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卷一:35章 心起漣漪
就在傅澤芝的帳篷搭好的同時,卓逸和云媽也一起到了,蘭蝶遠遠地看見傅澤芝倚在秦風身上,便飛奔過來,云媽也是一路小跑,兩人一同將傅澤芝扶到帳篷內休息。傅澤芝心知卓逸已將事情辦妥,便讓蘭蝶將他請到帳篷內,屏退了蘭蝶和云媽。她取下面具,看著卓逸,躊躇道:“卓逸哥哥,義父的事你知道多少?”
“澤兒,你忘了莊中的規矩了?”
“你不用告訴我知道些什么事,就回答我義父的事你是不是全知道?你有沒有參與其中?”
“澤兒……”
“好吧,你不說,以后休想我再理你!”
卓逸拗不過傅澤芝,只好委婉地說:“師父的事他自有主張,不是你我可以揣測的……”
“你把耳朵伸過來,就問你一件事,我要弄明白我今日所做之事是不是做對了!”
卓逸依言將耳附在她唇邊。
“你知不知道祝天嶺是義父殺的?”
“嗯……知道!”卓逸離開傅澤芝唇邊,猶豫了一瞬間點頭道。
“你有沒有參與?”傅澤芝問完這句話,心里開始打鼓,生怕卓逸點頭。她受傷那幾日卓逸每晚陪她用餐,她看到過卓逸偶爾身帶血漬,此刻她心里最怕的就是卓逸是傅云崖的幫兇。
卓逸輕輕地搖了搖頭,輕撫上她的秀發,悠悠道:“澤兒,我知道你擔心我,你放心,這件事我沒有參與,那幾日我是執行別的任務去了,你別多想了,好好養傷罷!”
傅澤芝如釋重負地長嘆一口氣,道:“沒有便好,沒有便好,卓逸哥哥,你今日連續戰了幾場,剛才為了救我又消耗了不少氣力,快去休息罷!”
卓逸起身走出帳篷,傅澤芝也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明日還有一場好戲要演……
夜幕降臨,校場上逐漸安靜了下來。有些門派沒有搭建帳篷的就圍著一個火堆相互依靠著休息。晚風輕拂過樹林發出“沙沙”聲響。
帳篷內的傅澤芝輾轉難眠,一是胸口斷骨處的傷還有些疼痛,二是今日她向傅云崖獻出的計謀實在是違心之舉,但為了能留下來多看一眼越昭,她也只有豁出去了。她身體不能動,只能在那里唉聲嘆氣。
這時,睡在一旁的蘭蝶坐了起來,緊張地問道:“澤姐姐,你怎么了?哪兒不舒服嗎?”
傅澤芝輕聲道:“沒事,我沒事,這么晚了,你怎么還沒睡?”
“我……我……睡不著!”蘭蝶變得吞吞吐吐起來。
“我的小蝶怎么也有心事了呢!說來聽聽,莫不是你擔心姐姐的傷好不了不能給你報仇了?”
“不是,不是,姐姐的傷會很快好起來的,卓逸哥哥說過紫玉膏是很管用的,報仇的事以后再說,既然姐姐已經答應了我,我就不怕那些人跑了,不是還有卓逸哥哥答應過我的么?就讓那些人再蹦跶幾天罷!姐姐安心養傷便是!”
“那小蝶還有別的心事?能說給姐姐聽嗎?”傅澤芝好奇道。
“唔……唔……澤姐姐,原來你和卓逸哥哥是有婚約的……”蘭蝶終于將心事道了出來,眼中閃過一絲失落的神情。
傅澤芝一聽到這句話,就暗罵自己笨到家了,難道經過轉世輪回,腦子也不夠用了?暗怪自己只關注越昭,沒有發現身邊的蘭蝶已對卓逸暗生情愫。轉念一想,這也正常,卓逸長得英俊挺拔,這等人才實是世間少有,是個正常女人都會被他迷倒的,何況他對蘭蝶還有救命之恩,她又正值情竇初開的年歲,以前在深山老林沒見過這樣優秀的男子,這些時日朝夕相處下來,倘若不對他動心反而還有問題呢。傅澤芝回想起這些時日蘭蝶對卓逸的關心,以及近日對柯顏玉的冷淡,心中暗笑起來。但她又猶豫起來,該怎么解釋自己和卓逸現在的關系呢?
“嗯……我和卓逸哥哥是有婚約,但這婚約是義父定下的,可我并不想嫁給卓逸哥哥,因為在我心中只把他當做哥哥,別無他念。”傅澤芝狠了狠心,還是承認了,她既不想隱瞞蘭蝶,也不想破滅她的希望。在傅澤芝心中,蘭蝶比起自己更配得上卓逸。
“可我看得出卓逸哥哥是真心喜歡你的,澤姐姐,既然你們不是親兄妹,為什么不能相愛呢?你為什么不能接受他呢?”蘭蝶的語氣天真而誠懇,沒有經過半分思考,“我常常看到卓逸哥哥遠遠地看著你,想對你說什么話,卻又沒辦法說。我心中期盼你能和卓逸哥哥在一起,也只有你配得上他,那個柯掌門什么的,我可瞧不上眼呢!”
傅澤芝心中“咯噔”一下,沒想到蘭蝶關注卓逸竟會這么仔細,更沒想到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女孩能懂得這樣的愛,她心中暗自慚愧。
“小蝶,你是不是喜歡卓逸哥哥?”
“嗯!”蘭蝶輕輕地點點頭,雙頰泛起了紅暈。
傅澤芝沒想到蘭蝶會這么爽快地承認,她自己反而被弄得不知所措。
蘭蝶見傅澤芝半天沒反應,以為她生自己的氣,連忙解釋道:“澤姐姐,你別誤會,我心中仰慕卓逸哥哥,可我從未想過要拆散你們,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和卓逸哥哥在一起的,我只盼能永遠跟隨你們,我遠遠瞧著他就好了。”
傅澤芝會心一笑,緩緩道:“傻孩子,剛才我不是說過么,他只是我的哥哥,將來我要嫁的是與我兩情相悅的人,我才不會委屈自己。你也一樣,千萬不要委屈自己。不過我卻不能幫你任何忙,我怕會傷害到他,小蝶,你盡管大膽地追尋你心中的真愛吧!澤姐姐會祝福你的!”
突然,夜空中傳來幾聲夜梟的鳴叫,蘭蝶還想說什么,只聽傅澤芝道:“別出聲!”她暗忖,這古代人怎么都喜歡裝夜梟叫,不會換換別的鳥啊!
過了好一會兒,夜梟聲才止住,蘭蝶疑惑道:“澤姐姐,怎么了?”
傅澤芝輕聲道:“你去告訴卓逸哥哥,可以動手了!在校場外圍的樹上,共有十人!”
蘭蝶不明就里,但也不好問下去,起身出帳篷,向卓逸的帳篷走去。來到卓逸的帳篷,發現卓逸并沒有在帳篷內,便在秦風的告知下去了樹林里,在一處矮灌木叢中找到了卓逸。
“卓逸哥哥,澤姐姐讓我來告訴你,可以動手了!校場外圍的樹上,共有十人!”蘭蝶輕聲地將傅澤芝的原話轉告給卓逸。
卓逸微微一愣,隨即警醒過來,自言自語道:“澤兒怎會知道?難道是那些夜梟叫聲?是啦,在浣月湖邊的寺廟中她也是這般發覺敵人的到來,呵,澤兒深藏不露啊!”卓逸淺淺一笑,直看得蘭蝶心中一蕩:原來卓逸哥哥笑起來是這般好看。
然而此時卓逸此時正思索怎樣擒敵,并未發覺蘭蝶的異樣,他對蘭蝶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罷!好好照顧澤兒!”
蘭蝶面色中微微有些失望,但只是一閃而過,卓逸當然未發覺,她欠了欠身,徑自離去。
蘭蝶回到傅澤芝帳篷中,還未開口,便聽傅澤芝道:“小蝶,我知道你心中有許多疑問,但我卻不能告訴你,告訴你了也不一定能懂,我喜歡你的天真爛漫,還是少接觸這人世間的爾虞我詐罷!”
“澤姐姐,我知道,你也是不喜歡這些的,可你為什么卷入你說的這些斗爭中呢?”蘭蝶雖然沒怎么見過世面,但也不是傻子,跟著傅澤芝這些日子也漸漸學會了察言觀色。從傅澤芝讓她通知卓逸就知道她在操縱著一件事,她看得出傅澤芝也是極不情愿的,所以便問了出來。
“小蝶,你還小,許多事情你還不懂,等你長大了姐姐會告訴你的!”傅澤芝輕聲嘆了一口氣,蘭蝶也是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她極其乖巧,知道不該問的便不問。
這一晚,傅澤芝與蘭蝶各懷心事,終于在午夜時分才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卓逸差秦風來報信事情已經辦妥,傅澤芝心中那塊石頭才得以放下。她何嘗不知,即使自己不為傅云崖獻策,他也會不折手段地破壞殺祝天嶺的證據,為自己洗脫嫌疑,只是手段會殘忍許多,或許會連帶卓逸做一些違心的事。她此時獻上此計,既可找到理由留在此處,亦可減輕伏龍山莊的一些殺戮,還能得到傅云崖的信任。但這種信任是伴隨著生命危險的,她想到自己留在武陵國的時間只有三年,也就豁出去了。
洗漱完畢,傅澤芝試著動了動身體,發覺斷骨處已然不似昨日那般疼痛,她在蘭蝶的攙扶下緩緩站了起來,只要不劇烈晃動上半身,是感覺不到斷骨處的疼痛的。接著又試著運了運氣,頓覺一股熱流游走全身,血脈已暢通,此刻的她是神清氣爽。她不僅感慨這紫玉膏的藥效,隨即想到柯顏玉贈送的百涎丸,猛然想起:難道這紫玉膏和百涎丸同用能加速治愈傷病?傅澤芝輕笑一聲,暗忖:自己又不是試驗品,好不好幾天后就知道了。
傅澤芝心道多想無益,還是把接下來的事處理好才是最要緊的,便在蘭蝶的攙扶下緩慢地來到校場。此時校場上熱鬧非凡,她心知自己一手策劃的好戲即將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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