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八十五章羞羞羞羞
云珠紅了臉,藏在馬車里的軟床上,蒙著被子,不肯起來。
陸玥澤把水盆收拾干凈,遞給守在馬車外的平喜,又轉(zhuǎn)身坐在床邊,斂著笑哄她:“這外面日頭這么足,你這是要賴床不起來嗎?”
云珠的小臉又紅又熱,小手死死地抓著被子,悶頭地悶在里面,不肯見人。陸玥澤試著伸了幾次手,想要把她從被子里撈出來,小姑娘就是死死地拽著被子,說什么也不肯。
陸玥澤實在是拿她沒有辦法,見她說什么也不出來,他故意使壞,把手伸進了她的被子里,一把就抓住了她的小腳。
云珠的小腳剛剛洗完,還沒有來得及穿羅襪,藏在被子里,一時不防,一把就被陸玥澤抓住,動彈不得。
陸玥澤手掌溫熱,指腹間略帶著薄繭,觸碰在云珠白皙稚嫩小腳上,又癢又暖,云珠忍不住亂動,直接就在被子里打滾想跑,腳踝上的搖鈴聲響個不停。陸玥澤哪里肯剛放過她,不僅抓著她的腳不放,還故意使壞地用手指摩挲她的腳心。
云珠實在是忍不住了,一邊“咯咯咯”地笑著,一邊跟陸玥澤服軟求饒,把自己的小腦袋從被子里露了出來。
陸玥澤眼眸滿含著笑意,盯著她紅撲撲的小臉,明知故問:“云珠,你剛剛為什么要藏起來?是在爺面前害羞了?”
云珠的小臉更紅了,一手抓著被子,一手去推陸玥澤,還想要把自己腳從陸玥澤手掌里抽丨出來,這一套動作,可是把她忙壞了。
可是,陸玥澤根本就是人高馬大,巋然不動,她怎么推也推不開他,小腳也一直被他握在掌心里。
云珠眼睜睜地看著陸玥澤抓著她的腳,低頭又吻了上去……一股熱流瞬間就涌上了她的頭頂,她的臉又紅了,跟那水里煮過的蝦子似的。
她的小手緊緊地抓著被角,晶瑩剔透的手指摳著被面,一顆顆飽滿皙白,似乎下一刻就要把被子摳出幾個洞來。
陸玥澤緩緩抬頭,看著她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大發(fā)慈悲放開她的腳,長臂一伸,把她連人帶被子一起抱上了膝頭。
云珠的小臉通紅,臉上發(fā)燙,就連脖頸耳根,也早就看不出原來的模樣了,全都被染上了一層緋紅。
陸玥澤看著她這樣,低頭在她的耳尖咬了咬,笑著說:“爺不過就是情不自禁地親親你,你怎么就羞成了這樣?”
云珠的小臉更紅了,小手放開了被角,反手去推他,想要從他的膝頭上逃跑。陸玥澤哪里肯給她逃跑的機會,身形未動,就把她拉了回來,伸捏了捏她的鼻頭,“撩完爺,就知道跑?怎么就不知道負責呢?”
云珠委屈,小手去抓他的手,想讓他把手從她鼻頭挪開。
陸玥澤故意不讓她抓到,還跟著她的小手玩起了捉迷藏。云珠抓了幾次都沒有抓到陸玥澤的手,立即就撅了嘴,一臉的不樂意,整個人氣呼呼的。
她的大眼睛一閃一閃的,黑白分明,晶瑩剔透,如珠似玉,好像兩顆稀世的明珠。陸玥澤也不忍心繼續(xù)捉弄她了,索性手也不跑了,讓云珠的小手抓了個正著。
云珠抓到他的手指,立即就往嘴里一塞,報復性地咬了一口,嗯,狠狠的一大口,絲毫沒有口下留情。
哼,誰讓你總捏我的鼻子,看我不咬你!
她那一口碧齒的小力道,對陸玥澤來說根本就不算什么,不過就是撓癢癢罷了。陸玥澤手指遞給她,讓她隨便玩,怎么高興怎么玩。他還低了頭,眸中帶笑,盯著她的眼睛,一臉寵溺:“跟一只小貓似的,只會咬人,要不要給你弄個磨牙棒?嗯?”
云珠噘嘴,腮幫子鼓鼓的,不理陸玥澤。
陸玥澤盯著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忍不住又笑了起來,只是這一次,云珠發(fā)現(xiàn)他的耳根也不自覺地紅了。
她眨了眨眼,有些好奇地去打量陸玥澤。
陸玥澤卻忍不住低了頭,唇貼在了她的耳邊,悄聲地與她道:“云珠,你說你這么怕疼,性子還這么眥睚必報,那我們新婚洞房的時候,可怎么辦啊?到時候弄疼你了,你會不會當場就和爺翻臉?嗯?”
云珠愣住,臉上有些疑惑,有些不解地去看陸玥澤。她想說:“我成過親的,雖然沒有洞房,但是成親不疼的。”
看著自己懷里的小姑娘眨了眨眼,似懂非懂,陸玥澤笑了起來,心里泛起了旖旎,忍不住去想未來那日的場景。他越想,身體越難受,尤其是此刻,云珠軟軟的一團窩在他的懷里,實在是巨大的考驗。
陸玥澤轉(zhuǎn)了頭,去看馬車窗外的天色,依舊是艷陽高照,他卻是忍不住了,索性也不管不顧,直接就抱著云珠倒在了軟床上。
洞房花燭之夜,實在是太過遙遠之事,還是讓他先一親芳澤,過過癮吧。
云珠:“唔……”
……
平喜守在馬車外面,隱隱約約能聽到馬車里那些讓人臉紅心跳的動靜。她是云珠身邊伺候的人,自然知道自家爺和夫人至今還不曾圓房,但是此刻這種親密,她卻是聽了不少了,耳根也忍不住發(fā)了燙。
她也是個妙齡姑娘,有些事不敢想,但是不代表不會想。她想著時,下意識就朝著不遠處站著的劉長水望了過去。
劉長水這幾日養(yǎng)傷,加上他負責的那輛馬車已經(jīng)被燒了,他還暫時沒有被安排新的活計,倒是比商隊里的其他兄弟們清閑不少。他又是不愿意躲在馬車里養(yǎng)傷的,時不時地就借機會朝往平喜身邊湊。就算是此刻陸爺回來了,他也不舍得離開,就遠遠地站著,目光卻一刻也沒有離開平喜。
平喜是知道劉長水一直在偷看她的,她卻不敢明目張膽地回看他。此刻聽到了陸爺和夫人的那些令人臉紅發(fā)燙的聲音,她忍不住去看劉長水。
兩人目光遙遙相對,含情脈脈地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最后還是平喜羞得紅了臉,急忙低了頭,不敢繼續(xù)去看劉長水。
劉長水的目光一直落在平喜身上,就算是她不看他,他也依舊滿目歡喜。
馬車之內(nèi),云珠又鉆進被子里,這次是徹底地不肯出來了。
她發(fā)現(xiàn),陸玥澤變壞了。
而且還是死壞死壞的那種,羞死人了!
陸玥澤看著云珠又把自己藏起來了,想到她剛剛小臉緋紅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他覺得自己冤枉極了,他不過就是親了親她,他還沒有干別的呢!
他搖了搖頭,正要哄著云珠從被子里出來,就聽到外面劉長德的聲音,“爺!”
“什么事?”
“爺,桓晃之地的王家,來人了。”
陸玥澤的手正從被子里,想要把云珠撈出來。畢竟是大白天的,她穿的整整齊齊,悶在被子里,也不知道有多難受。一聽到劉長德的話,陸玥澤手上動作一頓,眼睛瞇了起來。他想到了程瑾玉,忽然唇角上翹,吩咐劉長德:“把王家的人請進來,爺見見他們。”
劉長德有些意外,他以為經(jīng)過了上次桓晃毒蜂事件,陸爺會記恨王家,沒想到陸爺竟然還主動要來見這個王家,他沒有多嘴,立即去辦事。
陸玥澤把云珠從被子里撈了出來,拿過了手帕替她擦額頭上的汗,“云珠,你難道不熱嗎?白日里悶著被子,現(xiàn)在滿頭都是汗!”
云珠小臉紅紅的,委屈地去看陸玥澤。她之所以這樣,不都是他剛剛害得嘛!
她這一副粉雕玉琢的小模樣,陸玥澤歡喜的要命,忍不住扔了帕子,抱著她又親了一會兒。云珠的小臉更紅了,一個勁兒地往陸玥澤懷里躲,似乎不想看陸玥澤。
陸玥澤把她從懷里撈出來,伸手替她把剛剛散開的盤扣,一顆顆地扣好。手指扣著盤扣時,他的目光落到她的頸間,看著上面他留的幾個痕跡,頓時就笑得心滿意足,貼心地把她扣好扣子,遮擋了起來。
云珠似乎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的異常,陸玥澤給她扣盤扣時,她的眼睛越過了馬車的窗子,看向了外面,眉頭微蹙,似乎遇到了什么疑惑的事情。
陸玥澤順著她的目光,也朝著馬車外面看了過去,這個角度,他能看到平喜和劉長水。兩個人因著男女之妨,站得很遠,但是眉宇間的那股情誼,根本就無法讓人忽視。
他看著外面的兩個人,低頭跟懷里的云珠說:“等我們回了陸宅,你我親事辦了,也給他們兩個把親事辦了吧。”他頓了頓,又說:“平喜看起來是個穩(wěn)重的,你身邊又沒有能頂事的管事嬤嬤,等她嫁了,就安排她給你做管事嬤嬤。那個閆蝶,近幾日表現(xiàn)也不錯,爺知道你不喜歡她,如果程家的事情與她確實無關(guān),就把她嫁到莊子上,怎么樣?”
云珠聽著有些發(fā)懵,不過看到陸玥澤在笑,她懵懂地點了點頭,反正是他決定的,她也沒有什么意見。
陸玥澤摸了摸她的臉頰,原本想要說“你也該學學管內(nèi)宅的事情了!”,可是話到了嘴邊,看著云珠一臉笑意的小模樣,他又不忍心讓她去操勞這些瑣碎的內(nèi)宅之事,遂搖了搖頭,心里想著:走一步算一步吧,如果云珠喜歡,就讓她去學,如果她不喜歡,就像現(xiàn)在一樣,給云珠的院子里多放幾個能管事的,也就撐起來了,倒也沒有什么麻煩的。至于京城那邊……那邊也沒有那么麻煩,一切到時候再說。
陸玥澤回過神,發(fā)現(xiàn)云珠正仰著頭,似乎還在等著他說話。他低頭親了親她的臉頰,笑著說:“沒事,你這樣就挺好的。”
這話說的沒頭沒尾,云珠一頭霧水,直到陸玥澤去見王家人,她還是稀里糊涂的,不知道陸玥澤究竟什么意思。
云珠倒是沒有一直究著陸玥澤剛剛的話,她現(xiàn)在所有心思都放在了馬車外。她們馬車被圈出的那塊空地邊緣,劉長水還沒有離開,蹲在地上,手里還在編著什么。
平喜在云珠身邊伺候,剛把幾碟陸玥澤安排的糕點擺在了小桌上,一回頭就發(fā)現(xiàn)云珠在看外面,明顯是在看劉長水。她忍不住臉紅了,叫著云珠:“夫人,這是廚房那邊送的剛出爐的白糖糕和紅棗糕,還配了蜜花茶,您要不要嘗一嘗?”
云珠把視線從馬車窗收了回來,坐到了小桌邊,捻起一個糕點,吃得有些心不在焉。
平喜見狀,覺得夫人這可能是想陸爺了,便偷偷地湊到了云珠身邊,與她耳語:“夫人,剛剛婢子打聽到,王家這次來人,就是上一次離開的那位王老爺。”
上一次,因為陸玥澤他們下船時,遇到了桓晃毒蜂的攻擊,損失慘重,陸玥澤大怒,王家作為把毒蜂帶過了的罪魁禍首,也只能叫苦連連,一直求陸爺原諒。
云珠眨了眨眼,似乎不知道平喜怎么忽然提起了這個。云珠基本從來不去管陸玥澤的事情,只要她身邊沒有人意圖不軌,她其實是什么事情都不會管的。
平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會忽然就提起了這件事,想了想,笑著說:“夫人,就是剛剛劉長水過來時看到的,就說給我聽了,倒也沒有意思,畢竟陸爺?shù)氖虑椋咀右膊桓掖蚵牎!?br />
云珠聽了之后,臉上倒也沒有露出不悅的表情,但是目光卻又落到了馬車外面。
劉長水還在編著蟈蟈籠子,除了給云珠平喜之外,還給商隊里幾個半大的小子也編了。平喜急了,見狀把如畫看畫叫了過來:“你們?nèi)ジ嬖V劉長水他們,蟈蟈籠子晚上時,都提遠一些放著,免得擾了爺和夫人的休息。”
平喜從小是在村子里長大的,自然知道,一群的蟈蟈,如果晚上放到了一起,那么可別想著睡覺了,吵死人了。
她這邊擔心這個,偏偏劉長水卻頂天上,還跑過來,隔著簾子問云珠:“不知夫人可喜歡看斗蟈蟈?那邊幾個小孩子已經(jīng)支起了場子,下了注。”
他這話雖然是說給云珠的,但是眼神卻是想要隔著簾子,看到平喜的。
如畫看畫幾個提著蟈蟈籠子,躍躍欲試,可是見夫人沒有發(fā)話,又不敢貿(mào)然前去。
云珠倒也理解她們幾個小姑娘的心思,她在西南之地時,倒也常常因為孤獨寂寞,抓一兩只蟈蟈放到自己的小棚子里。她看了一眼陸玥澤所在的方向,似乎那邊還沒有談完話,她索性也沒等他,直接就帶著平喜跟著劉長水去看蟈蟈帶著就斗架去了。
……
劉長德此刻是一頭霧水,有些不明白,陸爺這是什么意思。他滿臉疑問,有些不確定地開口:“爺,您是要王家和……程公子綁在一起?這是為什么啊!”
“這是王家的造化,或許能掙一份功勞也不一定。如果爺猜對了,程家的那位公子來頭也絕對不小,王家和他相交,沒有壞處。”陸玥澤讓人把王老爺個程瑾玉引薦,他自己卻沒有去,擺明了是不想摻和程瑾玉的事情。不過,這也算是雙方人情,他不過是順水推舟。
劉長德是知道自家爺?shù)膫性的,他家爺看著是個囂張跋扈,不按常理出牌的,但是做每一件事的時候,都會一一算計,絕不會去做什么費力不討好的事情。而且,他們家爺最喜歡的就是把兩個勢均力敵的人放在一起,然后旁若無事,坐山觀虎斗,最終坐收漁翁之利。
只是,他還是有些不明白,試探著問:“爺,您的意思是,這桓晃毒蜂和麒麟木之事,都是王家所為?”
陸玥澤正在想著云珠,剛剛小姑娘估計是被他親的羞的不成模樣了,才會蒙著被子躲起來,也不知道小姑娘現(xiàn)在在干什么,會不會偷偷地回憶剛剛的意猶未盡?
他聽到劉長德的問題,心情頗好地回道,唇角上還忍不住掛了笑,“王家沒有那個膽子,而且他們也沒有必要,對付我們陸家,對他們王家沒有一點好處。”
劉長德只知道自家爺在笑,明顯就是心情舒暢,可是他還是不明白,這王家和程家在一起,他們爺這究竟是高興個什么事情啊?何況,那個程家的什么公子,一天到晚神神秘秘的,至今他還沒有摸透,這個程家究竟是什么來頭!
陸玥澤想到了云珠,就覺得這心里是癢癢的。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話說的不假。
他叫人收拾好這邊,立即就下了馬車,正要朝著云珠那邊的馬車走去。守在馬車門口的幾個護衛(wèi),見陸爺走了過來,急忙就上前稟報:“爺,剛剛夫人那邊來人送話,說是夫人去了東邊斗蟈蟈了。”
“哦?”陸玥澤頓了腳步,調(diào)頭就朝著東邊走,沒走多遠,就聽到了一群起哄聲。
“快點,快點,加把勁,大壯啊!你可以的,你動一動啊,你一定能贏的!”
“大力牛,你可是名叫大力牛啊,你可不能愧對你的名字啊,你不能輸啊!啊……哎呀呀”喊話的人頓時氣急敗壞,明顯就是輸了。
陸玥澤遠遠地看到,圍成的一小圈里,云珠低著頭,看著什么看得極其認真。她身邊圍著平喜和如畫看畫,幾個人的注意力全都被眼前的小桌上的陶瓷罐子吸引了。
云珠似乎感覺到了什么,下意識回頭,一眼就看到了陸玥澤,然后推開平喜,就笑瞇瞇地朝著陸玥澤跑了過來,腳上的搖鈴聲頓時就歡快地響個不停。
陸玥澤怕她跌倒,大步迎了上去,這才發(fā)現(xiàn),她的小姑娘手里還拎著個蟈蟈籠子。那蟈蟈在籠子里被她揮動的小胳膊甩來甩去的,看起來多少有些可憐。
他唇角上翹,笑意更大了,伸手把云珠摟進懷里,低頭問她:“玩什么呢?”
云珠的眼睛亮亮的,抱著陸玥澤的胳膊,拖著他朝著那邊的小桌子走過去。那小桌子上擺了個普通的陶罐子,上面有幾道青花色釉,稍微點綴了一下。
商隊的人看到陸爺過來,立即行禮作揖,倒也沒有多拘謹,畢竟這里大部分的人都是跟著陸玥澤摸爬滾打過來的,都是老交情了。
陸玥澤看著陶罐子里的蟈蟈。兩只蟈蟈東一個,西一個,并沒有往一起,也沒有斗得死去活來。他撫著額頭,有些無語,笑著問道:“你們這……怎么斗上了蟈蟈了?”
有人跟陸玥澤解釋:“爺,這不是閑著沒事打發(fā)時間么?咱們商隊幾個小的,沒見識過,就拿過來讓他們見識見識。嘿嘿嘿,我們也知道,這蟈蟈和蛐蛐不同,不好斗,爺,您看這兩只在罐子里,那就是相敬如賓,我們也改了規(guī)則,哪只要是先進攻,就算是的領先一分,反正就跟玩蹴鞠似的,誰得分多誰就贏。”
陸玥澤笑道:“也虧得你們想到出來。”他低頭看著懷里的云珠,有些無奈:“你們這是哄夫人呢。”
也就只有云珠傻乎乎的,竟然上當了,還看得極為認真,還一臉期待的站在一旁,等著兩只蟈蟈大打一架。
這蟈蟈和蛐蛐不同,蛐蛐是天生好斗,兩只放到一起,一定要一方咬死一方才肯罷休。至于這蟈蟈,或許也能打上一架,不過一般情況下,可真就是“相敬如賓”,你不搭理我,我不搭理你的。
之前說話那個商隊兄弟,憨厚一笑,也沒什么心計,快言快語直接說:“爺,這您不能怨我們啊!要怨就怨劉長水,誰讓他抓了這么多的蟈蟈,卻一只蛐蛐也沒有抓到!”
“對啊對啊!”周圍人一起起哄,
陸玥澤轉(zhuǎn)頭去看劉長水,劉長水只是傻傻地笑,看起來憨厚老實,任由周圍人起哄。
云珠也去看劉長水,朝著他咧嘴一笑,正巧陸玥澤轉(zhuǎn)回頭,就看到了個正著。云珠也朝著他好咧嘴一笑,好生地歡快。
陸玥澤對著她笑了笑,忽然眼睛就盯著她手里的蟈蟈籠子,挽起了袖子,笑著吩咐著:“來,給爺也找一個只蟈蟈,也要跟夫人手里的這一只斗一斗。”
云珠下意識就把自己手里的蟈蟈抱進了懷里,捂得死死的,警惕地盯著陸玥澤,見他一臉壞笑,她就猜到他一定沒有打好主意。
果然,陸玥澤說:“云珠,爺?shù)馁注,一箱子金元寶,你的賭注,還是上一次那個,如何?”
云珠頓時就搖頭,表示不要!
她上次和陸玥澤玩骰子,可是輸?shù)膸缀跻患路疾皇A耍挪灰退呢!而且,他一定會贏的!
陸玥澤見云珠站著不動,說什么也不要往小桌子邊上靠,他長臂一伸,直接就她抱了過來,毫不費力地從她手里把蟈蟈籠子也拽了出來。
云珠:“……”
他把蟈蟈籠子遞給了劉長水,很快,劉長水就殷勤地把陶罐子里的蟈蟈,換成了云珠和陸玥澤的,擺到了兩人面前。
云珠彎腰,盯著陶罐子里的兩只蟈蟈,果然是你不搭理我,我不搭理你,各占了一邊。還不如她之前看過的那一場,好歹那一場,還有一只喜歡亂動的蟈蟈。
陸玥澤懷里抱著云珠,目光卻沒有盯著陶罐子,而是若有所思地打量著身側(cè)的劉長水,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卻又很快地松開了,似乎剛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低頭哄著云珠去斗陶瓷罐子里的蟈蟈。
當然,最后,還是陸玥澤的那只蟈蟈贏了。贏的理由是,他的蟈蟈先一步動了一下。云珠委屈極了,她就知道,她一定會輸。
陸玥澤根本就不可能讓她贏!完美地打了一場漂亮仗的陸玥澤,笑瞇瞇地把云珠摟進了懷里,落到了一側(cè),忽然開口,對著旁邊站著的劉長水說:“你的傷養(yǎng)好了?”
“多謝陸爺關(guān)心,本就是皮外傷,已經(jīng)不礙事了。”
“既然如此,馬車已經(jīng)毀了,你也閑來無事,”陸玥澤頓了頓,道:“這幾日你暫時就跟在爺身邊伺候吧。”
劉長水立即朝著陸玥澤拱手作揖,感激道:“多謝爺!”
陸玥澤正要說什么,忽然感覺云珠的小手死死地抓著他的手指。他低頭看過去,就看到云珠皺了眉頭,一個勁地朝著她搖頭,眉頭都皺了起來,整個人緊張不已。
他伸手把她摟在懷里,額頭抵著她的額頭,也不管周圍是不是有人,狀似親昵,低聲問她:“云珠,哪里不舒服嗎?”
云珠又搖了搖頭,表情似乎有些急,還想要和陸玥澤說什么。陸玥澤卻忽然轉(zhuǎn)身,雙臂有力錯地將她提了起來,幾乎是抱在懷里,帶著她直接就朝著馬車方向往回走。
平喜見狀,急忙讓如畫看畫急忙收拾東西,跟著陸玥澤和云珠往回走。
云珠小手摟著陸玥澤,眉頭皺得緊緊的,陸玥澤一路抱著她,也不讓她亂動,也不讓她下來,直接就把她抱回了馬車里。
他站在馬車邊,單手掀著簾子,一臉笑意,問她:“云珠,你想跟我說什么?”
云珠的眼睛不自覺地睜大。
陸玥澤伸手摸了摸她的發(fā)頂,看見平喜帶著如畫看畫兩個小丫鬟趕過來,他忽然俯身,貼著她的耳邊說:“萬事你不用擔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他說完,撤離了云珠身邊,招呼平喜她們伺候云珠凈手洗漱,云珠有些急,想要去抓他,陸玥澤卻轉(zhuǎn)身,喊了劉長水,帶著劉長水就直接去辦事了。
“夫人?”平喜剛拿了濕帕子,想要給云珠擦手,卻看到云珠已經(jīng)跳下了馬車,直接就朝著陸玥澤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
平喜急了,扔了手里的帕子也追了過去,生怕云珠這一次又跑丟了,阿甲阿乙的教訓她可不想再受一次。
她追了兩步,就停了下來,身后跟著的如畫和看畫兩個小丫鬟也停了下來,一臉莫名地看著她平喜。
平喜朝著她們兩個擺了擺手,刻意壓低了聲音說:“咱們幾個在這里等著就行,爺在那邊呢。”
遠處,云珠追上了陸玥澤,小手扯著陸玥澤的袖子,滿臉的糾結(jié)。
陸玥澤低頭,看著云珠細白如玉的小手拉著他,似乎是不舍得放手,他笑了笑,朝著劉長水擺手,讓他先離開,這才跟云珠講話:“怎么了,云珠?”
云珠的眼睛盯著劉長水消失的方向,翕了翕唇,又搖了搖頭,似乎把想要說的話,又咽了回去。
陸玥澤看著云珠,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把一身不安的小姑娘摟進了懷里,撫著她的背,柔聲問她:“云珠,你是不是擔心爺?”
云珠點頭,她當然是擔心他了。
陸玥澤說:“爺剛才不是和你說了嗎?萬事你都不要擔心,爺會照顧好自己的,不會有事的。”
云珠的眼睛里還閃爍著擔憂,可是她臉上更多的是迷茫和疑惑,似乎不太確定自己擔憂的事情。
陸玥澤根本就不舍得讓云珠不安,想了想,便直接問她:“你是擔心劉長水?”
他懷里的云珠遲疑了片刻,緩緩點頭,但是又搖了搖頭,小眉頭又緊緊地鎖了起來,好像是遇到了什么大難題。
陸玥澤抬手,動作輕柔地把她的眉頭抹平,又忍不住低頭親了親她的眼角,笑著開口:“劉長水無所事事,總往女眷這一邊跑也不合規(guī)矩,就算是我們有心把平喜指給他,但是此刻他可不能這么猖狂,爺會好好教教他的。”
云珠一直盯著陸玥澤的表情,見他說這話的時候,表情里透了一絲狠厲。但是,那表情又一閃而過,消失不見,云珠眨了眨,有些懷疑自己看錯了。
她其實,覺得那個劉長水似乎有些詭異,但是她一向敏感,卻并沒有覺察出劉長水對她有什么惡意,甚至對她還很好。她還能在劉長水的眼睛里看到他對平喜的真誠,一心一意努力地討好平喜。
她原本想著,這幾日,也正好趁著商隊在此地休息,她好生地觀察觀察這個劉長水,找出他身上的違和之處,或許只是她多疑了,畢竟這個劉長水,她還真的不怎么反感他。
可是她沒有想到,陸玥澤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根筋搭錯了,竟然要把劉長水帶著身邊,她怎么可能不急?
尤其是看著此刻,還是一臉笑意的陸玥澤,云珠都要急死了。她想了半天,覺得必須要和陸玥澤把這件事說清楚,但是她又不知道怎么說,也不知道究竟要從何說起,她手里根本就沒劉長水的任何毛病和錯處。
云珠正糾結(jié)著,忽然商隊大總管劉長德跑了過來,看見陸玥澤和她在一起,猶豫了一下,咬了咬牙,直接就過來打擾了,“爺,夫人。”
陸玥澤把云珠從懷里扶了出來,似乎怕她此刻不好見人,不動聲色地挪了幾步,用身形把她擋在了身后。
他問劉長德:“慌慌張張的做什么,出了什么事?”
劉長德答:“陸爺,王家的那位老爺又來了,說是想要帶著程公子和陸爺一起啟程。”
陸玥澤眉頭立即就皺了起來,明顯不悅,剛要說什么,劉長德就立即把下一句話說了出來:“王老爺說,找到渾奴了。”
他的話音剛落,不僅僅是陸玥澤滿臉震驚,他身后藏著的云珠,整個人都僵住了。
陸玥澤先是怔愣了片刻,這才問劉長德:“找到渾奴了?”
“是,王老爺是這么說的。”
陸玥澤似乎有些不信:“王老爺剛剛在這里時,怎么沒有說過找到渾奴的事情?”
劉長德是個心細的,自然不會一問三不知,立即就把陸玥澤的疑惑解開了,“爺,剛剛小的也問過了。那個王老爺也是才得到的消息,王家的人趕著送過來的。王老爺這就急忙來找爺商量著啟程的事情。因為,他們也只是找到了渾奴,卻失誤沒能趁機抓到他。若是去晚了一步,倒是有可能讓渾奴跑了。爺,王老爺和程公子此刻就在那邊等著您,您……要不要過去?”
陸玥澤點了點頭,喊了一聲“平喜”,就吩咐她:“你們幾個,護著夫人回馬車。守在夫人的那是個護衛(wèi),必須寸步不離,確保夫人安全。”
他吩咐完她們,就轉(zhuǎn)過身和云珠說:“云珠,或許我們馬上就要啟程,你先回馬車里做好準備。”
云珠還在糾結(jié)劉長德的事情,小手下意識地去抓陸玥澤的袖子。
陸玥澤卻半路截住了她伸過來的一雙小手,緊緊地握在掌心里,柔聲地與她道:“云珠,你要記得答應我的承諾,絕對不許不告訴我一聲,就胡亂的跑,聽到了嗎?”
云珠回過神來,下意識地點頭。
陸玥澤又加重了語氣,說:“你要答應我,絕對不能讓我找不見你!”
這一次,云珠用力地點了點頭。
她跟著平喜回到了馬車里,不久之后,商隊即可啟程,快得幾乎沒有給任何人反應的機會。
作者有話要說:合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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