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驚膽戰地看著凌久玩了一回合進攻的和尚，全小芝總算明白了般若波羅蜜那句“禪雅塔是源氏師父”的原因。

　　凌久玩和尚的風格幾乎是和源氏一脈相承的，三個字足以形容——

　　“瘋狗流”。

　　五星連珠隨緣摸獎，黑球掛上后拼命輸出——全小芝看著擊殺列表的時候都要以為他們玩的不是4000分的局而是黃金白金局了，而凌久玩的也不是和尚，而是76或者麥克雷。

　　更有甚者，凌久打上頭了以后直接用和尚去堵門，如果不是毛妹跟她死命保、安娜也留神著這邊時不時奶一口，凌久的和尚絕對是回不來的。

　　直播間的觀眾們也被這發展驚呆了。

　　“我就問你和尚堵門怕不怕？”

　　“早說了和尚是C位了。”

　　“隊友敢怒不敢言。”

　　“和尚滾出輔助界！”

　　“和尚四金我差點以為是在打魚塘。”

　　凌久的和尚輸出能力強是強，給隊友、敵人掛球也都很及時，只有一個問題——打得太兇了，不吃很多資源的話生存率太低。總而言之一句話，不適合玩奶。

　　全小芝看著這么兇猛的輔助感到一陣心力交瘁，輪到他們的防守還不等別人說什么就搶先選了個和尚。

　　她曾經以為自己的和尚有時候容易沉迷輸出無心救人，但在看過凌久的以后，瞬間覺得她的問題都是毛毛雨了。在全小芝眼里，和尚是個輸出能力不錯的輔助，但是在凌久的眼里，那是能奶的輸出啊！

　　[隊伍][凌霄]：……

　　[隊伍][六個排骨]：緣分干得漂亮！

　　[隊伍][我家小鹿最可愛]：nice

　　[隊伍][凌霄]：QAQ

　　凌久這萌賣得讓全小芝虎軀一震。

　　被嚇到的也不止是她。

　　[隊伍][六個排骨]：臥槽有生之年居然能見到09賣萌。

　　彈幕也紛紛發出了諸如此類的感嘆，甚至還有人刷起了“QAQ”。

　　想來凌久自己也知道自己上一把打得太過激進，雖然對面一度被他打得出不了門，但防守畢竟和進攻不同，要是這回合防守還這么打，有可能會一波崩盤。而全小芝也只是沉默地抗議了一小會兒，隨即就從和尚換成了天使。凌久考慮了一會兒，拿出了一個騷東西。

　　……秩序之光。

　　另一個隊友隨即選出了托比昂。

　　這倒不是心態崩了與否的問題，自從秩序之光回爐重造、托比昂新版本加強后，這兩個英雄的組合在防守局變得越來越常見，哪怕是宗師局也不時會出現這對組合的身影。

　　秩序之光現在擁有兩種大招，一是原本的傳送門，二是新加入的護盾發生器，在護盾發生器的范圍內，所有隊友可以獲得七十五血量的護盾。這個護盾發生器配合托比昂七十五血的護甲包，可以讓隊友多出一百五十血的血量。

　　這一百五的血量是個影響不小的優勢，尤其是對于脆皮英雄而言——就比如獵空，本來就具有極高的機動性，原本的血量直接翻番，可以成為很多人的噩夢。

　　黑百合的爆頭傷害是三百血，在對面同時有托比昂和秩序之光血量加成的情況下，也就意味著除了獵空以外的其他英雄都不能“一槍一個”了。

　　但建炮臺到底還是需要時間，秩序之光和托比昂的組合很多時候也是看第一波團戰打得如何，要是能撐過第一波，后面就相對來說好打一些。

　　憑之前凌久一個和尚就能堵住對面復活點一小段時間的情況來看——雖然是吃了很多資源——他們這邊的實力要比對面強不少。以至于防守打起來基本上沒什么壓力，而有六個排骨和般若波羅蜜這種愛說相聲的迷弟隊友，一路歡聲笑語幾乎沒停。

　　“來來來，”安娜在語音里喊道，“凌久我激素給你了，快上快上！”

　　話音剛落，被注入納米激素后全身發著藍光的秩序之光開了個盾就沖了過去，后面還遠遠跟著個牽著藍線的天使。

　　那一刻，對面終于回想起了被三妹支配的恐懼。

　　“我下個禮拜可能不怎么上線了。”

　　當他們重新回到搜索界面的時候，凌久忽然說道，他接著又對著觀眾補充了一句：“所以也關播一個星期。”

　　全小芝好奇道：“是有什么事嗎？”

　　“嗯。”凌久說，“下周期末考。”

　　全小芝：“……哎？”

　　那你還在這里打游戲？！

　　不對，等等，凌久原來還是在校生？

　　雖然聲音聽著是挺年輕的，不過她看他大多數時候都是天天開播不怎么間斷，本來還以為人家是跟自己一樣大學畢業后就專職做了主播，沒想到其實就是在校生的兼職。

　　……啊，其實也沒那么難理解，她自己也是大學時候就開始用這個筆名寫文的。

　　不同之處是她用了不短的時間才寫出點名堂，而現在看看凌久，出名也就是這兩年的事，再看看他的觀眾人數和每天每周乃至每月能收到的禮物，算得上是年少有為了。全小芝不得不感嘆一句，大家都是在網上吃飯的，可到底人和人就是不一樣。

　　“我本來以為你畢業了的，”她說，“你今年大幾？”

　　“剛大二，”他回答得很輕快，一點兒都聽不出對馬上到來的期末考試的擔心，全小芝回憶了一下自己的大學時光，每到期末的時候簡直就是她學習效率空前高峰的時候，“緣分是已經畢業了？”

　　大二的話……

　　大概比她小四歲的樣子？

　　“畢業一年多了，”全小芝望著天花板，“現在在家工作來著。”

　　凌久還想說些什么，但彼時已經搜到了比賽，屏幕上彈出了對戰列表。全小芝的注意力集中在了右側對手名單上的一個名字，陷入了沉思。

　　——“旗魚丶芥末”。

　　她才切到隊伍語音，就聽見隊友語氣怪怪地問道。

　　“對面是不是四排？”

　　全小芝這才發現自己光看到芥末了，還沒注意對面是四黑再加上兩個單排的路人。她大概也明白隊友是在指什么了，現在外掛猖獗，排位里四黑以上就很有可能是外掛或者工作室開外掛帶老板上分。她到現在還沒遇到過一場，實在是她運氣好得不能再好了。

　　“是四排，不過也沒必要這么早擔心。”同樣切到隊伍語音的凌久接話道，“看他們退不退隊吧，退了就是掛。”

　　他話音才剛落，一直不停地按著TAB查看對面狀態的全小芝就看見其中有個人和其他人之間的那條線消失了，原本的四黑車變成了三黑車。

　　暴雪時不時會給開掛和惡意使用BUG的玩家來一波封號，由此衍生出來開外掛的工作室帶客戶——所謂“老板”——組隊上分，而進入比賽后，老板就立刻退出小隊，假裝自己并不是和掛隊一起的，無辜排到外掛的玩家，不至于被牽連舉報。

　　“退了退了。”

　　其他隊友也立刻發現了這一點。

　　“臥槽又是外掛。”

　　“我這兩天都碰見好幾次掛了，這游戲好難啊。”

　　全小芝現在有點茫然，這還是她第一次碰上外掛，對于懟外掛這種事只有看的經驗，自己還真沒上手做過。

　　凌久終止了她的茫然。

　　“你就拿黑百合，”他說道，自己拿起了獵空，“雖然我知道你不喜歡防守玩，不過開著外掛上分的走位不會很好，我先去看看情況，一會兒就回來換。至于陣容的話，咱們單奶就行，誰拿安娜？”

　　“我吧。”馬上有隊友響應道，“我安娜單奶奶得過來的。”

　　全小芝看了一眼這個隊友的生涯，加起來總共兩百多個小時的安娜，這個賽季也是主安娜上分的，數據看起來也靠譜。

　　其他隊友很快也選出了D.VA、大錘和路霸。這場是努巴尼的防守，幾人選好后就陸續往目標點走了過去。雖然知道對面是外掛，她卻感受不到當時誤以為芥末是外掛的那一局時的緊張和絕望的氛圍，感覺到的是大家突然都變得迷之團結，而且還有種遇到外掛是種稀松平常的事情的感覺。

　　“是掛。”

　　剛一開局，凌久被擊殺的提示就出現在右上角，他一邊等復活一邊說道：“隔墻瞄頭都不帶掩飾的。”

　　說著，他自己從獵空換成了毛妹。

　　“對面三黑外掛拿的是76、獵空和D.VA，老板是大錘，單排路人拿了安娜保掛，”凌久說到這里，頓了頓，“芥末拿了小美。”

　　……小美？

　　全小芝猜到了什么，但她沒接著想下去，對面大錘舉著盾已經出現在了她的視野里，獵空也直接囂張地繞后。果然正如凌久所說，獵空那豈止是走位不好，簡直就是瞎閃現閃回，她還是有點緊張，一槍只打到了獵空的身體，已經交了閃回的絲血獵空直接閃現想要逃跑走了，被安娜及時地補了一針收掉。

　　對面已經走到了正面的路口，她向前拉出鉤爪，想要飛天狙掉躲在盾后的安娜，不料沒有成功，空了一槍。而自瞄的76直接鎖定了她的頭部，全小芝看著自己迅速減少的血量覺得自己要完，還好凌久的毛妹及時趕到給她套了個盾，這才成功回到了隊友的身邊。

　　76和獵空都是自瞄，就連D.VA也是。

　　對面D.VA直接開著推進器飛上來攪亂了他們的陣型，把大錘和毛妹撞下了二樓。正在D.VA想飛走時路霸突然出鉤，將D.VA又鉤了回來，子彈命中了駕駛艙，連著之前凌久的毛妹戳出來的傷害一起讓D.VA爆了機甲，接著又是一發右鍵秒殺了彈出來的小D.VA。

　　“這小D.VA打人好疼啊，”路霸一邊故作夸張地說著一邊用呼吸器回血，“這瞄頭瞄的。”

　　大錘和毛妹的位置很不好，眼看著對面獵空換出來的自瞄毛妹也給老板大錘套了個盾，這就要撞進來。而凌久的盾剛給全小芝用過，自家大錘要是被對面大錘撞到的話，毛妹是絕對保不住他的。

　　對面的大錘做出了沖撞的前搖動作。

　　然而全小芝看得很清楚，就在那一瞬間，一堵紅色的冰墻出現在了他跟前，硬生生止住了大錘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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