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約莫用了一個來月的時間,玉泉湖邊一座嶄新的宅院拔地而起,這里以后就是方圓他們的新家。顧建華不差錢,就按照時下最流行的裝修方式鋪了瓷磚,刮了大白,裝了暖氣,整個屋子看起來亮亮堂堂,看起來比顧家的小院子可強多了。
顧建華領著一家人看新房,大家都比較滿意。就是顧爺爺看著兒子的新房,心里也是滿滿的自豪。往常鄰居都說二兒子整天跟二流子似的不務正業,可如今這個兒子混的最有錢,不然這小二樓也起不來。老爺子背著手轉了幾圈,一邊點頭一邊說:“房子好是好,就是離著那些老伙計遠了,串門不方便了。”
顧建華一聽老爺子說這,笑著說:“爸,這里離老宅走路還不到半小時,再說不是還有汽車嗎,您要是悶了,就坐車回去轉轉,要不王讓王叔他們來咱家玩。再說了,玉泉公園里也有吹拉彈唱的地方,以后熟悉了還不是一樣。”
顧建華還定制了一套木質家具,不過還沒有做好,一家人看了新房都比較滿意,只等家具搬進來就可以搬家了。
這時候城市職工都盼著單位分房子,買房和賣房的人家并不多,一大家子一二十口子住一個院子是很常見的情況,還有一家五六口擠在一起住筒子樓的。顧家這個新院跟后來建的別墅差不到哪里去,以后更是值大錢了。
這天晚上,為了慶祝房子建好,顧建華讓葉梅做了一桌好菜跟家人慶祝。就在吃飯的時候,葉梅突然感到一陣惡心,趕緊捂著嘴巴跑了出去。
顧建華立馬追了出去,“葉梅,你怎么了,哪里難受?”
看葉梅這癥狀就像懷孕,可惜顧建華沒經驗,一點都沒看出來。
前妻劉玉懷孕時,他還年輕,心思都放在玩上,就沒怎么注意過媳婦的懷孕事項,以至于葉梅懷孕他還以為她不舒服。從這點就可以看出,顧建華那時心里沒定下來,根本不知道結婚后該承擔怎樣的家庭責任,導致劉玉越來越看不上他,兩人矛盾重重,吵架更是家常便飯,劉玉一氣之下跑了后再也沒回來。
葉梅擺擺手說:“我沒事,就是有點惡心,聞不了菜味。你先去吃飯,我在這里呆會就好了。”她這兩天老覺得打不起精神,現在這一吐,才覺得自己好像懷孕了,不知道顧建華知道高興不,晚上再告訴他。還有,兩個孩子喜歡再要個弟弟妹妹嗎,其實有倆聽話的孩子在跟前,她已經知足了,她根本沒想到自己這么快就懷孕了。
葉梅的話正巧被擔心媽媽的方圓聽到,從她前世看電視劇的經驗來看,她媽可能是懷孕了,她要有弟弟妹妹了。
一時間,方圓的心情有點微妙,帶著微微的酸意和更多的驚喜。上輩子媽媽就她一個孩子,滿滿的愛意都給了她,這輩子肯定得跟未來的弟弟或妹妹分享這份愛了,所以心里泛酸。不過已經有了個顧堯,再來個顧弟弟或顧妹妹也沒啥,她一直想要兄弟姐妹,這下愿望能實現,她酸過之后就剩高興了,打算回頭找田奶奶問問孕婦應該吃什么。
方圓一時腦筋轉得快,突然想到一個比較嚴重的問題,她爸和她媽屬于二婚,且兩人各帶一個孩子,這種情況下還能再生嗎?現在計劃生育好像挺嚴的,不過這事明顯用不著她擔心,這是大人們該煩惱想辦法的的問題。
政府實行計劃生育嚴格執行開始,由于城市里雙職工家庭多,多生個孩子就得離職,八零后的孩子明顯減少了。八十年代之前,哪家生孩子不是少則三五個,多則七八個,老一輩都講究多子多福,兄弟姐妹多了可以互相幫襯,所以能生孩子的女人就被贊有福氣。像方圓姥姥就生了七個孩子,一直生到不能生為止。
“媽,我去給你倒杯水喝,你等等。”方圓說完就往屋里走。
顧堯就站在她身后,聽到方圓的話,轉身就去倒了一杯水遞給方圓,看這行動就知道倆孩子的默契慢慢培養出來了。
“方圓,你媽怎么啦,不舒服嗎,要不明天讓你爸帶她去醫院看看。”顧爺爺倒沒往兒媳婦懷孕這上面想,他只是單純地擔心。
“爺爺,我媽沒事,你別擔心,趕緊吃飯吧。”
葉梅喝了水,把不舒服的感覺稍微壓下去一點,“我沒事,咱們進去。”
看著丈夫和孩子擔心她,圍著她團團轉,葉梅心里滑過一陣暖意,感覺自己雖說經歷了對女人來說最難堪的事——離婚,卻沒有走上絕路。峰回路轉,她又收獲了另一份簡單的幸福,一家人和樂融融,一起努力過日子,這才是她向往的婚姻生活。
以前的事情她不會輕易就忘記,原來方家那個深坑已經被她掩埋在心底,更加努力過好現在的日子才是最應該做的事。
葉梅到底沒吃多少晚飯,這讓顧建華很擔心,他略帶責怪得說:“葉梅,你又不是小孩子,怎么還不知道好好吃飯。”
葉梅收拾著飯桌回答:“跟你說了我沒事,等會回房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她沖丈夫淺淺一笑,顧建華被笑得立馬就忘了吃飯少的事,迫切地追問:“有什么好消息,現在說還不行?”
“等會你就知道了。”
兩口子回到房間后,顧建華立馬纏著妻子問:“到底有啥好事,說吧。”說完他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葉梅含蓄地表達:“你可能快要再當爸爸了。”
等顧建華明白這句有點繞口的話,馬上小心地問:“你有了,真的?”
“怎么,你不想要?”
“怎么不想要,太想要了,太好了,咱爸知道了肯定高興。”顧建華興奮地在屋里瞎轉悠,一個勁說這說那。
“原來就顧堯一個,咱爸就覺得孩子少;后來有了方圓,算是兒女雙全了;這你要再生一個,不就是多子多福嗎。放心生,咱家不差錢,孩子想生幾個生幾個。”他這財大氣粗地冒傻話,得了葉梅一個白眼。
“你當我是豬啊,還想生幾個生幾個。不跟你說這沒用的,趕緊洗腳睡覺。”
“我來,我來,你坐這里等著。”顧建華趕緊給媳婦打洗腳水。他已經到了三十而立的年紀,經歷了婚變的他徹底明白了家庭的重要,恰好葉梅的性子跟他也合拍,兩人婚后的日子過得有滋有味,他便會偶爾做些暖心的事來討媳婦歡心。
顧建華狗腿地給媳婦打水洗腳,把葉梅樂得不行,開始掀丈夫的老底:“往日不見你這么殷勤。”
顧建華也不反駁,嘿嘿直樂。
“傻樣!”
夜色漸深,一輪圓月悠悠然穿梭在薄薄的云彩中,像是在巡視人間有多少圓滿的真情。
第二天,顧建華把所有事情放下,特意帶葉梅去了醫院檢查,醫生果然告訴他的是好消息,“恭喜,你妻子懷孕一個多月了。”
顧建華回家后馬上把這個好消息分享給家人。顧爺爺當然是笑得合不攏嘴,顧堯和方圓也表示對未來的小弟弟或小妹妹感興趣。
顧堯想了想跟爸爸說:“我有妹妹了,想再要個弟弟。”
他的年紀還沒有成熟地想到有個弟弟將來會跟他分家產的事,只盼再著來個弟弟,他的弟弟妹妹就齊全了。
方圓覺得無所謂,弟弟妹妹都好。媽媽給她生個弟弟,將來帶他一起玩;若是個妹妹,就把她打扮得跟小公主一樣,方圓最喜歡給小女孩梳辮子穿裙子了。
過了幾天,葉梅的孕期反應稍微有點嚴重,顧不得照顧顧堯和方圓,就把他倆送到田奶奶那里交給妹妹看管幾天。
方圓就纏著田奶奶問媽媽應該吃什么,田奶奶知道葉梅孕吐厲害,就指揮方圓做點簡單又開胃的小菜給葉梅送去,偶爾還會煲一砂鍋清淡營養的雞湯、骨頭湯送去給葉梅喝。
方圓小姨管著給姐姐送菜送湯,她勸著沒胃口的二姐喝了一碗湯,羨慕地說:“姐,你看你現在的日子可熬出來了,自從嫁到顧家就跟掉到蜜罐里一樣,沒有婆婆天天找事,顧堯和方圓處得也好不用讓你費心。看來,這找婆家,不能只看男方人品長相,還得看他家人好不好相處。”
“可不是,年輕都圖長相本事,以為男人過得去日子就能好過,誰知道還得有好命攤上好公婆,家里有愛挑事的公婆妯娌,煩心事多著了還不得整天生一肚子閑氣。”這算是葉梅的經驗之談了。
“可不是,你說咱媽脾氣這么好,咱姐妹仨怎么就都沒遇上個通情達理的婆婆?”葉芳跟葉梅跟訴苦:“你說我婆婆明明跟著我們住,卻向著大伯哥家,當初大伯哥家搬進新房,她怎么不跟著去住,還不是因為我嫂子不愿意。上次我回家,婆婆居然還想讓我在城里給我哥哥嫂子找個輕快活干,有這好事我肯定先問娘家人,大伯哥嫂子整天沒事從不上門,我能有好事想著他們才怪。”
葉梅聽妹妹訴苦,開解她說:“你只要把著錢,把自己的日子過好就成,你婆婆再問你,你就說沒門路。”
葉芳確實沒門路,她還是托了二姐的福來城里賺錢,在這里除了二姐誰都不認識,她上哪找活給大伯哥嫂子干,婆婆不是為難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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