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于是,聽到易歡那句話后,時唯一又大聲哭了出來。
易歡怔怔地看著她,耳邊全是她的哭聲,被吵得頭疼。
她無奈地揉了揉手指,這劇情跟她預想的不太一樣啊。
時唯一原來是這樣的人嗎?真的需要哭得這么傷心這么委屈嗎?
這完全是脆弱又敏感小姑娘脾氣。
原以為時唯一也是聰明人,想不到她的聰明只是表象。
也有可能是面對某些事的時候,她才會聰明。
時唯一用紙巾捂住鼻子,嗚咽不停。過了好一會兒,她擦干眼淚,擤了鼻涕,語氣像個求糖果的小女孩一樣軟,“易歡,可是你們……可是你們差距很大,你看不出來嗎?”
易歡裝傻道:“啊,差距?真愛面前還用考慮差距嗎?”
鞏珍珠站在車外,看著時唯一又哭了起來,不禁替她感到惋惜。
她時唯一還是不了解易歡啊,易歡這個人,真的能面不改色地把你訓成狗的。
車內,時唯一突然激動地抓著易歡的胳膊:“那我就一直守著他,一直守著,不行嗎?”
“當然行的,你的感情世界,你自己做主。”易歡鼓勵她,“堅持興許就是勝利。”
“你不跟我搶?”時唯一抽泣著。
易歡眨著雙眼,“我祝福你,時唯一,會有守得云開的那一天。”
真不想再說什么打擊她的話了。
時唯一道:“所以你是肯放過沈霃寬的?”
易歡挑眉,語氣里多了些不耐煩:“你都說了我這么窮,也沒什么社會地位,哪里有資格說放過不放過。”
時唯一此刻已經完全不顧易歡說了什么,自顧自地替易歡規(guī)劃著:“如果你需要錢,我可以給你。我可以給你很多錢,反正我哥有的是錢。你要是想找工作,我可以讓我哥給你介紹,我哥的公司也很大,給你找個好工作不難的。”
易歡伸手捏了捏眉心。
時唯一似乎有那么一片點偏執(zhí)。
時唯一繼續(xù)說:“你有什么需要,你跟我說。好不好?”
易歡無奈地嘆了口氣,生硬地把話題扯開,說:“今天天氣不錯,你的車也不錯,開起來挺舒服的。”
時唯一卻還是說:“你喜歡這個車嗎?我送你。”
易歡皺眉,用不滿的眼神打量她。
時唯一看到易歡的目光停在自己腕間的表上,有些遲疑。
這個表是時兆偉送她的生日禮物,她非常喜歡這塊表,也知道這塊表很昂貴,是限量版,目前市面上已經沒有同款的表了。
她囁嚅著解釋:“這個表是我哥送我生日禮物……”
“呵呵。”易歡的眸光里閃過一絲冷色,“時小姐,你先冷靜一下。我任何沒有想要你東西的意思,也不需要您提供工作或者資金。”
她易歡不需要別人施舍,哪怕平時嘴上會說那些話,那也只是她表現(xiàn)出來的樣子。
屬于她的東西,她會拿回來。
時唯一陷在自己的悲痛里,根本感覺不到易歡的語氣變了,依舊纏著易歡說:“你喜歡什么樣的人?我給你介紹。你喜歡石頭嗎?我?guī)湍愦咚易屗湍憬Y婚。”
易歡身子側傾,在時唯一耳邊小聲道:“我喜歡你,成不?”微微停頓,她說,“你可以閉嘴了嗎?”
時唯一被嚇得頓時愣住了,屏住呼吸看著易歡。
“下車了,小唯一。”易歡語氣淡淡的,目光中帶著些許戲謔。
時唯一尷尬地伸手揉著哭紅的眼睛,目光復雜地看著易歡,最后一臉委屈地打開車門下來。下車后她才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
易歡猛踩油門,車子瞬間駛出了百米之外。
鞏珍珠一臉愕然地看著遠去的車子,愣道:“我們家歡歡這是不要我了?”
時唯一聽到這句話,表情更加驚駭了,呆呆地瞪著鞏珍珠。
鞏珍珠心想,易歡你小混蛋要是敢開車走了就這么把我撂下讓我一個人坐地鐵回家,我回頭就跟你絕交,以后再也不給我的狗吃你買的狗糧。
這時,車又以很快的速度倒回來。
一前一后,車停的位置都分毫不差。
易歡笑瞇瞇地探出頭:“抱歉,我忘了,這不是我的車。”
時唯一:“……”
她再也不敢說,想要的話我送你這話了。
易歡下車,對時唯一道:“車你自己開進去,我們走了。”
時唯一道:“那個,易歡。”
易歡不耐煩地回頭:“又怎么了?”
“那你是不喜歡霃寬的,是嗎?”
易歡無奈地扶額,走到時唯一身側,語重心長地勸告她:“沒事的時候,多看看書吧。”
也不知道她這是真傻還是假單純。
如果她易歡真的不喜歡沈霃寬,又怎么可能允許沈霃寬對她做出親密舉動?
所以答案就是,她怎么可能不喜歡?
反正她今天是感覺到了,這時唯一跟她哥時兆偉完全不是一類人。
感覺大概就是,一個唯利是圖的強盜頭子,有個真白蓮花的妹妹。
在去看望易歡弟弟的路上,鞏珍珠好奇地打探:“你們在車里都聊什么了?我看她又哭了,你欺負她啦?”
易歡“嘁”了一聲,道:“大概是她喝醉了,情緒波動大。我性格這么好,不可能亂欺負人。”
“咦!”鞏珍珠不屑一顧,“拉倒吧你。”
易歡欺負起人來,都是不動聲色的。
當年她們寢室里另外兩位同學,最后被易歡嚇得都不敢再寢室里多呆,做畢業(yè)論文那段時間兩個人還特別正式地找易歡道歉,語氣虔誠得可怕,生怕易歡會害得她們畢不了業(yè)。
鳳凰灣在市中心,附近好幾條地鐵,不過從別墅區(qū)里走到外面的地鐵站還要走一段距離。
進入地鐵站后,時唯一拉著易歡,“去醫(yī)院不是應該乘十號線嗎?”
易歡道:“不用乘十號線。”
鞏珍珠狐疑地看和她:“轉院了?”
易歡沒說話,她帶著鞏珍珠乘坐十一號線,到長秀路站下車。
鞏珍珠跟著她走,越走越覺得去的方向不是醫(yī)院,而是墓地——仙樂息園。
鞏珍珠驚問:“你弟弟他……走了?”
“嗯。”易歡點頭,“我把他安葬在這兒。”
“什么時候的事,你怎么都不告訴我!”
“一個月前。”易歡道,“我不想說。”
有時候,總會想起醫(yī)院里的那張病床,總覺得他還在。她多么喜歡弟弟能活過來啊,然而兩年前醫(yī)生就建議她放棄治療,他已經腦死亡,基本就是個死人,不是植物人,根本不可能醒過來。
可易歡咬了咬牙,還是堅持了兩年。
拖了這么久,易歡想他可能真的太累了,不愿意醒過來。
每天靠著呼吸機營養(yǎng)液維持那僅存不多的生機,她也覺得殘忍。
拔了呼吸機后,理智和情感又是將她折磨得一夜沒睡。
兩個人路過花店,易歡進去買了六束白菊。
安葬弟弟的時候,她把父母的骨灰也一起陪同下葬了。另外三束菊花送給同樣離去的寵物:一條名為傻蛋的雪納瑞,一條名為六月的中華田園犬,和一只叫小黏糊貍花貓。
雪耐瑞是弟弟出世時候,父母為他領養(yǎng)的。
中華田園犬和貍花貓是她上中學時候撿到的,撿到的時候都生了病,后來在她的悉心照顧下,終于養(yǎng)好了,最為黏她。尤其是小黏糊,她出去旅游幾天,回來后小黏糊能鉆她懷里一直不出來。
易歡把白菊放在墓穴前,深深鞠躬,“好好睡吧,沒人能打擾到你們了。”
墓穴前,她沒有立碑。
鞏珍珠問:“你怎么也不立個碑?”
“還沒想好怎么立。”
“……”
“走吧,回去了。”
鞏珍珠追上易歡的腳步,“歡歡,你真堅強。”
易歡古井無波:“傻子才沉湎過去。”
她得活得好好的。
只有如此,逝去的家人才會真正安息。
“歡歡,我今天特別崇拜你。”鞏珍珠道,“還是你最好看,時唯一比不上你。”
性格魅力是種很玄的東西。
易歡挑眉:“所以前兩年你說崇拜我是假的?”
鞏珍珠打著哈哈,說:“那個,我崇拜歸崇拜。不過你和沈總以及石寬磊的事怎么說?”
易歡停下腳步。
鞏珍珠道:“如果你和石寬磊不好意思講的話,要不我替你拒絕他?畢竟我是介紹人。”
易歡問:“你覺得,我適合誰?”
鞏珍珠愣了一下,思索片刻,說:“我看他們兩個都對你挺好的。不過我不太了解沈總,他具體是干嘛的?”
易歡道:“他叫沈霃寬。”現(xiàn)在沈霃寬的公司具體涉及哪些方面,她也不知道。
鞏珍珠掏出手機,“我?guī)湍闼阉芽催@個人,看看網上有沒有黑歷史。是哪個‘chen’,塵埃的塵?還是星辰的辰?”
“雨字頭,下面沈。”
“好生僻的字。”鞏珍珠碎碎念,“干嘛用這個字,小學時,應該很多同學叫不上來吧。”
“高中生還有好多認不得的。”
譬如那個江牧淮,大字不識的二混子,上高中了還不會寫沈霃寬的名字。
五分鐘后,鞏珍珠收起手機,表情嚴肅地問易歡:“確定沈總是網上寫的那個沈霃寬嗎?”
“當然。”易歡笑了笑,“你覺得他怎么樣?”
“唔,我……我拒絕回答。”鞏珍珠道,“歡姐,回頭給抱大腿不?”
易歡沖她翻白眼:“給你一巴掌要不要?”
“嘻嘻,那我抱胳膊吧。”鞏珍珠抱著易歡的胳膊不松開,“這個沈總干嘛不早點出現(xiàn),這樣你前兩年也不用那么辛苦。”
剛抱上易歡的胳膊沒幾秒,她手機就響了,是她老公王輝亮。
通完電話后,鞏珍珠道:“易歡,今晚我老公請客,我們去吃大餐。”她看著手機上的時間,“現(xiàn)在快五點,坐地鐵過去的話,差不多剛好六點。”
“你老公為什么請客吃飯?”
“他說跳槽的事可能有眉目了,回頭工資翻倍。”
“正好,這頓飯算是你們給我踐行。”易歡告訴鞏珍珠,“我要出去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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