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卷二:08章 誤打誤撞
一路上,傅澤芝閑來無聊,便與那幾名衛士交談起來,問及了一些北疆戰事的情況,得知武陵與奚韋之間近幾年的戰況。
“哎!前兩日翼王傳來六百里加急文書,信上說前幾日與奚韋的交戰中,我軍全勝,但軍師卻命喪敵軍箭下。現在整個祁州城正處于一片悲痛之中。”其中一個衛士談起軍師之死,面露哀痛。
傅澤芝見那幾人氣氛凝重且露哀傷,也不好出言相勸,待他們情緒平復過后,傅澤芝才試探地問道:“幾位大哥,若如你們所說,我軍大獲全勝,那翼王不日便會班師回朝?”
“前方傳來的捷報只是提及交戰情況和軍師之死,并未提及何日班師回朝。芙公子為何有此一問?”
“沒什么,在下只是隨口問起。對了,各位大哥在何處任職呢?怎會對前方戰事知曉的如此清楚?看各位的衣著,應是皇宮中的衛士,在下能得幾位親自護送,真是折煞在下了!”傅澤芝趕緊轉移話題。
那幾個衛士相視一笑,其中那個口齒伶俐的衛士答道:“我等皆是翼王府上留守的衛士,受鐘大人所托,專程送芙公子去祁州面見王爺。芙公子不必自謙,我等有幸護送芙公子,是我們天大的福分,芙公子舍命救了我家王爺一命,王府上下皆欽佩芙公子的義舉!我們早把芙公子當做自己人,別說是護送芙公子面見王爺,就是讓我們幾個上刀山下火海,我等也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傅澤芝有些難為情地低下頭,心道:這穆越昭為了找我,不知鬧了多大的動靜啊,連全王府上下都知道了。
“幾位大哥真是折煞在下了,此事已過去,日后切勿再提起,承蒙幾位大哥照顧,在下真是感激不盡!”傅澤芝心下一轉,繼而問道,“幾位大哥既已知小弟姓名,小弟不用自報家門了,幾位大哥怎生稱呼?”
領頭的衛士沖著傅澤芝抱拳作揖道:“在下靳仕!”那位名叫靳仕的衛士自報家門后,順手一一介紹其他幾位,“這是方一晗,周歡,苑肴,路鳴。不瞞公子,其實我等皆是王爺在京的貼身衛士。”
傅澤芝抱拳行禮道:“失敬失敬!進士?莫不是衛士大哥也是讀書之人?考取了功名?”
“哈哈……”幾個人朗聲大笑,讓傅澤芝有些莫名其妙。
“芙公子有所不知,家父到是希望在下能讀些書考個功名當個官,所以便取下了這名字,可奈何在下從小就不喜舞文弄墨,倒是愛與刀劍為伍,年歲越大,家父知我無心詩書,便準我投了軍,效力于驕虎衛,有幸得皇上賞識,這才能在王爺身邊做了貼身衛士。”言畢,靳仕便用手指比劃了自己的姓名,傅澤芝這才知道此“靳仕”非彼“進士”。
“小弟失禮了,靳大哥莫怪!”
“芙公子哪里的話,其實我們幾個一直有個問題想問問,就怕太冒失,所以不敢問。”那衛士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靳大哥但說無妨!”傅澤芝心中也奇怪這些衛士會有什么問題問她。
“嗯……就是芙公子行囊中的那件兵器,我們幾個看著像劍,但又不是劍。讓芙公子見笑了,你知道我們都是習武之人,對刀劍一向很敏感,忽而見到這么個怪異的兵器,就想見識見識。”
“啊!我說什么事呢,原來是這把刀啊!”傅澤芝從隨身的行囊中抽出絕情刀,遞給靳仕,笑道,“不怕靳大哥笑話,其實在下乃一介書生,哪懂什么武功啊,只是在下從澗州只身前往京城,路上怕有歹人加害,便去鐵鋪買劍,看到這把刀十分奇特,便買了下來,其實就是個擺設,嚇唬嚇唬旁人而已。”
“哦!原來如此。”靳仕接過刀,輕輕地將刀抽出來,瞬間一道寒氣撲面而來,連連贊嘆,“真是一把好刀!芙公子真有眼光!”
“靳大哥說笑了,我哪有什么眼光,只不過瞧著稀奇罷了!”
“芙公子用來防身也是綽綽有余了!”靳仕拿著刀,讓其他人也紛紛觀賞后還與傅澤芝,眾人繼續前行。
經過幾番交談之后,傅澤芝與那幾個衛士相處得很融洽。過了郢州、冀州,第五日上終于到了祁州的邊境,但天色已晚,只能在邊境的一個小鎮上找個客店住下。
找來找去,竟在這小鎮上找了家歸義客棧。傅澤芝心中十分不情愿,但又不能言明,只能跟隨那幾名衛士進了歸義客棧。在客店大廳中胡亂點了幾個菜,傅澤芝與那幾名衛士一同等候店小二上菜。傅澤芝心道:這里地處武陵邊界,義父竟然將勢力擴展到此處了,真不知他到底是有陰謀呢,還是真的只是為了做大生意。這客店地處祁州邊境小鎮,客流稀疏,每進出一人傅澤芝都會留心。而那幾名衛士穿著十分扎眼,進來之人首先會盯著他們看一陣,然后才會找位置坐下。
就在店小二端著菜上桌時,從門外進來四人,看見傅澤芝一行人,先是一愣,隨即低頭交談了幾句,竟轉身出了客棧。傅澤芝心道:難道那幾個人是什么在逃案犯?可這幾個衛士并不是衙役的穿著啊。傅澤芝正想起身追出去一探究竟,誰知還未站起來,便瞧見那幾人又折了回來,徑直走到柜臺處,其中一人拿出一錠金子扔給店老板,用生硬的漢語叫道:“安排兩間上房,將酒菜送到房間來!”
那店老板興許日常做的都是小買賣,今日見到有客人如此闊綽,忙不迭地招呼店小二將那四人帶上樓。適才說話的那人回頭朝著傅澤芝一行人不經意地看了一眼,便跟著店小二上了樓。
傅澤芝一聽到那人的口音,就知道不是中原人。待他們進了房間后,她來到柜臺邊,轉過身背著那幾名衛士,悄悄地從腰間掏出玉佩,輕聲說道:“掌柜的,適才那幾位客官住的是幾號房?”
那店老板見眼前是一位年輕俊美的少年,剛想出言問他打聽來做什么,忽然見到傅澤芝搭在柜臺面上的手中露出一枚玉佩,他猛地一驚,剛要出聲,傅澤芝忙示意他不可聲張,那店老板立馬會意。
“給我安排他們旁邊的房間,要三間。”傅澤芝收起玉佩,吩咐那店老板。
“是!是!大少爺!”那店老板趕緊招呼店小二去辦。
傅澤芝一愣,那店老板竟然將他當做了卓逸,心中不禁暗暗發笑。
她滿意地走回大廳,知道那幾個衛士要問她,不待他們發問,自己便先說了出來:“幾位大哥,適才那幾人聽口音不是中原人,在下怕他們是奚韋國來的探子,便跟掌柜的要了他們旁邊的幾間房,夜間我們多留意一下,若真是奚韋國混進來的奸細,將他們抓了,也算給王爺的見面禮!若不是,咱們也要多加提防,在下總覺著那幾人來者不善。”
那幾人皆佩服傅澤芝心細,對她大加贊賞。吃完飯后,一行人便上了樓進了房間住下了。傅澤芝故作房間內設施不齊,竄到樓下去找店老板。來到店老板的房間,他命店小二守著門,將傅澤芝讓了進去。
“小人見過大少爺!不知大少爺到此處有何要事?”那店老板向傅澤芝行起了大禮。
傅澤芝心道:既然你將我當做了卓逸哥哥,我何必揭穿自己的身份?當下擺出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壓著嗓子輕聲說道:“師父派我到祁州來有要事要辦,今日隨行那幾人是莊中弟子假扮的,你裝作不知便是了。”
“大少爺,您已經和奚韋那邊聯系上了?小人在此處日盼夜盼,希望莊主能早日舉事,沒想到終于要償愿了!”那店老板掩飾不住心中的激動,竟透露出了傅云崖的秘密。
傅澤芝心中十分震驚,原來傅云崖竟然與奚韋國暗通曲款,她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冷冷地說道:“你不必著急,師父自有他的打算,我這次來祁州不是為了此事,你也知道,莊中的事沒有師父的命令,擅自打聽任務行蹤會有什么樣的后果。”
那店老板一聽,冷汗連連,慌忙行禮道:“是是,大少爺!小人失言了!”
“今日我住進這里實屬偶然,你也別太緊張,該做什么做什么,明日一早我便會離去,只是千萬不能對旁人提起我到過這里,師父的手段你是知道的,我的手段想必你也聽說過!”傅澤芝擺著卓逸一貫冷酷的姿態連唬帶嚇,其實心中早就笑得打跌。
“是是是!小人明白!小人明白!”那店老板額上已是一層密密的汗珠。
“好了!時候不早了,記住我剛才的話,若是泄露了我的行蹤,日后我在師父面前也保不了你!不過,我也可以告訴你,師父日前奪取了武林盟主之位,便是為日后舉事而做的準備,放心吧!你在這里受苦的日子不會太久了!”傅澤芝在震驚之余也強行保持著清晰的頭腦,她以前擔憂的事在冥冥中得到了證實,目前她只希望卓逸是不知情的。
傅澤芝跨出房門,口中嘟囔道:“你這店家也太小氣了,一塊干凈的手巾都舍不得!”身后跟著的店老板連連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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