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卷一:54章 山野人家
越昭的毒雖解了一半,但剩下的毒性發作時讓他高燒不退。傅澤芝只能下馬,牽著他的馬慢慢地走。一路上她采了一些解尋常毒的草藥敷在被那些蜘蛛咬過的地方,以免傷口潰爛。偶爾尋得幾株罕見的解毒草藥,便硬生生地塞入越昭的口中,苦得越昭直皺眉頭。
遇到那漢子時是晌午時分,緩慢地走了近三個時辰,已接近黃昏了。越昭有氣無力地趴在馬背上,任由傅澤芝拉著他前行。傅澤芝時不時地去摸他的額頭,發現他越燒越厲害,心中焦急萬分,而那些被刀劃傷的傷口雖然已不再流血,但若不及時醫治,也會化膿潰爛的。
兩人走了沒多久,天漸漸黑了下來,傅澤芝輕聲道:“大哥,看來今夜我們要在這荒山野地里過一宿了!”
良久,馬背上無聲,傅澤芝還以為越昭睡著了,就去摸他額頭,這一摸不得了,燒得跟火爐似的,而越昭渾身卻在輕輕地顫抖。傅澤芝心知定是毒性發作了。
她輕輕拉了拉越昭的衣袖,誰知越昭順著馬背倒了下來,而旁邊則是一個又緩又長的小山坡。眼看著越昭就要滾下山坡,傅澤芝來不及多想,縱身躍了出去,一把抱住越昭,兩人順著山坡一路滾了下去。幸好山坡全是一層草甸子,沒有堅硬的石頭,最底端是一片平坦的草地,還挨著一條清澈的小溪。
這一遭可把傅澤芝嚇壞了,她趕緊將趴在自己身上的越昭扶起仰面躺在地上,才發現他已暈厥多時,傅澤芝不禁暗暗自責。
她算了算時辰,他服下那包解藥已過了三個時辰,便趕緊拿出一顆百涎丸給越昭服下,又將他扶起坐立運功給他逼毒。
隨著一掌推出,越昭又吐出了一口黑血,面色也開始慢慢出現微紅,傅澤芝這才放心下來。他將越昭輕輕放下平躺,呆坐著守在他身旁,等他醒來。
此刻她心中也在擔心,柯顏玉給她的百涎丸雖然能解世間百毒,但柯顏玉始終是中原女子,尋的這些毒物藥材說不定只限于中原地域。這次越昭中的是大漠的毒,剛才服過百涎丸后,雖然越昭的臉色已好轉,但不知能不能根除毒性。
傅澤芝見越昭還未轉醒,將他移到一處干燥的地方躺下。
她原想背著他爬上山坡,可剛才為越昭運功逼毒已消耗了不少內力,此時說什么也背不動他。
她捧了一些溪水來潤了潤越昭那已快干裂的嘴唇,替他洗凈了嘴角邊殘留的黑血。緊接著傅澤芝撕下一塊衣襟,蘸了溪水,疊好搭在越昭的額頭上。她想現在只能休息片刻,等內力恢復過后才動身。她隨即想到干糧和水袋都在馬兒身上掛著,而且那兩匹馬也不能讓它們跑了,待會兒還要靠它們馱越昭。
傅澤芝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爬上了又長又緩的山坡,見那兩只馬兒在乖乖地低頭吃著青草,長舒了一口氣,心道:若是這兩只馬兒跑了,今晚我和他就要挨餓了。
她選了一處靠著樹,草又深的地方將馬兒栓起來。從馬上將干糧水袋以及兩人的包袱取下后小心翼翼地走下山坡。
當她再次來到草地上時,越昭居然不見了!
她心想是不是他轉醒后發現自己不在身邊所以自己走了?
傅澤芝開始四處尋找,發現沿著溪邊有一串腳印,她仔細一看,那雜亂的腳印不止一個人,心中開始著急:越昭莫不是讓仇家擄走了?
傅澤芝定了定神,冷靜下來仔細分析:自己發現那殺手時,判斷只有一個人,而后來也證實了這一點,并沒有其他的人跟蹤,所以應該不是被人擄走。可越昭到哪里去了?她發現越昭躺過的那片草有明顯的拖痕,表明越昭確實被人帶走了,可這些是什么人?為什么要帶走越昭?傅澤芝俯下身再一次仔細地查看那些腳印,發現這些腳印有的大,有的小,小的那個,據大小來推斷身高的話,應該不過四尺,分明是一個小孩的腳印。
傅澤芝心中暗忖:難道是附近的山野人家路過救走了越昭?她不敢妄下斷言,只能跟著腳印走。
夏日的月光甚為皎潔,傅澤芝憑借這月光跟著腳印走到一處樹林時,腳印便消失了。她當下立即躍上一棵樹,四處查看,卻發現四周都是茂密的樹木,黑漆漆一片,根本看不見人影。
正當她頹喪的時候,忽然聽到西首方向傳來幾聲犬吠。傅澤芝心中大喜,趕緊跳下樹,順著狗叫的方向尋去。
約摸走了半盞茶時間,眼前的林子消失了,映入傅澤芝眼簾的是一片開闊的山坳,三面環山,東面依水。山腰上有一圈紅櫨將蒼翠欲滴的綠樹隔了開來,額外得顯眼,像似佩戴了一條色彩斑斕的腰帶,山間盤旋著絲絮般的云霧,一座茅草小屋在云霧中若隱若現。
傅澤芝已顧不得腹中的饑餓,沿著一條山間小路,展開輕功,向那茅草小屋奔去。
輕輕打開柵欄,傅澤芝剛走進小院,屋門前的大黃狗便狂叫起來。
隨即從屋內傳出一個女子的聲音:“豆兒,快去看看,是不是有人來了?”接著便聽見一陣腳步聲。
借著月光,傅澤芝見到從屋內蹦出一個四尺高的男孩,十歲左右,皮膚略黑,一雙眼睛又大又亮,身著土布衣裳,但十分干凈。
那男孩見到傅澤芝先是吃了一驚,回過神來對著屋內大聲道:“娘,又來了一個哥哥!”
傅澤芝一聽到這個“又”字,心中暗喜,越昭定是在這里了!
“小弟弟,你是說這里來過一個哥哥嗎?”傅澤芝輕聲問道。
那小孩還未回答,從屋內走出一個年歲在二十六七歲上下的年輕少婦。
那少婦雖是身著粗布麻裙,頭戴荊釵,也難掩她的美色。皮膚白皙,柳葉眉,杏圓眼,身段凹凸有致,很難相信已生過孩子,那一雙紅唇更是勾魂攝魄。她未施粉黛,素面朝天,卻別有一番風情。傅澤芝暗忖:想不到在這山溝溝也有如此嫵媚的女子,幸好自己是女兒身,不然也很難把持得定。
“姐姐,小生有禮了!”傅澤芝見她年輕美貌,便脫口喊出了姐姐,轉念一想,自己在現代的話已是二十八*九歲的年紀,比她還大哩,叫她姐姐還委屈了自己。
那少婦見是一位長相俊秀的少年,先是一愣,打量了一番,隨即還了一個萬福禮,怯生生地道:“公子來此處可是找人的?”
傅澤芝心道:難道越昭醒了?便問道:“姐姐今日可曾在溪邊救過一位相貌俊美的年輕公子?”
那少婦喜道:“公子快請進,你說的這位公子正是在此處!我剛把他背了回來!”
傅澤芝喜上眉梢,急沖沖地沖進屋內,見到床上躺著的確實是越昭,可他仍在昏迷中,便疑惑地問道:“姐姐怎知我是來找人的?”
那少婦嫣然一笑,頓時百媚眾生,眼睛盯著傅澤芝的衣裳道:“公子不是撕了一處衣角搭在這位公子的額上了么?此處人跡罕至,況且公子穿的衣料非常名貴,不是普通人家能買得起的!
傅澤芝頓時恍然大悟,她早已忘記自己的衣裳已被撕了一角,況且她從小錦衣玉食,衣櫥中皆是云錦所制的衣裳,早已習以為常,哪能想到這少婦能通過衣裳辨人,心道:這美婦眼光獨到,且能識得云錦,想必不是尋常的山野人家。
“姐姐真是好眼力,小生慚愧!”
“公子不必多禮,你叫我貞娘便是了。”貞娘含羞道。
“多謝貞娘姐姐相救我大哥,不知他有沒有醒過?”傅澤芝說完,也奇怪自己為何要在“貞娘”后面加個“姐姐”,著實別扭。
貞娘笑道:“公子姐姐長姐姐短的,我可不敢當,瞧著公子的年歲比我要小上十來歲吧,我已是豆兒的娘了,怎還能稱‘姐姐’呢?”
“那貞娘也不要公子長公子短的,我也是有名字的,我姓芙,單名蕖!备禎芍タ偹憬邮芰素懩镞@個稱呼。
“芙蕖,真是好名字,貞娘也愛蓮花的高潔,可惜……”貞娘原本一臉喜色,談到蓮花時,卻垂下頭去暗自傷神。
傅澤芝心道:這貞娘談吐不凡,舉止有禮,定是讀過一些書,不知何事讓她傷神,暗忖這是一個有故事的女子。
貞娘掩飾住傷心的臉色,抬眼一笑,道:“瞧我,忘了正事了,芙公子,這位公子可是中了毒?”
傅澤芝也不再計較她在“芙”字后面加上“公子”兩字,疑道:“你怎么知道?”
貞娘指著越昭腿上的草藥,道:“我見這些草藥都是解毒之藥,且這位公子面色略微有些烏青,這是中毒的癥狀,不知我說得對不對?”說完,貞娘欠了欠身。
傅澤芝喜道:“貞娘可是懂藥理?”
貞娘點點頭,道:“我祖上世代皆是靠開藥鋪為生,這藥理我也略知一二,不知能不能幫到芙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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