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換鞋，手機鑰匙往書桌上一丟，書包掛到椅背上，沖進浴室。

　　半小時后，夏牧裹著浴巾出來，呼啦一下打開雙門大衣柜。

　　穿什么好呢？

　　她托著下巴，站在衣柜前，拿不定主意。

　　想了一會兒，拿起手機，發出一條短信——

　　【你覺得女生穿什么衣服最美？】

　　對面秒回：【校服。】

　　……

　　呵呵。

　　信他才有鬼。

　　她三下五去二編輯一條短信回過去，然后把手機扔回書桌，再次站到衣柜前，凝神屏氣，盯著柜子里的衣服，一雙眼睛跟紅外線發射儀似地，從左掃到右，從右掃到左。

　　裙子還是褲子？

　　露還是不露？

　　性|感還是清純？

　　幾秒之后，她拿定主意：裙子，露，性|感。

　　--

　　遇龍灣五星酒店。

　　季向北下午兩點左右才結束拍攝，從荒島返回酒店，此時剛沖完澡，全身上下統共只裹了一條浴巾，用來遮住重點部位，腰部分明的線條勻稱有型。

　　他一只手抓著毛巾，有一下沒一下的擦拭著頭發，健碩有力的肱二頭肌顯得格外有男人味，另一只手查看手機短信。

　　【小公主夏牧：考慮到我們都挺忙，晚上就簡單吃個便飯吧，我學校食堂或者你酒店，選一個？】

　　手機顯示短信是十五分鐘前發過來的。

　　那時候他正在洗澡。

　　哼笑一聲，他搖了搖頭，剛要放下手機，短信又來了——

　　【小公主夏牧：你覺得女生穿什么衣服最美？】

　　他仿佛能看到她站在衣柜前糾結的樣子。

　　勾了一唇，他回復：【校服。】

　　叮咚一聲，她秒回。

　　【小公主夏牧：呵呵，我穿校服，你敢陪我吃食堂嗎？】

　　套路可真深。

　　他不自覺地揚了下嘴角，修長手指在鍵盤上點了幾下，回過去。

　　--

　　幾經篩選，夏牧最終選定了一條裸粉色一字肩真絲長裙，A字高腰，長至腳踝。

　　吹干頭發，穿好衣服，在鏡子前扭了幾下，確定完美后，才坐到化妝鏡前，美滋滋地點開手機看信息。

　　【季大校草：我晚上7點到你學校門口。】

　　啊？

　　7點？

　　學校門口？

　　他真要來食堂吃啊！

　　還沉浸在自己的美貌中無法自拔的夏牧，一下子醒了過來，從椅子上彈起來，撥通季向北的電話。

　　“喂。”

　　電話里很快傳來清冷的男低音。

　　夏牧半坐在書桌上，兩條大長腿隨意交叉，一只手抓著桌面邊緣，另一只手拿手機，頭微低。聽到他的聲音，她的嘴角情|不自|禁地揚了起來。

　　“你真的要來我學校食堂吃啊？”

　　“不行嗎？”

　　“可以是可以。不過，我沒有校服啊。”

　　對面輕笑了一聲，“我知道。”

　　“……”

　　冰山居然也學會套路了。

　　她無語了一下，“那你7點來學校做什么？”

　　對面沒有接話。

　　隔了一會兒，聽筒里才傳來兩個特好聽的字——“接你。”

　　低而沉的語調，如情|人在耳邊低吟淺唱。

　　夏牧輕咬了一下唇，眉宇低垂，心底仿佛在頃刻間開出一朵花來，蕩在嘴邊，藏也藏不住。

　　“好。今晚7點，西校門口，我等你。”

　　掛斷電話，她又抱著手機傻笑了一會兒，才開始化妝。

　　她今天穿的淺色系裙子，只需要化淡妝。簡單化好底妝和腮紅，正準備涂口紅，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來電顯示‘陸豐’。

　　“喂。”她接通電話，語氣算不上好。

　　“我在你學校門口，靠海的這邊。”

　　她皺了一下眉，“我說了今晚沒空。”

　　“我知道你的心思。你爸讓我帶的那些東西，你要不要都行，不想要就扔進垃圾桶。但是你不能因為跟你爸置氣，就連我這個表哥也不認了吧？”

　　提起夏連成，夏牧的眉頭擰得更緊，她沉默了一會兒，說：“我今晚約了人，明天吧。”

　　“我明天一早的飛機去北京。哎，都到學校門口了還不肯見面，你也太狠心了。咱們可都五六年沒見面了啊！”

　　“我真的有事。”夏牧低嘆一聲，看了看時間，剛好六點，離與季向北約定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她猶豫了一下，說：“我現在過去，但是七點前得走。”

　　“沒問題。我等你。”

　　--

　　X大靠海的校門只有一個——北校門，與海之相隔一條馬路，過了馬路就是海灘。

　　夏牧住的化學樓宿舍在學校的后山上，離北門不遠，走路大概十分鐘左右。

　　一出北校門，她就看到馬路對面停著一輛特別酷炫的騷紅色保時捷，敞篷的。陸豐坐在駕駛座上，戴著墨鏡，隔著馬路朝她招手。她沖他笑了一下，然后從天橋繞過去。

　　“哇靠，果真是女大十八變啊。”陸豐下車，取下墨鏡，上下打量她一番，取笑道：“嘖嘖，穿得這么漂亮，看來今晚的約會不是一般的重要，難怪連我這個表哥都不肯見。”

　　夏牧笑了笑，說：“你也不錯，沒有長殘。”

　　陸豐長得白白凈凈，高中時臉有點嬰兒肥，現在清瘦了許多，棱角分明，還帶了點兒痞氣。夏牧雖然許多年未與他見面，但看過他的不少花邊新聞，知道他現在的人設就是一游戲人間的花花大少。

　　“你不在紙醉金迷的K城逍遙快活，怎么跑來X市了？”她笑問。

　　“說得好像哥哥我不用干正事一樣。”他好氣又好笑地瞪了她一眼，問：“約了男朋友？”

　　想到季向北，夏牧嘿嘿地傻笑了兩聲，一臉甜蜜地說：“嗯，差不多吧。”

　　“笑得可真甜。”陸豐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說：“一起沿著海邊走走，一會兒我送你過去。”

　　“好。”

　　剛走幾步，夏牧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我接個電話。”她邊說邊從包里掏出手機，屏幕上亮著‘季大校草’四個字。她好心情地彎唇一笑，接聽，“喂？”

　　“你在哪兒？”

　　“在學校。你已經到了嗎？”

　　“沒有，剛出門。”

　　“好，那一會兒見。”

　　“嗯。”

　　--

　　馬路的另一邊，季向北坐在駕駛座上，一只手扶著方向盤，另一只手還抓著手機放在耳邊，遲遲沒有收回，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對面那抹身影。

　　沉吟許久，他收回視線，狠狠踩一腳油門。

　　車輪急轉，碾飛路上的碎石子，黑色SUV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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