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貞嫻退婚,驚見鬼魂
“女兒并不怕影響,只是哥哥被喜塔臘氏拖累。既然他們想要退親,那好,拿個合情合理的說法出來!但若是他們打算就這么不明不白的拖著婚期,哥哥豈不是要等她一輩子?”蕭阿妧道。
瓜爾佳氏冷冷一笑,道:“若真如此,我拼了這條命也要去宮里據(jù)了這門婚事,她巴林氏有太皇太后撐腰,可我們齊佳氏和瓜爾佳氏兩府也不是吃素的。”
瓜爾佳氏口中的巴林氏便是喜塔臘貞嫻的母親,當年巴林氏是在太皇太后身邊伺候的,后來年紀大了被太皇太后開恩放出來,嫁給了喪妻無子的喜塔臘大人當了繼室,巴林氏多年不育,年近四十才生了貞嫻格格一個女兒,然后就嬌寵著唯一的女兒長大。
曾經(jīng)為了喜塔臘貞嫻的婚事,巴林氏也是百般算計,可以說是閱盡千人以后才選定了樣貌好,人品上佳,前程光明的齊佳牧瑾,又憑著當年伺候太皇太后時,太皇太后無意一句承諾,厚著臉皮去求太皇太后賜婚。
當初瓜爾佳氏也實在不滿意這門親事,那巴林氏的作派暫不評論,外頭都傳喜塔臘格格容貌出眾,溫柔嫻靜,規(guī)矩禮儀更是一等一的。可是人非圣賢孰能無過,巴林氏將喜塔臘貞嫻雕砌得太過完美無缺,倒是讓瓜爾佳氏起了厭棄之意。
可架不住原主宜綿喜歡和喜塔臘氏玩,從宜綿的口中,瓜爾佳氏也知道了貞嫻是個嬌嬌弱弱,旁人說話的聲音大一些就能嚇得落淚的姑娘,瓜爾佳氏喜歡性子豪爽的姑娘,只是皇上下旨賜婚,她對此也只能私下和額爾赫嘀咕幾句,想著貞嫻還年輕,將來過了門還能教導教導。
去年開春賜的婚,一年多里,她真的是把貞嫻當成了自己的兒媳婦,當初阿妧病得快不行的時候,貞嫻也跑來照顧,行為舉止越來越有大嫂的風范,怎么如今好好一門婚事,卻成了這樣?
瓜爾佳氏越想,眉頭便皺的越緊,“只是不知喜塔臘府到底出了什么事,貞嫻與你也算是閨中密友,當年賜婚時你去探過口風,她可是答應的好好的,怎的臨了卻變了卦。”
雖然瓜爾佳氏也聽說了喜塔臘夫人入宮的事,但她還是不相信喜塔臘府能做出臨場悔婚這樣的事。
“不行,我要親自上門討個說法。”風風火火的瓜爾佳氏沖進內室換了身衣裳,叫人把轎子抬過來就要往東街的喜塔臘府去。
前腳剛跨出正院門,已經(jīng)換了一身衣裳的蕭阿妧喊住她,道:“額娘,我與你一起去。”
瓜爾佳氏道:“哪有你管這件事的道理?你哥哥的婚事,不該你一個做妹妹的插手。”
理雖如此,但是蕭阿妧自己不去看看可不甘心,她仔細回憶了齊佳宜綿對喜塔臘貞嫻的記憶,發(fā)現(xiàn)貞嫻雖然膽小怯懦,但是從前到齊佳府上做客的時候,偶然遇見齊佳牧瑾時臉上那種面對情郎的羞怯是發(fā)自內心的。也正因為如此,當年賜婚時,原主還主動為了貞嫻在牧瑾面前說好話。
原本貞嫻格格還好好的,正在備嫁,怎么突然性子就大變了?鬧著要悔婚!
蕭阿妧撒嬌央求著瓜爾佳氏帶著她一起去,瓜爾佳氏原覺得不合規(guī)矩,但自從女兒開春大病一場過后,從未在她面前做出這樣親昵的舉止,瓜爾佳氏瞬間就松了口。
小半個時辰以后,兩頂轎子停在了喜塔臘府的門口。
府上的小廝前去叩門,出來迎接的正是剛從宮里面回來的巴林氏,她見著瓜爾佳氏便哭訴說自己女兒沒有福氣,當不了瓜爾佳氏的兒媳婦。
瓜爾佳氏笑道:“好姐姐快別傷心了,快告訴我貞嫻丫頭這是怎么了?聽說突然魘住了,病得不輕,我?guī)е來看看她。”
巴林氏一邊帶著她們往府里頭走,一邊哽咽道:“也不知道這孩子是看見了什么臟東西,自從那天去府上照顧了宜綿回來以后,她當晚就病了,糊里糊涂的,常常說些我們聽不懂的話。”
瓜爾佳氏臉上的笑容緩緩收起來了,平平淡淡的問道:“然后呢?”
巴林氏好似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的話中有什么不妥,一如既往親昵的拉著瓜爾佳氏的手,道:“我和老爺原打算讓她好好靜養(yǎng),左右大婚還有好幾個月,總能養(yǎng)好,便也沒有聲張,誰想到她竟病得越來越嚴重,連床都起不來,婚期也不得不往下拖。”
“好妹妹,都怪我,若我當時思慮得多一些,事情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我和老爺商量過了,這件事情錯都在我們,你們想要怎么做,我們千百個答應。”
一邊帶著瓜爾佳氏和蕭阿妧前往喜塔臘貞嫻的閨房,一邊口中說著自責求諒解的話,卻絕口不提自己已經(jīng)入宮去見太皇太后的事情。
不僅蕭阿妧心中不舒坦,連瓜爾佳氏也覺著心涼,感嘆道:人心易變。
自入了喜塔臘府的花園,蕭阿妧便覺得陰風陣陣的,頭頂艷陽高照,可是卻覺得陰寒無比,身上也冷出了一身的虛汗。轉頭看看正在私語的瓜爾佳氏和巴林氏,兩人站在樹蔭底下,可是臉上仍然熱出了汗珠,掛著頹紅。
突然,蕭阿妧眼前一晃,瞬間頭暈眼花,她感覺眼前的東西正在旋轉,扭曲……
腳步踉蹌地后退兩步,瓜爾佳夫人察覺到女兒的不對勁,連忙扶住道:“是不是暑氣太重?”
視線緩緩落到瓜爾佳氏的身后,蕭阿妧突然看見一個穿著黑白相間衣服的人正站在遠處,眼睛閉上睜開……消失了,再閉上睜開……又出現(xiàn)了,以為是中暑出現(xiàn)了幻像,蕭阿妧揉了揉眼睛,那個白影又消失了……等了一會兒后,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
“額娘,我沒事,大概是被這毒日頭給晃暈了。”蕭阿妧笑道。
巴林氏含笑道:“日頭毒,阿妧病好了沒多久就別站在外頭了,若是有個什么不測就不好了,還是回屋里去,里面頭擺了冰盆。”
片刻后,有丫鬟來稟說貞嫻已經(jīng)醒了,巴林氏這才帶她們過去。
行至閨房尚未入內,眾人便能明顯得聞見一股濃烈的藥味。
敏銳的蕭阿妧便感覺到了不妥,這股藥味也太濃了,聞著令人不適且味道極為刺鼻。
入內便看見喜塔臘貞嫻臉色慘白,單薄的身子仰靠在床頭,正眼巴巴的往外看,見到阿妧一行人來,竟掀了被子就要下床,連忙被身邊的丫鬟給按下了,她見了阿妧便道:“阿妧妹妹,是姐姐福薄,這一身病痛,怕是無緣做阿妧的嫂子了。”她虛弱一笑,嘴角邊梨渦淺淺。
蕭阿妧學著從前宜綿對待貞嫻的樣子,上前掖了掖被子,握著貞嫻的手,親切道:“姐姐是何時病的?吃了藥沒有?可有好些了?”
誰知貞嫻猛地將手抽出,察覺到自己的行為欠妥,她別過頭去咳了兩聲,再回過頭含笑道:“妹妹,恕姐姐失禮了,姐姐身子不好,妹妹還是離得遠一些,免得傳染了妹妹。”
但蕭阿妧卻越看越覺得這其中有問題,她直視著貞嫻的眼睛,后者飛快的避開了她的視線,捻著帕子低頭又咳了兩聲。
盡管她逃避得快,但是在她的眼中,蕭阿妧還是看見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
貞嫻會對她有那么濃烈的恨意?
“姐姐先好好養(yǎng)病,把身子養(yǎng)好再說。”蕭阿妧低下頭道。
屋內的藥味濃烈到令人作嘔,瓜爾佳氏自己也受不了,說了兩句就借口帶著女兒出來。
喜塔臘夫人便帶著她們前往正廳,欲對婚事商量個所以然來。
跟著喜塔臘夫人一路緩緩走著,蕭阿妧終于可以知道,為何喜塔臘府會陰氣森森。只見房梁下,假山后,回廊處……處處都飄蕩著鬼魂的蹤跡。
每一條鬼魂身上都散發(fā)著濃重的黑氣,都是受了極大冤情慘死的。因為自身怨氣沖天,冤情不解,積郁成影響魂魄純潔的黑氣,導致自己無法去轉世投胎,便只能滯留在人間。
還有一點,便是這些鬼魂,看起來像是剛剛斷命的……
看來這喜塔臘府還有不少的秘密。
蕭阿妧腳步只是稍微停滯,便繼續(xù)往前走,直到走到花園內的一片花蔭處,只見那里有一個渾身慘白,身量瘦削的女鬼背對她而站。
蕭阿妧不知道好端端的自己這又是怎么了,為何青天白日的能夠看見鬼魂,但是做了幾千年的鬼,蕭阿妧自然不怕這東西,并且她能感覺到這女鬼并沒有惡意。
她叫住瓜爾佳氏,說自己實在喜歡這片花田,想留下看看。左右稍后商量的事宜她不能聽,瓜爾佳氏叮囑一番話后,跟著巴林氏離開。
轉身行至花圃,蕭阿妧見四下無人,才問道:“你是何人?”
那名穿著一身慘白,渾身冒著黑氣的女鬼顫巍巍的轉過身,蕭阿妧一驚,只見那女鬼臉上掛著兩行鮮紅鮮紅的血淚,從眼眶而出,直到下巴尖兩道淚跡合攏,一點猩紅的血垂在下巴尖,卻沒有落下,這便是那名女子死前的樣子。
蕭阿妧不禁思索,到底是什么樣的冤情,可以使得人連鮮血都哭了出來?
然,更讓蕭阿妧心驚的是那名女子的容貌,她失聲叫道:“貞嫻姐姐!”
貞嫻已經(jīng)香消玉殞,那屋里面那個人是誰?
難道又是一個為了自己能夠活著,奪走他人生命的人?
貞嫻一動不動的看著她,眼珠子也不曾轉一下,蕭阿妧知道這是貞嫻在與她說話,但是她早已經(jīng)不是鬼了,如何能聽得見她的聲音?
片刻后,貞嫻伸出了手,蕭阿妧遲疑后同樣舉起手。
當兩人手心相連的那一刻,蕭阿妧在感覺到刺骨冷意的同時,終于聽到了貞嫻的哭喊:“阿妧救救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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