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負責我的人生
第二天我沒課，課程基本結(jié)束了，現(xiàn)在也算是輕松的時候。臨近暑假，各科老師都在做最后的收尾。我的課是專業(yè)課，專業(yè)課一般都要輕松一些，比公開課要好得多。
我想著出門，給大大買個玩具球。因為有他的關(guān)系，大大得以經(jīng)常出門玩，玩具球被咬得臟兮兮的，破損也嚴重。
我不是很想讓大大繼續(xù)用著，想給他換個新的。
大大從來不是一只愛跟著我的狗，它看我要出門，只是坐在門口等我。好像知道，門外面就是它討厭的樓梯一樣。
也算某種意義上的乖巧。
我一個人出門，坐著公交車，來到一直光顧的寵物店。
寵物店的老板是個微胖的女孩，笑起來很甜美，聲音也特別的溫柔。她很喜歡動物，每次我?guī)Т蟠筮^來的時候，她的眼睛都是跟著大大，常常把我這個主人忽略了。
她聽說大大要換玩具了，比我還要高興。我買了一個玩具球和一個會動的小老鼠，順便填充了一下狗糧。寵物店的老板說，小老鼠能夠吸引狗狗的注意，可以訓練大大的反應能力，我決定試試。
回去的路上，我看見小區(qū)門口停著一輛白色的轎車，一個穿著時尚，披肩長發(fā)戴墨鏡的女孩正攔著小區(qū)人問路。
我莫名感覺不妙，我想快步走進小區(qū)，正進門，那女生忽然叫我的名字。
果然。
我回身看她。她拿下墨鏡。
是高箐。
她怎么會在這？
她還是一貫來的模樣，拿下墨鏡的樣子充滿著自信。她越來越漂亮了，像個模特，也像個明星。原諒我，我可能真的沒有夸人的天賦。
或許是太陽有點大，她皺著眉，抓著墨鏡的手隨便往后一擺。“上車。”
憑什么？
我不知道她哪里來的自信。
從那天遇見她，我就有種不好的預感。我覺得不舒服，好像一定會有這一天一樣。我其實挺煩她的。
我搖搖頭，連身子都沒有完全正對她。她厭惡的咒罵了一聲，跑過來拉我。我拎著大大的狗糧和玩具，其實挺重的，我試圖反抗她，卻只能被她拉著走。
她把我?guī)У剿囎舆叄氚盐胰M副駕駛座，我搖頭不愿意上車。我又不傻，其實我也從來都不傻。
雖然我很木訥，但也不是笨著讓人欺負的。高中的時候她多次找我麻煩，我都避著她。只是有些時候躲不開，所以才會落她手里。那么多年了，她怎么還一點長進都沒有，竟然會認為，我會跟她走。
“上車！我叫你上車聽到?jīng)]有！別給臉不要臉！”
她用手撥開自己的長發(fā)。她的長發(fā)絲滑柔順，而且非常的直。我光注意到這點了。
“我沒有這個理由。如果你枉顧我的意愿把我?guī)宪嚕也恢肋@算不算是綁架。但是，我會大喊求助的。”
她顯得有些煩躁，在我身邊來回走著，然后一腳踹了她車的后車門，我找到機會，把她副駕駛的車門關(guān)上了，保證了自己不會被推到車上。
“你有什么事嗎？”我問她。
“我想和你談談。”
她怎么還像個小太妹一樣？那種囂張狂妄、目中無人，好像是與生俱來的一樣。
“你可以說了。”
“周小小，你別老是一張臉好嗎？我好心過來帶你。我又不會吃了你，找個安靜的地方，喝杯咖啡總行吧？”
我搖搖頭。
她忘記了，我從不喝她遞過來的東西，因為我曾經(jīng)親眼看見她往我的水杯里倒過粉筆末。我該慶幸自己忘記帶物理實驗的冊子。
“敬酒不喝是吧？”
“我還有事，你可以走了嗎？”
“不可以！媽的！從以前到現(xiàn)在就這副樣子！你知道嗎？我最討厭你這要死不活的模樣！”
說實話，她的話有點傷人。“我在你眼里是什么模樣，是你個人的一種感覺。你不喜歡，可以不要過來找我。你閉著眼睛就看不見我了。”
我明明都沒有再闖進她的生活，她卻找了過來。我其實是有點緊張的，出于高中時代留下來的本能。
她惱怒的瞥了我一眼，又再度來回，看上去是要努力壓下脾氣。她停下腳步，長嘆一口氣，終于是平靜下來。“好。我問你，你是不是和晟哥和好了？”
我搖了搖頭。“沒有。”
她面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你當我傻啊！我那天才看見你和晟哥一起吃飯。”
“有第三個人在場。”
“你們還一起遛狗！一起上班，然后逛超市……周小小，你咋就能這么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謊呢？”
我覺得我有必要解釋。如果她還是因為他來找我麻煩，我就有點冤了。
以前我作為他的女朋友，受了這些，我避無可避。但是現(xiàn)在我不是，她得認準一些。“我沒有和他和好。我還以為你們又玩什么游戲，我不會和他和好的。”
“游戲，誰玩游戲？”
她傻了一會，忽然又罵臟話，我有點不喜歡。我不大喜歡別人嘴里說些粗俗的話，用這些來表達自己的情感，有些太沖動。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呢？
“你為什么不會和晟哥和好，晟哥都找你了，你還這么說？真把自己當根蔥了？”
我有點拿捏不準她到底是想我和他和好，還是不想我和他和好。莫名其妙，我完全理解不了。
“人之所以能稱是獨立的人，因為她有屬于自己對事物的理解。不會因為別人的行為而失去本體判斷。”
“別跟我說這些奇怪的。”她厭煩的擺手。“我告訴你，晟哥為了你吃了那么多年的苦，你要敢糊弄晟哥，我高箐第一個不放過你！你趕快和晟哥和好，聽到?jīng)]有！”
“……”
她瘋了。
我覺得我有必要解釋得更加清楚一些。她有多固執(zhí)，我早有體會，如果不說清楚，她可能會變成擾亂我生活的大麻煩。“我不喜歡他了，我不會跟他和好的。如果你只是為了說這個，我想，我已經(jīng)清楚的、表達了我的意思。”
“你！”
她揚手想打我，我下意識別過臉，做了一個躲避的動作。但是等了一會，她也沒打下來。她惱怒的收回手，指著我的臉威脅我。“你信不信，我能讓你生不如死。不就一點小事，你也拿捏著，雞毛當令箭？嬌不矯情？”
我真的有點生氣了。
這是我的事情，從頭到尾她的立場在哪里？好像所有的道理都站在她那邊，我就是一個無理取鬧的人一樣。我咬著唇，逼自己冷靜。
她看我，忽然就笑了。“怎么，生氣了？難得啊，面無表情的高材生，也會生氣的？來啊？生氣了打我啊！你敢打我嗎？”
她把臉湊過來刺激我，臉上的表情很是得意。我其實真的很想打她一巴掌的，但是最后還是沒有。她家很有錢，這萬一是個套，回頭她給我寄律師函，鬧到學校，我真的得不償失。
我改用兩手拎著袋子，以此來防備自己的沖動。
她以前都是找人按著我，不讓我反抗，像這樣主動激怒我的情況，還是第一次。我不得不防。
“我不會打你的。只是你有點煩，你可以走了嗎？”
她臉上的表情有些崩裂，努力想壓制卻壓制不下。“我煩？你算什么，也敢開口嫌我煩？你以為我想看見你，要不是為了晟哥，我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用在你身上！”
我點點頭，表示理解。“你現(xiàn)在可以不用在我身上放眼神了，我真的不喜歡他，我對天發(fā)誓。”
“就因為當年的事？”她眼角忽然染上一點紅，我懷疑自己看錯了，畢竟她的眼妝很濃。“你也太小氣了吧？你這算什么？威脅嗎？學校也不來上？給臉不要臉？”
“那是我的事情。”
所以，這究竟跟她有什么關(guān)系？她要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站在制高點批評我？我自認，從頭到尾，我都沒有妨礙到任何人。
“你就是想讓我給你服軟是不是？給你認輸？道歉？好啊……”
“不用。”我打斷她的話。“我不需要任何人的道歉。”
當初是我自己笨，是我自己不受控制和誘惑。我所造成的一切后果，出自于我自己的選擇。我得到的最后結(jié)果，由我自己負擔。我自己可以負擔得起，不需要任何人。
喜歡上他是我的選擇；為了他忍耐是我的選擇；被他誘惑是我的選擇；沒有繼續(xù)上學是我的選擇；去上專科也是我的選擇。
我的人生，從頭到尾都掌握在我的手里。我可以負擔得起自己的錯誤，對錯取決于我，我的人生，不需要這些陌生人來插手什么。
“停止吧。其實你挺幼稚的。”
我從她的身邊繞過，留了句話便離開了。好在這次她沒有追上來。我腳步加快，生怕她攔我。
我回到自己居住的樓前，忽然看見樓底下圍著很多人。我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上前去看，只見幾個保安拉著消防栓，一路延伸到樓上。
我忽然感覺不大好，只聽身旁的大媽大爺交談。
“這是怎么了？”
“不知道，聽說四樓著火了。”
“好端端的，怎么著火了？”
“我知道、我知道。”有一個大媽跑了過來，手上還牽著她的小孫子。“聽說是做飯，燒了廚房。”
有那么一瞬間，我覺得，這真是一個很好笑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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