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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面子


  有了小姑娘許可, 皇帝便愈發沒羞沒臊起來,原是一本空白的書, 沒幾日便被繪的半滿。

  他師從董太傅, 筆力甚好,人像繪的栩栩如生, 面容嬌嫵, 身姿婉媚,女妖一般勾魂兒,當真是上上等, 任誰見了, 也不得不稱贊。

  自然,這可不包括青漓。

  雖說畫中女子皆生一副與自己一般無二的面孔, 她見了卻也不免臉紅,一到晚上便捂臉不看皇帝,由著他自己折騰去。

  ——不怕世間有流氓, 就怕流氓有文化, 她活了兩輩子, 可算是明了這句話了。

  直到初五這日晚上, 皇帝興致勃勃, 許久都未停, 她在側聽著都覺有些受不了, 用被子蒙著臉,才低低的問了一句:“……還沒好?”

  沉寂一會兒后,皇帝才喘著氣道:“朕都不急, 妙妙急什么?”

  青漓聽他氣息不穩,隱隱約約也知他此刻情況如何,加之皇帝語氣揶揄,禁不住臉一紅,好在有被子遮著,倒是沒人瞧見。

  只嘴硬道:“——哪個急了,你凈胡說。”

  皇帝似是笑了兩聲,卻不再答話,只有翻書聲沙沙傳過來,大概是在挑自己喜歡的姿勢。

  隔著一層被子,青漓悶悶的道:“外祖父教導你丹青之道,若是知道你凈用來干這個了,非得生氣不可。”

  “學以致用,”皇帝厚著臉皮答道:“哪里值得生氣了?”

  “哼,”青漓拿鼻子出氣,用來表示自己對他的鄙夷:“——斯文敗類。”

  “斯文敗類又如何?”皇帝的聲音帶著笑,道:“朕這般的斯文敗類,妙妙不也愛的厲害嗎?”

  “別急著反駁,倒不妨想想——你身孕之前,哪一日的床褥是不曾濕的?”

  青漓囧的不行,也羞得不行,氣咻咻的拉下被子瞪他一眼,又哼哼著向邊上一滾,將被子全數卷了,往床榻里頭去睡了。

  呀,小妙妙生氣了,香香軟軟的被窩要沒有了。

  皇帝哈哈笑了幾聲,又厚著臉皮蹭過去,硬生生擠進了被窩里,好說歹說才叫小姑娘收容了,夫妻二人親親『揉』『揉』的黏黏糊糊一陣子,便一道歇下了。

  許是月份漸多的緣故,青漓愈發的嗜睡,第二日『迷』『迷』糊糊醒過來時,一伸手卻在側『摸』了個空,知是皇帝不在,頓時便清醒了幾分。

  初九才上朝呢,這是做什么去了?

  她懶洋洋的『揉』了『揉』眼睛,便見皇帝千辛萬苦耗費無數心血繪制出的,那本備受寵愛的春宮正凄涼的躺在自己身邊,登時便全然清醒了過來。

  嚇的。

  ——不是說好了嗎,他自己看完收起來,怎么這樣大喇喇的擺著,人就走了?

  要是有人進來瞧見了,她還要不要做人了!

  還說是會仔細的,可現在呢?

  轉眼就給忘了!

  青漓磨了好一會兒的牙,忍著氣才沒將皇帝的這本精神食糧給撕了,仔細收起來之后,才恨恨的踢踏上繡鞋去找他算賬。

  鶯歌與玉竹作為她的陪嫁,素來是在寢殿外頭守著的,青漓拉開門喚她們進來,徑直問道:“陛下呢?”

  二人齊齊一怔,隨即又反應過來:“陛下許是有什么事情,前不久往書房去了。”

  青漓點點頭,也不多說,喚了人入內梳妝,便往皇帝在宣室殿的書房去了。

  那里距離寢殿沒幾步路,算不得遠,等見到皇帝身邊慣用的內侍皆候在外頭,她便知皇帝確實是在里間。

  畢竟是夫妻二人的事情,青漓雖有些生氣,卻也不想叫別人知道,便示意玉竹鶯歌留在外頭,壓著氣,自己到了里間去。

  “——蕭豐衍!那日你是怎么說的,自己會收好、會收好,現在呢?才幾日功夫,便忘得干干凈凈了!”

  “再這個德行,我一把火給你燒了它!”

  一進了內間,青漓忍了許久的氣便憋不住了,還沒見到皇帝,便一股腦給說了出來,將低垂的簾子掀開,氣勢洶洶的進了里間。

  只看了一眼,她便愣住了。

  皇帝正端坐椅上,面前是一排畢恭畢敬的朝臣,正一臉懵『逼』的看著她。

  青漓小心肝哆嗦著看過去,發現其中認識的人還不少,腦子登時嗡嗡直響,吵得厲害。

  英國公、長安伯、車騎將軍……還有阿爹與二哥平遠。

  ——尼瑪,為什么這么多人!

  這是她腦海中的第一個念頭。

  ——好像……闖禍了。

  這是她腦海中的第二個念頭。

  長安伯小心的往英國公那里靠了靠,聲音低不可聞:“我們——不會被滅口吧?”

  英國公同樣低聲道:“怎么可能,國丈跟國舅都在吶。”

  “那就更要滅口了,”長安伯打個戰,道:“他們是一家人,蛇鼠一窩啊!”

  英國公點頭:“……有道理。”

  魏國公微笑:“……我聽得到哦。”

  一干臣子皆在,青漓深知自己怕是給皇帝闖了禍,也太過冒失,下意識的看向了皇帝。

  皇帝今日起的晚些,隨即聽聞西涼終于呈上議和條款,便召了幾位臣工來議,不料他們家小姑娘怒氣沖沖的進來了,說的話……也十分叫人,咳咳。

  當著一眾臣子的面兒被如此對待,皇帝臉不免有些黑,見小姑娘頗覺無助的樣子,只怕自己說句重話都能掉眼淚,又不自覺開始心疼,向一側內室一擺手,無奈道:“過去。”

  青漓俏臉微紅,心卻暖了,一眾臣子大夢初醒般向她致禮,她頷首受了,便往內室去了。

  皇帝面『色』隨即恢復過來,淡淡向諸位臣子道:“皇后年輕,又活潑愛玩,難免有失穩重,改日朕說她去。”

  哪里是活潑愛玩兒,分明是嬌蠻任『性』嘛。

  換了尋常百姓家,也妻子沒有敢直呼丈夫名姓的,更不必說是皇家了。

  眾人早早聽聞皇帝頗寵愛這位小他許多的皇后,卻也只是隨意聽了一耳朵,今日見了皇后態度,才算是明白一二。

  ——哪里是寵愛妻子,分明是當小女兒疼呢。

  眾臣在心底念了幾句,卻也不敢頂著風過去,對那位皇帝放在心尖尖兒上的小皇后說什么有的沒的,便只順著皇帝話頭應和道:“哪里哪里,娘娘天真爛漫,同陛下正是天造地設。”

  皇后畢竟是魏國公府出身,魏國公少不得要請罪,魏平遠看出父親意思,連忙拉住了,微微搖頭,示意父親不必急在一時。

  被小妻子說到頭上去,還是當著這些下屬的面兒,皇帝自己也不想多提,便三兩句遮掩過去,轉而談起西涼之事了。

  他不想提,眾臣也不想涉及皇家事,尤其是在皇后有孕,極有可能生下嫡長子的情況下,就更不愿在此事上糾纏不清。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運道的事兒誰也說不準,若是今日說了什么有的沒的,他人指不定就會報應到身上呢。

  等到議事結束,便是臨近午時,眾臣依次告退,只魏國公父子留了下來,向皇帝請罪。

  皇帝雖被小姑娘下了面子,心里卻也不怎么惱——私底下鬧的更過分的都有,人家小腳丫都踩到朕臉上去了,朕不也沒生氣?

  因此,皇帝倒也不曾怪罪,為避免臣子生出什么不必要的猜測,他反倒刻意賞了諸多金玉珍寶安撫。

  魏平遠再度示禮,向皇帝道:“娘娘年輕,難免愛胡鬧些,還請陛下多加擔待,自娘娘出嫁,臣還不曾再見過,不知可否與娘娘有所交談?——還望陛下恕罪。”

  本朝慣例,除去冊封之際,后妃不得見外臣,即使那外臣是自己嫡親父兄也不成,可律法不外乎人情,事情總是有例外的。

  皇帝自己不是什么恪守規矩的人,對此也不是很在乎——相隔一堵墻,連嫡親的兄妹都不許見,未免也有些不近人情。

  魏平遠與魏國公世子魏平遙,以及他的小姑娘皆是同胞所處,容貌上卻大有差異。

  總的來說,魏平遠與小姑娘生的格外好,仿佛集中了天地之間的鐘靈毓秀,相比之下,魏平遙便差了些。

  倒不是說魏平遙生的丑,事實上,在金陵,人家也是數得上號的美男子,但架不住弟妹相貌太盛,少不得使他光芒稍遜一籌。

  皇帝娶小姑娘之前,也是仔細打探過一番的,得出的結論便是——魏國公太丑,搞壞了來自董太傅一脈的稀世美貌。

  董太傅出自名門,相貌清奇俊美,娶妻周氏,亦是世家姝絕,此生只得二女,一靜美若空谷幽蘭,一灼艷若沙漠玫瑰,各有風情萬千。

  魏平遠與他的小姑娘,便是像董氏多些,而魏平遙慘一點,肖似魏國公本人,面容相對不是那般出彩。

  ——話說,自己與小姑娘生的兒女,不會也這般兩極分化吧?

  莫名的,皇帝有點憂心。

  自然,現在說這些,未免有些早。

  此刻見著魏平遠那張同小姑娘有七分相似的面容,皇帝倒也好說話:“本就是骨肉至親,如何見不得,魏國公也一道過去吧。”

  “不必了,”魏國公出人意料的婉拒道:“兒女都大了,臣過去,只怕他們反倒會拘束,還是罷了。”

  皇帝倒也不強求,示意內侍領著魏平遠,往內室那里去了。

  青漓心知自己闖了禍,心中難免惴惴不安,正擔心呢,卻聽門響了,再抬眼時,便見魏平遠站在自己面前了。

  在家的時候,他便最喜歡欺負自己了,青漓正想著自己做了皇后,或許可以反殺一回的時候,魏平遠便上前去掐了掐她的臉,言簡意賅道:“——胖了。”

  青漓一聽就惱了:“才沒有!”

  “有的,”魏平遠道:“肉都要耷拉著了。”

  “你胡說,”青漓捂住自己腮,氣鼓鼓道:“就你一個人這么說。”

  “哦,”魏平遠雙手環胸,淡淡道:“你愿意這么想,我也沒辦法。”

  青漓被他噎的說不出話來,便利落的結束了這話茬:“——誰叫你過來的?”

  “自然是陛下,”魏平遠搖頭失笑:“家里還掛心的過得如何,今日一見,卻是白『操』心了。”

  他上前去,伸手輕『揉』她眼睛,邊『揉』邊道:“陛下待你好,我們也能放心,雖說以往也收到你的消息,可畢竟不如親眼見了可信。”

  這個兄長雖不似長兄可靠,但待她的關切卻是一般的,青漓心軟了下來,又問道:“你『揉』我眼睛做什么?”

  “這里有個『穴』道,”魏平遠邊『揉』邊道:“用力按壓之后,眼睛便會泛紅,像是哭過一樣,待會兒我走了你就裝哭,陛下若是問你為何,就說是被我罵了……”

  “——你這么可憐,他也就不好兇你了,相反的,說不準還會安撫一二。”

  青漓微怔,隨即又覺心頭暖熱:“——說不定,他會生你氣的。”

  “生便生吧,左右我見陛下也少,不比你,”魏平遠道:“日日都在近前,又是夫妻,最好別留下芥蒂。”

  “二哥,你的好意我心領,卻不能接受,”青漓動作輕柔卻堅定的撥開了他的手,抬頭望著他眼睛,道:“他以真心待我,并無半分虛假,我也不會與他虛情假意。”

  “做錯了便是做錯了,乖乖認錯便是,”她握住兄長的手,道:“我知道,他不會真生氣的。”

  魏平遠仔細瞧她:“——不后悔?”

  青漓微微一笑,既甜蜜,又自信:“情出自愿,如何會悔?”

  “也好,”魏平遠『摸』『摸』她頭發,低聲道:“傻人有傻福,你能有好歸宿,我自是為你高興的。”

  “……”青漓道:“前一句,可以省略掉。”

  ~

  之前同兄長說話時,小姑娘還信誓旦旦的說皇帝不會生氣,可等到了晚上,皇帝還是不肯搭理她,她便知道事情大條了。

  “衍郎,是我不好,”她噠噠噠的跑到皇帝身邊去,撒著嬌拉他衣袖:“我太冒失了,我認錯,好不好?”

  皇帝不理會她的獻好,只自顧自的忙手頭上的事情,雖不曾撥開她那只小手,卻也不肯理她。

  青漓心里有點慌,撲過去抱住他腰身,可憐巴巴道:“衍郎不要生氣,也別不理我。”

  皇帝依舊不搭理她,只低頭忙自己的。

  如此一來,小姑娘愈發覺得不安了,猶豫一會兒,終于湊到他耳邊去,低聲道:“你不是一直想按那上頭姿勢來嘛,等孩子出生,我應你一回,好不好?”

  皇帝淡淡看了她一眼,又重新別過頭去。

  青漓看出他幾分意動來,遲疑一下,便再度加價:“……兩回?”

  皇帝愛答不理的瞧了她一眼,卻不曾將目光再挪開。

  青漓心里有了底,又道:“……三回?”

  皇帝冷笑一聲,終于答話了:“——打發叫花子吶?”

  青漓底線一退再退,終于咬著牙道:“那就六回……不能再多了!”

  皇帝不再說話,抬腿就走。

  青漓慌慌張張抱住他,帶著哭腔道:“十回,十回!”

  皇帝面上稍稍有了些許笑意:“——這還差不多。”

  青漓聽他語氣緩和,心底便松一口氣,低下頭,對著手指,老老實實的道:“衍郎,對不起,今日是我不好,太冒失,也太胡鬧了……”

  “——你也知道自己太胡鬧了?”

  提起這個,皇帝聲音便不自覺大了:“說好的、說好的,你也知道那是之前說好的,怎么就只記得其一,卻不記得其二?!”

  “說好的在家聽你的,現在呢?

  ——那么多人都看見了,朕的夫綱朕的面子,統統都沒有了!”

  他是在發脾氣,語氣卻并不兇,青漓聽得不止不怕,反倒有些想笑。

  努力克制住這種沖動,小姑娘踮起腳,嬌嬌的去親丈夫面頰,還順手給他喂了塊糖吃:“誰叫我家郎君最好,最疼我呢,是不是呀?”

  皇帝斷然道:“那當然。”

  青漓含笑靠到他懷里去,撒嬌賣萌一把抓:“我餓了嘛。”

  “乖,”皇帝低頭去親她額頭:“想吃什么?朕吩咐他們做去。”

  “鮮蝦云吞,”小姑娘想了想,又補充道:“還有糯米雞。”

  皇帝自是吩咐人去備下,小姑娘蹭著他撒嬌,甜甜的道:“郎君真好~”

  “嗯,”皇帝應了一聲,想了想,又笑『吟』『吟』道:“——方才許諾的那十回,不是框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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