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拼命
小姑娘被大灰狼嚇唬了一回, 沒敢等到他催,便老老實實的將自己賣了出去。
嗯, 雖說是到晚間才完成交易, 卻也是切切實實的賣出去了。
看著皇帝那副暗含深意的神情,青漓小心肝戰(zhàn)戰(zhàn)兢兢, 只覺落不到實處飄渺的很。
白日里倒還好, 等到了晚間,燭火通明之中,二人共同用膳時, 皇帝眼神中的侵略『性』便再也壓不住, 明晃晃的,耀的人眼暈。
今晚……只怕是不好挨。
青漓心里頭有事, 借著吃飯的功夫,小心翼翼的打量他一眼,卻見他目光敏銳的『射』了過來, 登時有種心思被看透的感覺, 裝作不經(jīng)意的別過了頭。
“妙妙身子還是弱了, ”皇帝微微一笑, 抬手為她盛了碗烏雞山『藥』湯, 殷殷關切道:“多吃點, 好生養(yǎng)著才是。”
青漓眉頭一跳, 自動翻譯出他話里頭的意思——小兔子要乖乖的哦,喂的肥一點,到時候我吃起來也有滋有味。
輕咳一聲, 她也沒敢看面前那碗湯,只低著頭扒飯,一言不發(fā)。
皇帝用的快些,接過內侍遞上去的帕子擦了嘴,又以清茶漱了口,這才看一眼小姑娘面前紋絲未動的烏雞湯,諄諄善誘道:“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還挑食?難道還要人喂嗎?——不懂事。”
嫁進宮里的時候,青漓也帶了幾個侍女做陪嫁,皆是她信得過的,沒什么壞心思。
她們之前并不曾見過皇帝,暗地里少不得為主子擔心不已,等進了宮,見皇帝對自己家姑娘寵的不得了,也就放心了。
此刻聽皇帝這樣說,再看皇后低著頭只做不聞,對那碗湯連看也不看,便有些心急,嘴上雖不曾說什么,目光中卻也暴『露』了幾分心思。
娘娘別任『性』嘛,陛下也是疼您,才會照顧的這樣仔細啊。
就是啊,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還挑食呢。
青漓被來自四周的目光戳到心頭流血,挑起眼簾看皇帝一眼,恨恨的喝了。
碗也不大,她難得豪氣的一口干了。
喝完后,又瞪了皇帝一眼。
小姑娘生的好看,即使是抬眼瞪人也美,皇帝心頭一片酥軟,溫情脈脈的很,也未曾多想,便伸手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淘氣。”
青漓輕輕撥開他的手,正想著說點什么反駁,卻見陸女官幾人過來了面『色』微急,似有要事。
沒想到皇帝也在,那幾人面上閃過一絲猶疑之『色』,未曾靠到近前去,只俯身施禮,退到一側去了。
青漓見了,心中也有個大概——自己吩咐她們去清賬,此刻過來,想必是有了幾分眉目,只是顧忌著皇帝,不好說出來罷了。
“無妨,”晚膳已用的差不多,她也無意繼續(xù),擦了唇,道:“秦宮又不是我一個人的,陛下也有份兒的,聽一聽也無礙。”
今日諸位太妃與女官過來,皇帝也是知道的,妙妙要查賬,他就更是知曉了,饒是如此,卻也不曾想過她并不避諱自己,心頭微甜,他道:“——你們娘娘說的,便是朕心意。”
幾位女官中有兩位是之前到魏國公府去教青漓規(guī)矩的女官,另兩個則是董氏的陪嫁,真的論起身份來,自然是陸女官居首的,見多了帝后之間的親昵,對于皇帝此言,她倒也不吃驚。
上前一步,微微屈膝,陸女官沉聲道:“奴婢奉娘娘諭,清查近年賬目,察覺其中有不符之處,難以決斷,故請娘娘主持。”
皇宮富麗堂皇,衣食住行,哪一樣不是頂尖,油水這樣肥的地方,青漓也沒指望秦氏兩袖清風,水至清則無魚,這樣簡單的道理,她豈會不懂?
因此,在最開始的時候,她便留了話兒——但凡虧空在能接受的范圍內,便不必說什么了。
秦氏也算望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青漓也不想節(jié)外生枝。
可到了此刻,陸女官幾人既過來了,想必便不是什么小事情。
嗓音微沉,青漓問道:“哪里出了問題?”
“宮中采買皆有定例,修繕宮殿亦有配額,奴婢們大略清點,便察覺香料、瓷器以及湘鍛云鍛定例有誤,歷年累計,數(shù)目非小,而且……”
陸女官壓低了聲音,似是惶恐:“恪太妃處份例超出位分,較之沈張二位太妃,竟可倍之,自前些年起便循此例,其余茶葉綢緞珠玉,消耗亦是遠超份例。”
這是后宮事,有皇后在,皇帝是絕不會越俎代庖的,是以青漓也沒看他,只淡淡道:“具體的數(shù)目,可都清查出了?”
“并不曾,”陸女官道:“宮中舊賬積年,非一時半刻可清,奴婢察覺其中差額甚大,是以不得不早些來報。”
“先不急,”青漓微笑道:“等清查完了,再向本宮回稟吧。”
小皇后若是惱了,要發(fā)作秦氏諸人,陸女官還不覺有什么,此刻聽她這般云淡風輕,似是不以為忤,卻覺心頭涼涼的發(fā)『毛』,暗暗的同情起秦氏來。
恭敬的應一聲,陸女官繼續(xù)道:“按制,娘娘應重組六局二十四司的,此刻既已掌管宮務,諸位尚宮女官之中,可有職位變更要吩咐?”
“不急,等你們將尚宮局的運轉『摸』透了再說,”一側的青玉果盤里盛了橘梨,青漓隨手執(zhí)起一只紅橘,慢條斯理的剝開,目光挨著在心腹宮人女官們面上轉了一圈兒,緩緩道:“閑來無事便多出去走走,聽聽,學一點事情——若是沒本事,怎么為本宮分憂呢,你們說,是不是?”
皇后這語氣輕,眾人卻從中聽出無邊風雨來,小心翼翼的交換個眼神,肅容應了聲。
晚膳已經(jīng)結束,內侍們便弓著身將桌案上盤盞撤去,心知帝后不喜有人候在一側,便自覺退下。
皇帝聽自己的小妻子有條不紊的吩咐完,面上不動聲『色』,心底卻暗生訝異。
小姑娘總是有自己沒發(fā)現(xiàn)的一面,而且,每一面都……異常的合他心意。
那些礙事的人都走了,他才對青漓道:“怎么不順著陸女官的話頭,將六局二十四司的布局打『亂』,重新安上人?”
“哪里用的著這般急不可耐,”青漓也不看他,只是道:“我是皇后,想何時執(zhí)掌便何時執(zhí)掌,想換誰便換誰,秦氏本就沒資格『插』手我的決定,既如此,還急什么呢。”
“嗯?”皇帝向她靠近一點:“——愿聞其詳。”
青漓斜睨他一眼,道:“她在六局二十四司經(jīng)營多年,根基深厚,我貿(mào)然接手,若有人陽奉陰違,面子里子可就一道沒了,倒不如徐徐圖之,以觀后效。”
皇帝倒不想小姑娘將事情看得這樣透徹,這樣的年紀,委實是難得。
心中贊嘆,他也不吝夸贊:“——妙妙聰慧,心思也靈敏。”
“廢話真多,”青漓慢悠悠的站起身,踱到他身邊去,手指撫上他的肩,語氣暗含挑釁:“——天都黑了,還不辦事么?”
皇帝吃了一驚。
小姑娘『性』子是嬌俏,可在床笫之間,卻素來愛羞,此刻這般主動,倒是叫反常。
可吃驚歸吃驚,肉都送到門上了,哪里有不吃的道理。
藝高人膽大,便是有陰謀詭計,他也不怕。
臂上用力,皇帝將她攔腰抱起,連帷幕也不曾放下,便大步往床榻里頭去了。
大抵是晚膳前才剛剛沐浴過的關系,他的小妻子身上有種清雅的花香氣,裊裊縷縷,襯著她泛紅的眼尾,動人的很。
“小妖精,”皇帝低頭在她鎖骨上重重親一下,聲音低沉:“——這是怎么了,待朕這般熱情?”
青漓挑著眉一笑,風情頗盛,嫵媚難言,自生一股風流。
內殿的炭火熱,上塌的時候,她便將外衫除去了,『裸』/『露』出玉蘭花兒般圓潤白皙的肩頭與一雙玉臂。
抬手環(huán)住皇帝脖頸,小姑娘似是笑了一聲,語出挑逗:“——想男人了。”
皇帝目光一熱,心也滾燙起來,定定看她一會兒,道:“朕也想你。”
“有什么好想的,”青漓是典型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人就在這兒呢,還用得著想?”
“朕糊涂了,”皇帝慢騰騰解開自己衣帶,緩緩道:“少說了一個字——朕也想上你。”
青漓輕輕哼了一聲,那音調嬌婉,怪勾人的,皇帝一下子便起了反應,低頭吻上了那張櫻口,舌尖探入,溫柔的纏上了她。
青漓卻不依他了,側過臉躲開,主動將唇送到他肩上去了。
在皇帝猝不及防之際,她使了一個巧勁兒,翻到了皇帝身上去,自上而下,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奇了怪了,御膳房今晚是做了熊心豹子膽嗎,小妙妙吃完之后,居然還敢這樣撩人。
“別以為我不知道,”青漓不理會他面上驚詫神『色』,只冷哼一聲,伏到他耳邊去,道:“——你就是故意,用秦氏和恪太妃她們做試金石的。”
皇帝心思被小姑娘戳破了,倒也不臉紅心虛,含笑道:“好在我們妙妙是真金,不怕火煉。”
“油嘴滑舌,”青漓按住他肩膀,跨坐到了他腰上去:“——狡辯!”
二人成婚以來,夫妻交歡時,皆是中規(guī)中矩的男上女下,倒不是皇帝保守,而是青漓自己臉皮薄,成婚時日又短,如何也不肯叫他『亂』來。
可是這一回,她可算是自己撞到槍口上了。
皇帝平躺在床上,見著小姑娘難得一『露』的嬌蠻,以及胸前的大片雪『色』肌膚,專注的看了一會兒,終于緩緩的瞇起了眼。
青漓沒察覺到其中危險,只沉浸在自己是女王的錯覺中,維持著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志得意滿的拍拍皇帝臉頰:“以后要乖,不要胡鬧,知不知道?”
皇帝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也不多話,按住她小蠻腰,猝然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
青漓還沒來得及驚呼一聲,便被他嚴嚴實實的堵住了嘴,動彈不得。
他一笑,順手解開了她衣帶,手掌探進去,輕柔的撫弄起來。
半個月的夫妻做下來,青漓早已熟悉了他的風格,應對起來也有了經(jīng)驗。
溫柔纏綿的前戲,狂風暴雨般的索取,以及細品甜點般親親『揉』『揉』的事后,磨人歸磨人,舒服也是著的。
可今日,他卻有些不同。
似是被她方才刺激到了,動作略微有些粗魯,力氣也大了些。
這半月中,夜里與她交歡的那個男人是溫和的,仔細顧著她的,可落到青漓心里去,卻也是覆了一層面具般,帶著淡淡的不確定感。
到了現(xiàn)在,這個強硬的,有力的男人,才是她真正的丈夫。
或許不夠完美,可青漓……還是很喜歡。
像是暴風雨中艱難前行的一葉小舟,她在他身下輕顫,在他身下呻/『吟』,在他身下……變成一個她自己都覺得有些陌生的女人。
正覺有些飄茫,毫無著力之處時,青漓卻覺他離了自己,似要離去。
心頭似是空了,她不舍的緊,心中一急,她便要伸手挽留,還不待嬌聲出口,便感花間微動,似有異覺。
……
事后,皇帝取了一側杯中清茶與她漱口,見小姑娘蹙著眉,嬌羞不勝的樣子,心中便覺又憐又愛,微微笑道:“還嫌朕不嫌?”
青漓此刻只覺嘴巴發(fā)麻,似有異覺,漱口之后,才含羞啐他一下:“哪個嫌你了,我都已經(jīng)……”
想著方才做過的事,青漓羞得不行,停了口,不說了。
皇帝冷哼一聲:“那是你記『性』不好,忘記你嫌朕的時候了。”
青漓掩著口瞪他:“你少誣陷人!”
“朕誣陷你?”皇帝冷笑著敲敲手中茶盞:“再想想。”
青漓順著清脆聲響看了看那青瓷杯盞,狐疑的想了片刻,終于明白過來。
——在英國公府見面時,皇帝拿自己用過的茶與她,青漓頭一回見他,習『性』使然,自是不會用的。
當時他就不高興了,所以到最后,青漓還是用了。
等等。
——就為了這么一點小事,他居然記了這么久?!
因著自己那回嫌他,所以這一回,便叫自己如此侍奉他一回?!
哪里有這樣記仇,又這樣報復回去的人?!
即使他是天蝎座,也太過分了!
“蕭豐衍你個混蛋!”小姑娘面『色』由紅轉青,又由青轉紅,終于按捺不住,伸手去掐他脖子:“我跟你拼了!”
作者有話要說: 省略部分在群里哦(′-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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