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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章 閨女


  寇天佑卻對交出兵器有些抵抗,跟在任伯云身后時一直謹(jǐn)慎的盯著他的一舉一動,反倒是霍明明卻好似沒事人一般的輕松。。しw0。

  李向?qū)С弥鴽]人注意時,低聲道:“霍姑娘,雖然他們剛才幫了我們,但防人之心……”

  霍明明嘆道:“我知道,可先這樣就算防了我們幾個能做什么?”

  和彭大周江二十幾人近一個時辰的械斗,早就筋疲力盡,這些騎兵卻個個身手矯健,若想要?dú)⑺麄儯喼币兹绶凑疲不如暫時放松一下心情,聽天由命吧。

  任伯云一行不敢在林中多留,周江等人放了響箭,說不定很快就會有人聚過來。一路策馬狂奔,直到看到了不遠(yuǎn)處的官道,這才暫時松口氣。

  他們現(xiàn)在處在吳國邊界,吳國一面臨北疆,兩面靠山,此處正是多山地段。湯良來此是為募兵,順便將山民趕下收為己用。其大營所在地,與聶冬所在的官道正好形成一個對角,中間便是這片密林。

  雖然同樣收到了響箭信號,可湯良士卒的行動力哪比得上侯府訓(xùn)練有素的侍衛(wèi)們。大營里百夫長所派的一隊(duì)士卒還未趕到,任伯云等人已經(jīng)回到了運(yùn)糧的隊(duì)伍當(dāng)中。

  雙方再次表明身份,陳福看到那封書信道:“既然是給博陵侯的,吾乃博陵侯府侍衛(wèi),交予我便是。”

  聽此言,霍明明卻立刻將信收了回來:“真是對不住,世子交代過,此信必須由我們親手交給侯爺。還望陳大人見諒。不知博陵侯現(xiàn)在何處?”

  陳福道:“老侯爺還在博陵。”

  “這樣啊。”霍明明有些失望,她還以為這隊(duì)伍里就能見到博陵侯,便對寇天佑道,“那我們繼續(xù)趕路吧。”

  陳福心里叫苦,老侯爺偷偷離開封地的事肯定不能讓這群人知道,可等他們到博陵打著吳王及吳王世子的名號要見老侯爺?shù)臅r候,豈不是就穿幫了?!立刻道:“在下建議霍姑娘不要輕易離開,剛才那些逃兵已發(fā)出響箭,想必這周圍還有他們的同伴。不如先隨我們同行一段,看看情況再說。”

  此話說得有理。

  霍明明與三位同伴略作商量,便答應(yīng)了。而且他們也需要休息,跟著博陵的運(yùn)糧隊(duì)伍,至少安全有保障。

  陳福不敢輕易回到隊(duì)伍末尾,怕暴露老侯爺?shù)男雄櫍坏脮簳r陪在霍明明等人身邊,不作聲色的打量他們。

  “等下就到驛站了,四位在堅(jiān)持一下。”陳福道。

  霍明明點(diǎn)點(diǎn)頭,在路邊找了個空地坐下,將從隨身的小包裹里拿出繃帶,纏繞在右手臂上。見周圍幾個人都向她投來了目光,霍明明笑了笑:“讓大家見笑了。”

  “霍姑娘手臂受了傷?”陳福問道。

  “一些舊傷,剛才打斗的激烈些,好像扯著傷口了。先包扎一下,等到了驛站再說。”

  孟鐵柱突然嚷道:“俺記得后面有兩輛馬車哩,姑娘你可以去馬車?yán)锇。獾玫R久了小傷也拖成了大傷。”

  高安聽得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孟鐵柱還沒意識到自己說錯話:“高大哥,你之前不說這馬車就是用來運(yùn)傷患的嗎,借霍姑娘使使也沒什么關(guān)系吧。”

  孟鐵柱的大嗓門引得不少人都看了過來,石鳳臻也見縫插針的拍馬屁:“高大人未雨綢繆,實(shí)在是令下官欽佩。”

  什么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高安有苦說不出,害的維持表面的淡定:“恩……是這個理。”

  “正好馬車也是空的。”陳福突然接過話,“霍姑娘隨我來吧。馬車?yán)镉猩虾玫陌姿帲梢灾寡!?br />
  “現(xiàn)在就去?”高安不可置信的望著陳福,陳福沖她點(diǎn)點(diǎn)頭:“放心,我看霍姑娘臉色正常,只是有些累了罷了。”

  霍明明沒想到古人運(yùn)糧竟然還自備了救護(hù)車,心里大為感慨。誰說古人人命如草芥,這是多么善解人意的舉動啊。

  陳福親自帶著霍明明往后面走。

  為了作掩護(hù),聶冬自己乘一輛,還有一輛是空的。陳福只需注意不要讓霍明明發(fā)現(xiàn)另一輛馬車內(nèi)有人即可。

  運(yùn)糧的隊(duì)伍很長,在隊(duì)伍里不適合策馬狂奔,二人騎著馬緩緩向后走,陳福趁機(jī)問道:“聽霍姑娘的口音不像是吳國人。”

  “我本來就不是吳國人。”霍明明坦率回道,“我的家鄉(xiāng)是一個不出名的小村子,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去形容它。”

  “在下說句實(shí)話,姑娘不要介意。”陳福溫和道,“姑娘武藝高超,實(shí)在是令人驚訝。”

  霍明明看著前面的路,淡淡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世上多得是奇人奇事。”不等陳福回話,反問道,“你們博陵可有一個姓聶的人?”

  “姑娘可真是說笑了,博陵自然是有姓聶的,不知姑娘到底是問誰呢?”

  “聶冬!”

  陳福搖搖頭:“這個名字在下倒是沒聽過。”

  “沒有嗎?”霍明明不甘心,“博陵侯也不知道?”

  陳福繼續(xù)搖頭:“這恐怕要等姑娘親自去問侯爺才能得知了。”

  馬車已到,陳福親眼看見霍明明坐進(jìn)去后,立刻向兩側(cè)使了眼色,原本就跟在周圍的四個侍衛(wèi)緩緩勒了韁繩,不動聲色的向馬車靠近,以便監(jiān)視。

  裝作去另一輛馬車內(nèi)拿藥的時候,陳福立刻將所得到的消息報給聶冬。

  聶冬陡然問道:“你說什么?!”

  陳福道:“那個叫霍明明的……”

  誰料話未說完,聶冬又一問:“你說什么?!”

  陳福遲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抬起頭,老侯爺?shù)哪樕铣尸F(xiàn)出從未的震驚。陳福心中發(fā)顫,但還是重復(fù)道:“回稟侯爺,那位叫霍明明的姑娘身上帶著吳王還有吾王世子的書信……”

  “霍!明!明!”

  聶冬愣愣的念著這個名字,除此之外什么話都沒聽進(jìn)去。陳福果斷閉了嘴,老侯爺太不正常了,很顯然老侯爺真的認(rèn)識那個女的!

  “她現(xiàn)在在哪兒?!”

  “就在馬車內(nèi)。”

  “馬車?”聶冬下意識看了一圈自己的周圍。

  這樣傻傻的模樣,陳福已經(jīng)不敢直視,小聲道:“霍姑娘在另一輛馬車上……侯爺,您要做什么?!您不能下去啊!”

  聶冬下意識的就要跳車,腿卻被陳福死死抱住:“侯爺,您三思啊!您現(xiàn)在可是在吳國!!”

  “那要怎么辦?!”聶冬急的抓頭發(fā)。

  真的是霍明明來了!

  明顯高出時代平均身高水平的個頭,矯捷的身手,高冷的面容,除了他的明明女王,在這個時代還會有第二個女人符合這樣的特征嗎?!

  陳福心里已經(jīng)斷定老侯爺和那個女人關(guān)系匪淺,加之對方又姓霍……

  他地個乖乖喲,前陣子猜測老侯爺在外面有個兒子的消息還沒確定,如今卻已經(jīng)實(shí)實(shí)在在冒出了一個閨女了!

  不用說,瞧老侯爺這緊張的架勢,那位姑娘肯定是親生啊!

  哪怕是平時腦洞開的再大,再沒有節(jié)操的人,都不會往老侯爺?shù)男℃@種身份去想——同姓,就足以證明不可能是男女關(guān)系。

  “侯爺您別急。”陳福努力穩(wěn)住眼看就要暴走的聶冬,“那姑娘會隨我們同行一段路,現(xiàn)在大家還在官道上,等到了驛站時,您便可以見到她了。”

  “驛站還有多遠(yuǎn)?!”聶冬心急如焚,“讓他們加快速度,快去!”

  “是!”陳福不敢耽擱,臨走時突然想起一件事,又道,“剛才那位霍姑娘曾問起一個人,她道侯爺您應(yīng)該會認(rèn)識。”

  “誰?!”

  “姓聶,名冬,聶冬……侯爺!”陳福猛地上前,將半暈過去的聶冬扶起,手忙腳亂的從旁邊的藥箱里將藥囊拿出放在聶冬鼻下,有驚無險,聶冬終于醒了過來。

  “侯爺,您沒事吧?”

  老侯爺情緒變化之快,令人措手不及。

  “沒、沒事。”聶冬用力的擺擺手,“你下去吧。”

  “可是……”陳福有些不安,擔(dān)憂的抬起頭,“侯爺您可有什么話需要屬下帶給那位霍姑娘的嗎?”

  帶話?

  他該說自己穿成了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侯爺,所以明明你來了我很高心,但是……為了你的幸福我決定放手?!

  霍明明是來找聶冬的,不是什么博陵侯。

  他該如何用這樣的面孔去面對她?!

  聶冬膽怯了,老天爺這一次真的是給他開了個黑色玩笑。

  呵呵、呵呵呵呵……

  “不必了。”聶冬無限悵然,見陳福正要走,不免又道:“她受傷了?”

  “是。”

  聶冬微微垂下頭,仿佛有人將他的心按在滾燙的開水里,撕心裂肺般的疼:“快拿藥給她,到了驛站就給她找郎中,在準(zhǔn)備一些干凈的衣物讓她換洗。吃飯時不得上發(fā)物,若有補(bǔ)血補(bǔ)氣的立刻端上來。”

  “是。”

  “不要提起本侯”聶冬努力扯動一下嘴角,“你說得對,本侯不在封地之事,不能讓人發(fā)現(xiàn)了。”

  老侯爺明明在笑,可陳福卻覺得這笑里藏著許多的無奈。他跟隨老侯爺身邊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老侯爺流露出這般的情感。

  “……是。”陳福緩緩應(yīng)下。下車后,就立刻交代了侍衛(wèi)對霍明明要客氣一百倍。

  高安敏銳的察覺到了這些變化,勒馬走到陳福身邊,低聲道:“到底怎么回事?”

  陳福搖搖頭:“照著辦就是了,你哪來的那么多問題。”

  馬車?yán)锏幕裘髅鬟不知道自己要找的人就在隔壁。此刻她正在努力的脫衣服,雖然身上這一身已經(jīng)是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古代衣衫了,可對她而言還是好難……

  廢了九牛而無之力總算是將右邊的袖子給退了下去,猩紅的血已經(jīng)滲透了布帶,必須要立刻將布條剝下來,不然感染了就糟了,這里可沒青霉素。手上的動作有些緩慢,嘴里卻還能哼著歌:“如果你愿意一層一層一層地剝開我的心……”

  舊的布帶落下,這馬車?yán)锏乃幭鋿|西還都挺齊全。那個叫陳福的還送了一桶清水來,讓霍明明很是感動。

  一邊簡單的清洗,一邊繼續(xù)哼:“你會發(fā)現(xiàn),沒有胸膜,沒有漿膜~”

  撒好白藥,敷在上面,再次包扎。

  “因?yàn)槲沂菃适菃适浅匀藒~~的喪尸~~!!搞定!”

  霍明明滿意的抬了一下右手臂,只要定時換藥,應(yīng)該就無大礙了。

  一行人到了驛站,一百人的隊(duì)伍自然不能全部住進(jìn)去,侍衛(wèi)還有征來的民夫會分成幾班守在驛站外。

  霍明明得到了一個單間。

  聶冬依舊在陳福等人的掩護(hù)下去了房間——霍明明的隔壁。

  “侯爺,您說的干凈的衣物屬下已經(jīng)送過去了。可周圍只有農(nóng)家,屬下只好買了兩件農(nóng)婦所裁制的,實(shí)在是有些簡陋。”

  聶冬正呆呆的望著墻壁,聽到陳福此言,聲音頓時升了兩個調(diào):“你買的是女子所穿的?”

  陳福呆了一下,——難道他買錯了?!

  “再送兩套男子的衣物過去!”聶冬恨鐵不成鋼的道,“女子衣物不方便行動,她既要與我們同行,怎可穿女子衣物,這樣也太打眼了!”

  陳福一陣懊惱:“是屬下思慮不周!”

  “你趕緊在送兩套去。”聶冬催道,“她雖然高,但女子身形比較瘦弱,你不要送太大的過去了!記住一定要是新的啊!”

  “是!”陳福滿心糾結(jié)的應(yīng)下。這窮鄉(xiāng)僻囊的,買件衣裳老侯爺還這么多的要求。哎,誰讓那霍姑娘大有來頭呢,陳福苦哈哈的繼續(xù)出去尋摸。

  屋內(nèi)的聶冬對著墻壁站了好久,一墻之隔,霍明明就在對面。反正屋里也沒人,聶冬也不顧形象的趴在墻上貼著耳朵,一副癡漢模樣的努力聽隔壁的聲音。

  霍明明正檢閱送來的四套衣物,兩套男子兩套女子的,雖然不太合身(主要是短了),但大體還是能穿得上。

  “這個叫陳福的還是挺周道的啊。”霍明明再次感嘆。正打算換上,整個人如觸電般猛地盯向了靠床那一側(cè)的墻壁。

  “奇怪了……”霍明明微微蹙眉,為什么總覺得有人在盯著她?難道是當(dāng)初被偷襲的后遺癥?!

  霍明明盯著那墻壁看了半響,終于緩緩走了去。

  “咚咚咚——”

  隔壁傳來敲擊墻壁的聲音讓聶冬嚇得連退數(shù)步,捂著嘴連大氣兒都不敢喘。

  那聲音敲得很有節(jié)奏,頻率忽快忽慢……

  聶冬聽著這聲音雙眼通紅。

  墻后面的霍明明突然一笑:“哎,我在干嘛呢。”難道她還指望著這個時代還有人會懂摩斯密碼?換好了衣物,她也不打算在房里多待,下樓后,遇到了寇天佑。

  寇天佑小聲問道:“霍姑娘真的打算隨他們走?”

  “恩!”霍明明點(diǎn)頭,“那些人已經(jīng)放了響箭,我們不得不防。再說了,這群人是博陵的運(yùn)糧隊(duì),之后肯定還要回博陵的。更何況,那些逃兵的事我們必須要告訴吳王。”聶冬到底在哪兒她根本不知道,就算在博陵找起來肯定也是大海撈針,眼前吳國逃兵的事兒卻是刻不容緩了,只是再回去通知一聲,霍明明覺得這不算麻煩。

  寇天佑心里也是想回吳國的,聽得霍明明都這么說,頓時松了一口氣。正要在與霍明明聊兩句,出去找郎中的陳福大步的插在二人中間,溫和的笑了笑:“剛才諸位經(jīng)歷了一場惡斗,想來多少有些受傷,不妨先讓這位郎中看看。”

  寇天佑一聽到郎中頭皮都有些發(fā)麻:“堂堂男兒,一些小傷還用得著這個?!”

  陳福心里翻了個白眼。——反正也不是給你的!

  霍明明不確定的指著自己:“我要看嗎?”

  當(dāng)然啦,這就是為您準(zhǔn)備著呢!陳福立刻道:“霍姑娘手臂有傷,還是讓郎中看看為好。”

  霍明明也有些不情愿:“把個脈就行了吧?”

  “這是自然!”陳福連忙點(diǎn)頭。——笑話,要是誰敢碰您,老侯爺就敢把那個人剁成肉醬!

  郎中拿出一塊絲帕,小心翼翼的搭在霍明明的手腕上,陳福神色肅然,等會兒郎中說的所有話他都要記下一字不落的報給老侯爺。

  霍明明被這突然的緊張氣氛給弄得有些不自在:“我……應(yīng)該沒事吧?”

  過了半響,老郎中終于道:“姑娘只是有些體虛,并無大礙。”

  “呼……謝天謝地。”霍明明松口氣,緊接著就看見陳福也松了一口氣。

  “啊——那個……霍姑娘沒事真的是太好了!”陳福趕緊道。

  霍明明抽回手,只覺得這個陳福怎么奇奇怪怪的。等到了用晚飯的時候——

  “這是什么玩意兒?!”霍明明的聲音一下子高了八度。

  “老母雞燉紅棗,有補(bǔ)血補(bǔ)氣之效。”陳福淡定道。

  臥槽,這月子菜簡直快要亮瞎了她的狗眼啊!霍明明扶著額頭:“不至于吧……我真沒事兒!”

  陳福趕緊給她盛了一碗:“霍姑娘不要仗著年輕就不注意身子,這一路上頗為辛苦,也就只有在驛站里能吃口熱湯了。”老侯爺特地交代的,再閃瞎眼的菜,他也得備好啊!老侯爺還說了,必須要親眼看著霍姑娘喝一碗才能走。

  這世上能被他們家里老侯爺這樣關(guān)心的,除了太后就沒有第二個人!現(xiàn)在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霍明明……要說她不是老侯爺親生的,都沒人信!結(jié)合一下府里的霍文鐘霍文萱……這兩個還是嫡子嫡女呢,難不成他們才是撿來的?

  陳福已經(jīng)徹底凌亂了。

  霍明明挑著眉,萬分驚悚的看著陳福——這家伙是不是太熱情了?無事獻(xiàn)殷情非奸即盜,盜嘛……她身上也沒幾個錢,那就是前者咯?!

  陳福被她盯著心中淚流——老侯爺,屬下為了您連節(jié)操都被人懷疑了!!

  聶冬坐在屋里不住嘆氣:“要是薛太醫(yī)來了就好了。”不知道他的明明現(xiàn)在怎么樣了,為什么明明沒穿成老婆婆呢。哎……

  霍明明用完了這一頓略顯詭異的晚餐,決定去廚房看看,剛走到廚房院中,眼前的一幕令她永生難忘——一群古代人戴著口罩在洗碗!!

  “這是什么?!”霍明明猛地沖了上去,一把將坐著的民夫拽起身。

  那人嚇了一跳,哆哆嗦嗦的一句話也說不清楚。陳福趕過來,連忙解釋道:“霍姑娘沒見過也是正常,此乃口罩,是我博陵之物。”

  被一個古代人說她沒見過口罩……

  霍明明覺得自己的臉都扭曲了:“這是誰做出來的?!”

  陳富還有些猶豫,那個民夫努力鎮(zhèn)定下來,抖著聲音道:“小人聽說是老侯爺吩咐太醫(yī)做的。”

  “老侯爺?太醫(yī)?!”霍明明語速飛快,“那太醫(yī)姓聶嗎?!”

  “姓……姓……”民夫哪里見過這樣兇悍的女子,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又消散了。

  陳福看不過去,將那民夫從霍明明手里救出來:“霍姑娘,那太醫(yī)姓薛,乃當(dāng)今太后派到博陵的。”

  “怎么會姓薛?”霍明明腦中亂糟糟的,“他長什么樣?!”

  待聽到陳福說是一個老頭子的時候,霍明明整個人往后退了好幾步:“不是他啊……”

  陳福眉頭一跳,霍姑娘這神情怎么和他們老侯爺那么像,今天很流行失魂落魄的模樣的嗎?

  心情大起大落的霍明明一點(diǎn)兒精神也沒有了,走到二樓時,發(fā)現(xiàn)好幾個侍衛(wèi)正守在走道里。也沒放在心上,反正這些人都將整個驛站給包了。

  回到房間,霍明明全身無力的倒在床上,腦海里一片空白。過了半響,突然坐起身。

  “二樓需要四個侍衛(wèi)來守嗎?”霍明明摸了摸下巴,陷入沉思。

  雖說運(yùn)糧的人很多,外面也有不少人把守,可人多也不是這么個用法的。

  等等……

  除了她,與她一起來的寇天佑三人都住在樓下還有后院了。

  二樓……

  “除了我,還有誰住在二樓?”霍明明立刻從床上跳起。

  剛一打開門,又遇到了陳福。

  “霍姑娘還沒休息呢?”陳福露出那老實(shí)誠懇的笑容。

  “陳大人不是也沒睡嗎?”霍明明道,“陳大人這是巡夜?”

  “是啊。”陳福道,“霍姑娘早些休息吧,明兒還得趕路。”

  “多謝陳大人關(guān)心”

  碰地一聲將門關(guān)上。

  霍明明臉色微沉——她被監(jiān)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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