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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第八十七章鳳與凰

  紅牡丹氣急,咬著牙低聲吼道:“阿姐,你真的要殺我嗎?!”

  云珠渾身一僵。

  就在此時,陸玥澤也已經(jīng)縱身而來,擋在了紅牡丹和云珠身邊,直接把紅牡丹拿下。他身邊的護衛(wèi)也已經(jīng)到位,七手八腳地就把紅牡丹綁了起來。

  陸玥澤沒時間去理會紅牡丹,轉(zhuǎn)身拉了云珠,臉上緊張不已,滿是擔(dān)憂,“云珠,你有沒有事?有沒有哪里受傷了?”

  他拉著云珠,急切地檢查她身上,發(fā)現(xiàn)他確實沒有受傷,這才算是放了心。云珠的兩只小手攥得緊緊的,顯然還在剛剛的事情激動著。陸玥澤長臂一伸,把她摟進了懷里,大掌輕撫她的背脊,柔聲道:“沒事了,沒事了……幸好你沒事。”

  云珠的兩只手,一只緊緊地握著她那只從不離身的匕首,另外一只緊緊地握成拳。沒有人知道,她的拳頭里有一個小小的鐵片,是剛剛陸玥澤沖過來前,那個叫做紅牡丹的人塞到她手里的。

  云珠握著那個小鐵片,沒有當(dāng)著陸玥澤的面就看。她把匕首收起來時,順手就把那個鐵片塞進了自己裝著金子的荷包里。

  陸玥澤所有的心思都在云珠是否受傷上了,見她一臉的悶悶不樂,擔(dān)心不已,一個勁地與她確認:“云珠,你有沒有哪里不舒服?你有沒有受傷?”

  云珠抬眼去看陸玥澤,見他滿臉擔(dān)心,順著他的臉頰向下,他的脖頸處有一道細紅的血絲,傷口還正往外冒著血珠。

  云珠心頭“咯噔”一下,她剛剛還是過去晚了,那個莫名其妙的紅牡丹,竟然還是把陸玥澤傷了。

  她鼻頭不由地一酸,覺得自己實在是太沒用了,竟然還是讓陸玥澤受傷了。她踮著腳,扶著陸玥澤的手臂,借力去摸他的脖頸,指尖只敢稍微的靠近,卻不敢再往碰觸。

  被云珠這么一弄,陸玥澤隨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脖子,這才發(fā)現(xiàn)他竟然受傷了。他低頭,就見云珠眼里,滿滿的全是擔(dān)憂。

  他急忙出聲安撫,抱著她的頭,道:“沒事,沒事,一點都不疼,還是云珠你來得及時,你救了我!”

  云珠的眼淚卻落了下來,一抽一抽的,可憐極了。

  陸玥澤嚇了一跳,他沒有預(yù)料到云珠會哭,急忙又是抱又是哄,又是對天起誓,自己絕對沒有事的,就連云珠擰著性子堅持要給他上藥,他也老老實實地仰著脖子,讓云珠給他上藥。

  云珠上藥的時候,小手都是哆嗦的,指尖輕觸陸玥澤的脖頸,眼淚噼里啪啦,一個勁地往下淌。陸玥澤以為她是心疼她,急忙哄她:“云珠,沒事,爺不疼,就是個皮外傷,擦藥就好了,不疼的,你不要哭……”

  他越是這么說,云珠哭得就越厲害,最后索性扔了藥瓶,把頭埋進了陸玥澤的懷里,嗚嗚地哭個不停。

  云珠是在后怕。她怕萬一她當(dāng)時去晚了一步,那把匕首再深一寸,怎么辦?萬一匕首上淬了□□,怎么辦?她怕,她會永遠失去陸玥澤!

  陸玥澤的脖頸傷口真的不怎么疼,不過就是小小的被割了一下,當(dāng)時云珠來得快,紅牡丹留下的傷口,還不及一指寬,對他來說,根本就不算事。可是,他的小姑娘卻悶頭在他懷里哭個不停,這可讓陸玥澤心疼壞了,一個勁兒地哄她,卻也沒有用,到最后還是云珠自己停了。

  她的小手捂在他的唇上,使勁地朝著他搖頭,似乎不讓他再費神說話,然后拉著他,蠻橫地就把他按到了馬車里的軟床上。

  其實陸玥澤想說,他不過就是脖子受了一點皮外傷,又不是手腳受傷,根本就不至于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可是,看著她臉上還帶著淚痕,眼睛紅紅的,好不容易不哭了,自然是她說什么,他就順著他什么。

  他坐在軟床上,自己伸手去解外袍:“好好好,云珠,別急,爺這就躺著,這就躺著……”

  云珠的小手卻已經(jīng)先一步伸了過來,讓他不要亂動,她蹲在他的身前,一點一點幫他解開腰帶,脫了外袍,跟一個小丫鬟似的,把他伺候的面面俱到。

  陸玥澤躺著軟床上,抓著她的小手,笑道:“你這是跟著平喜學(xué)的?手法進步挺快的。”

  他可是記得,她剛開始可是什么都不會的。

  云珠坐在床邊,眼睛一直盯著陸玥澤,忽然就一彎身,直接趴在了他的身上,小腦袋悶在他的懷里,不哭卻也不動,就那樣的趴著。

  陸玥澤長嘆了一聲,知道這一次是把她嚇壞了,他輕撫她的背,放柔了聲音,哄她說:“云珠,不怕,有人給爺算過命的,你家爺是能活到耄耋之年的,絕對不會死在這種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人物手里的。”

  云珠緩緩地把頭抬起來,陸玥澤雙手捧住她的臉頰,想要起身去親她的額頭,云珠卻先他一步起身,俯身低頭,親吻著他的唇……

  纏綿火熱,抵死絕望……

  陸玥澤感受著她的唇,手掌不自覺地離開了她的臉頰,把她整個人攬進懷里,輕輕地拍著她。他的小姑娘,這一次是真的被嚇壞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劉長德前來稟報審問紅牡丹的結(jié)果。陸玥澤怕云珠不安,索性也不從軟床上起來,直接就叫了劉長德上馬車回話。

  云珠想要坐到一邊去,把軟床邊緣的位置讓出來,陸玥澤卻拉了她的手,與她搖頭,“你在這里呆著就好,劉長德也是跟在爺身邊的老人了,算不得外人。”

  云珠翕了翕唇,乖巧地點了頭。

  劉長德上來之后,先是朝著軟床上躺著的陸玥澤行了禮,又朝著云珠問了安。他見陸玥澤躺著,心中納悶不解,難道陸爺這次傷得很重,怎么還躺在了床上?可是他明明記得,陸爺不過就是脖頸處擦傷,似乎并不嚴重?

  他仔細觀察著陸玥澤,見他臉色紅潤,氣血飽滿,似乎并沒有什么大恙。他有些不放心,打定主意,等下讓商隊里臨時請來的那位大夫,過來給陸玥澤看一看病。

  陸玥澤正等著他回話,見他半天不開口,便問:“紅牡丹什么都沒交代嗎?”

  劉長德愁眉苦臉地嘆氣:“回爺?shù)脑挘t牡丹是個嘴硬的,什么法子都試了,他就是一句話也不肯說。”

  劉長德一心想要從紅牡丹手里問出劉長水的下落,尤其是見紅牡丹這模樣,他們家劉長水估計是兇多吉少了,他這口惡氣憋在胸口,怎么可能對紅牡丹手下留情?可是,那個紅牡丹骨頭倒是硬,就算是受不住折磨暈了過去,也一個字不說,甚至還一個勁兒地在笑,好似根本就不在意,讓人恨得牙直癢癢。

  “倒是個骨頭硬的。”

  劉長德低著頭,沒有繼續(xù)說話,就等著陸玥澤吩咐。

  陸玥澤沉吟片刻道:“他身手不凡,一定要把人看住了。眼看我們就要到桓晃的王家,到時候跟王家借一個地牢,爺親自去審他。”

  其實,陸玥澤現(xiàn)在就想去審審這個紅牡丹,想要弄明白他和云珠之間究竟有什么聯(lián)系,尤其是之前還有金絲籠雀,如今還有華狼匕首,但是看著云珠一臉對他擔(dān)心的模樣,他不不敢在傷還沒好的情況下亂跑,免得又要惹得云珠傷心。

  劉長德似乎有話要說,但是因為云珠在,又不好說出口。陸玥澤看了出來,一向敏感的云珠也看了出來。

  她忽然把手從陸玥澤的大掌里抽丨出來,起身要下馬車。陸玥澤出聲喊她:“云珠!”

  云珠回頭,大眼睛忽閃忽閃,陸玥澤頓了頓說:“天色要黑了,你不要亂走,去看看平喜她們吧!”

  云珠是主子,平喜是仆人,陸玥澤說這話有些不妥,但商隊里,一共就這么幾個姑娘,他還真不放心云珠去別的地方。

  云珠朝著他笑了笑,點了頭,轉(zhuǎn)身下了馬車。

  陸玥澤皺眉,看向劉長德,道:“你有什么話,不能當(dāng)著夫人面說的?”

  劉長德額頭冒汗,他可是知道陸德福的前車之鑒的,所以斟酌了半晌才說:“爺,夫人武功路數(shù)和紅牡丹的武功路數(shù)是如出一轍,這一點是千真萬確的,既然紅牡丹不說,不知道可否從夫人這邊入手?”

  陸玥澤臉上沒有什么表情,但是整個人已經(jīng)從軟床上坐了起來。他看向劉長德,搖頭說:“夫人這邊,你不用管,你只要盯著紅牡丹就行。”他頓了頓,又說:“就算是夫人真的知道什么,爺希望是有一天她能主動告訴爺,而不是……要用手段去逼問她。”

  劉長德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急忙表態(tài):“長德一定按照爺?shù)姆愿擂k事,請爺放心。”

  他不是陸德福,就算是有一千個一萬個好奇,他也不會違背陸爺?shù)囊狻j憼敳蛔屪龅模粫プ龅摹?br />
  陸玥澤側(cè)著頭,小桌上昏黃的燈光打了過來,忽明忽暗,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劉長德卻能感覺到陸玥澤的臉色并不好。

  想到剛剛要給陸玥澤請大夫的想法,他便直接說了,“陸爺,這個大夫,是商隊兄弟給德福請大夫時一起帶過來的,畢竟商隊里現(xiàn)在就一個藥嬤嬤,一些男人的病她也不好看。上次的毒蜂一事和麒麟木一事,這位大夫都參與了,醫(yī)術(shù)不錯,不然叫他來給爺您看看?”

  陸玥澤下意識地想要去摸自己脖頸間的傷口,指尖剛剛過去,就摸到了一手冰涼滑膩的藥膏。他縮回手,隨手拿了一個帕子,擦了擦手指,扔在了一側(cè)。

  劉長德見陸玥澤眉頭一直緊鎖,也不敢打擾,就靜靜地等著陸玥澤開口。

  陸玥澤倒沒有沉默多長時間,似乎只是想了想,便問:“這大夫除了醫(yī)術(shù)能靠得住,人能靠得住嗎?”

  劉長德一愣,這他可真不敢保證啊!這大夫就是岸上的鎮(zhèn)子里拉過來的,不知根知底的,用著雖然好用,可難免沒有點別的意圖。

  陸玥澤嘆氣,似乎有些自責(zé):“我們商隊竟然一直沒有能信得過的大夫,這倒是我的罪過了。也罷,明日叫那大夫過來見見,如果根底能靠的住,爺重金酬謝。”他想到最近,商隊兄弟遇到的這些事,死的死,傷的傷,損失了不少,心里難免有些不好受。

  劉長德立即領(lǐng)命,臨走前,又和陸玥澤說了其他的事情:“爺,今日抓紅牡丹的事情,沒有傳出去,但是跟著咱們商隊后面的那個程公子,又在躍躍欲試地打探著,看著就讓人心煩。還有,今日王老爺特意前來求見,說是有些事,必須要單獨和您談?wù)劇.?dāng)時正在抓紅牡丹,王老爺就被攔了回去,回話的人說,王老爺挺急的。”

  陸玥澤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他告訴劉長德:“去給王老爺回話,說爺今日身體不適,明日再去見他。”他抬眼,盯了一眼時辰,吩咐說:“晚膳時間了,讓廚子備一些東西過來,爺餓了。”

  劉長德立即領(lǐng)命,然后又派人去平喜那里找夫人,這才擦了額頭,仰頭望著天上的月亮,無聲地想著:“長水啊,你可還僥幸活著嗎?”

  云珠其實沒有去平喜那里,她只是靜靜的蹲在了一處灌木叢旁,回頭就能看到陸玥澤的馬車。

  她把荷包里的那塊小鐵片拿了出了,放在眼前細細打量,最后握在了手心里,雙臂抱膝,把頭悶了起來。

  ……

  “你知道這是什么嗎?”

  “渾奴阿爸,這是什么?”

  “這是你阿爸我身份的象征,華狼匕首,皇家二十四暗衛(wèi),每個人手里都有這樣的鐵片,不過每個鐵片上的都有細微的差別,每只鐵片都是獨一無二的,世上僅有一個。云珠,你可發(fā)現(xiàn)這鐵片的獨特之處?”

  記憶里,那個小小的云珠,指著渾奴掌心里的鐵片,天真地指著小鐵片道:“渾奴阿爸,這上面刻了一只山雞!”

  渾奴一口老血吐了出來,看著云珠哈哈大笑:“我的傻云珠啊,這可不是什么山雞,這是鳳凰,鳳為雄,凰為雌,這可是代表著當(dāng)今的皇上和皇后的。”

  “皇上和皇后?他們是誰?”常年生活在西南之地的林子里的云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皇權(quán)至上。

  渾奴似乎也很為難,想了想,解釋:“皇上和皇后,是這天底下最有權(quán)勢最尊貴的人,嗯,就像你們西夷搖族的族長和族長夫人,你們族里的人都要聽他們的,這全天下的人也都要聽皇上和皇后的。就像你阿爸我,我可是隸屬于皇家的二十四暗衛(wèi),所以水漲船高,身份也跟著不一樣!”

  他說完,就拍著胸脯,得意洋洋的,似乎那是一件很值得驕傲的事情。

  云珠眨了眨眼睛,似懂非懂地問他:“渾奴阿爸,皇上和皇后能管全天下的人?”

  “那當(dāng)然,你們西夷搖族的這些部落,也是歸皇上和皇后管的。”

  云珠羨慕地說道:“那么,他們能管全天下的人,是不是一定不會像云珠自己,是孤獨一個人生活在這林子里了吧?”

  “那當(dāng)然,那可是皇上和皇后,怎么可能孤單一個人!”

  云珠小拳頭握了起來,斬釘截鐵,胸有成竹:“那么云珠長大了,也要當(dāng)鳳凰,也要做皇上和皇后!云珠不要自己一個人在林子里生活!”

  渾奴頓了頓,好半天沒有說出來,盯著云珠看了許久,才摸了摸小姑娘的頭,哭笑不得,道:“傻姑娘,你以為人人都能當(dāng)鳳凰的?那可不是想當(dāng)就能當(dāng)上的。何況,這鳳和凰是夫妻,不是你一個人就能做的。”

  及腰高的小姑娘不知道夫妻是什么意思,只是滿臉失望,抱著膝蹲在地上,把自己縮成了一團。

  渾奴見她可憐,想了想,蹲在她面前,和她說:“你若是不想孤單一個人,日后等你成了親,有了夫君就好了。”

  云珠抬起頭,眼睛亮亮的。

  渾奴也不覺得自己一個大男人和一個七歲的小姑娘說成親,是多么不合規(guī)矩的事情,索性就直接坐在云珠面前說:“日后,等你長大,及笄了,就可以選個夫君嫁了。這個夫君呢,會一直陪著你,守著你,與你白頭偕老,你還可以和你的夫君一起生許多許多的娃娃,到時候你們身邊兒女繞膝,其樂融融,你定然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自己一個人生活在這林子里了。”

  “真的嗎,渾奴阿爸?如果我有了夫君,我就不會自己在住在這里了嗎?”云珠的眼睛都是亮的,說話時,小手指著她住的那個破舊的草棚,那里是她的家。

  渾奴大力點頭,與她保證。

  “會的,你的夫君,他不會舍得你住在這種地方!”

  七歲的云珠,對“夫君”這個稱呼,充滿了渴望。似乎想到日后她不需要繼續(xù)住在這里了,整個人都是笑瞇瞇的。

  渾奴朝她伸手:“既然笑了,就把阿爸的小鐵片還給我吧!”

  云珠很是納悶,似乎不明白,為什么小小的一個鐵片,又不是金子,偏偏被渾奴阿爸那般寶貝著?

  她把小鐵片還給渾奴時,眼睛時不時地盯著他腰間的那把匕首,笑得更開心了。

  渾奴阿爸的匕首上,鑲著金子!

  渾奴立即就警覺了,搖頭苦笑著:“你呀你,果然是西夷搖族的小姑娘,見了金子就挪不開眼睛。你說說,自從你阿爸我到了著西南之地之后,你哪一天沒有盯著我的匕首看?”

  云珠的目光依依不舍地從匕首上挪開了,把手里的小鐵片還給了渾奴,小嘴撅了起來。

  渾奴開懷大笑。

  后來,有一天。

  “渾奴阿爸,你要走了嗎?”

  “嗯,我要走了。”

  “你走了,這林子里,就又剩下云珠一個人了。你,可不可以不走?”

  “云珠,我躲在這里的這半年多,多謝你一直照顧我,可是我不能一直留在這里,你的族人早晚會發(fā)現(xiàn)我的!”他說話時,把別在腰間的那把匕首抽丨了出來,遞給了云珠,“這個你不是一直喜歡嗎,今日阿爸就送給你!我教你的功夫,你要勤加練習(xí),阿爸別的不敢說,但是你這一把匕首在手,絕對可以打遍天下無敵手!”

  云珠接過了那把鑲著金子的匕首,咬著唇,不說話。她不想讓渾奴阿爸離開!

  渾奴阿爸逗她:“呦,我們家小財迷這是怎么了?明明每日把這把匕首借給你練武時,你都是一副想要占為己有的模樣,今日正大光明地給你,你怎么還一副怏怏不樂的?”

  云珠想哭,可是她從小就不怎么會哭,只是眼睛紅了,依依不舍地看著渾奴。

  渾奴想了想,問她:“你想要往這把匕首上刻字嗎?”

  刻字?

  云珠抬了頭,似乎很是感興趣。

  渾奴又抽丨出了一把匕首,尖銳的刀尖露了出來,這把就是傳說中的華狼匕首。他把云珠的小匕首接過去,問她:“刻什么字?你的名字,云珠兩個字怎么樣?”

  云珠立即搖頭,指了指渾奴,吐出了兩個字:“渾奴!”

  渾奴果斷拒絕:“不行。”

  云珠眨了眨眼睛,也不知道究竟要刻什么。

  渾奴忽然開口,說:“云珠,刻‘巴益’二字如何?”

  云珠沒出聲,就聽到渾奴自言自語般地說:“這把匕首,原本就是巴益的,卻被我一直帶在身邊。我渾奴這一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巴益。如果沒有我,他此刻便是當(dāng)今皇上的大皇子,中宮嫡子,太子儲君,甚至是未來的皇上,可是……現(xiàn)在,他的造化也不過如此了,哎,是我毀了他呀!”

  他說完,就在匕首的鑲金匕首上,用刀尖刻下了字。

  云珠一看,他要去摳金子,嚇得立即伸手去搶。渾奴看著她,先是莫名了一番,這才說:“那你來刻吧。”

  云珠小臉立即皺皺巴巴,握著兩把匕首,犯了難:“可是,渾奴阿爸……我不會寫字……”

  渾奴挑眉:“你呀你,你說說,我都教你識大字了,你怎么就不會寫呢?這樣吧,我給你畫出來,你刻,刻好了,我再走!”

  云珠立即點頭,等著渾奴把“巴益”兩個字畫了出來,她就抱著匕首慢悠悠地刻,足足刻了三天,也沒有刻好。一直想要走的渾奴,這次是真的急了,催著云珠:“我說小姑娘,你快點啊,你這樣磨磨蹭蹭的,究竟要刻到什么時候啊?”

  他一邊說,一邊看著坐在樹上的云珠,發(fā)現(xiàn)小姑娘的眼睛里似乎閃著淚花。

  他看著她,頓時心就軟了,“哎,我沒有辦法留在這里的,我必須走。”

  云珠聲音悶悶的,“我、我不想讓你走。”

  “云珠,我知道你是孤獨寂寞,所以才想要找人陪著的。但是,云珠,我必須要走了,我不能再留在這里了。如果我繼續(xù)留在這里,會牽連西夷搖族,也會牽連你的。”渾奴頓了頓,看著云珠,一字一句道:“云珠,日后你一定會找到一個夫君的,這個夫君會一直陪著你,牽著你,與你共白頭。”

  他不知道跟一個七歲的小姑娘,說種話算不算是過分,但是這也是他唯一能說的話。

  云珠終于是點了點頭,從高高的樹上跳了下來,一步步地朝著渾奴走了過來,把渾奴的那把“華狼匕首”還給了他,自己手里還握著那把鑲金匕首。

  渾奴伸頭去看云珠手里的那把匕首,上面已經(jīng)端端正正地刻好了兩個南夷大字,“巴益”。

  原來小姑娘早就刻好了,卻一直因為不舍得讓他離開,所以才遲遲不肯下來。

  渾奴摸了摸她的頭,與她告別。

  “云珠,我走了。”

  云珠低著頭,悶悶不樂。

  “云珠,我向你保證,但凡我有能力,我一定每年都給你送信,怎么樣?”

  云珠抬頭,看向了渾奴。

  渾奴忽然想起了什么,臉色立即變得嚴肅,極其認真地跟云珠說:“云珠,日后你找夫君,可要睜大了眼睛!你的夫君至少要像你阿爸我對你一樣好,你才可以答應(yīng)嫁給他,否則免談,知道嗎?”

  云珠翕了翕唇,想要說,這世間,沒有人會像渾奴阿爸一樣待她好了。

  渾奴不放心,又補充了一句:“你一定要記住啊!就算那個男人有金山銀山,要是沒有你阿爸我對你好,你也不能嫁!嫁過去,就是姑娘家吃虧,還有苦說不出!”

  云珠在渾奴眼神的壓力下,終于是點了點頭。

  渾奴總算是放心,想要走,忽然又頓了腳步,轉(zhuǎn)頭看向云珠,問她:“云珠,我干脆把我那渾小子許給你吧?他沒什么優(yōu)點,就是生得極其漂亮,男生女相,許多人都把他錯認成了女娃娃!不知你可喜歡?”

  云珠嚇得小嘴都張開了,渾奴卻揮了揮手,慢慢走遠,遠遠地,云珠還能聽見他說:“云珠,如果你及笄之后,你阿爸我還活著,到時候我就做主,把我家那個渾小子……”

  ……

  云珠縮成一團,頭悶在膝頭上,手心里緊緊地攥著那只鐵片,那上面刻著鳳凰,是獨一無二的,世上僅有一個,只屬于渾奴阿爸一個人的!

  她想到渾奴阿爸跟她說話,日后只要嫁了人,有了夫君,她就不會再孤獨一個人了。可是,渾奴阿爸一定沒有想過,她的族人竟然會把她嫁給一條魚,讓她繼續(xù)生活在那個破舊的草棚里,讓她繼續(xù)一個人,寂寞的,無助的,絕望的,繼續(xù)留在那個林子里……直到那個像渾奴阿爸待她一樣好,甚至比渾奴阿爸待她更好的人出現(xiàn)。

  “云珠!”

  把自己縮成一團的云珠,還沒有來得及回頭,就感覺到自己整個人被抱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陸玥澤的臉頰貼著她的臉頰,溫?zé)岬拇笫职男∈郑霸趺匆粋人蹲在這里?多冷啊?看你這雙小手冰的!都是我不好,明知道你不會去找平喜的,就不應(yīng)該讓你下馬車!”

  他一把說著,一把把云珠從地上拉了起來,半摟半抱到自己的懷里。忽然,懷里的云珠一動,雙手直接摟在了他的脖頸上,整個人朝著他靠了過來,陸玥澤只覺自己唇齒間一陣的女兒香氣,縈繞鼻間,醉人又迷人……

  云珠主動地親他吻他抱著他,黏在他身上不下來,他也只能托著她,把她往馬車里抱。他一邊應(yīng)付著她雜亂無章又瘋狂而來的吻,一邊哄她:“乖乖,天色黑了,你還沒有吃晚膳,我們?nèi)コ酝盹埡貌缓茫窟怼?br />
  被吻著的陸玥澤插了空又說:“別急,別急,等下吃完飯,爺親自喂你!一定讓你吃個夠……”

  云珠此刻完全是沉浸在會失去陸玥澤的恐懼里,瘋狂地抱他親他,根本沒有聽到陸玥澤在說什么,等到真吃晚飯的時候,陸玥澤直接用上一次吃葡萄的方法喂著她,她才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哎呀,這種吃法實在是太羞人了。

  可是,她發(fā)現(xiàn)陸玥澤似乎十分地享受這種喂法,就又害羞又糾結(jié)卻又不舍得讓他失望,最后只能依著他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陸玥澤就發(fā)現(xiàn),云珠的不對勁了。

  也不能說她是不對勁,只能說小姑娘比以前更加地粘人了。其實,云珠上次以為自己要死了的那一次,也是很粘人的,幾乎粘著陸玥澤寸步不離,連他如廁小解都恨不得一起跟過去。

  但是這一次,他發(fā)現(xiàn)云珠不僅比上一次更加粘人外,還時刻地摸著她自己腰間的匕首,隨時盯著周圍的情況,要是有人靠近他,不管是生人還是熟人,她都要先戒備一番。

  她……儼然已經(jīng)把自己當(dāng)成了他的貼身護衛(wèi)!

  陸玥澤有些發(fā)懵,但轉(zhuǎn)念一想自己脖頸間的傷口,便明白了,云珠這估計是為了他受傷的事情不安和自責(zé)呢。

  他只是把云珠抱在懷里又狠狠地親了一通,至于她想怎么做,他也沒有阻止她。只要她能心安一些,他倒是無所謂的。

  夜里,兩個人擠在馬車尾端的軟床上,云珠枕著他的手臂,小腦袋埋在他的胸膛前,大眼睛卻一直滴溜溜地轉(zhuǎn)著,似乎是不準備睡了。

  陸玥澤大掌輕撫她的背,哄她:“云珠,睡吧,晚上不會有事的。”

  云珠抱著他腰的小手又緊了幾分,小腦袋在他胸膛上蹭了蹭,似乎是閉上了眼睛,可是陸玥澤卻知道,小姑娘是一直都沒有睡的。

  今日的事,果然是把云珠嚇壞了。

  陸玥澤知道,云珠一直不安,如果這般不管她,她定然會警覺一夜不肯睡的。他唇角上翹,笑了笑,心里打起了壞主意。

  云珠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她發(fā)現(xiàn)陸玥澤在笑,她的頭就貼在他的胸膛上,他一笑,她就聽到了他胸腔的震動,下意識地抬頭,一下子就與陸玥澤的目光對上。

  陸玥澤看著她問:“云珠,是不是睡不著?”

  云珠有些愣。

  陸玥澤壞笑著,一個翻身把云珠壓在了床上,“那爺就跟你玩玩游戲吧……”

  云珠:“唔……”

  云珠表示很無辜,她今日沒斗蟈蟈輸給他!

  ……

  由于兩個人鬧騰的過晚,第二日,云珠睜開眼睛時,陸玥澤已經(jīng)先一步下了馬車。

  平喜坐在軟床旁,眼睛紅腫著,低著頭,默不作聲地伺候云珠穿衣洗漱。

  其實,昨晚陸玥澤大概只是想要把云珠鬧騰累,所以基本就是逗著她玩,并沒有對她做出什么逾規(guī)的事情,甚至連她寢衣扣子都不曾解開。

  云珠也是此刻才回過味,知道陸玥澤是擔(dān)心她不睡覺,才會找她玩的。想到陸玥澤這般貼心,她不由地去摸自己的荷包。里面除了陸玥澤給她的那些金子之外,就是渾奴阿爸的那一只小鐵片。

  云珠的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平喜低著頭,沒有注意到云珠的動作。

  陸玥澤這邊,一早就見了王老爺。那王老爺也過了不惑之年,下腮幫蓄滿了胡子,見了陸玥澤立即行禮哈腰感激道:“多謝陸爺不計前嫌,替王某引薦程公子。”

  “王老爺不必客氣。”陸玥澤淡淡地回答。

  那王老爺忽然就湊到了陸玥澤身邊,低聲道:“陸爺,您可知那程公子的身份?”

  “有些猜測,卻不敢肯定。”陸玥澤實話實說:“王老爺,有何高見?”

  王老爺壓低了聲音,悄聲說:“陸爺不是南夷人,可能不知,其實在南夷古話中,巴益二字,就是瑾玉的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合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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