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卷一:17章 北上崇天
臨行前這一夜,傅澤芝讓云媽將自己的一些衣物收拾好,剛要休息,就聽見卓逸在門外喚她。傅澤芝只得命云媽開門將卓逸請進來。
傅澤芝見卓逸神情有些古怪,忙問:“卓逸哥哥,怎么了?”
卓逸猶豫了一下,道:“師父說……你已是有婚約之人,容顏不能隨便示人,讓我把這個給你……”說著遞給傅澤芝一面白色的半月形面具。
傅澤芝一聽到“婚約”兩字,氣不打一處來,伸手接下面具,擺著臉對卓逸道:“知道了,我累了,卓逸哥哥,你請吧!”
卓逸凝視了她一眼,緩緩轉身出門。
傅澤芝倒不怕卓逸逼迫她,就怕傅云崖暗地使陰招逼她就范,她心知傅云崖城府極深,極會算計,深怕哪一天招了他的道。
次日一早,隊伍開拔,第五日上行至臨州與玉摯府交界之處時,傅云崖突然下令讓眾人分為五路北行。卓逸七人與傅澤芝九人加上云媽和柳姨為一路,兩個六十四卦陣各為一路,家將為一路,仆役分派到這四路中,傅云崖與福伯兩人為一路。卓逸與傅澤芝一路與家將一路行小路,那一百二十八人分時段行官道,傅云崖和福伯自行一道,臨行前,傅云崖吩咐眾人于十日后在崇天府郊外的烈云莊匯合。
傅澤芝樂得不與傅云崖同行,想著時日還早,抱著游山玩水的心態一路北上,心情大好,邀約上林昱和孫仲平不是到湖里捉魚摸蝦,就是到林子里打野鳥野兔,極是爽快。只是礙于傅云崖的命令,不能將面具摘下,孫仲平好幾次都想將傅澤芝的面具摘下來,都被她擋了回去。她暗忖自己現下還是保住自己小命要緊,其實戴著面具在江湖上行走也有好處,至少身份不會很快被其他門派知曉,還可以小小地做一點壞事。一想到這,傅澤芝心中僅剩的一絲不愉快也一掃而光,盡情享受在沿途的美景中,與林昱和孫仲平玩得極為歡暢,誘得莫白舟也加入了他們的行列。秦風一向持重,但笑不語,只是卓逸一路上愁顏難展,傅澤芝也識趣地不去招惹他。就這樣邊行邊玩,一行人到了玉摯府清寧縣。
一路上,傅澤芝與孫仲平幾人一時貪玩竟錯過到鎮甸歇腳的時辰,眼見太陽快要落山,只怕得露宿荒野了。
一行人正準備尋找背風之地扎帳篷落腳,卻見得遠處走來一位輕壯男子,看打扮像是獵人。
秦風趕緊迎上去,抬手作揖道:“壯士請留步,敢問此間離最近的鎮甸還有多少路程?怎樣去得?”
那獵人見秦風舉手投足見盡顯大家風范,并無惡意,環視了眾人一眼,目光落在傅澤芝臉上,略顯詫異,隨即回神看向秦風道:“此處離鎮甸還有五十多里地,繞是你們腳程再快,恐怕至深夜也趕不到。不過,你們翻過這個山坡,那頭便是浣月湖,湖邊有一處廢棄的廟宇,雖然年久失修,早已無香火供奉,但也是一個遮風避雨的好去處,總好過你們在此處扎帳,不如上那去罷!”說完側過身,向身后的山坡一指。
秦風轉頭用目光請示卓逸,卓逸微微點頭,秦風抱拳行禮道:“多謝壯士!叨擾了!”“無妨!”那獵人也回了一禮,徑自去了。
眾人聽見有廟宇可以歇腳,精神隨之振奮起來,加快了腳步,好在太陽落山之前趕到那廟宇。
那山坡不高,一行人并未費多大腳力就翻過了。剛走出一片竹林,就被眼前的景色驚呆了,這深山荒野中竟有如此一汪極美的湖水,落日的余暉灑在湖面上,泛起點點星光,四周倒映著竹影,湖中竟有一個天然的小島,島上還有一些不知名的花朵競相盛開,繁花簇簇。
傅澤芝一時間看得呆了,心中覺得這湖比憶君湖更勝一籌。憶君湖畢竟有人工修筑的痕跡,此湖如剛出石的美玉,未經雕琢,渾然天成,如未諳世事的少女一般隱藏在這深山中,她心中對這湖竟已有了無比喜愛之情。
“快看!廟宇在那!”隨著一聲驚呼,眾人向湖對面望去,果然見到一座廟宇在竹林中若隱若現,眾人歡呼雀躍,向那廟宇奔去。
傅澤芝流連這湖的美景,緩步而行,卓逸在她身后隨行。孫仲平也想留下來與傅澤芝一道欣賞美景,卻被秦風一把拉住,疾步向那廟宇走去。
“澤兒,你很喜歡這里,是么?”兩人一前一后地漫步在湖邊,身影在夕陽的籠罩下,仿佛披上了一層霞衣。卓逸見傅澤芝神情間流露出的喜悅之色,忍不住開口問道。那日他說起想找一處與世隔絕的深山叢林與傅澤芝安渡一生,這里不正是他夢寐以求的么。
“嗯……空寂清幽……與世無爭……”傅澤芝心里卻想的是另一回事,若能找到敬超在這里廝守一生,可真是上蒼極大的眷顧了。
兩人各懷心事,雙足踩在湖邊柔軟的草甸上,如臨仙境。從竹林里穿林而過的山風輕輕地將傅澤芝的秀發帶起,一絲一絲地在風中飄動,淡藍色的發帶在發絲中若隱若出。
那俏麗的背影在卓逸眼中如天仙一般,只看得他心神一蕩,剛想伸手去撫摸傅澤芝的秀發,卻聽見秦風在湖對面大呼:“大師兄,這廟宇有異狀!”卓逸生生地將手抽了回來,運氣輕功向廟宇處奔去。
傅澤芝也聽到了秦風的呼聲,也提氣跟在卓逸身后。兩人走進廟門,秦風就迎上來:“大師兄,那獵人說此處年久失修,早已無香火供奉,是一處廢棄的廟宇,你看,這里為何如此干凈,而且還有燃盡的柴灰,像是已經有人在我們之前就落腳于此處,看這柴灰的燃燒程度,也沒走多久,好像特意留給我們來歇息一般。大師兄,江湖兇險,這里恐怕也不能逗留了罷?”
卓逸與傅澤芝也看出了異象,一時間又想不出更好的去處,況且在這深山中,若有人設伏,在哪里都是一樣。
卓逸思索了一番后,淡然道:“與其大家筋疲力盡地去鉆入敵人的套中,不如就在此處歇息,守株待兔,看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敢與我伏龍山莊作對!傳令下去,今夜大家分為三隊,輪流值夜。現下就用干糧將就對付了,趕緊休息,養精蓄銳!”
傅澤芝道:“那獵人看起來也不像是宵小鼠輩,若說是他故意將我們引到此處也說不過去,我們的行程極為隱秘,而且我們錯過了時辰到達鎮甸,在這深山中落腳也是臨時之舉,不可能有人未卜先知。希望是我們多慮了,說不定這也是和我們一樣的趕路人臨時在此落腳,現下已啟程遠去了。不過多一份防備總是好的,江湖險惡,什么事都有可能發生。”
眾人得令后迅速分為三隊開始值夜。
傅澤芝突然想起一事,對秦風道:“秦二哥,勞煩你去告知眾兄弟一聲,如果聽到周圍有任何異響都不要理睬,謹防敵人聲東擊西,專找落單的人下手,那可不妙。若是有人要小解,就在這廟中解決,用袍子遮住將就一下,對付過今晚就好了,千萬不可獨自出廟。也提醒大家,別睡得太熟,要保持警惕,別忘了,我們現在是兩個劍陣,缺了誰都不行,要防止敵人往這方面打主意。”
秦風暗贊傅澤芝細心,領命去了。卓逸卻詫異她的江湖閱歷何時變得這樣老道,卻也佩服她的細心。此時天空還未黑盡,傅澤芝料想縱使真的有埋伏,敵人也不會在此時動手,交代過秦風后,獨自向那湖心島躍去。
雙足剛落到草地上,就驚起了一群正在休憩的白鷺,傅澤芝心曠神怡,若不是要隨傅云崖參加武林大會,她可真想在此長住。此時,一輪滿月也悄悄地從云層中鉆了出來,映在湖中,顯得格外潔白。傅澤芝心中暗忖,難怪此湖有個這樣寫意的名稱,這湖水將月兒洗得如此一塵不染,如白玉盤落在湖中,浣月湖,可真當得起此名。
傅澤芝正出神,卻聽見身后響起了簫聲,吹的是傅澤芝甚為喜愛的《月疏影》。配上如此美景,傅澤芝不禁心癢癢,也從背后拿出了紫沐言,一同吹奏起來。平日傅澤芝外出從不帶紫沐言,這次不知為何會鬼使神差地將它帶在了身邊。簫聲深沉,笛音清澈,兩種截然不同的聲音卻能將這首《月疏影》演繹地如此動人心弦,讓人聽得纏綿悱惻。
“卓逸哥哥,你怎么出來了?”一曲奏罷,傅澤芝也不回頭,輕輕將紫沐言別在身后,抬眼凝望那漸進當空的皓月。
“現下已入夏,這深山荒野里,總有一些蛇蟲猛獸出沒,我不放心你,所以跟出來看看。澤兒……”卓逸幽幽地看這傅澤芝的背影。
“卓逸哥哥,我突然好想看憶君湖的荷花,不知等我們參加完武林大會回去時,那荷花是否早已開過了……”傅澤芝喃喃地道。
“若你想看荷花,在崇天府我也可為你尋來,不必煩惱了。澤兒,今晚或許會有一場激戰,我們還是早些回去罷!”卓逸有些催促道。
“卓逸哥哥,我還想再聽你吹奏一首,聽完了就回去,好么?”傅澤芝可不想浪費這美景,還想再待一會兒。
卓逸沒有說話,只是緩緩地拿起手中的嫣悅吹了起來,剛一出音,傅澤芝心中大驚,他吹的正是那日自己吹唱過的《蝶戀》,未曾想卓逸已暗記于心,現下竟吹得如此純熟。這首曲子用簫吹奏更為憂愁,聽得傅澤芝愁上心中,思念之情更甚。她心中也隱隱地擔憂,卓逸對她的情意增加一分,她日后辜負于他的罪惡感便增加一分,如今卓逸如何示好,她也不敢回應于他,只得裝作視而不見,實則兩人的心里都在苦苦地煎熬著。好不容易待最后一個音落畢,傅澤芝轉身道:“走吧!”兩人提氣運起輕功,回到了廟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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