元棋館的一個員工,比起銷金窟里的美人兒,別說外形儀態,就是那啥啥的功夫,也必然是遜色的。
他沉吟片刻,隨后又嘆了口氣道:“最近天元棋館要和棋協合作,大家的事兒這么多,你還忙里偷閑來幫我,真是感激不盡。改天我請你吃飯。”
何露點點頭,唐睿又問道:“你知不知道杜聲聲最近怎么了?以前她來棋館挺早的,但是這兩天很少看到她人。”
何露笑了笑,說:“大約她和晏清都在一起?”
唐睿面色沉著,沒怎么說話。
何露亦不言,隨意地幫忙布置了一番,又安插了幾盆盆栽,這才去前廳。
她一邊嫻熟地招待來棋館下棋的人,一邊和雷倩咬耳朵。
“想知道什么,你問吧。”何露顯得很大方的樣子。
雷倩偷偷看了看后堂,低聲問何露:“他要在這邊待幾天?你覺得我還有希望嗎?”
何露面露難色:“有一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雷倩看向何露,何露搖了搖頭,說:“算了,后面再看。”
當杜聲聲和晏清都到棋館時,已經和唐睿“成為純粹朋友關系”的何露就照約定給唐睿打了電話,手機震動了三下。
唐睿拿了那封他精心準備的情書,剛到前堂,就看到杜聲聲和晏清都手牽著手走進棋館,其關系不言而喻。
杜聲聲向來是不理人的,晏清都也不那么好相處。旁人打招呼,他們只點了點頭,就去了辦公室。
唐睿氣急敗壞,回到后面自己的工作室,直接把精心準備的情書撕了個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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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風月岸邊,一家古色古香的茶館里,譚衡端起一杯茶,聞了聞茶香,品了品,他對面的人說話。
“她懷疑你沒?”
“沒有。”
“你認為,她還有可能重新下棋嗎?”
“您放心,她肯定會出山。杜聲聲這人我了解,她很有野心,也愛錢,只要您能開得出她滿意的價兒,她絕無可能拒絕,現在,只是在拿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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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元棋館內。
杜聲聲一直在完善“天元直播”更新策劃,還有她自己的微博。另外,她還在看一些棋賽的相關資料。
晏清都只要坐在棋盤前,就能安坐一整天。
他拈著棋子,一個人打譜。
此時,冬日的陽光透過窗子照進來,杜聲聲伸了個懶腰,揉了揉脖子,開門去衛生間。
她剛從衛生間出來,在一條安靜的過道,突然就被人攔住了。
何露和雷倩站在她面前,何露似乎是個要勸阻的模樣,雷倩憤怒地推搡了一把杜聲聲的肩,惡聲惡氣地說:“我呸!你是個什么東西,一邊勾搭晏清都,一邊吊著唐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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