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章遇襲
陸玥澤迅速地把云珠拉了起來,找了衣裳給她套上,這才顧得上自己穿衣裳。
云珠也立即跟著緊張了起來,小手一直摸著自己腰間的匕首,不安地看著帳子外面。
帳子之外,火光越來越大了,到處都是凄慘喊叫,馬聲嘶鳴,還有兵刃相碰的聲音,讓人聽了不寒而栗。陸玥澤已經(jīng)拿起了自己慣用的長刀,一手握著云珠的手,小聲地安撫她:“別怕,我在這里!
他的話音未落,他們的帳子迅速起了火,大火碰到帳子,即刻就越燒越旺。陸玥澤長刀在手,立即把云珠拉到了身后,把她護了起來,躲過幾處砸下來的帳子火團,帶著她朝著外面跑去。
夜色漆黑,沒有燈光,唯獨只有那些燒起的帳子火光沖天,一晃一晃的,忽明忽暗,混亂之中,能大概把人看個輪廓。
陸玥澤和云珠出了帳子,就看到的他們商隊的人正和那些來襲擊他們的人纏斗在一起。那些人各個身手矯捷,穿著黑色的夜行衣,蒙著面看不清容貌,下手又準(zhǔn)又狠,刀刀致命,毫不留情,陸玥澤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弟兄們中了刀。
他來不及過去幫忙,就已經(jīng)有兩個人朝著他襲了過來。他訊速地把云珠擋在身后,長刀一擋,就和那些人纏斗在了一起。
這些人的目標(biāo)不是別人,更不是貨物,只是他陸玥澤一個人,跟上一次他遇襲的情形幾乎一模一樣。
只不過,這一次來襲擊他的人比上一次來襲擊他的人更加的膽大,人數(shù)也更多。上次,那些人是趁著他帶著小隊伍落單時下的手,這一次竟然敢明目張膽地在他們夜晚駐扎時下手!
真是得寸進尺!
營地里所有的帳子都已經(jīng)起了火,又因為他們宿在了河邊,夜風(fēng)極大,火勢蔓延,一發(fā)不可收拾。德福和商隊里的其他兄弟和那些黑衣人還在纏斗,情況十分的混亂。
德福和其他馬幫商隊里弟兄們和那些人僵持不下,看見陸玥澤被圍攻了,也分.身乏術(shù),不能及時朝著陸玥澤靠過來,只能遠遠地喊著,“爺,小心刀劍!”
圍攻陸玥澤的兩個人,身手了得,若不是陸玥澤有一些功夫底子,還真是未必能扛上幾分的。以一敵二,陸玥澤也只能地防守,卻無法進攻,尤其是他還要分心去護著云珠。
幾番纏斗之后,陸玥澤因為顧忌太多,明顯處了下風(fēng),對面的兩個人,可是處處下的殺手,刀刀要他置于死地。陸玥澤心一狠,也不準(zhǔn)備留活口,刀刃一橫,直接割向了眼前人的喉嚨。他擔(dān)心云珠被嚇到,下手的時候,刻意地騰出了一直手,大掌一遮,捂住了云珠的眼睛。
云珠只覺得眼前一黑,隨后就聽到有“噗通”兩聲,似乎有什么東西,結(jié)結(jié)實實地砸在了地上。陸玥澤貼著她的耳邊,柔聲道:“云珠,別怕,跟著我。”
他放開了云珠的眼睛,牽著云珠的手,拉著她朝著他們的馬車方向沖了過去。
德福和商隊里的大部分兄弟都在那邊,他們個個都算的是上高手,大家湊到一起,多少可以相互幫襯一些,陸玥澤和云珠自己在這一邊落單,實在是太過危險。而且,這些殺手明明就是沖著陸玥澤來的,他處理掉兩個,其余的那些也不怕死,除了被德福和商隊里兄弟們纏住的,都一股腦兒的朝著陸玥澤襲來。
人數(shù)實在是太過了,陸玥澤再半路被攔住了,不能再行進一步。他被逼的停了腳,繼續(xù)與這些人纏斗在了一起,遠遠地給德福扔了一句話:“不必留活口!
喊完這話,陸玥澤也顧不上其他,他自己單手提刀,一手護著云珠,與圍攻過來的那些殺手糾纏在了一起。
忽然,有人朝著陸玥澤的要害偷襲而來,遠處的德福瞧見,卻也來不及了,只能大喊:“爺,小心背后!”
陸玥澤意識到時,已經(jīng)躲閃不及,只能別過身,護住要害,手臂擋了出去。就在此刻,一直被他護在身后的云珠,忽然縱身一躍,從他的身后跳到了他的身前。隨即而來,是“咣當(dāng)”一聲,兵刃相碰,他預(yù)感的疼痛并沒有襲來
那把朝著他要害襲來的大刀,被躍到他身前的云珠擋住了。她纖細的手腕握著那只明光锃亮的匕首,正面扛著了對面那個黑衣人的攻擊。
對面那個偷襲的人,一見云珠是這么個弱不禁風(fēng)的小姑娘,竟然一把匕首就來了個“美人救英雄”,頓時就氣急敗壞,怒火中燒,朝著云珠一路襲來。
云珠面對足足高出她好幾個人頭的黑衣人,絲毫沒有膽怯,更沒有避讓,而是僅僅用一只匕首,身手靈巧,步伐輕盈,刀刀致命,把那個拎著長刀的黑衣人,逼得節(jié)節(jié)后退,絲毫沒有招架之力。
“好身手!”遠處一直想要突破重圍拼到陸玥澤身邊的德福,看了這一幕,忍不住稱贊出聲。
行家交手,長刃和短刃,若是不分伯仲,絕對是使短刃的人功夫更勝一籌。此刻的云珠,明明手里只有一把匕首,又是身形嬌小的一個小姑娘家,卻處處能把對方逼得還不得手,這絕對是高手中的高手!
何況,云珠一步步逼退的人,那可是職業(yè)的殺手啊,如果功夫不行,也不可能靠這一行吃飯!
陸玥澤盯著云珠,也是一臉的震驚,他從來不知道,他的小姑娘,竟然身手如此了得,甚至完全在他之上!
他回過神來,立即追到云珠之后,長刀過手,配合著云珠的攻勢,輕而易舉地把那人活捉了。
德福和其他的兄弟們也動作迅速,該殺的殺,該捉的捉,該處理的處理了。
來襲擊他們的黑衣人見形勢不妙,迅速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就算是德福想要去追,也根本就找不到他們的一絲行蹤。
這些人就跟夜幕下的魑魅魍魎似的,來無影,去無蹤。
當(dāng)然,窮寇莫追,這個道理德福是懂的。他也不去管那些逃跑的,而是對付那個被陸玥澤活捉的倒霉蛋去了。
陸玥澤顧不上那些黑衣人,他此刻扶著云珠的肩頭,把她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地檢查:“云珠,有沒有哪里磕到了?或者是哪里受了傷?”
云珠的小匕首已經(jīng)收回了腰間,此刻正乖巧地站在陸玥澤身前,任由擺弄來擺弄去。確定云珠身上看起來沒有外傷,陸玥澤松了一口氣。
其實,這些襲擊過來的黑衣人,從襲擊到逃走,不過一刻鐘的時間,若不是往日里他的商隊在行進路上格外的仔細,說不定就讓那些人得逞了。
陸玥澤知道云珠沒有受傷,這才算是放了心,他把云珠抱起來,送到了他的馬車上,叫來嚇得不輕的平喜和閆蝶,吩咐道:“不許哭了,去車上照顧夫人!
平喜和閆蝶從小到大,哪里見過這樣的陣仗?她們在家里見過的最大的陣仗,也不過就是她們的爹爹拎著棍子打淘氣的娃娃們!
兩個人嚇得哭都不會哭了,渾身瑟瑟發(fā)抖。經(jīng)過陸玥澤這么一吼,兩個人更是腿肚子一軟,差一點就跌倒在地。
她們聽了吩咐上了馬車,卻發(fā)現(xiàn)馬車上的夫人,一臉的平靜,小小的一團趴在小桌上,纖細的小手伸到了小桌上一個紅漆木匣子里,正在玩著什么,好像剛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似的。
兩個丫鬟佩服不已,她們剛剛可是看得清楚,那些黑衣人都是朝著他們陸爺襲擊過去的,當(dāng)時夫人就在陸爺身旁,是離那些人最近的!
云珠見她們上來,兩個人都是小臉慘白,驚恐不安。她朝著兩個人笑了笑,然后極其大方地把小桌上的一盤白糖甜糕,推到了兩個人面前,這是剛才陸玥澤給她準(zhǔn)備的。實在是此時太亂了,沒有辦法給她沏壺?zé)岵,陸玥澤就想到了之前的白糖甜糕還有,便讓她帶到馬車上壓壓驚用的。
平喜和閆蝶在云珠面前伺候,也是有一段時間了?梢哉f,云珠這個女主人,一點都不難伺候,只要她們不去冒犯她,她也不會去找她們麻煩。云珠的膳食用度,有剩下的時候,她們偶爾也會仗著膽子,再撤下去的時候,直接吃了,云珠從來都不說什么。
但是,若是讓云珠主動賞她們些什么,除了上次的銀葉子,她們還真沒有額外得過什么賞的。
這盤白糖甜糕,是第一次。
云珠看兩個人不動,又把面前的盤子朝她們推了推,小腦袋晃來晃去的,示意你們趕快吃吧,不要跟她客氣。
平喜和閆蝶面面相覷,最后終于是鼓起勇氣伸手,一人拿了一塊白糖甜糕。
這個血腥恐怖的夜里,一塊白糖甜糕下肚,也總算是讓兩個人恢復(fù)了一些精神。今日,真的是兵荒馬亂的一天,先是夫人無故失蹤,鬧得整個陸宅人仰馬翻,后來她們兩個小丫鬟,毫無防備地就被命令跟著商隊一起出發(fā),晚上又經(jīng)歷了這么一場……
只是,兩個人偷偷抬頭去看云珠,發(fā)現(xiàn)她的小臉紅撲撲的,氣色極好,似乎一點都沒有受到這件事的影響。
她們的夫人,真的是與眾不同!
陸玥澤把云珠安頓好了之后,看著兩個丫鬟上了馬車,他這才放心地去找德福。
德福見了陸玥澤時,一臉的垂頭喪氣,憤憤不平道:“爺,那個被活捉的,竟然……竟然口內(nèi)帶毒,服毒自盡了。是我反應(yīng)慢了,沒來得及阻止他!請爺責(zé)罰!”
現(xiàn)在不是罰人的時候,陸玥澤擺了擺手。
德福立即稟報:“這次抓到的刺客,一共十三人,無一活口。除了那個服毒自盡的之外,其余死于兄弟們的刀下。我剛剛檢查過了,那幾個人的口中都帶著毒,他們是不是普通的殺手,他們是死士!”
陸玥澤皺眉,上一次他在西南之地遇襲,因為防備不足,讓那些人跑了,自己的兄弟也受了傷,當(dāng)時他只察覺出對方是殺手,目的就是要殺他。
這一次,從身手和情形上看,與上次來襲擊他的人是一撥人。只是,這一次的規(guī)模更大,目的更急。
“死士?”陸玥澤輕念著這兩個字,眼神微瞇:“爺?shù)降子惺裁刺厥獾牡胤,值得這幫人竟然動用了死士?”
死士和殺手不同,殺手大都是江湖組織,只要有銀子,就能雇來的。但是死士,尤其是京城來的死士,那可不是一般的殺手,而是某些權(quán)貴人物蓄養(yǎng)的,可以說,十分的珍貴。有能力蓄養(yǎng)死士的家族,不僅要富,而且要貴。
德?粗懌h澤一臉的凝重表情,忍不住開了口,“爺,這些人要來殺爺您,是不是……是不是跟那位大皇子的事情有關(guān)?除了這個,德福實在是想不起來別的原因!”
他們陸家的商隊,在西南商道上行商足足八年了,就算是商隊偶有遇到不長眼睛的打劫的,但是那些都不是來殺人的,他們也只會為了他們的貨物而來。
尤其是陸玥澤的貨物里攜帶了大部分金子,這些人卻只想著殺人,對那些金子簡直視如糞土!這在以前是絕對不可能的!就是在陸玥澤接觸了那位所謂的大皇子事情之后,他們的商隊便接二連三的遇襲。說不與那些人有關(guān),打死德福他都是不能信的。
陸玥澤卻說:“德福,你覺得,就因為爺想要去找那位傳說中被偷走的大皇子,這些人死士就來殺爺?”
德福心中焦急,滿臉擔(dān)心:“難道不是嗎?”
陸玥澤輕笑:“德福,你家爺我至今連那位傳說中的大皇子的汗毛都不曾摸到,就僅僅是因為我動了想要去找大皇子的心,就有人不惜派死士過來殺我?你也太看得起你家爺了!”
“爺?”
“這個原因解釋不通,絕對不是這個原因,一定還有其他原因。”陸玥澤看向德順,眉頭皺得緊緊的,一定還有其他原因,只是……是什么原因?陸玥澤實在是想不明白。
德福糊涂了,一臉發(fā)懵地問:“怎么不是這個原因?可是,這些殺手死士出現(xiàn),就是在爺您聽說了那位大皇子事情之后啊!如果不是這個原因,那也實在是……實在是太巧了!”
陸玥澤瞇了瞇眼睛,緩緩與德福分析:“德福,如果你覺得就是你說的這個原因,那么那些人殺我,又是什么目的呢?”
“自然是阻礙您這位金山成堆的陸爺,不讓你參與到大皇子的事情里!畢竟您可是富可敵國的,如果您的那些黃金拿出來,幫助那位傳說中的大皇子去謀那個位置,定然是擋了別人的路!”
陸玥澤聽完,輕笑出聲:“德福,你可真是看得起你家爺。那些金子是死物,就算是爺死了,那些金子也還在原地,就算爺不是那些金子的主人了,那些金子也會有新的主人,或者是你或者是德順,或者是其他的人,難道,金子的新主人就不會帶著金子去投奔大皇子嗎?”
“這……?”
陸玥澤不去看越來越迷糊的德福,他繼續(xù)說:“與其花費大精力來殺爺,不如直接去殺那位大皇子才對。何況,爺如今雖然聽聞了大皇子之事,可是卻一點都沒有和對方有過干系。如果是你,花費了大量的人力財力物力得來的死士,難道會耗費在我這么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身上?”
“爺,您不要妄自菲薄,您怎么可能無無關(guān)緊要?您可是西南商道上的陸爺,如果往深了說,您可是京城陸家的三公子啊!”德福也是急了,才會不顧陸玥澤忌諱,提到了京城陸家。
提到京城陸家,陸玥澤簡直要氣笑了。他瞪了一眼德福,不悅道:“京城陸家?算得上什么?不過是祖上風(fēng)光過罷了,如今在京城皇都,這樣的家世一抓一大把,府里也沒有能成器的東西,不過就是靠著老祖宗的陰翳混口飯吃罷了。你以為就僅僅憑著陸家,就能引來這些死士?太過天真了!”
曾經(jīng),年少的他,還想過要靠自己之力重振陸府,可惜……
德福這次也算是真的明白過來了,“爺,您的意思是說,這些都不是這些死士來殺您的理由?可是,既然這些都不是,那么這些死士盯上了您的原因又是什么?”
這一次,德福又招了陸玥澤的白眼:“你問爺,爺問誰?”
德福:“……”
哎,他們家爺氣不順,怎么說都是錯的。
陸玥澤沉吟了片刻,想起了什么,問道:“上次我給你的那個小鐵皮可查出來歷了?”
“回爺?shù)脑,是德福無能,至今依舊毫無頭緒。而且,這次的這十三個死士,我親自去搜了身,并無相同的東西。”
“嗯,爺知道了。”陸玥澤應(yīng)了一聲,繼續(xù)沉思。
德福在一旁,惴惴不安地看著他,最后實在是忍不住了,開口說:“爺,德福一直有個疑問,不值當(dāng)不當(dāng)問?”
陸玥澤氣得踹了他一腳,罵道:“你不當(dāng)講話的時候胡言亂語,什么都敢說的,此刻怎么猶猶豫豫了起來?”
德福一下就被陸玥澤說的不好意思,他也知道自己是個不會講話的,用他大哥的順德話說,他就是個說話先動嘴后動腦子的。他大哥德順恨鐵不成鋼地罵他:“德福德福,我都知道你會是怎么死的!你絕對會是被你一張不把門的嘴說死的!”
陸玥澤見德福似乎被他嚇到了,他開口道:“什么事,快說吧!”
他有些不難煩地催促著德福,頭卻下意識地朝著自己的馬車方向看去。云珠還在馬車?yán)铮膊恢来丝淘趺礃恿恕?br />
德?匆婈懌h澤的目光落到了馬車的放心,心下一沉,立即說道:“爺,德福要說的,就是關(guān)于夫人的事情!
他的話音未落,陸玥澤的目光掃了過來。德福也不管自己要說的話,究竟合不合適說,索性一咬牙一閉眼,立即把自己要說的話一股腦兒的全說了出去:“爺,夫人的來歷實在是太奇怪了!一個西夷搖族的普通村姑,怎么會有如此身手?她只一個人,就能把一名武藝精絕的死士逼得毫無還手之力!何況,她手里的那只匕首,無論從做工和材質(zhì)來看,絕對不是凡物,來歷絕對不簡單的!她一個普通的姑娘家,怎么會有這種東西在身,實在是太過奇怪了!爺……”
他說著,就看到陸玥澤朝他擺了手,不讓他繼續(xù)說下去了。
德福氣急,反正話已經(jīng)開始說了,他也不在乎自己是所以句還是說兩句,索性繼續(xù)說下去:“爺,今日一早,夫人失蹤一事,就是疑點重重。我們陸宅平日里的戒備有多森嚴(yán)?可是,夫人她竟然可以避過陸宅里所有人自己跑了出來,還避過了我們商隊所有的弟兄,自己一個人跑到了您的馬車上!結(jié)合她如今的身手,爺,您要仔細想想,夫人她身份神秘,來歷不明,千萬不可忽視啊!”
德福其實一直想不明白,云珠究竟是怎么在一大清早就避過了所有人,跑到了陸玥澤的馬車上。不過,看到剛剛那些黑衣人來襲時,云珠顯露出的那幾手,他也明白了。
他們陸爺?shù)倪@個夫人,是個會功夫的!還是個功夫中的高手!所以,早上才會輕而易舉地避開所有人,沒有被人發(fā)現(xiàn)她上了陸玥澤的馬車!
“行了,德福,你下去吧,這件事不用你操心,爺親自處理的。商對兄弟們受了傷的要好生照顧著,讓其他的人都打起精神了,加強戒備。我們到桓晃的路還長著呢,不可松懈!”
“是,爺!”德福心不甘情不愿地領(lǐng)了命令,一抬頭,就看到陸玥澤已經(jīng)負手朝著他的馬車走去。
德福暗中想著,陸爺不在乎,他卻不能不在乎,一定要好好地查探查探這位夫人的來歷!
陸玥澤回了馬車,平喜和閆蝶立即下了馬車,給主人家騰位置。馬車的小桌上點了油燈,罩了燈罩,燈光略有些暗,倒是把馬車照的還算是明亮。
陸玥澤上了馬車,就看到云珠自己一個人趴在小桌上,一只手里拿了小金豬,另一只手里握著一只小金馬,再往前,小桌上擺了一排的小動物,隊列整齊,倒像是在聽云珠指揮著。
她這是在玩過家家呢!
這都什么時候,她竟然還有心思玩過家家?!
陸玥澤搖頭失笑,不過,一看到云珠,原本神情繃緊的情緒,立即就松緩了下來。
他坐到她身側(cè),朝她招手,把她拉到身前,仔細地又把她看了一遍,才開口問她:“嚇到了嗎?”
之前在馬車上,云珠已經(jīng)換了一身干凈的衣裳,頭發(fā)也是重新梳的,陸玥澤看到她被收拾好了,也算是真的放心了。
她聽到陸玥澤的問話,沒有猶豫,直接搖了頭。
陸玥澤伸手,把她額角掉下來的一縷發(fā)絲把她捋了上去,想要問的話,終究是沒有問出口。
其實,是他一直大意,他應(yīng)該早就知道云珠是個會功夫的。只怪他自己粗心,實在是忽略了太多的細節(jié)。
云珠的身上,匕首一直不離身。在林子里,她一只匕首可以抓住一條活蛇。他們兩個在床榻上玩鬧時,她曾經(jīng)幾次都是縱身一躍地從小榻上跳下去了,次次都嚇得他心驚膽戰(zhàn),生怕她摔倒。他當(dāng)時以為她只是身子靈巧才會沒事,如今再想起來,才意識到,云珠是個會功夫的,身手了得,甚至遠在他之上。
云珠其實一直都沒有在他面前刻意隱瞞過自己會功夫的事,就像是此刻,她挺身而出保護了他,因此在眾人面前暴露了自己的身手,她也絲毫沒有在意,一臉的坦然,好像這是稀疏平常的事情。
是他自己遲鈍,沒有提早發(fā)現(xiàn)云珠的與眾不同,他又怎么能此刻就來質(zhì)問她這個問題?
他摸了摸她的頭,把她抱進了懷里,讓她靠在他的胸口。他哄她說:“不怕就好,我一直在這里,怕就告訴我!
云珠窩在他的懷里,點了點頭,小手主動地環(huán)上了他的腰。她剛抱了他一下,立即就發(fā)現(xiàn)他的手腕上有一道血淋淋的傷口,是被利刃劃傷的。
看到這道傷口,云珠立即急了,從陸玥澤的懷里鉆了出來,小心翼翼地把他的手捧了起來,一臉的焦急。
陸玥澤另一只手輕拍著她的后背,柔聲說:“我沒事,不過就是皮外傷,明天就好了!
今晚,商隊的帳子遭了大火,此刻還有弟兄們無法休息,陸陸續(xù)續(xù)地滅火檢查損失。他這不過就是剛才與那些黑衣人交手的時候擦傷了,不礙事的,明天就好了,他也懶得去尋人上藥。
只是云珠卻不干,氣呼呼地拉著他的手,然后起身想要下馬車。外面很亂,陸玥澤知道云珠要去找什么,自然不舍得讓她下去的。他拉住她,說:“云珠,不用下去,我馬車上的柜子里有金瘡藥,你去幫我拿過來就行了。”
云珠聽了,立即甩開了陸玥澤的手,急急忙忙地去翻他指的那個柜子。
陸玥澤一時間就被冷落了,只能自己靠在答應(yīng)鎮(zhèn)上,微微側(cè)頭,看著忙碌的云珠。
云珠小小的一團,蹲在柜子前一陣的翻找,總算是找了他說的金瘡藥。她似乎不放心,還打開塞子,仔細地聞了聞,確認沒有問題,才拿過來給他上藥。
陸玥澤不動聲色,心中卻想:云珠不僅會武,還懂醫(yī)術(shù),至少她是懂藥的。想到西南之地的林子里,她曾經(jīng)幾次地為他換藥,她又怎么可能不懂藥呢?
原來云珠有這么多被他忽視的地方,他一直以為自己待云珠十分的細心,如今看來,他還是很粗心。
陸玥澤自責(zé)不已時,云珠已經(jīng)坐在他的身側(cè),捧起他的手,仔細地把藥粉灑在他的傷口上。藥粉碰到傷口,略微的有著疼,陸玥澤不自覺地咧了咧嘴,云珠立即就注意到了,手上的動作更輕巧了,整個人小心翼翼的,甚至連呼吸都被她放輕了。
她給他上好了藥,確定他沒有問題,這才算是松了一口氣。陸玥澤覺得她這個小模樣十分的好笑,忍不住與她說:“云珠,我是一個大男人,用不著這么嬌氣的!
云珠的眼睛卻一直盯著他的傷口,一點都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陸玥澤知道,小姑娘這是心疼他了。
他單手把云珠摟了過來,朝著她的臉頰親了一口,“好,好,一切就依你,我這只手今晚就一動不動了,好好的養(yǎng)著!”
他說話時,已經(jīng)牽了云珠到了馬車最里面的軟床,把云珠塞進了床上,自己也跟著躺下,又扯過被子,蓋在了兩個人的身上。
他哄她:“天色不早了,我們睡一會兒吧!”
如今已經(jīng)是后半夜了,外面的火已經(jīng)被滅的差不多了,周圍還能聽到商隊里的弟兄們在來來回回的收拾東西。陸玥澤不想讓云珠一直跟著他熬夜,反正外面的事情他們也幫不上忙,不如就哄著云珠睡覺了。
改造后的馬車軟床,比之前要大了很多,也深了很多,兩個人躺在上面極其地寬闊。但云珠卻一直抓著陸玥澤的手,小心翼翼地依偎在他的身側(cè),把另一半軟床空出了一大片的地方。
陸玥澤也不說她,只伸了手,把她身上的被子裹了裹,又把被角掖好,很快就感覺云珠在他的懷里睡著了。
倒是個心大的姑娘,竟然真的就睡著了!
他側(cè)頭,看著云珠熟睡的小臉,煩躁的心也安靜了下來。只是,他自己卻怎么也睡不著。
那個問題一直盤桓在他的腦子里,究竟是誰,又是為了什么原因,一定要置他于死地呢?他之前從那些黑衣人身上得到的小鐵片,明確地指向了京城,卻不知道指向了何人?墒沁@一次,來刺殺他的死士身上卻完全沒有小鐵片,這又是為什么呢?
是因為他們級別不同,所以才會沒有那個小鐵片?還是,他們其實不是一撥人,只是為了混淆視聽?
陸玥澤仔細回憶今日與那些黑衣人交手的情形,又回憶上一次他在西南之地遇到的,似乎身手和行事作風(fēng)并沒有不同,究竟是一撥人,還是兩股勢力?
陸玥澤只想了一會兒,看著自己懷里的云珠睡著了,他輕手輕腳地起身,掀了簾子,下了馬車。他還沒來得及把簾子放下,就看到云珠坐了起來,瞪著大眼睛迷迷糊糊地朝著他的方向望。
陸玥澤柔聲地與她說:“云珠,你先睡,我去看看德福他們怎么樣了!
他是主人,自然不必去做一些事情,但是不去做和不關(guān)心下屬,就是兩層意思了。他是個商人,自然知道如何做才能獲得最大的好處。其實,這個道理,上到君王天子,下到平民百姓,都是通用的。
云珠揉了揉眼睛,終于是聽話地點了頭,躺下去乖乖地睡了。陸玥澤放下了手里的馬車簾子,就朝著忙碌的德福他們走去。
商隊雖然遭了重創(chuàng),但依舊是井井有條。眾人看見陸玥澤過來,立即行了禮,幾個商隊的管事立即讓陸玥澤放心,拍著胸脯保證,絕對沒問題。
陸玥澤與他們說了句,就吩咐下去:“今晚兄弟們辛苦一些,明日我們啟程之后就尋家客棧,調(diào)整三日再走,也好上受了傷的弟兄們好好地養(yǎng)養(yǎng)傷。”
商隊里的人一聽,立即對著陸玥澤感恩戴德,其喊著:“謝謝東家!”
等到陸玥澤和所有人說過話之后,德福又忍不住湊了過來,又提了云珠的事情。
“爺,夫人的事情,您可是問了?您打算怎么辦?”
陸玥澤瞪著德福,怒道:“怎么,你家爺娶個媳婦兒,也是你能置喙的?她是云珠,是你家爺想娶的姑娘,至于她會不會武,有何來歷,還輪不到你來質(zhì)疑!德福,你管好你自己的事,爺?shù)乃绞拢皇悄隳懿迨值模悴灰俗约旱纳矸!?br />
陸玥澤說完,怒氣沖沖地走了。
德福低了頭,默不作聲。
是啊,他忘了自己的身份,他其實也是有賣身契的奴才,是這么多年跟在了陸玥澤身邊,陸玥澤把他當(dāng)成兄弟看,才給了他這么大的臉面的。
可是,他德福敢起誓,他在陸玥澤身邊十五年,對陸玥澤忠心耿耿,絕無二心,可是爺為何去相信一個來路不明的姑娘,也不聽他的勸告呢?
第二日一早,商隊啟程了。
經(jīng)過一晚上,損失不少,幸好陸玥澤商隊一向物資充足,就算真差了什么,只要能買到的,他陸爺是從來不在乎砸錢的。
商隊浩浩蕩蕩地前行,在正午時,終于到了鎮(zhèn)子。
在鎮(zhèn)子的客棧門口,陸玥澤的商隊又和之前遇到的那個神秘馬車隊伍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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