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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臉紅


  自從那日, 聽皇帝優哉游哉的說了句“枕戈待旦”之后,青漓瞬間就回憶起被腹黑天蝎座支配的日子, 耷拉著尾巴, 整只喵都陷入了深深的恐懼之中。

  懷孕的這些日子……她跳的,稍微有那么一點高啊。

  對皇帝, 好像也不是那么客氣。

  妙妙有點怕, 妙妙還心慌慌(,,#Д)。

  死亡的到來并不是最恐懼的, 等待死亡的這個過程, 才叫人覺得害怕啊。

  她戰戰兢兢的,皇帝卻神『色』淡淡, 表面上一點兒急切的樣子的都沒有。

  每日出去處理政事,面見朝臣,一有空就回去抱抱元景, 同剛剛出生的小兒子親熱一會兒, 日子安排的極為恰當。

  只有看向青漓的目光, 外在平靜, 內里卻咕嘟咕嘟冒著熱氣, 愈發的熱切難耐。

  青漓:好怕怕~

  出月子這天, 幾個太醫輪番診脈, 確定皇后娘娘養的極好,既沒留下什么虧空,也沒落下什么病根, 等皇帝批了,青漓才算是可以結束坐月子的生活了。

  內殿里備了水,她痛痛快快的泡了半個多時辰,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松快幾分,對著鏡子細看的時候,也能感覺出自己明顯的變化。

  生元景之前,青漓是偏向于弱柳扶風的嬌美人兒,風姿綽約,頗覺皎皎。

  懷著元景的時候,她格外注意滋補,月子里也仔細保養,現下看看,肌膚當真是凝脂一般白膩細致,連帶著身子,也豐盈飽滿了許多。

  此前,她或許是玉樹砌花的春雪,這會兒卻是風情荼蘼的牡丹,身姿氣度大有變化,即使面容嬌嫩,一望也知是新嫁的小『婦』人了。

  青漓在鏡子前頭站的有些久,鶯歌禁不住出聲催:“娘娘,娘娘?”

  她倒不是陶醉于自己的美貌不可自拔,只是對于接下來去見皇帝感到有點兒怕。

  老實說,有孕之后,她的日子過得忒囂張,這會兒護身符沒了,還不定怎么受欺負呢。

  可該來的總歸是要來,躲也躲不掉。

  青漓在心底給自己打氣,想著大不了跟他撒嬌打諢求饒一通,做了半天的思想工作,總算是壯著膽子,往寢殿去了。

  她過去的會后,皇帝正側躺在床上,含笑瞧著一側的兒子,目光溫和而慈愛。

  元景出生已經一個多月,宮里頭照料的好,眼見著長大了一點兒。

  素日里陪著他的多是母后,但父皇見得也不少,這樣待在一起,倒是也不陌生,時不時的轉轉眼睛看看,高興了還會“啊”幾聲,表達自己的情緒。

  青漓一見自己的漂亮兒子,就將那些有的沒的拋到九霄云外去了,含笑往元景那兒走了過去。

  見他醒著,她也沒刻意放輕腳步,微微一側臉的時候,發髻上的步搖發出珠玉相擊的泠泠聲,清澈悅耳。

  元景漸大,對于周圍的聲音也很感興趣,聽見一個沒聽過的聲音,就轉轉脖子,斜著看了過去。

  這一月以來,青漓只躺在床上,并不曾梳妝打扮,元景驟然一見她,難免有些認不出。

  可母子畢竟是母子,血緣親近擺在那里,他盯著看了一會兒,終于認出那是母后了,也不再理會身邊的父皇,兩腿蹬了蹬,“啊啊”的出了幾聲,想叫母后抱。

  皇帝正躺在里頭,元景卻是躺在外側,看他這樣一動,唯恐他摔下去,盡管離著床邊還有段距離,卻也扯住他小襁褓的邊,想將他里頭帶。

  元景不知道父皇的一番好意,只當他是要抱自己往里邊去,自然不會領情——要是到了里面去,那不就看不見母后了嗎?

  他小小的眉頭一皺,兩腿不滿的蹬開了身上蓋著的襁褓,不高興了。

  皇帝還不知道自己在兒子心里的地位遠遠比不上他母后,見他這樣也沒多想,只當是小孩子腿上有力氣了,如此一來,反倒又將他墊著的小被子往里拽了拽。

  元景太小,腿上那點兒力氣只能蹬開一層輕薄的襁褓,卻如何也比不過他父皇。

  他還沒發育多少,又沒辦法將自己的情緒說出來,氣惱的蹬了蹬腿,眼見沒用之后,終于一咧嘴,哭了出來。

  兒子很少哭的,皇帝被嚇了一跳,一個月下來,他也能抱得有模有樣,連忙將他抱起,輕輕拍著他的背哄。

  元景一點兒面子也不給父皇,蹬著腿,哭的更兇了。

  青漓在一邊聽他哭的可憐,給心疼壞了,趕忙過去從皇帝懷里將他接過,溫柔的『摸』『摸』元景頭上短短的黑發,又在他額頭上親了親,極溫柔的安撫他。

  元景到了母后熟悉而又溫暖的懷里去,頓時停了淚,有點委屈的靠在母親懷里,無意識的蹭了蹭她,看起來可憐極了。

  青漓低著頭,輕柔的鼓勵他:“元景是男孩子,要堅強一點兒,不能說哭就哭呀。”

  皇帝哼了一聲,坐起身,盯著雛鳥狀撒嬌的兒子看一會兒,終于彈了彈他腦門:“——你老子罵你了還是打你了?哭成這個樣子。”

  元景蹙著眉,兇兇的看父皇一眼,忽然又哭了。

  青漓心疼了,一面溫聲哄他,一面氣憤的瞪皇帝一眼:“他才多大,又不懂事,你打他做什么!”

  皇帝覺得自己要冤死了。

  老天作證,他是想彈那小子一下,可畢竟還小,他用的力氣自然小的嚇人,怎么就哭成這樣了?

  “你行啊,”他盯著在青漓懷里抽抽搭搭,好像受了欺負的兒子,若有所思:“——還知道告黑狀。”

  元景不理他,靠在母親懷里,很依戀的合眼睡了。

  青漓也不理他,抱著兒子在內殿轉了幾圈兒,看他睡得熟了,才輕柔的放到了床上,向皇帝輕聲抱怨道:“他還小呢,什么都不懂,你力氣又大,當心傷著他。”

  “這茬還沒過去吶,”皇帝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可看著小姑娘心疼又譴責的目光,終于還是咽了下去:“好好好,他最大,以后朕不欺負他了,成不成?”

  青漓哼了一聲:“這還差不多。”

  自元景出生之后,皇帝頭一次覺得,兒子生下來,也未必像自己想的那么美好。

  ——這么小就如此『奸』猾,長大了那還得了?

  他靠在床上,懶洋洋的想了一會兒,目光瞟到小姑娘曲線玲瓏的身子上時,就停住不動了。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生完元景之后,小姑娘好像更美了。

  像是嬌怯怯半合著的蓮花兒,經了日光雨『露』,緩緩綻開,盡數展『露』絕美風情一般,動人的很。

  皇帝心癢了起來,厚著臉皮往小姑娘面前湊過去,小心翼翼的掩蓋住自己的狼子野心:“元景睡著啦?”

  “嗯,”青漓無意識的應了一聲,又道:“晚上了,他睡得會久些,你小聲些,別吵著他。”

  “好,”皇帝微微一笑,輕輕喚了一聲,叫了『乳』母進來:“元景睡下了,你們抱他出去,小心照料著他,若是出了婁子,朕絕不饒過去。”

  『乳』母是有丈夫的,在宮里頭久了,也知道皇后有多得陛下寵愛,好容易月子過了,帝后還不知要如何親熱呢。

  將一側的小殿下抱起,她恭敬的退了出去,只留帝后夫妻二人在內。

  青漓明白過來,頓時有點方了,眨眨眼,看著站在一邊,目光微熱,望著自己的丈夫,討好的笑了笑。

  皇帝也笑了。

  他也不多話,伸臂將美貌小妻子抱起,直接扔到床上了,不等她驚呼一聲,就俯身過去,堵住了她的唇。

  久久的一番繾綣之后,他才依依不舍的松口,將小妻子鉗制在懷里,手上不規矩,嘴里也不規矩:“妙妙有沒有數過,欠了朕多少回?”

  青漓干笑著過去親他,討好的眨眨眼,道:“郎君最好啦,別跟我計較嘛。”

  “不計較?”

  皇帝笑了一聲,隨即“啪”的一聲,在她『臀』上打了一下,笑微微的問:“妙妙小時候沒多找幾個好看小哥哥,很遺憾吧?”

  青漓不復此前的強橫,弱弱的蹭蹭他,強自給自己洗白:“哪有,妙妙只要衍郎一個,就心滿意足了。”

  皇帝絲毫不接她的話,繼續笑道:“就是有了幾個,朕也不能把你怎么著,是嗎?”

  他這個樣子,一看就是不好輕易掀過去的,青漓慌的都要哭了,可憐巴巴的道:“那是我說著開玩笑的,怎么能當真?”

  “哦,不能當真啊,”皇帝自己念了一句,又笑著問:“那一回,妙妙胡鬧完了,說欠朕十回,不是騙人的吧?”

  青漓:“……”

  到了這關頭,她哪里敢賴賬,嬌嬌的一低頭,只覺心頭都在滴血,道:“當然不是。”

  “那就好,”皇帝看似滿意的點點頭,又繼續問:“妙妙還在朕臉上踩過幾回,自己說,該不該罰?”

  賬目攢的太多,一次『性』還了,她大概就沒命了。

  青漓咽一口唾沫,也不敢輕易答應下去,只委婉的道:“過去那么久,衍郎便算了吧。”

  皇帝似乎沒聽清楚她的話,微微一挑眉:“——嗯?”

  他一硬起來,青漓立馬就狗腿的轉了口風:“欠債不還不是好孩子,妙妙當然是會還的!”

  “真乖,”皇帝伸手,動作輕巧的解開她腰帶,過去壓住了那只小貓兒,在她耳邊道:“那就只剩最后一個問題了。”

  青漓被他蹭的有些臉紅:“什么?”

  皇帝低頭,在她唇上輕咬一下,抬起頭,捏住她下巴,道:“——叫爸爸!”

  這一夜過得放浪形骸,極盡熱切,第二日清早,青漓毫無疑問的起晚了。

  慵懶的睜開眼,她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昨夜,二人成婚之后,雖說也不是沒胡來過,可像是昨夜那般胡鬧,卻也頭一遭。

  即使只是一想,她也不由得老臉一紅。

  托皇帝的福,她總算是有了點“一夜醒來,下/半/身像是被車碾過”一樣的滋味。

  腰疼,背疼,腿疼,那里也疼,渾身上下都疼。

  ——不要來跟妙妙說話,妙妙大概已經是只廢喵了。

  外殿候著的宮人們聽得內里聲響,恭聲問了一句:“娘娘,您可是起身了?”

  青漓嗓子有點酸,也沒答話,只隨意的將床榻前的帷幕一掀,便見外頭正是光亮時候,只怕已經時候不早,禁不住心中一嘆。

  昨日她出月子,昨夜皇帝吩咐帶了元景出去,宣室殿這么多人,只怕誰都知道他們是做了什么。

  青漓正調整自己心情呢,就聽鶯歌在外開口,語氣都有些急了:“娘娘,您起身了嗎?陛下上朝去,還沒有回來,小殿下見不到您,正在哭呢,奴婢們哄不住。”

  她這句話一說,比什么都有用。

  青漓顧不得那些有的沒的,攏著被子坐起身,慌忙吩咐道:“快抱他進來。”

  她話音剛落,就聽外頭們被打開,『乳』母抱著眼睛紅紅的元景進來了。

  他還在掉眼淚,在『乳』母懷里看見母后了,就開始掙扎起來,『乳』母怕傷著這位金尊玉貴的小殿下,連忙送到皇后面前去了。

  青漓只穿了中衣,也就沒下榻,伸手將元景接過來,放到了床上。

  元景昨夜睡得晚些,今日自然起的也晚,照例睜開眼,卻沒有見到母后,連討厭的父皇的也不知道去哪兒了。

  他出生之后,還沒有碰上過這樣的事情呢。

  元景又委屈又擔憂,不由得哭了起來。

  青漓看他眼睛都哭的微微紅了,也跟著心疼,偏生腰還有點兒疼,沒辦法抱他,也就順勢躺下,半攬著他哄道:“元景怎么了,是不是沒看見母后,覺得想了?”

  元景當然不能回答她,只是扁著嘴,目光澄澈的看著她。

  青漓心頭軟的像是一汪水,捏住他小手親了親,心里頭愛極了。

  元景哭了有一會兒,覺得有些餓了,鼓著嘴,憑借天生的本能與這些日子養成的習慣,下意識的往母親胸前找。

  青漓剛剛醒,腦子還『迷』糊著,也沒多想,只順著他的意思解開衣襟,溫柔的『摸』了『摸』他的頭發。

  元景小腦袋湊過去,含著吃了一會兒,卻什么都沒吃到,小小的眉頭疑『惑』的皺起來,又試了試,還是什么都沒有,定定看了一會兒,終于扁起嘴,委屈的哭了。

  青漓初時還沒反應過來,腦子一轉,臉騰地紅了起來,禁不住在心里暗罵皇帝幾句。

  她低頭去哄元景,動作輕柔的拍他的背,卻被兒子明澈的眼神看的臉紅,只覺自己都沒臉見人了。

  “——看我做什么,要怪,就怪你父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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