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卷一:20章 相依為命
玉摯府是武陵王朝陪都,當年外敵入侵攻占皇城時,當今皇帝的祖父翊德皇帝倉皇出逃,逃至玉州,建立臨時都城,并改州建府,稱玉摯府。后來到得當今皇帝的父親康景皇帝登基執政,親自率領武陵軍隊收復崇天府,才又遷都回去。玉摯府作為陪都時,大部分按照皇城的規制來修建,直至現在也是十分氣派,是除崇天府外最繁華的一個都城,連滄瀾這樣一個小鎮,也是人來人往,極是熱鬧。
傅云崖在玉摯府清寧縣府滄瀾鎮有一處錢莊和米行。眾人到得滄瀾鎮,鎮甸的街道上一派熱鬧的景象,來往行人熙熙攘攘,街道邊各大小店鋪傳來的吆喝聲此起彼伏。卓逸拿出伏龍山莊的憑證碧玉佩在歸義錢莊內提取了足夠的銀兩作盤纏,又讓米行的掌柜為眾人準備了足夠的干糧。傅澤芝在鎮甸上請了一位大夫為蘭蝶診治,隨后讓云媽隨大夫去藥店抓藥。
蘭蝶在那夜被劍刺傷后,由于失血過多,又因失去雙親之痛,在卓逸背上時醒時昏,在受傷后傷口僅僅是敷了一層金瘡藥,如此柔弱的一個小姑娘,哪經得住這樣的折騰,現下傷口有惡化的跡象,開始發熱起來,甚至在昏厥時說起了胡話。
云媽怕傅澤芝因蘭蝶耽擱行程被傅云崖責罰,提議將蘭蝶暫時安置在米行養傷,等武林大會結束后接她回伏龍山莊。但傅澤芝對蘭蝶心疼不已,怎會放心將她一個人扔在此處,所以執意要將她帶在身邊,不顧云媽的勸說,說得急了,還對云媽使起了性子。云媽見傅澤芝長這么大來第一次對她使性子,頓覺無措,只得向卓逸稟報了此事。
卓逸心知傅澤芝放不下蘭蝶,而且只要是她心中打定的主意,是不會輕易改變的,便同意蘭蝶隨行。
待眾人暫時休整過后,又負著蘭蝶上路了。一開始卓逸行得快,蘭蝶在肩上顛簸得不行,傷口又疼痛起來,直看得傅澤芝心疼不已。卓逸見狀,暗運輕功,步伐未慢,蘭蝶卻覺得卓逸的背既寬厚又平穩,不知不覺中沉沉睡了過去。眾人心中暗贊卓逸的內力修為,身負一人行遠路,步伐矯健迅捷,氣息絲毫未亂。
蘭蝶服過藥后,不再似先前那般說胡話,意識漸感清晰,幽幽轉醒,只是身子虛弱,只得半睜眼睛。突然他聞到卓逸身上成年男子的氣息,心中一蕩,低低地喚了一聲:“卓逸哥哥!”這一聲,連小蝶自己都不知道是怎樣喊出來的,聲音極輕。
傅澤芝在她身后,并沒有注意到蘭蝶已經轉醒,所以沒聽清這呢喃之語,以為蘭蝶又在說胡話。
卓逸的耳力極好,蘭蝶又是在他耳邊輕喚,所以聽得一清二楚。他身軀微微一震,隨即又恢復如常。
繞是如此細微的反應也沒逃過傅澤芝的雙眼,她一直盯著卓逸背上的蘭蝶,發現卓逸身軀輕顫,以為蘭蝶傷勢加重,急忙加快腳步追上卓逸問道:“卓逸哥哥,怎么了?是不是小蝶的傷又惡化了?”伸手摸向小蝶的額頭,只覺她沒有先前那般燙了,頓時放心下來。
卓逸見狀寬慰道:“我們現在加緊行程,盡量在天黑之前趕到淮山縣在歸義客棧安頓下來,再請個大夫仔細為她診治!澤兒,現下你不必擔心,她已經好多了!”卓逸心里五味雜陳,按理說他不該和一個小姑娘計較,可他心中總有一絲嫉妒。
這一天不到,傅澤芝就與蘭蝶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他與傅澤芝可謂是青梅竹馬,經過拒婚墜崖事件后,他感到兩人之間越行越遠,兩小無猜的情意已不復以前了。傅澤芝不能告訴卓逸之間為何這般維護蘭蝶,只得向他感激地一笑。卓逸心中深深嘆一口氣,這笑容只有感激,別無他意。
日落時分,一行人剛好趕到淮山縣,在歸義客棧落腳。卓逸心知傅澤芝掛念蘭蝶的傷勢,早已派秦風先行一步,將城中最好的大夫請到了客棧。秦風眼冷心熱,怎會沒注意到傅澤芝對蘭蝶的感情,在找這位大夫時頗費了一番功夫。
大夫診過脈后,告知傅澤芝蘭蝶的傷情已穩定下來,只要傷口開始結痂長肉,過得半月就會痊愈,傅澤芝這才放心下來。安撫好她的情緒后,側臉向站在門口的卓逸遞上一個眼色,卓逸隨即會意,轉身走出房門,傅澤芝替蘭蝶將被角掩好,跟了出去,她似乎聽見身后有一絲輕微的嘆息聲。
兩人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傅澤芝沒有開口,卓逸也不問,就這樣一前一后地走著。兩人繞著縣城走了一圈,又回到客棧門口,傅澤芝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卓逸沒來得及收住腳步,傅澤芝迎頭撞向了卓逸的胸膛。
傅澤芝趕緊退了兩步,仰臉道:“卓逸哥哥,謝謝你!”
卓逸明白她說的是蘭蝶之事,道:“澤兒,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我何時拂逆過你?我的心意你是明白的,何來謝與不謝?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罷!”說罷正欲踏進客棧的大門。
傅澤芝眼睛一轉,將心中編了半天的說辭倒了出來:“卓逸哥哥,小蝶身世很可憐,你不覺得她和我們一樣么?都是雙親盡失的孤兒,她還這么小,我不忍心將她一個人扔在那荒山野嶺,萬一又遇到危險怎么辦?卓逸哥哥,當年你將我抱了回來,現在小蝶也和我一樣,需要有個家,有個依靠,希望你能接受她!改日見到義父,你能幫她說幾句好話么?”
卓逸輕輕“嗯”了一聲。
傅澤芝隨即又道:“我已經有了一個哥哥,現下又多了一個這么可愛的妹妹,我真的好高興!卓逸哥哥,你能待小蝶如待我一般么?也把她當成自己的親妹子,我們又多了一個親人,不是更熱鬧一些了么?你歡不歡喜?”
傅澤芝的話又一次提醒了卓逸,他們之間只有親情,沒有愛情。卓逸沒有回答,仍是輕輕地“嗯”了一聲。傅澤芝知道蘭蝶的事是當務之急,也不強求卓逸斷絕對自己的情意,見卓逸允肯了,便報以一個燦爛的笑容,拉起卓逸的衣袖,轉身踏進了客棧的大門。
次日清晨,秦風從縣城郊外的一處馬場牽來三十余馬匹,他在昨夜到得縣城后,奉了卓逸之命去馬場購買的。
蘭蝶身上有傷口不能騎馬,秦風特意為她買來一輛馬車代步,車內只留下云媽隨身照顧她,其余人皆騎馬趕路。傅澤芝只在單獨見她時摘下了面具,怕嚇著她,其它時候都戴著面具。蘭蝶問云媽,云媽不敢說,她見云媽眼神中閃爍著為難,也識趣地不再詢問。有了馬匹,大家的行程加快,只過得三日,便到達了皇城崇天府。
烈云莊不如伏龍山莊那般氣派,但也是不可多得的豪宅大院,容納下幾百人也是綽綽有余。
卓逸傅澤芝一行人到達烈云莊時,其余幾路人馬早于他們一天已到達,只是莊主傅云崖與管家福伯還未見蹤影。待卓逸到達之后,眾人皆聽他安排事宜。除了傅澤芝帶著蘭蝶能單獨住一間別院,其余人則或五人一間或七人一間分散在各所別院中。家將及仆役被安排在后院。
卓逸與其余六名內室弟子住在問楓院,院內有三間房,卓逸與秦風住一間,莫白舟、林昱、孫仲平住一間,蘇言誠與霍正彟住一間。其余外家弟子也大致這樣安頓,留下了一間主院,自當是莊主傅云崖所住。
傅澤芝一顆心都在蘭蝶身上,才不會去理會傅云崖何時到達。卓逸安頓好眾人后,于第二日也不見了身影,秦風暫代卓逸監督眾人練習劍陣,如同在伏龍山莊一般。
過了兩日,蘭蝶的傷口已經開始結痂長肉,能下地走動了,傅澤芝欣喜不已。她看著蘭蝶仍是穿著自己的衣裳,想著等她的傷好得差不多了,帶她去城內裁制新衣。
蘭蝶在馬車上坐了幾日,現下又成天躺在床上,小姑娘的心性哪憋得住,一聽傅澤芝說要帶她去游覽皇城,便迫不及待地央求傅澤芝立馬就帶她去。傅澤芝好說歹說終于勸得她再休息一日再帶她去,這小姑娘才滿心歡喜地接受了。
第二日,蘭蝶早早地醒了,等著傅澤芝兌現承諾。
云媽不放心她們倆,想要隨行,傅澤芝一把攔下,說了幾樣自己與蘭蝶愛吃的菜肴,打發云媽去廚房張羅了。
出門前,傅澤芝仍將面具戴上,蘭蝶怎么看都覺得別扭,對她道:“澤姐姐,就咱們倆去逛皇城,又沒帶其他人,為何還將面具戴上呢?你生得這么美,怕是皇宮里的妃子、公主見了也得自慚形穢,為何要將臉遮起來呢?萬一被皇帝或是哪位英俊的皇子瞧上,將你納為妃,且不好么?”
傅澤芝聽她說得天真,“噗嗤”笑出聲來。
蘭蝶不解道:“我說錯了么?我瞧著你們巴巴地往皇城趕,難道不是將你送進皇宮么?”
傅澤芝忍住笑意道:“小蝶,你還小,許多事你還不懂,但你要記住,這些話就我們倆在一起時還可以說說,有第三人在場就算是云媽也不可以,知道么?”
蘭蝶睜著一雙大眼睛望著傅澤芝,問道:“卓逸哥哥也不可以么?”
傅澤芝猶豫了一下,道:“嗯,也不行!小蝶,你對莊中的規矩還不太熟悉,以后姐姐會慢慢教你的。如果你有什么問題,必須先來問我,如果我恰好不在你身邊,遇到的又是非常棘手的事,你才可以去找卓逸哥哥,明白了么?”傅澤芝心中暗想,云媽是個遇事沒主的人,雖然對自己很好,就怕無意中觸犯了莊中的規矩。只有卓逸才能保護自己與蘭蝶的安全,也只有他才這樣愛屋及烏。
蘭蝶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傅澤芝見一時半會兒也和她說不清這嚴厲的莊規,只待日后再與她慢慢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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