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朕的皇宮□□中
再有知覺時,朕聽到耳邊傳來了滴水的聲音,不禁口干舌燥。
也許是迷藥的藥效還沒過,朕無力睜眼,耳邊陣陣耳鳴。
朕的身上漸漸滲透一種清涼,大概是被人丟在了滲水的地方,可微微一小會朕便聞到了一種腥臭,一種大為不妙的感覺沖上心頭,朕猛的睜眼。
朕眼前有一個人背對著朕,腰間被捅了把劍,卻一聲不吭。朕嚇得魂飛魄散,正懷疑他為什么不喊痛,才發現朕看走了眼。
那人從腰間斷開,上半身斜著滑下,掉落在地上,原來他不是被捅了一劍,而是硬生生被人砍成了兩半。
更可怕的是朕看見死去那人身后——竟是晏熙。
晏熙面無表情的在朕眼前刀光劍影,殺人如麻,不是砍掉了別人的耳朵就是直接砍了頭,總之朕的身上被濺得全是鮮血,呆呆的看著一旁血肉橫飛。
一切……都靜的駭人……
之所以無聲,是因為那群人還沒等喊痛就早已一命嗚呼。
晏熙仿佛變了一個人,冷的清冽,眼尾沾著血漬,妖魅嗜血。
朕茫然的看著渾身的血跡,想哭卻哭不出來,到頭來才發現最傻的是自己。
或許朕根本都不認識晏熙,從來都沒有。
直至最后一個人被戳穿胸膛,晏熙抽回劍竟舔砥了劍鋒上的鮮血,冷冽的向朕投來一記目光。
見朕有些恐慌,晏熙才深吸一口氣,似是虛脫的拎著劍,一步一挪的踏過尸體,單膝跪在朕的面前。
晏熙目光如往常的溫和,滿是鮮血的手伸過,朕下意識的一側,便躲開了。
晏熙眼角一緊,微微皺眉。
“晏熙……你殺人了……”朕欲哭無淚的抽氣,把手上的鮮血展給他看。
晏熙輕輕一攏就把朕擁在了懷里,“小九,如你所見,我不是個好人。”
朕的臉貼著他身上的鮮血,一片粘稠。
“小九,有我在,誰也不能傷害你。”
朕忽然為自己對晏熙起的殺意有些心痛。
如果有一天,是朕要殺你呢……
————
晏熙抱著朕沿著岸邊向上游走,天色已黑得伸手不見五指,時而有些詭異的野獸嚎叫聲作響。
朕雖抱緊了晏熙,卻還是心里發慌。
“為什么要殺人?”朕躊躇了良久,還是問了出來。
朕平日里雖然也殺人,不過那是別人動手,朕只是說句話看不見的,如今看到活生生的人就這樣被晏熙殺了,那種震撼是無與倫比的。
晏熙的身體都是鮮血,黏濕又冰涼。
“你若被他們抓去,便兇多吉少。”
朕不解,“可他們若想殺朕,為何不早早動手?”
“因為他們是想拿你來逼我。”
朕舔舔干裂的嘴唇,貼著晏熙的胸膛,感覺他呼吸的起伏變得略有急促。
晏熙的聲音依舊平靜,“你可知道他們是誰派來的?”
晏熙踩到了一些干枝,沙沙作響。
再冷靜的人,遇見了死亡,也會喪失判斷的能力。
朕努力冥想,精力卻仍是無法集中。
“趙全明。”
右相?他知道朕開始懷疑他,便開始先下手為強了?他難道真是駱儀林的人?
駱儀林知道朕的身世至今未起兵,想必他也在猶豫,沒什么證據揭了朕的身世不說,他若是造反,說的話又有幾成可信,豈不是成了天下的笑柄?
反而讓朕這個女流之輩做皇帝,畢竟是好對付許多,皇朝上下對朕這個女皇頗有爭議,朝廷更是褒貶不一,于情于理他都不該管這個事。
可他如今若是讓晏熙反了朕,坐上帝位,起兵之事便也說得過去了。同時皇族血脈,沒有先帝的懿旨,能者稱王,有何不可?
這樣說來,右相就越來越像駱儀林的人了。
朕瞇起眼睛,盤算著晏熙此時心里的想法,靠近他的耳邊輕吟:“你是怎么知道的?”
晏熙被朕吹得顫了一下,朕感覺他的身體忽然變得緊繃,聲音和哽了一下,“小……小九,你知道的,我也知道。”
朕知道你可能是真正的皇族血脈,朕只是充當的,如此說來,你也知道?
朕心中一緊,又隱隱泛痛的握起拳頭。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能放過朕,朕卻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放過你。
————
走到了上游的平坡,晏熙將朕放下,拾了些岸邊的干柴,準備點燃。
“你為何會殺人?這些年衛澈到底教了你什么?”
朕站在蹲下的晏熙一旁,看他用石子打著火花。
“義父說我需要武功,我就學了。”晏熙終點起一竄火苗。
火光一亮,朕看著晏熙的臉上雖冷,看朕的眼神卻仍帶著柔光。
朕并不領情,“你騙人,你武功明明那么厲害,不可能是一般人。”
晏熙站在朕面前,靜靜看了朕片刻說道:“小九,你在宮里經歷了多少,我便在宮外經歷了多少。若不能自保,義父斷然不會同意我入宮。”
可你的武功并不叫自保,那是殺人就像捏死個螞蟻一樣簡單。
朕冷笑,“你愿意把皇位讓給我?”
晏熙長手一攬,把朕箍在懷中,右手探向朕的腰際。
朕不屑一笑,“你以為你擁有我就行了?抑或是是朕選你做皇后?”
晏熙微微退后,目光堅定的與朕對望,左手撫向朕的臉頰,傾身覆上朕顫抖的嘴唇。
朕未回應,晏熙卻吻的綿長,似是用盡心思的寵愛,如同花開到茶糜,沉溺的讓人心碎。
朕身體的冰冷漸漸回溫,晏熙的軟唇燒灼著朕的感官,輕巧的滑舌撥撩得朕無法冷靜思考。
后知后覺地,朕攀上了晏熙,似是想抓住什么,撫平心中的空虛。
晏熙的手炙熱滾燙,在朕腰際快要燒著時才微微上移。他順著女子長裙的衣跡劃過朕的邊扣,輕輕撩過朕胸前的柔軟,朕難以克制額哼唧了一聲。
晏熙放開朕輕笑,邊吻著朕的鼻尖邊給朕穿好了長衫。
朕再度咬住晏熙的下唇,他卻退后與朕保持了一段距離。
朕不悅,一伸手再被笑著的他躲開。
晏熙傾身與朕視線平齊,將朕頭頂的頭發揉亂,“小九,你還太小了。”
“朕不小了!你若不和朕……朕就要去找別人了!”朕推開晏熙的手抗議。
可惜由于當時的氛圍不足,朕說的話沒有一點威信,反而十分像個孩童耍賴。
晏熙揚起手上血跡累累的外服,笑得比往日多了幾分黠促,“小九,洗衣服而已,別想太多。”
朕啞然。
“衛澈說你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朕在火堆旁坐下,伸手烤著火。
停了一小會,朕才聽見晏熙說道:“義父想讓我做……皇帝。”
朕看著手邊的火苗竄動,發了小會呆,才繼續說道:“為何叫他義父,你叫他舅舅,比朕更名正言順。”
“義父對我,更像和父親,盡心盡力的培養。”
“他屢次救我,就是想讓你登帝的緣故?”
晏熙眼中似是有暗流涌動。“義父想救你,是真心的。”
或許衛澈也很為難,一方面可能真的覺得對不起朕,一方面他卻必須要對得起他死去的姐姐。朕自出生以來,除了宮里的宮人,見得最多的親人便是他。這么多年的感情,他對朕的關切,朕也不覺得是假的。
如果朕真的是九貴妃的親女兒,衛澈就會是世上最好的舅舅。
那般溫柔,那般貼心。
可如今,朕早已眾叛親離,舉步維艱。
朕深吸口氣逐漸回神,才驚覺自己又發呆了,肩頭一暖,身上便披了件褻衣。
朕晃神抬頭,立即血液回流,大腦麻痹。
晏熙這廝定是故意的!
朕本以為身子單薄的他竟是如此有料,晏熙□□著上身,褻褲的帶子松垮的搭在腰際下方,似是一扯就可以看到那不該看到的部位。圓滑的線條括出十分好看的肌肉,流線的身形在腰際稍弓,倒三角的身材直叫人吞口水。
晏熙眼神明亮,嘴角淡淡的勾起,氣質清冽逼人。
朕差一點便想撲上去抱住晏熙的大腿。
“穿好,不要凍著。”晏熙彎下身子吻了朕的額頭,便走到岸邊開始揉朕和他染血的衣物。
朕隨著晏熙的身影自動轉動方向,背對著篝火支著下巴看著岸邊認真洗衣的晏熙。
出得廳堂,下得廚房,武功高強,外貌倜儻。這就是新一代帝都女性夢寐以求的夫婿啊!
從九歲第一眼看見晏熙,朕就知道,這個男人會成為朕一輩子最重要的人。
“相公!你洗衣的樣子都比別人好看!”朕甜甜漾開一笑,扯著嗓子喊道。
似是洗衣流水聲過大,晏熙茫然抬頭,停下手中的活兒。
“晏熙,朕剛才說朕想上了你!”朕這回笑容變得淫,蕩。
晏熙被朕的話逼紅了臉,笑容暖暖的繼續洗衣。
烘烤衣物遠沒有朕想象的美好,朕和晏熙二人拾著各自的衣服在火堆上賣力的甩了很久,才烤好衣服。
“朕從來不知道衣服要弄干是這樣費神,朕以后自會打賞洗衣院的奴才們。”朕擦了擦額間的汗滴,發自心底的欽佩烤火的奴才。
“……”
“小九,宮里的衣服都在太陽下晾干的。”晏熙仍然在甩著。
朕垂下酸痛的手臂,貼在晏熙身側,“不然我們今晚別回宮了,也不用烘衣服了。”
晏熙退開一些,“明日你還要早朝。”
“朕不去太皇太后自然就會替朕出席。”
“……”
朕和晏熙把手甩到殘,才烤干了衣服穿上。朕和他的里衣雖然帶血,但套上袍子便看不出了。
晏熙和剛出宮時一樣握著朕的手,朕想了片刻才說道:“晏熙,朕不想回宮了。”
朕與你回宮,便又要想法子殺你啊!
如果能走得話,現在是難得的好時機。
朕承認,朕的心在這一刻有些動搖了。
晏熙隨朕停住,黑暗中,朕聽他的聲音平靜,“小九,現在還不行,我們逃不掉。”
朕真的恨死了那個逃字。
朕被這個外表美好的皇宮圈住,看似在虛幻的美好中生活,實際上人與人之間沒半點兒的真情,有的只是追逐的地位和利益。
當朕和晏熙走到來時皇宮的圍城邊,朕借著火光抬頭仰望那巍峨的宮墻,心里又蒙上了一層悲涼。
朕這回是橫著穿越,感覺這個狗洞似是比出來時更緊了一些,緊緊巴巴的過去之后,忽然覺得眼前燈火通明。
朕望著眼前的舉著火把的御林軍瞬間呆住,回頭看見晏熙已經走了過來。
太皇太后坐在輦車里蒙著輕紗簾子,冷聲道:“來人,將這兩個刺客抓起來!”
————
朕從小到大第一次被人五花大綁按到地上。
四喜憂心忡忡的在太皇太后身后站著,望著朕一陣搖頭。
搖頭是什么意思?四喜!你越來越高深了!
朕環顧四周,發現朕的大部分嬪妃也都到齊了,各個含嗔帶怨的看著朕,仿佛抱怨著為什么陪朕出宮玩兒的不是他們。
“太皇太后,您老人家現在是什么意思?你最好別求朕再坐到那龍椅上,否則朕定不會放過你!”朕故作鎮定的挺直了腰板,耀武揚威的輕喝。
“朕?你看看你哪里還有皇上的樣子!”太皇太后更是瞪圓了眼睛厲聲說道,尖聲震得朕險些耳鳴。
太皇太后屏氣左右環顧,“你們都給哀家瞧清楚了,這跪著的就是江山主人,這就是皇上!”
正殿一片寂靜,微微只有些茶杯碰瓷的聲響。
朕似是被人扇了一巴掌,盛氣立馬被削了一半,“放開朕。”
“皇上!”太皇太后皺眉,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悲戚,“今日抓住皇上的是哀家,如若下次抓住皇上的不是哀家呢?”
太皇太后捶捶胸口,恨得咬牙切齒。
“母后不要氣壞了身體。”太后勾起嘴角睨了朕一眼,給太皇太后推了杯茶。
“晏熙在哪?”朕冷著臉不愿看太皇太后的震怒,也大概是有些心虛的緣故。
“皇上以后再也不會看到他了。”太皇太后喝了口茶后臉色好了頗多,似笑非笑的答道。
可能是一天的勞頓讓朕有些疲憊,朕明明是再想說些話與太皇太后周旋一下的,可是……
忽然間朕心頭一緊,失去了知覺,只是在耳邊聽到了幾聲尖叫。
再醒來時,朕已經躺在床上,正在被太醫探脈。
太醫見朕醒來,未有所動,仍是鎮靜探脈搏,并未跪下請安。
朕皺眉扯回手腕,大喝:“大膽!誰讓你碰朕的。”
這時朕才見到一臉憂愁的四喜湊了過來,悄悄在朕耳邊嘆道:“皇上!你到底寵幸了那個嬪妃?你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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