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陵川舊事 三
直到二人落在一個(gè)寬闊的平地之上,徐陵川才松開了江采萍。“姑娘,得罪了。”江采萍輕輕拂落了披在身上的那早已被煙熏得不堪的長袍,沉了一口氣道,“多謝盟主今日搭救之恩。采萍無以為報(bào)。”
徐陵川笑道,“江湖中人,原以為終身不得相遇知己,不想今日在此相遇,還有這有此英雄救美的緣分。實(shí)是在下的榮幸。不過姑娘無需言謝,若不是你弄濕了面紗,我可能早已被濃煙嗆死。”
江采萍知道徐陵川此言是不愿讓她太過領(lǐng)情,又想到徐陵川救她之時(shí)雖是以手?jǐn)堉皇且允滞筝p攬,可卻沒有半點(diǎn)逾矩的行為。心中感念說道,“徐公子文采斐然又武藝超群,且為人仗義,果然是不愧盟主之稱。只是今日之事涉及我終身名譽(yù),還望公子代為隱瞞。”
徐陵川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這是自然。江小姐,這條街轉(zhuǎn)過去就是酒樓后門,您可跟別人說是您是在火勢大起來之前從后門走出來的。為著避嫌,我先走,希望咱們有緣再會(huì)。”
江采萍點(diǎn)點(diǎn)頭,徐陵川正要轉(zhuǎn)身離去,忽而又轉(zhuǎn)過頭來淺笑道,“方才在下不是有意偷聽,只是恰好坐在隔壁等候客人,偶然聽見而已,還望江小姐見諒。”說完才轉(zhuǎn)身一躍離開了。江采萍望著他離開的方向,忽地嘴角微動(dòng),微微一笑。
江采芹這邊剛送走陳公子,轉(zhuǎn)頭就看見火光自一樓而起。采芹想奔到樓上去救姐姐,可火勢洶涌,如火墻一般完全阻擋了他的去路。
正急得沒有辦法之時(shí),下人來報(bào)說小姐在酒樓后門,安然無恙。江采芹這才放下心來。回去的一路上,江采芹忙不迭的給江采萍道歉,“姐姐,今日之事的確是弟弟冒失了,幸虧姐姐你安然無恙,不然我真是百死莫贖了。”
江采萍嗔道,“你知錯(cuò)就好。今日之事,權(quán)當(dāng)什么都沒有發(fā)生,否則于你于我都不是什么好事。”江采芹低著頭,囁嚅道,“是,弟弟知道了。”
“小姐,您這金鈿怎么丟了一支?”冬蕊給江采萍卸著發(fā)飾,問道。“想來是看燈的時(shí)候,人多擁擠,丟了吧。”江采萍心不在焉的說道。
冬蕊端過一碗珍珠牛乳,“小姐,您用了點(diǎn)心,趕緊安歇吧。”江采萍懶懶的應(yīng)道,“放下吧。”心中卻如波濤翻攪,說不出的情緒。
次日中午,江氏和江采萍正在房中挑選料子。只見管家慌慌張張的跑了進(jìn)來,“夫人,小姐,不好了不好了。”江氏嗔道,“怎么回事,有話好好回。”
“啟稟夫人,小姐。老爺今日去行醫(yī),可是路上遇到官府的人,說是什么只要是醫(yī)者都要抓走,去給京城里來的一位大老爺治病。”江氏大驚,站起來道,“什么?老爺被抓走了?”
江采萍連忙扶住江氏,“娘,您別著急。管家,您慢慢說,把話說清楚。”“是,小姐。奴才聽說老爺被抓走后,仔仔細(xì)細(xì)的打聽了一番。說是半月前京城里來了一位姓高的老爺。近日又生了病,刺史大老爺想盡了辦法都治不好。刺史大老爺唯恐上頭怪罪,于是就把全城的大夫都抓了去,說是何日治好了高老爺?shù)牟。稳詹拍芊湃恕!?br />
江氏怒道,“真是豈有此理。孟刺史竟然如此過分!萍兒,這可怎么辦是好,你爹的身子骨不硬朗,怕是他們會(huì)讓你爹爹遭罪啊!”
江采萍思慮片刻說道,“娘,既然是請爹爹去治病的,想來他們也不會(huì)過于苛待爹爹。娘,你給管家拿些銀子,看看能不能去打點(diǎn)一下。管家,你先去刺史處看看這些銀子能不能派上用場,然后再去與爹爹要好的世家望族那里探聽一下消息,看看能不能有人能幫上忙。”管家心中不禁對這位大小姐心生敬佩,“是,小姐。”
日子一晃過了將近一月,江仲遜依然沒有被放回來。好在管家打點(diǎn)上下,又送去了不少吃的用的,江仲遜總算沒吃什么苦頭。只是那高老爺?shù)牟∈冀K未見起色。江氏在房中日日吃齋念佛,祈禱江仲遜能平安無事。
這一天,陳氏夫人來訪。江氏連忙吩咐下人請了進(jìn)來。二人因著夫君關(guān)系要好,因此二人也常來常往,以姐妹相稱。
陳氏與江氏聊了半晌,陳氏這才提到,“姐姐,有句話我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江氏拍拍她的手說道,“你我二人的關(guān)系,有什么話不好說,說吧。”陳氏這才說到,“我知道你家如今上上下下都擔(dān)憂著江大夫的安全,如果不是我實(shí)在沒辦法,我也不會(huì)在這樣的時(shí)候與你提起此事。我家的小兒安庭,自從和你家采萍和過詩以后,日日茶飯不思,只求娶得佳人。我這為娘的,實(shí)在是沒有辦法了,才過來看看您這是什么打算。?”
江氏聽陳氏提及此事,心中一寒,嘆了一口氣道:“老爺出此大事,我實(shí)在一籌莫展。小女也日日憂思,妹妹見諒。此時(shí)家中實(shí)在無心打理此事。”
陳氏見狀眉間一皺,臉上卻微微一笑,“那這之前江小姐又出對聯(lián)又寫詩,滿城皆知我兒與另外一個(gè)江湖人物都對上了下聯(lián),也和了那詩。聽姐姐今日這語氣,難不成是有心將江小姐許給那江湖之士?那自然也是好的。這樣說來,我先恭喜姐姐了。這既然獨(dú)樂樂不如眾樂樂,那么這兩日我就把此事與姐妹們都說一說,也好同享喜悅。”
陳氏邊說邊用探尋的神色看著江氏。江氏聽言手中捻動(dòng)的佛珠微微一滯,心知陳氏若真是弄得人盡皆知,那么畏于人言,萍兒將別無選擇。江氏心想既然如此,只好先給個(gè)模棱兩可的答復(fù)。等老爺平安歸來,再與老爺仔細(xì)商議。
于是溫言說道,“妹妹說哪里話,之前令郎的詩與那徐盟主的詩眾人已在榜上做了評判。顯然是令郎的詩作更高人一籌。你且先讓侄兒放寬了心,等我家老爺回來了,自然會(huì)為他們做主的。”
陳氏拍拍手道,“好,有姐姐這句話,我這心就踏實(shí)多了。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去準(zhǔn)備聘禮了”說罷,就帶著下人離去了。只留下江氏一聲嘆息。旁邊的丫鬟趕緊勸道,“夫人莫生氣,陳夫人太過心急了。”江氏苦笑道,“我竟是才看出來她如此自私陰險(xiǎn),想來其子也未必是心胸豁達(dá)善良仁義的孩子。這門親事,等老爺回來了再說吧。”
門外一位丫鬟輕輕喚道,“夫人,管家回來了。”“好,讓他來見我。再去把萍兒和芹兒都叫來,一并在前廳等我。”“是,夫人。”
“夫人,少爺,小姐,老爺他…”江氏急道,“朱管家你就別吞吞吐吐的了,有話快說吧。事到如今,還有什么是我們承受不住的。”朱管家一跺腳說道,“老爺他病了。”“什么,爹爹病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采芹催道。“刺史家的下人傳給老奴的消息,說是因?yàn)槔蠣斸t(yī)術(shù)最好,治得高老爺有了幾分起色,所以日日夜夜都讓老爺守在這高老爺?shù)呐赃叄y得睡眠。這積勞成疾,自然是病了。”江氏癱坐在椅子上,不由得哭道,“這可如何是好啊。”江采萍手里緊緊抓著帕子,思索片刻,心中有了主意。“弟弟,你先照顧著娘親。朱管家,你隨我來。”“是,小姐。”
朱管家追隨著小姐的腳步走到了正廳。“小姐,您有什么吩咐?”“朱管家,我有一件事交待給你,你務(wù)必要把事情辦好。”“小姐,您盡管吩咐便是。”“朱管家,聽說那位高老爺是京城中來的?”“是,小姐。”“朱管家,你把那高老爺?shù)牟“Y仔仔細(xì)細(xì)的給我打探來,不準(zhǔn)有一絲遺漏或虛假。”朱管家聽了吩咐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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