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朕的謀劃實現中
寒書當下便帶著左相和戶部尚書來見朕。
朕在御書房的內殿召集了一些重要的大臣,從他們匆匆趕來時的神情便可看出他們想必也頗為驚訝。
待到人全部到齊,朕才喝了口茶水潤喉,慢條斯理的說道:“免死金牌?朕怎么沒聽說過?”
寒書雙手舉著朕給早上塞給他的牌子,跪在地上說道:“此牌是皇朝百年就有的說法,史官那里有記載。而當年先帝和父親小時算是玩伴,先帝駕崩那年先皇年紀尚小,先帝便賜了塊免死金牌以便父親輔佐先皇,而此事太傅也知道。”
一側的太傅緩緩站出,向朕深鞠一躬,開口說道:“確有此事。”
朕似笑非笑的看著寒書,好在略有糊涂的他還不至于蠢到家,朕雖未和太傅串通好,但以太傅的機智還真算到了朕的想法。
太傅為官多年定是見過那免死金牌的,朕臨時把它塞給寒書,便是要救左相一命。可若來歷不明,難免引人質疑,算來算去,只能把事情推給先帝。
這朝廷上下哪里有人輔佐過朕的皇爺爺?駱儀林當初也不過是個屁大的孩子,這免死金牌是否屬實,也無從查證。
這群老狐貍就算想質疑寒書的說法,也無憑無據。
朕皺眉,“為何當初左相不拿出來?把它呈上來給朕看看。”
朕裝模作樣仔細的看了看,把牌子遞給了四喜,“遞給大臣們看看真偽。”
朕喝了口茶,等了小一會,朝臣面面相覷后紛紛證明這塊免死金牌為真。
“雖說這牌子是真的,可左相畢竟和駱儀林暗通謀反文書,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朕心平氣和的對寒書說道。
寒書再度磕了個頭,“皇上英明,父親是被人陷害的!”
朕剛要開口,右相卻站出說道:“皇上,這后宮嬪妃不得干政一直是老祖宗落下的規矩,如今寒妃拋頭露面的站在朝前,豈不是太不合規矩了。”
趙大人,真不知道是朕太狡猾,還是你不夠道行,朕今日最想逼的人,就是你呢!你卻這般容易的就出來了。
“寒書,你退下站到一邊,這朝議不由得后宮插足。”朕立馬順了右相的意,把寒書支開。
寒書略有不甘的看著朕,氣不過的狠瞪著右相。
“這戶部尚書也跪下了?難不成這件事和戶部尚書有關?”朕佯裝驚訝。
“皇上有所不知,臣昨日再查左相府,卻發現了一個尚未寄出的文書,上邊寫的正是左相婉言拒絕武王的謀反之書,恐怕是左相當時被捉,還尚未寄出的。”
朕極為中二的哎呀一聲,聲音假到朕都開始懷疑朕的演技,“快快呈上給眾大人過目。”
筆跡這個東西,一直都是十分飄渺坑人不淺的。
眾大臣又似懂非懂的瞧了半天,又紛紛表示此出自左相之手。
卻也有大臣提出質疑,“此信出自左相之手不假,但會不會是左相事后寫的此信,叫人帶到左相府才被戶部尚書二度搜查出來?”
朕點點頭,“愛卿說得有道理,提宗人府的人審問。”
不一會若干人匆匆趕來,朕問道:“這幾日可有誰見過左相,接觸過左相?”
那幾人沒見過這陣仗,全都口吃顫音外加哽咽難言,“那幾日除了送飯的刑管,就只有皇上昨日去看了一趟左相。”
朕點點頭,“那刑管何在?”
“回皇上,是小人。”
見他哆嗦的樣子,恐怕快嚇得尿褲子了。
“這幾日你都到了何處?”
“回皇上,小的日日在宗人府當班,吃睡都在里面,還未出去過。”
朕瞥了一眼寒書,環視一周說道:“眾卿家還有其他異議嗎?”
劉寒書,你現在總算該知道了朕為何不讓你去天牢里看左相了吧!你若去看了左相,這封為左相脫罪的信必然會失效且遭到眾大臣攻擊,說得若是嚴重了,你自己恐怕都要被卷進去!
“皇上英明!”眾大臣俯首。
“左相,你雖未和駱儀林謀反,卻仍是私吞了國庫的兩千擔糧食,你作何解釋?”朕抬手讓眾大臣平身。
左相穿著渾身是灰的官服,表情冷靜的說道:“臣根本沒私吞那糧食。”
“嗯?”
眾大臣聽后無聲的面面相覷,朕的聲音在一片寂靜之中顯得格外突兀。
“你當初可是自己認罪,當朕耳朵聾了嗎?”朕拍著龍椅傾身向前,指著左相大喝。
左相挺直了身子,雙手做楫說道:“回稟皇上,其實當初私吞的人不是臣,是倉部主事。臣的確是水運丟了糧食,但臣并未想到私吞,是倉部主事當初說可以幫臣,只需臣拿出銀子,就可以為臣弄到糧食頂上,臣未作多想便答應了。沒想到倉部主事竟私吞了國庫的糧食,臣當初認罪是因為倉部主事把罪責都推脫到了臣的身上,臣百口莫辯,只好先認了罪找出證據反擊倉部主事。”
朕嘴角掠過不易察覺的笑意,左相啊左相,朕最喜歡和你這種聰明人為伍。如今朕沒教你怎么做,你卻自己想了法子推脫,把事情賴到死了倉部主事身上,要想查證,恐怕只得到閻王殿才行,這招也真是高明。
朕指著宗人府那幾人,“倉部主事呢?把人提來,朕要親自審問。”
“回皇上,倉部主事前幾天莫名其妙的死在牢里了。”
“死了?”朕皺眉,“眾卿家有何看法?”
左相黨這時才敢紛紛涌出,起了作用。
“臣覺得此事定和已經關押的左相無關,就算左相想去殺了倉部主事,被人抄家也毫無反抗之力。”
“倉部主事如今莫名死了,多半是怕被查處事情與他有關,就畏罪自殺了。”
“皇上,如今倉部主事侵吞這批糧食才是罪魁禍首,左相只不過是想個法子彌補過失,拿了些銀子,請皇上三思啊!”
朕聽了眾大臣的議題,全都是一邊倒偏向左相,怕是推不翻左相只好向其示好,以免日后被打擊報復。
“既然眾卿家都認為左相無辜,今日朕便判左相官復原職,但其糧運畢竟有錯,官階降半品,退朝。”
————
小小的御書房內殿,在朕的百位大臣還未到齊的情況下仍是顯得十分擁擠。當時大臣對朕朝拜之后皆退出,左相耍了個小聰明,去傾顏的殿門兜了個圈子,才又殺回御書房。
朕和太傅已經聊了許久,四喜為朕續了兩杯茶。
寒書折騰的面色慘白,揪著眉頭看了朕一眼,就噗通一下跪倒在戶部尚書面前。
“若不是昨日戶部尚書能查到父親未謀反的證據,恐怕父親就……”寒書跪在地上哭哭啼啼。
“哎!”左相拍打了一下寒書的肩膀,“謝什么戶部尚書,你要謝得謝皇上,那封信根本就不是臣寫的。”
寒書怔怔抬頭,戶部尚書笑道:“多虧皇上智謀過人,昨日派人給臣密信,臣今日才能偽造一份文書騙了百官。”
寒書淚流滿面的看著朕,良久無語。
朕見寒書感動,也有些濕了眼睛,“是左相才智過人才對,竟把罪責栽給了死人,如今才可全身而退。”
“臣惶恐。”左相連忙跪下。
朕緩步走上前,將左相扶起,“無論武王的信是不是真的,朕都希望朕這次不會信錯了人,先皇不會信錯了人,朕的所有可全都壓在左相身上了。”
左相哽咽半天,忍住眼淚開口,“此次是皇上給了臣機會再度為人,臣定會為了皇上而盡忠,死也不敢有二心啊!”
左相頓了頓,繼續說道:“此次臣被人陷害,定是武王籠絡不成,反想治臣于死地,臣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朕點頭,“聽秦將軍說,也看出了武王造反的苗頭,他說這朝中必定有武王的內應。當時左相是如何收到武王邀你造反的信件的?”
“第一次是倉部主事送來,第二次是個牢頭給臣的。”
朕聽后一驚,“牢頭?為何不早說,現在……”
左相擺擺手,“皇上不必上心了,這牢頭必然早就被人滅了口,找不到什么了。”
“這可如何是好。”朕長嘆。
“左相對今日朝臣的表現有何看法?可發現了有何人不妥?”朕忽然想起問道。
左相看著朕忽然笑道,“難道皇上也看出來了?”
“右相,朕說的可對?”
左相默默點頭。
朕垂眸沉思了片刻,踱步說道:“左相失勢,在毫無頭緒之初,誰若第一個出來反對,要不然是左相走了對他有很大利益,要不然他就是有二心。而右相平日與世無爭,如今反而第一個跳出拆左相的臺,十分可疑。”
“右相這人無任何所長,為官幾年也不見得有何作為,卻年紀輕輕的這樣位高權重,而且今日居然能失算的第一個跳出來曝露自己,定然也不大聰明,著實讓人猜不透先皇的想法。”左相也十分費解。
朕苦笑,和四喜一樣,父皇留了半步棋給朕猜。
“皇上放心,今后臣一定會報答皇上信任之情,右相的虛實,臣必會打探清楚。”左相躬身說道。
朕看著一臉肅穆的左相,繃著的心終于松下來。
朕以后再也不用絞盡腦汁的設局了呢!
朕當初不敢輕易的信任左相,是因為朕摸不透他的底細,如今找了幾枚棋子再三的試探終于讓朕懸下的心落了下來。
其實朝堂上就那個樣子,黨羽派系頗多,朕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有動怒是因為無論他們再怎么斗法,都是抱著朕的大腿,繞著圈兒的斗。
就好比家主看著自己的幾個兒子圍著自己打架,雖然被弄得有狼狽,也不至于發火。
可這些人若是打著打著,突然想要動動朕的位子,朕就要好好動手和他們擺弄一下了。
其實說句實在話,左相、右相、宋尚書,三方黨羽朕都會除,只不過是按時間先后順序,慢慢宰罷了。
這朝中沒有人誰是能一手遮天的,能一手遮天的只有朕一個人。
現在有了左相,朕便可以表面上當朕仁愛治國的皇帝,剩下的,只需借刀殺人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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