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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成全2


  水汷來到水晏的院子時,冬季的太陽正躲在云頭里,天陰沉沉的,像是積壓著已久的雷霆。

  小丫鬟們上前給水汷行禮,水汷擺擺手,讓她們忙各自的事情。

  水汷站在院子里,水晏的窗戶開著,從水汷的角度來看,恰能看到他瘦弱的身影,蒼白的臉龐。

  水晏坐在椅子上,骨骼分明的手指夾著一顆棋子,百無聊賴地一手捧著書,一手給自己下著棋。

  水晏不喜歡把頭發全部豎起來,更不喜歡在頭發上帶著金簪玉棒,他總是喜歡讓小丫鬟用一段碧色綢緞,松松垮垮地把頭發挽著,剩下一半的頭發散落在額前肩頭,時而有風吹來,碎發微微蕩起。

  水晏的衣服也十分考究,他不喜繁瑣的宮裝,更不喜那些明艷張揚的顏色,他喜歡穿著蒼色或者竹青色的衣衫,衣緣上滾著金銀線,寬大的袖口上繡著南安王府特有標志的祥云海浪紋,低調中又盡顯奢華。

  水晏喜歡玉器,他的拇指上常年帶著一只通體碧綠的翡翠扳指,那是老南安王遺下的,他喜歡的緊。他想事情的時候總是忍不住摩挲著那只扳指,可惜前幾日送給了探春,這會兒換了個白玉的。

  水汷的父親曾這樣教導水汷: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將軍。

  大概指的就是水晏這種人。

  到最后,水汷也沒有進水晏的屋子。

  他實在不知道如何去面對水晏。

  水汷回到書房,一堆事還等著他去處理。

  江城的守備將領們來了新消息,說是海賊們又有異動。將領們擔心海賊趁水汷不在,無人主持大局,趁機來攻,請求水汷盡快返回江城,坐鎮軍中,威懾異族。

  水汷回了信,道自己盡快解決京城的事情,早日回江城,并讓將領們嚴守江城,萬萬不可給海賊可趁之機,想了想,又添上一句:必要之時,可便宜行事。

  水汷來京城時,只帶了心腹秦遠,以及王府護衛,那些有豐富作戰經驗的將軍們,皆被他留在了江城,用來防守海賊。

  處理完軍中事物,書童又遞來帖子,說是北靜王水溶請他過府一敘。

  水汷看著那娟秀的小楷,心道終于來了。

  上輩子水汷一心撲在剿滅海賊的戰斗中,無心插手朝政,只是依稀從其他官員口中得知,北靜王水溶與忠順親王水汜不大對付。

  忠順王水汜是太上皇的第五個兒子,新帝登基的有力臂膀,北靜王水溶掌一方兵權,戍守北疆,與他不對付,里面就有些玩味了。

  水汷與北靜王水溶幼時也曾見過幾面,水溶繼承了水家唇紅齒白的好皮囊,行事風雅,通身上下沒什么武將世家的蠻橫之氣。

  前幾日梅園賞花,南安太妃也往北靜王府遞了帖子,北靜太妃病著,因而也就沒有過來。

  因為母親病著,水溶也不好參加這種宴會,只是讓府上的長史過來,說等過了幾日,再邀水汷到北靜王府一敘。

  水汷算一算時間,也該是這兩天了。

  回內院換了身朝服,侍衛開路,簇擁著他去了北靜王府。

  水溶比水汷大兩歲,早就到了該說親的年齡,經榮國府史老太君保的媒,定的是甄家二姑娘,成親日子定在了明年。

  水溶的父親比老南安王去的還要早,多虧了北靜太妃巾幗不讓須眉,才守下了這諾大的家業。

  提起北靜太妃,連大明宮里的太后都會毫不吝嗇的贊上一句:那真是個極有主意的,然后再在心里嘀咕上一句,幸虧是個女子,若為男子,又生在水家,說不得新帝的位置便坐不穩了。

  水汷到了北靜王府,先去拜見北靜太妃。

  歲月總會優待美人,北靜太妃也不例外。

  雖然懨懨的,一臉病容,卻難掩年輕時的光艷逼人,更有多年坐鎮軍中的殺伐決斷,比之南安太妃的嫻靜端莊,多了一絲久居高位的威嚴。

  水汷上前見禮。

  北靜太妃撐著精神,道:“多年未見,你竟也這般大了。”

  “你與你父親長得很像。”

  言罷,讓小丫鬟捧出一堆金銀玉飾,道:“不值什么錢,你拿去玩罷。”

  “聽說你還有個兄弟?”

  北靜太妃雖在病中,一雙眸子卻極為明亮,她輕蹙眉尖,注視著水汷,問道。

  水汷道:“是的。”

  “可惜了,養在了袁氏膝下。”

  北靜太妃像是嘆息,一雙美目看不出喜怒,又道:“若養在了你母親膝下,說不得今日來看我的就不是你了。”

  水汷生平所遇之人,從未有像北靜太妃這般難以應付的,縱是遇上太上皇與太后,水汷也能應付自如,然而今日到了北靜王府,拜訪北靜太妃,忽然就明白了為何新舊兩帝脾氣不投,政見相左,但偏偏在防備北靜王府事情上達成了共識。

  有著這樣一位女主人,任誰做皇帝都不會做的□□穩。

  三兩句話,便將南安王府講了個透徹,偏又用詞極為模糊,讓水汷也不知她講這些用意在何方,只得更加小心地去應對:“父王在世時,也頗為疼愛晏兒。”

  “他如何不疼他?”

  北靜太妃挑眉,似笑非笑,又叫了一個丫鬟進來。

  那丫鬟比剛才給水汷送東西的丫鬟大上幾歲,面容恬靜,穿戴也比剛才那個小丫鬟好上許多。

  奉上的東西,卻不甚名貴,是一塊有了年頭的白玉佩子。

  水汷不知其意,正欲問,北靜太妃便開口了:“我這沒什么好東西給你兄弟,這物是你父親生前遺在王府的,如今給你兄弟,也算是物歸原主了。”

  水汷上前接了,入手溫潤,是塊好料子。

  水汷道謝,北靜太妃擺擺手,道:“你們這一輩,遠遠不如你們父親。”

  “只有你與溶兒還未墮了先祖名頭,盼你倆念及先祖立業不易,好生守著吧。”

  水汷與水溶連連稱不敢。

  從北靜太妃處出來時,水汷方發覺自己出了一身汗,水溶倒是不甚在意,只引著水汷去了前廳。

  水溶是個極為風雅的人,府上養著許多名士,一一為水汷介紹。

  到了吃飯時間,水溶單獨置了桌子,與水汷在一小亭中飲酒。

  酒是有些脂粉氣的梅花釀,入口沒有尋常酒的辛辣,配著精致小食,倒也十分有情趣。

  水溶道:“知道你昨夜在榮國府喝了不少,所以今日我讓府上準備的都是一些清淡小菜,你吃著也舒服一些。”

  水汷點頭,謝過水溶的貼心。

  二人雖多年未見,但身世相同,環境相似,聊起朝上政事,倒也能說到一塊。

  談起新帝削藩,氣氛更濃。

  水溶沉浸官場比水汷時間更久,因而也頗有心得,細細囑咐了水汷一番。

  自大公主嫁去北疆,北疆戰事漸平,水溶手握重兵,更是新帝心頭的一根刺,新帝幾次談起裁軍,消減軍費。

  二人談完政事,便又將話題聊到了公主相駙馬上。

  水溶笑道:“如今三公主也到了該說親的年齡了,只是不知那日在你府上看上了哪家才俊?”

  水汷面做難色,猶豫道:“若是真看上了才俊,我也不至于這般為難了。”

  “哦?”

  水溶來了興致,問道:“難不成看上了一個有妻室的?”

  水汷點點頭,拉著水溶小聲道:“這事你萬不可告訴別人,我母親昨日留宿宮中,怕的就是這件事呢。”

  “若是賈蓉倒還罷了,娶的不過是營繕郎秦業的女兒秦可卿。”

  水汷嘆息道:“偏偏看上的是賈璉,那賈璉娶的是京營節度使王子騰最為疼愛的的內侄女王熙鳳。”

  水溶聞言皺眉道:“那賈府是個什么態度?”

  水汷想起賈母的態度,不免又是一聲嘆息,道:“我本欲替賈府遮攔一二,奈何史老太君太過寵那位銜玉而生的孫子,只得作罷。”

  水溶倒沒有他母親那般深的心思,聽此言也不過搖搖頭,道:“生來祥瑞,難免惹人喜歡。”

  然后想起賈璉的妻子,不免又皺起了眉,道:“王子騰掌京兵,太后未必肯拆人姻緣。”

  “誰說不是呢?”

  水汷又夾了一口菜,道:“原是我的疏忽,這才鬧得這般荒唐。”

  水溶給水汷添上酒,道:“你也不用太過自責了,姻緣自有天定,或許合該公主與他有緣。”

  “倒是你,年齡也不小了,可有中意的人家?”

  水汷想起眉目如畫的女子,有一瞬間的失神,隨后又緩緩遙遙頭,道:“沒有。”

  北靜王府后院,丫鬟捧來了湯藥,面色猶豫,道:“太妃娘娘,這藥...還喝嗎?”

  北靜王妃淡淡道:“喝,怎么不喝呢?我若不病著,只怕這大明宮要多少人都睡不好覺了。”

  丫鬟聽此言,只好一勺一勺將湯藥喂給北靜太妃。

  北靜太妃喝完,重重咳嗽幾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南安王糊涂了一輩子,臨死之前,總算做了件聰明事。”

  “可惜了,他這一妻一妾,一個愚昧無知,一個見識太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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