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秦王“故交”
結果,晉王還是找了頭牛來做實驗。不過,出于欺凌的可鄙目的,他非要肖然拿匕首去傷它。
肖然小時候家里窮,殺過魚宰過雞,就是沒碰過牛。現在看著這么一個幾百斤的龐然大物,心里發虛,回頭道:“殿下,它會踢著我的……”
那男人不為所動,一臉“那就讓它踢呀”的表情。他甚至哼著小曲,歡喜地期盼著上演美女斗牛。
那大黃牛看著肖然身量小,鼻里發出不屑的哼聲,低頭自顧自吃草。
被頭畜生看不上眼,肖然也是氣悶。但看著那小山般的壯實身板,她實在提不起能量生氣,一邊拿了匕首,一邊輕哄著牛兒:“牛哥啊牛哥,小妹就只割一道小口子,你大人有大量,切莫與我計較。”還輕輕拍了拍牛屁,趁著它不注意,就在它身上劃了道口子。
黃牛驚怒地回頭看她,后蹄直接沖她蹶去!
肖然嚇得正想往后彈起,劉紹禮卻突然將她一把打橫抱起,在危急間縱躍開來。
這一幕放在小說里、電視上,該是極為浪漫的場景。可偏偏那罪魁禍首卻是一臉得意地在笑,似乎在說“你瞧你這樣笨,果然離了本王就不行吧”……
肖然被他慪得不行,但還得裝作感動非常地去迎合這位殿下的怪異嗜好。
可當了英雄,接下來就是索吻的劇目。肖然只好嘆口氣道:“殿下,先是趕緊用濃鹽水給它沖洗傷口吧。拖久了就不好用了。”
“這些閑事明日再說,先把正事辦了吧。”
果然最是任性皇家人。“奴家還能跑了不成?殿下先把該辦的辦了,等會兒奴家都依殿下。”用嫩得能滴出水的聲音在他耳邊來了這么一句,又吹了口氣,看他因□□萌發而臉色略紅,她忽然也覺得身體里有些躁火升起。望著那張好看得有些過分的臉,她暗道,其實這事兒她也不算虧。
于是,又是一番顛鸞倒鳳,翻云覆雨。
黃牛身上的傷太淺,劉紹禮又讓人分別再劃了一道較長較深的口子,還有一道深可見骨的。那頭牛原本壯碩,被這么一搗騰,命已去掉半條。躺在臨時從馬舍分出的一間里,氣息已然輕微。
這三道傷,又依輕重分別用了一、二、三道程序。及骨之傷自是把濃鹽水、高度酒、青霉菌全都用上了(請勿私下亂用青霉菌,會死人的……)。也是那頭牛壯實,恢復力強,當天傷口配合縫線就已經在愈合了。不過三四天光景已可站立走動,正常嚼草了。
劉紹禮這才意識到這三樣東西的功效,贊道:“萬未料到,你竟真有幾分見識。本王倒是對你改觀了。”這天下誰都比不得他厲害,這樣的贊語已經是他能說出來的最高贊美了。
肖然落落大方地接受了贊美。反正芷言也是從歷史上偷的見識,她再偷偷她的也沒什么。更何況她還是明拿的。這么一想,好象自己的道德品質比家里那妞高啊。
劉紹禮很快在朝會上,將這個重大成果展示給了皇帝和文武百官看。作為一個正春風得意的皇子,他直接把那頭牛牽到了殿上。而經過了幾天的休養,牛兒雖然依舊是傷患一個,但在用藥物小心照料之下還是恢復了泰半。再加上他又不太著急,慢慢悠悠把它牽過去的。那頭牛走路步子竟也非常穩當,還非常自然地在殿上拉出一坨很大的屎。
那可是牛屎啊!它“啪”的一聲掉下來的地方是百官議政的宣德殿!
諸位大臣立刻便像煮滾的沸水一樣,激烈議論起來。
一位大臣出列彈劾道:“陛下,朝堂之上焉能放肆?古有圣獸貔貅,因為吃壞肚子在大殿上隨地便溺,而被勃然大怒的玉帝下令封了□□,從此圣獸吞萬物而不瀉,成了招財聚寶之瑞獸。晉王殿下身份尊貴,卻做出這等目無尊長、目無陛下之舉,望陛下嚴懲!也好教晉王從此改過自新,成為國之棟梁!”這是怕皇帝不肯懲處自己兒子,告訴皇帝,收拾他才是為他好了。
另一位大臣倒是精乖,看到皇帝近段時間都頗為看重晉王,于是插嘴道:“嚴大人,這拉屎犯錯的是牛,罰人干什么?我倒建議,把罪魁禍首的這頭黃牛拖出去砍了,千刀萬剮就是。剮下來的肉送一部分給嚴大人你,也讓你泄泄心頭火。”
這一有人說話了,百官的議論便炸開了,各種彈劾都起來了。還有說要先看看這位殿下想干什么的。秦王由于事前知曉,只是淡淡在一旁看著,也不參與。
晉王向來就是由著性子去做,不易受人影響的那類人。他看著大家議論得高興,也不插嘴。直到皇帝問他這是怎么回事,他才把來意說了。只是,雖有牛兒當殿示范成果,文武大臣們還是依然像在聽天書般,覺得不可思議。
因牛兒傷愈過程是自己親眼所見,晉王說起話來那是相當有自信的。他說,誰要不信,誰就回家用家里的牲畜自己試一回吧。這樣的態度反而令大家信了一大半。于是朝中又一面倒地對他這種行為交口稱贊,贊美之聲不絕。方才引起哄動的那坨屎竟也變成了被贊美的內容——受了這么重的傷,牛兒還能正常排便,份量又排得多,顯然身體狀況良好!這就跟士兵受傷后快速恢復戰斗力聯系起來了!
秦王雖早就知道會發生這樣的結果,但看到自己弟弟如此露臉,又得到父皇盛贊。特別是父皇還從龍座上下來,親自驗看了那頭牛的傷口愈合狀況,龍心大悅之下,親昵地摟了摟自己的兒子,
連稱了三聲好,贊他前途大有可為。那三聲好,落到他耳朵里,只覺一聲聲震得耳朵發痛。
皇帝的那句“前途大有可為”顯然起了發酵作用,下朝后一眾朝臣簇擁著晉王浩浩蕩蕩而去。而與秦王交好的大臣們雖未加入那邊的陣營,但臉色也是一陣陣難看。
秦王走在最后,忽然感覺到一陣深深的孤寂。
想到此計實為白芷言所出,心里如針刺了一記,微疼。但那明媚了春光的笑奤很快浮現在腦海里,心里又是一軟。
他忽然想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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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嚨里殘余著澀滯的苦味,幾許渴意漫上。她睜開微覺沉重的眼瞼,入目是凄白的絲緞帷帳。那是上好的云錦料子,織金線穿行其中,有種低調的奢華感。
她喜歡白色,因為只有這種顏色端和大方之余,又盡顯凄清,正如她的人生。
這樣好的料子原本拿來做衣服都是上品,可她偏要用來做床帳。是啊,平素除了研究歌舞弦樂戲劇,剩下的都是一幕幕勾心斗角,一幕幕羅衫輕解。除了這點豪奢,她不知道自己還有什么樂趣可享,也不知道自己還可從哪里汲取力量繼續斗下去。
身為朝廷命官就可不用接客?她嘲笑地揚了揚嘴角,她當然不必待客了,只不過得罪些人,被他們暗施陰招罷了。雖是署丞,須臾間被投到暗獄對他們來說也是輕易可以辦到的事。
這終究是男人們的世界。他們有各種各樣的方法可以迫你答應。
攬鏡相看,鏡中女子容顏清美如白蓮,看上去僅十五六歲的年紀。而那身薄衫之下是略顯羸弱的身子,膚色是極白且嬌嫩的。雖然實際年齡已有二十六歲,小腹卻依舊平坦如初長成的少女。
為了這容顏,她吃了不少苦。多年過去,她從未吃過一餐飽飯。不論公務再繁忙,也必以舞蹈維持身材。而且……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怕生產會影響容貌身材,她狠心地教人用棍棒捶擊她胞宮所在位置,又輔以極涼之藥。這輩子她都不會有自己的孩子了……
極小而柔的雙手突地攥成了拳!她咬了咬因熟睡而僅剩殘紅的下唇,當初她那么狠地對待自己,連城那賤人卻造出個什么男用保險套來!
若早有此物……若早有此物!她恨恨地想著。真不若不要造出的好!教所有官妓都一嘗她早年所受之苦才好!
忽又記起那白衣白馬的佳公子,寬袖揮蕩間俱見豪氣與瀟灑。
君子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只是,那身影卻不是段玉慶的。能夠讓她這樣無雙的女子放在心頭的,只有那個無雙的男子。
她心里便柔了下來,對鏡薄施粉妝,便有嬌顏現世。
有侍女進來報知秦王來了。她忙急急迎了出去,秦王穿了一身親王朝服正行走在游廊之上。自從封王后,他就再也不穿白衣了。正如自從見了那個容色普通的連城后,他便再也不看她了一樣。
她心下黯然,卻是含笑道:“不知殿下駕到,有失遠迎,望請恕罪。”
“宜法,近來可安好?”秦王似有心事,臉上連笑容都沒有。
她心里卻彌出一股蜜一樣甜的味道,點點頭,臉上是能融了冰雪的笑顏:“見到殿下,我自然是好的。”
秦王略覺尷尬,他也曾有年少風流的時候,自然曾經親近過這如花似玉的妙人兒。只是,只精于嬉舞樂事和閨中戲樂的她是不能明白他的雄心壯志的,少年情思也便漸漸淡了。又知道女人之間多半愛拈酸吃醋,便不動聲色地往后退開一步,拉開了二人間的距離。他并不想讓芷言覺得不舒服。
甄宜法自然明白秦王那后退的一步意味著什么,臉上的笑容便僵滯了。
為了顯得特別,也因著妓子營生叫“賣笑”,她在旁人面前是從不肯笑的。此舉推高了她的身價,教她得了個“冷美人”的稱號。可,在他面前,她是會笑的。她只為他一人而笑。
只是,他卻不在意她的笑容……
笑顏越發燦爛,甄宜法知情識趣地說道:“殿下是來探望連城的吧?請自便,宜法就不加打擾了。”說著,極優雅地行了一禮,轉身離去。
看著那遠去的素白身影,秦王微覺愧然。多看了兩眼,依然朝另一個方向邁了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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