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番外4
自小經(jīng)歷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早已鍛煉得她堅強又堅韌。一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算什么,不被宮人待見又怎樣,反正從小就沒被待見過。
接著,她又說,“太子實在受不住,大可砍幾個長舌婦的腦袋,鎮(zhèn)一鎮(zhèn)。何必賭氣到我這里,反而更加添堵。”
甜兒暗含自嘲的口氣,云澤興聽著很不舒服。不耐煩地睜開眼看向榻上甜兒纖弱的背影,泛黃的燭火柔軟氤氳……竟有那么極為短暫的一瞬,覺得這樣凄涼而孤冷的背影,是天下最美。
“又不關(guān)我的事!”他低吼一聲,翻身背對甜兒。
甜兒悶笑道,“也是,太子的顏面怎能掃地。若真惱了,那些人還要以為太子是惱羞成怒。”
云澤興的手隱隱抓成拳,緊閉雙眼,不做聲。她怎么會知道,他不出言懲戒,是不想被人以為掩飾真相,更加認(rèn)為甜兒早已是不潔之身。
流言終究是流言,當(dāng)事人一直不出面澄清,流言也只能是流言。
夜色深重。
甜兒和云澤興,一個臥榻,一個床上,背對著背。他一句話不說,甜兒倒覺得這樣冷寂的夜晚,索然無趣。便尋了個話題。
“我看你倒是很喜歡白珞瑤。不如向皇上請旨,將她賜給你做側(cè)妃吧。”
云澤興從沒想過讓白珞瑤做自己的妃子,但也不反感。只是有些惱甜兒,在眼下情況還可以如此云淡風(fēng)輕,置身事外的態(tài)度。
“如此甚好!正可彰顯太子妃大度。明日,你就去向皇上請旨吧。”
云澤興不是很和善的口氣,如一塊大石堵住了甜兒的喉口,竟不知要說些什么了。
次日,甜兒果然穿上華美的宮裝去坤乾宮請旨賜婚。
寒刃征求過云澤興的意思,見他不反對便選了日子,讓云澤興娶了白珞瑤。
誰知,白珞瑤卻不樂意嫁。
“瑤兒不能嫁給太子!太子是公主的夫君,瑤兒不能分公主的夫君!”白珞瑤那一臉柔弱的病態(tài),總是讓人我見猶憐。
接著,白珞瑤跪在云澤興和甜兒面前,泫然淚下,“太子,太子妃,瑤兒身份卑微,怎配做太子的側(cè)妃。求太子太子妃,讓皇上收回圣旨。”
甜兒親自攙起白珞瑤,心里雖然不是很待見,話說得也算客氣。“皇上已然賜婚,今后你我就是姐妹。”
“瑤兒身子弱,日后不必來太子妃處請安。只管養(yǎng)好身子,也不用再行跪禮。”云澤興體貼地握住白珞瑤薄涼的小手,親昵之態(tài),羨煞旁人。
甜兒笑著,隱約之間有些尷尬亦有些落寞,但還是努力笑著說,“你們這對小鴛鴦,日后可要恩恩愛愛,別辜負(fù)了我這個媒人。”
瑤兒紅透了臉,咬著嘴唇深深低下頭,唇角是無法忍住的笑意。
迎娶側(cè)妃,只是選了吉日吉時,將身穿偏紅色的白珞瑤送入婚房中。也會掀蓋頭,喝合巹酒,也會灑上瓜果寓意“早生貴子”。儀式卻比娶正房簡單諸多,也不宴請賓客。
即便太子側(cè)妃,身份尊貴,終究是妾。
婚后,云澤興和白珞瑤極為恩愛。云澤興日日在白珞瑤房里過夜,他們還經(jīng)常一個練劍一個撫琴,或在窗前他握著她的手練字,或是在書房,一個看書寫字,一個研墨……
甜兒的屋子位處正殿,與白珞瑤的偏廂房雖然中間有茂密翠竹遮擋,坐在窗前還是會看到他們影影綽綽的身影。
日子久了,看他們恩愛在一塊的畫面,便成了習(xí)慣。
畫眉總是在她身后輕聲問,“公主,您就不生氣?”
起先,甜兒會笑著說,“我親自撮合的姻緣,有什么好氣的。”
漸漸的,畫眉再這樣問,她便說不出話來了。心里酸酸又漲漲的滋味,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覺。只覺得,云澤興和白珞瑤在一起的畫面,越來越刺眼。
或許是妒忌吧。她這樣覺得。一個宮外的野孩子,憑什么過得比她這個正牌公主更被人羨慕。
“今晚請?zhí)舆^來用晚膳。”
畫眉聽到這聲吩咐,先是一驚,隨后喜出望外地跑出去給云澤興傳話。
云澤興并沒有回應(yīng),也沒說來不來,但甜兒還是備下了豐盛的晚膳等他前來。
眼見著晚膳的時辰已經(jīng)過來,飯菜也都冷了。
就在甜兒以為他不會來了的時候,宮人為他開了門,他走進來。
“皇姐今日怎有雅興請我用膳?”
云澤興一進門,話說的不冷不熱,卻如針般扎入甜兒的心頭。
“看來太子今日是以皇弟的身份赴宴了。”甜兒斟上一杯酒。
“奴婢這就去熱菜。”畫眉正要跟宮人們端菜出去,被甜兒阻止。
“再熱的菜,也暖不了心。不用熱了!”
云澤興灑然落座,一口飲盡杯中酒。入秋了,天氣有些冷,這杯酒下肚,暖和不少。
“你以皇弟的身份赴宴,我卻想跟你說點夫妻之間的事。”甜兒也小酌了一口烈酒,美眸流光瀲滟,嬌媚之余惆悵萬分。
云澤興挑眉,不解問,“想說什么?”
甜兒放下酒盞,看著云澤興的眼睛,說,“我有身孕了,兩個多月了。”
云澤興愣住幾秒,忽然笑了,俊美的臉龐添上幾許邪氣,“才一次就……”他有些不敢相信,也無法接受。
甜兒仰頭飲盡杯中酒,手中的酒盞卻被云澤興憤怒奪走。
“既然有了身孕,怎還飲酒!”他怒聲低喝。
“你會在乎?”甜兒的眼中染了些許醉意。問了這話,又覺得可笑,“你才十三歲,自己還是個孩子,我管你在乎不在乎做什么。”
“我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他將酒盞重重摔在桌上,嚇得眾人渾身一戰(zhàn)。
“是是是。你不是小孩子了!要當(dāng)?shù)耍∈谴笕肆恕!睙o力起身,看向窗外昏黃的燈火,風(fēng)卷著落葉洋洋灑灑。
云澤興不知道甜兒在惆悵什么,也不想深究她心底深處的悲哀。心底難耐興奮又有些惴惴不安。
“畫眉,吩咐小廚房,日后太子妃的飲食要格外小心。再去請?zhí)t(yī)過來……等等,天色不早了,還是讓太子妃早些休息,明早再請?zhí)t(yī)。”
他嘮叨一堆,吩咐這里那里,其實他自己也不懂,但只有這樣才能讓狂跳的心舒服一些。
甜兒看一眼他緊張又亢奮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他終究還是個孩子呢!即便塵世將他磨礪得冷漠凌銳,依舊還有小時候那副可愛的影子。
云澤興被甜兒笑得一愣,看向她笑得絕美的容顏,燈火斑斕處,不禁迷了心神。
就在此時,門外有人來報,“太子爺,瑤妃娘娘咳疾犯了,要不要去請?zhí)t(yī)。”
云澤興頓即回神,怒吼了聲,“還不趕緊去請?zhí)t(yī)。”
他頭也不回匆匆離去,直奔白珞瑤的屋子。
甜兒站在窗前,透過落敗的枝葉,可以看到他匆忙的背影遠去……
“公主,這招真高。”畫眉神秘兮兮對甜兒豎起大拇指。
“什么這招?”
“有孕呀。”
“我是真的懷孕了。”甜兒撫摸向還平坦的腹部,雖然那里有個神奇的生命正在孕育,卻沒有絲毫興奮之情。
“真……真的?”
“是啊!來得真不是時候。”看著白珞瑤那邊的人忙進忙出亂作一團,不禁有些羨慕。
被一個男子那樣寵著愛著,連帶所有宮人也都跟著視若珍寶般伺候著,該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公主,您不要這樣說!太子不會不疼惜他的骨肉的。”畫眉濕潤了眼眶。
“是啊,不管外面又起什么流言,他都會要這個孩子。因為這個孩子,可以鞏固他的太子之位。”
白珞瑤病了好幾天才漸有好轉(zhuǎn),云澤興提著的一顆心也終于放下。這也才有時間去探望甜兒。那個據(jù)說懷孕卻一直沒有傳出消息,不經(jīng)意被他遺忘的女子。
云澤興進門時,甜兒正在吐,一張美麗的小臉消瘦很多,嘔得蠟黃蠟黃,讓人見了不免心疼。
“病了怎么也不請?zhí)t(yī)。”他急匆匆走過來,接過畫眉端著的水,遞給甜兒。
甜兒又嘔了一陣,接過水漱口,抬起憔悴的目光看向他。她眼底隱現(xiàn)的怨色逐漸消融在無所謂的悶笑之中。
畫眉嘟著嘴,“太醫(yī)都去瑤妃娘娘屋……”
“太子怎么有空來。”甜兒急忙出聲打斷畫眉的嘟囔。
見甜兒不冷不熱,云澤興也沒什么好氣,“閑著無事,進來瞧瞧。”
甜兒無力地靠在榻上,即便努力提起精神,還是萎頓無神,“我這污頭垢面的,恐污了太子的眼……請?zhí)踊匕伞!?br />
云澤興的唇角抽搐一下,喝道,“畫眉!去請?zhí)t(yī)過來為太子妃請平安脈。”
宮里人都知道甜兒不受寵,又沒有身家背景,空有公主和太子妃的尊貴頭銜。即便害喜嚴(yán)重,想去請?zhí)t(yī),又逢倍得榮寵的瑤妃娘娘重病,根本無人理會甜兒。
如今有了云澤興的命令,太醫(yī)們也都屁顛屁顛的來了。
把過脈象后,證實了甜兒已有身孕兩月之余。即便云澤興早已知曉,還是忍不住心下歡喜。
算算日子,也該兩個多月了。
“開最好的安胎藥,最好的補品!”接著又抓住甜兒的手,對她說,“一會讓畫眉去挑兩個有經(jīng)驗的老嬤嬤過來照顧你。日后有什么需要,盡管讓畫眉去找討。”
甜兒不著痕跡抽回手,眼瞼低垂,只默默“嗯”了聲。
這樣的關(guān)懷,總是可以輕易溫暖女子的心。她知道,這些只是短暫的美好。即使云澤興早同齡人成熟,有些事還是預(yù)見不到。
云澤興遣來兩個得力的太醫(yī)照料甜兒,他也時不時就吩咐人燉些補品送過來。
白珞瑤身子好些,過來探望甜兒。一個身子本就孱弱,一個害喜嚴(yán)重,倆人都是面色發(fā)黃,精神不佳,挺像難姐難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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