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卷一:58章 奇女往事
次日清晨,兩人在貞娘的呼喚下才起得身來。兩人睜開眼睛,發現天也有些亮了,越昭隔著門簾著急地問道:“貞娘,現在是什么時辰了?”
貞娘知他心意,答道:“越公子放心,豆兒在卯時已經走了,現在應該到了瓏琪縣了。兩位快起來吃飯了!”
兩人本就和衣而睡,此刻翻身下床,走出臥室,見貞娘已將早飯做好等著他們,有些過意不去。越昭行禮道:“這兩日叨擾貞娘了,改日定當重謝!”
貞娘覺得這男子相貌俊美,斯文有禮,對他頗有好感,淺笑道:“越公子言重了,山野人家,粗茶淡飯的,怠慢了公子!”
傅澤芝覺得兩人客套起來就沒完沒了,干脆徑直走到桌邊坐下,拿起筷子說道:“你們倆慢慢客套吧,我可是餓了,貞娘,我不客氣了!”說完,便吃了起來。
越昭略顯尷尬,貞娘知趣地走到桌邊坐下,越昭見傅澤芝拿這里當自己家一般,也不好再與貞娘客氣,也一同坐下吃飯。
剛吃完飯,便從屋外傳來豆兒的聲音:“娘!芙哥哥,快出來!”
三人聽到豆兒的聲音喊得有些急切,以為出了什么事,便放下碗筷,急忙跑了出去。剛跑到門口,便嚇了一跳,只見阿齊反擒著一個漢子,在院中站著。越昭還以為阿齊捉的是跟蹤他的殺手,誰知一旁的貞娘“啊!”的一聲,驚嚇得差點暈倒,一把扶住門框才沒能倒下去。
“公子!我總算找到你了!”阿齊見到越昭才一展緊鎖的眉頭。
“我的事日后再細說,這是怎么回事?”越昭指著那漢子問道。
“今早這位小兄弟來客棧找我,說你在此處,我便將信將疑地跟著來,誰知剛出縣城,就察覺身后有人跟蹤,當時不太確定,約摸走了一個時辰,才出手將他制住。他說是來找玉貞兒的,我不知誰是玉貞兒,后來聽這小兄弟說他的娘叫玉貞兒,便將這人帶了過來。”
越昭與傅澤芝此刻才得知貞娘的閨名喚玉貞兒。他們一同看著貞娘,誰知她竟在暗暗垂淚。這時,那漢子冷笑道:“好你個玉貞兒,這九年來你竟是躲到了這里!你將我家公子害得好苦,你知道么!”
貞娘只是暗暗垂淚,并不答話。
那漢子見貞娘身旁站著兩個俊美無比的男子,便開口罵道:“想不到你玉貞兒本性不改,躲到這深山中仍是這般不知檢點,四處勾引男子,我家公子真是錯看了你!你這個人盡可夫的賤貨!”
“啪”的一聲,阿齊一巴掌扇了過去,怒道:“閉嘴!”那漢子嘴角頓時流出了血。
越昭與傅澤芝面面相覷,不知這里面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可貞娘只是咬緊了嘴唇,拼命地搖頭,卻又沒有反駁那漢子罵她的話,這更是讓兩人摸不著頭腦。
豆兒雖小,但這漢子罵得粗俗,他也隱約聽出了一些,撲上去捶打那漢子:“不準罵我娘!不準罵我娘!”
那漢子被阿齊扇了一巴掌,見到眼前的豆兒,更是不依不休地罵道:“哼!連雜種都養這么大了,玉貞兒,你既做得出來還怕別人說?要不要我把你當年的丑事說給你的姘頭聽聽,看他們還敢不敢要你個陰險歹毒的賤貨!”
“啪!”又是一巴掌,阿齊聽著這漢子將越昭也罵了進去,忍不住又抬手扇了過去。
“別說了!別說了!我求你別說了!”貞娘終于忍不住失聲大喊,捂著臉跑進了里屋。
阿齊擒住他的雙手,手上一使勁,那漢子大叫一聲,越昭也看出這漢子不會武功,忙阻止道:“阿齊,住手!”
“公子,這廝言語中詆毀于你,怎能放過他?”阿齊不解道。
傅澤芝覺得貞娘身上定是有一個秘密,還牽涉到她的身世遭遇,便對越昭說道:“大哥,我們不妨先聽聽貞娘如何說。依小弟看來,貞娘絕不是這漢子口中所言之人。她定是遇到過一些麻煩,我們能不能幫幫她?”說著,湊到越昭耳邊低聲道,“她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呢!”
越昭心中牽掛的是連青云的案子,但傅澤芝這樣說也不無道理。他也覺得這貞娘不是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這里面肯定有什么隱秘的事情不為人知曉。他原本不是一個好管別人私事的人,但那漢子也罵得實在難聽,他也忍不住想插手管上一管。
“阿齊,將他綁了帶進來!”
傅澤芝見越昭同意了她的建議,急忙奔進去找貞娘。貞娘伏在臥房的床上大聲地哭泣,好似這九年的委屈要一并發作出來似的,豆兒在一旁不停叫著她,她也沒理。
阿齊將那漢子綁了帶到了堂屋,將他口堵上后扔在一處角落。
貞娘哭了好一會兒,才漸漸收住了哭聲,起身走了出來,見越昭與傅澤芝在堂屋等著她,便拭干眼淚,招呼豆兒過來,說道:“豆兒乖,娘要和這幾個哥哥說一些事,你到外面去玩好嗎?”
豆兒懂事地伸手給貞娘擦去殘余的淚痕,乖乖地點了點頭,便到屋外去玩了。
貞娘緩緩走到桌邊坐下,伸手示意道:“兩位公子請坐!”
越昭與傅澤芝心知貞娘定是要將心中隱藏了九年的秘密說出來,便依言坐下,阿齊則站在越昭身后。
“這件事是我畢生的深仇大恨!”貞娘開口的第一句,便將越昭與傅澤芝驚到了。
貞娘頓了頓,抬眼看著兩人道:“你們是男子,我一個女子將以前的事對你們說起,確有不便,但芙公子說起越公子查案很有本事,貞娘今日也不顧什么顏面了,望越公子能幫貞娘沉冤得雪!”說完,便朝著越昭跪了下去。
越昭見狀趕緊將她扶了起來,說道:“貞娘有何冤屈盡管說出來,在下能幫到的一定盡力而為!”
傅澤芝在一旁急道:“貞娘,你盡管說吧,我大哥一定能幫你的!”
貞娘起身坐下后,緩緩而道:“其實我就是瓏琪縣人,祖上一直在縣城中以開藥鋪行診為生。我的父親有一妻一妾,大娘生了個兒子,我則是小妾所生。我從小秉承了娘的美貌,父親和哥哥對我也疼愛有加。大娘有時會因著我娘的美貌與我娘置些氣,好在哥哥是個讀書人,明事理,常勸著大娘,我們一家也算相安無事。在我家店鋪隔壁是一家書齋,那里有位少爺名叫柳墨桓,這位就是他家的仆從。”貞娘指著角落那處的漢子說道。
那漢子白了貞娘一眼,暗哼了一聲,將頭扭了過去對著墻。
貞娘也不生氣,繼續說道:“桓哥哥與我年歲相仿,我和哥哥從小常與桓哥哥在一起玩耍,算得上是青梅竹馬,我父親與桓哥哥的父親也十分交好,桓哥哥的父母也十分喜歡我,長久地相處下來,兩家人都知道我與桓哥哥的婚事定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就等我們長到婚嫁的年紀,桓哥哥便可上門提親了。”貞娘說起她的桓哥哥,露出一絲亦喜亦憂的神情。
“我常在父親的藥鋪中幫忙,小的時候常有鄰里夸我長得好看,父親笑笑也就過去了。后來我漸漸長大,總有一些富家公子哥借著抓藥的名義來店中騷擾我,其中就有縣令之子莊豹……”
說到此處,貞娘停頓了片刻,目光中露出怨毒的神色,傅澤芝與越昭一直看在眼里,均在猜想這貞娘的深仇大恨到底是何事。
越昭聽到縣令之子,出言問道:“這瓏琪縣的縣令可是莊衍?”
“不錯,正是他!”貞娘提到莊衍,語氣也加深了些。
“早聽聞瓏琪縣令莊衍橫行鄉里,貪贓枉法,欺壓百姓,只是與朝中某些大臣交好,得到庇佑,朝廷一直未拿到證據,是以這些年來還一直在任上。”越昭似有似無地說道。
此刻貞娘情緒逐漸激動起來,起身徑直朝著越昭跪了下去,含淚道:“越公子,貞娘與這莊衍有不共戴天之仇!若是越公子能將莊衍繩之于法,貞娘就算死也瞑目了!”
傅澤芝與越昭手忙腳亂地將貞娘扶起來,越昭溫和地說道:“貞娘,你不必如此,若是這莊衍真是這樣十惡不赦,待我掌握了證據定會……托家父上奏朝廷秉公辦理!”
貞娘見越昭說得堅定,眼中燃起了希望,回到座位上,將情緒平復下來,說道:“那莊衍不僅橫行鄉里,更是縱容他的獨子莊豹欺壓百姓。莊豹時常帶著他的一幫狐朋狗友到我家店鋪調戲于我。后來父親實在受不了莊豹的騷擾,又怕莊衍找借口打壓,便和柳家商議將我與桓哥哥的婚事定了下來,想著我是有婚約的人,那莊豹也不敢亂來。就這樣,我們兩家原定著在我十七歲便將婚事辦了,我與桓哥哥原本就兩情相悅,知道這消息后,心中也十分高興。可終究事與愿違,沒想到我與桓哥哥竟是這樣有緣無分……”說到此處,貞娘竟“嚶嚶”地哭了起來,傅澤芝原想伸手安撫她,忽然想到自己此時身著男裝,實有不便,只好由著貞娘獨自抽泣。
貞娘原就是一位美人,這時哭得梨花帶雨,任誰見了都會心生憐憫。只聽她帶著哭腔道:“莊豹得知我與別人有了婚約,氣得暴跳如雷,竟慫恿著其父莊衍也來提親。莊衍到了三十歲才有的這個兒子,平日便對他寵溺過度,什么事都是有求必應。聽到兒子要上藥鋪提親,便帶著莊豹大搖大擺地來了藥鋪。我父親見縣令莊衍親自上門提親,頓時慌了神,不知所措。我哥哥乃一介書生,平日最看不慣莊豹仗著自己是縣令之子在縣城中作威作福,現在竟在我已有婚約的情況下上門提親,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冷嘲熱諷地將兩人趕走了。”
“這莊豹肯定不會就此罷休的……”傅澤芝冷不丁地說了一句。越昭在桌底下扯了一下她的衣袖,示意她不可打斷,傅澤芝知趣地閉上了嘴。
貞娘并沒有被傅澤芝打斷,仍是自顧自地說著:“我知道哥哥是為著我好,誰知這禍事便由此而起。莊豹平日蠻橫慣了,哪受過這般氣,便邀約平日一幫酒肉朋友,將我哥哥抓到僻靜之處暴打了一頓,哥哥性子倔強,怎也不松口,莊豹身邊一幫朋友怕他鬧出人命,便沒對哥哥施毒手,將哥哥放了回來。那莊豹見一計不成,又生一計,他打聽到我的夫家便是隔壁的柳家,不知用了什么辦法將桓哥哥騙到了他家中,命人將桓哥哥綁了起來暴打了一頓,還命下人帶了消息給我,讓我去他府上一趟,說若是我不去,便要了桓哥哥的命。無奈之下,我只有瞞著家人悄悄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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