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卷二:24章 排兵布陣
傅澤芝一直很抗拒卷入這殘酷的朝堂紛爭之中。若穆越昭不是親王,不是儲君人選,或許她早已表明身份,與他到那個讓她非常向往的浣月湖畔安度剩余的時日。可恰恰事與愿違,傅云崖爭奪武林盟主的野心與陰謀,穆越昭兩個戰場的較量,還有卓逸的血海深仇,都讓她與這些紛爭緊緊聯系在了一起。她只是個籍籍無名的江湖女子,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三個男人都與朝廷有瓜葛,她想置身事外根本不可能。
“芙弟,此次你為朝廷立了頭功,大哥先給你記下,待我軍大獲全勝班師回朝時,我會具表朝廷為你請功。”穆越昭輕拍傅澤芝肩頭,由衷露出一絲喜悅的笑容。
“不不不,這怎么是我的功勞呢,小弟只是出了些餿主意,首功應當是云將軍才對,我怎么敢冒領軍功?”傅澤芝連連推辭。
穆越昭別有深意地在她肩頭捏了一下:“武陵雖不似奚韋那般看重軍功,但這畢竟在戰場,你若無軍功,將來很難坐穩這軍師之位,所以,無須再推辭。云馳的軍功我也會一一具表。”
傅澤芝瞬間明白,穆越昭已視她與云馳為左膀右臂。云馳在戰場上成名較早,如今也做到了大將軍的位置,而自己是被穆越昭在眾人非議中突然任命的軍師,是以要讓那些人臣服,只有聽穆越昭的話。
“是,大哥,小弟明白了!”傅澤芝心中嘆了一口氣,心知自己已深深地卷入這場無形的戰爭之中。
穆越昭的手始終未離開她的肩頭,見她不再推辭,便用力地按了下:“嗯,明白就好,左右無事,隨大哥一同前往軍營查看士兵的操練情況吧!”
“是!”傅澤芝應道,“大哥,去軍營,需要換上盔甲么?”
“唔,這次不用,我們只是去看看。走吧!”
二人了卻了一樁大事,心情極好,步履也輕盈起來。
傅澤芝見他笑臉盈盈,突然想起一事,問道:“大哥,這次證據充分,為何不乘機搬到滕戟,也好除去你心頭大患?”
穆越昭沉吟片刻,腳步放慢下來,嘆了一口氣:“哎!這次確實是個好機會,但現在還真不能動他。正如他所說,臨陣換將是軍中大忌。此人一直在軍中結黨營私,他早已將甲衛的各營將領收買,林月陽就是很好的例子,一旦換將,底下的人勢必會反,因為這些人皆有把柄在滕戟手上,怕滕戟一倒,自己的小命也保不住,不如豁出去公然造反,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
“可大哥手上有兩個衛的兵力,還怕他滕戟么?”
“芙弟,若大哥是出于私心要打壓滕戟,早在兩年前便做了,那次他害我險些喪命,若我真要向他發難,他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然而我并沒有這樣做。首先,太后肯定要出來保他,后宮就會被牽連進來;二哥也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籌碼被我除去,也會暗中搞些事出來;再有,朝廷中一些重職要職的官員是他一手提拔,其中蹊蹺不言而喻,也會站出來為他求情,若定死了他的罪,這些人要么臣服,要么反抗;最后,便是這軍隊,他掌管甲衛已近二十年,無人能撼動他的地位,這也是他手中的籌碼。他在朝廷根基已深,牽一發而動全身,禍亂一起,將會動搖國本,黎明百姓也將陷入水深火熱之中。所以日后真要動他,也只能暗中進行,并且先要鏟除他的黨羽,剪了他的翅膀,他才飛不起來,盡量避免正面的戰爭。”說完,穆越昭望著遠方的城墻又低低地嘆了一口氣。
傅澤芝知他心中極其厭煩這種權利的爭斗,但現下已身在其中,不得不為日后打算。
“大哥宅心仁厚,定是民心所向。就由得那老賊再蹦跶幾天吧!日后大哥做什么,小弟定當追隨!”
穆越昭感激地沖他微笑,頃刻間,二人已來到軍營。
武陵軍隊分十衛,每衛下轄十二營,子丑寅卯辰為主力營,歸大將軍直接指揮,每營一萬人,與各府兵州兵及戍邊常備軍隊配合共同駐守邊防重州城;巳午未申酉為邊防營,歸每營將軍指揮,戰時統一聽從元帥調遣,每營八千人,駐守各邊陲縣城;戌亥營為糧草被服補給轉運營,每營五千人,戰時可臨時調配,駐守州城。每衛設大將軍一人,副將三人,每營設將軍一人。戍邊常備軍隊乃各州的青壯男丁組成的民營,閑時務農,戰時出征,這也減緩了朝廷主力軍的糧草供給。
這次二人前往的正是乙衛的主力營中的乙子營,正巧遇到將軍袁義昉在監督操練。日前他被莫律阿真那偷襲受了傷,至今左臂還不能動彈,一見到穆越昭二人,立即上前下跪迎候。穆越昭示意他不可聲張,以免打擾士兵們操練。
三人來到一個臨時搭建的涼棚,袁義昉命人看茶后便站到了穆越昭身邊。
“義昉,你有傷在身,不宜久站,坐下吧!”穆越昭關切道。
“末將不敢!”袁義昉欠身往后退了一步。
“你小子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恭敬了?叫你坐你就坐!”穆越昭笑道。袁義昉年紀和云馳差不多,但性格活潑,血氣方剛,穆越昭待他更親切一些,對云馳更多的是敬重。
“這……不好吧?”袁義昉仍是不敢相信地撓撓頭。
傅澤芝見狀,反手抓住他的右臂一拉,便將他按倒自己身邊的位置上坐下了。
“袁將軍,你一個大男人,為何這般扭扭捏捏?剛才你指揮操練的那股子血氣到哪里去了?一見元帥就慫了?”
“我……”
“好了,本帥還不了解你的脾氣?”穆越昭仍是微笑著,手指校場中正在操練的士兵,“祁州剛經歷了一場守城之戰,將士們氣勢如何?”
袁義昉一聽穆越昭談論起軍隊之事,瞬間似變了個人,適才那股扭捏之態摒棄無余,急忙應道:“回元帥,守城之戰獲勝后,將士們經過幾日休整,得到元帥命令加強防守,大家士氣高漲,都等著痛殲奚韋大軍,為軍師報仇!”
提到軍師,穆越昭略微蹙眉,輕掃了傅澤芝一眼,隨即淡然道:“嗯,有士氣便好。義昉,這幾日你也別太操勞了,只是日常操練,可以交給其他人去做,你是一營主將,必須養好傷,過不了幾日將有一場大戰,你帶傷上陣殺敵,本帥怎能放心?”
“將有大戰?”袁義昉一聽到有仗打,兩眼瞬間放光。
穆越昭點點頭:“嗯,詳細的戰略部署待明日本帥召集各營將領再行商議。”
“太好了,末將新操練的陣法可以派上用場了!”袁義昉起身激動道。
穆越昭雙眉一抬:“哦?帶本帥去看看。”
袁義昉正愁沒人欣賞他新操練的陣法,聽得穆越昭要看,連忙命令眾士兵停下。
“你指揮便好,不必告知將士們本帥在此,不然又得興師動眾一番。”穆越昭見袁義昉正要告知眾將士元帥來參觀他們的新陣法,忙出言打住。
袁義昉眨眨眼睛,轉身吩咐副將去將令旗取了來,走上點將臺開始布陣。令旗揮動,眾將士開始變陣,片刻間,幾千人分成了大大小小的方塊,傅澤芝心中一驚,這陣型太熟悉了!
身旁的穆越昭并未察覺到傅澤芝臉色的變化,全神貫注地觀看袁義昉指揮變陣。隨著陣型的變化,傅澤芝的臉色開始慘白起來,手也不自然地握成了拳狀。
待袁義昉演示完畢后,喜滋滋地奔到穆越昭跟前:“元帥,這個陣法怎么樣?”
穆越昭不住點頭:“很好,此陣適合在開闊的地勢使用,若日后真要到奚韋的地盤上打仗,此陣再合適不過!待你練熟之后,可到其他幾個主力營去教授此陣。嗯,此陣可有名稱?”
袁義昉撓撓頭,笑道:“末將只顧操練,未曾想過此陣叫啥名兒。”
“將軍的陣法是自創的還是從別處學來的?”傅澤芝在穆越昭身后冷不丁地冒了一句。
袁義昉突然有些局促,神情不安起來。傅澤芝見狀,安慰道:“是卑職冒失了,卑職只是隨口問問,若袁將軍不方便說就當卑職沒問過。”
“軍師哪兒的話,這有啥不好說的。只是末將也不知從何說起,現下江湖中盛行一種劍陣,末將有一表弟師從蒼溪派,他向來喜愛與末將比試武藝,家書中也不忘談及一二。月前他來信中說起此劍陣,還將大致的陣法畫了出來,他本是炫耀來著,可末將一見到此劍陣就覺得能用于軍隊中。只是槍、矛等兵器比劍要長得多,末將就將那劍陣改良了一番。”
三人又回到涼棚坐下,傅澤芝從茶碗中沾了些水,開始在桌上畫了起來,袁義昉一看之下,大吃一驚:“啊,原來軍師也通曉此陣法,是末將賣弄了!”
穆越昭見袁義昉大有慚愧之意,不明就里,問道:“軍師,你曾見過此劍陣?”
傅澤芝怎么會沒見過?這就是伏龍劍陣中的六十四卦陣,傅澤芝心道:難道義父已將伏龍劍陣廣授于各門派了?難道他真的要反朝廷了?以什么名義反呢?難道……卓逸哥哥
傅澤芝驚得瞪大了雙眼,呆呆地看著桌上水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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