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明天以后,我會忘了你
齊家琛沉穩地看著她,漆黑的眸子深處,有著一抹凝滯。這個女生,進校園的第一天就引起了哄動,男生們輪流找機會過去看她,回來后個個眼冒星光,嘴里吐出的均是些極致成語,比如: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傾國傾城。
他因為好奇,路過的時候,也瞟過她幾眼,確實驚為天人。她的漂亮不僅體現在精致的五官上,更多的在于她的清澈靈動的氣質上。眼睛閃亮得如同天上的星子,肌膚白皙且紋理細膩,整個人看上去纖塵不染,讓人情不自禁地一見傾心。
整個法學院的男生都對她趨之若騖,追她之人可以從A大的前門排到后門。
他清楚地記得,她剛進學院沒多久,大三的音樂詩人沈其皓在她宿舍下的草地上擺了心形蠟燭,彈著吉它向她示愛。結果,她沖下樓,與文學院的中美混血容壹抱在一起,高調宣示名花有主。
她之所以沒有立刻取代張夢舒做法學院的院花,就是因為被眾男生鄙視其崇洋媚外,肥水流去了外人田,吃不到的葡萄是酸的。
現在,她居然跑來說暗戀了他六年?
是混血容壹回國,她失戀了?還是喝多了酒看大家都在表白,她也來湊熱鬧?又或者?
齊家琛眸光幽深,看不出半分情緒。
王思妍則神色慌亂,不知所措。
良久,王思妍探究一般地看著他的眼,輕輕地掂起腳,將她的紅潤的唇送到他的唇邊。
她閉上眼,心撲通撲通地跳著,她已經感覺到了他的唇的柔軟與微涼,輕輕地觸碰,整個人就象通了電似的,她當即就想跑。
齊家琛的動作卻比她要快,他一手扣住她的手腕,直接將她拖入懷中,帶著她迅速地轉過身,抵在后面的墻上,另一只手則扣住她的后腦,低頭就吻了下去。
剛開始只是堵住嘴,唇舌反復地吮吸,只一會兒他就不滿足了,舌頭強硬地撬開她的貝齒,探入了唇齒之間,如同攻城掠地一般,纏繞、糾結。
王思妍被吻得喘不過氣來,她的理智早已被感性說服,手臂無意識地抱住他,沉醉其中不能自撥。
在迷亂與沉淪間,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齊家琛終于放開了她,頭靠在她的脖頸處,兩人都在輕輕地喘息。好半天,才平復了呼吸。
那么,然后?
王思妍的酒勁有些過去了,此刻她腦洞大開,眨巴著眼,惴惴地說,“學長,我可以證明。”
說著,她從牛仔褲口袋里掏出她的手機,按亮了給齊家琛看,“我手機的屏保就是大一時偷偷拍的你的照片。”
手機上的齊家琛清雋挺撥,正從圖書館前的林蔭路上走來。樹蔭未能遮擋住的細碎陽光打在他的臉上,平白地給他添了一抹溫柔。
齊家琛的眼眸有了一絲松動,盯著三年前的自己看了一會。
“我最喜歡這張照片,這上面的你看上去沒有那么高冷。”王思妍輕輕地咬住下唇,她知道自己是在分散齊家琛的注意力,讓雙方不會那么地尷尬。
說話間,她已經擺脫了剛才的姿勢,慢慢地挪動身體,與他保持一臂的安全距離。
下一步,她就得尋著機會逃跑了。
齊家琛自然明白她的動機,他不動聲色,眼眸深邃暗沉,心思復雜難辨。
“咳,學長。我想說的話,都說完了。你的單身派對還在進行中,你應該要進去了。我,我還有事,先走了。”王思妍吭哧了半天,好不容易地說了這么一番話。
她垂下眸,又咬了一下唇,轉過身離去。
齊家琛擰著眉,看著她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他追了幾步,上前拉住她的手臂,聲音低醇溫潤,“明天以后,你還會愛我嗎?”
王思妍停住腳步,卻沒有回頭,她閉上眼,沉靜了心思,又睜開。堅定地說,“明天以后,我會忘了你。”
說完,她堅決地扯開他的手,迅速地跑向前面的一輛出租車。只一會兒,出租車就帶著她絕塵而去了。
齊家琛有些恍然,似乎剛才發生的事情只是夢境而已。他依舊擰著眉,猶豫片刻后,他回到原來的位置,重新掏出煙盒,給自己點了一根煙。
須臾之間,在夜色與路燈妥協的昏暗光線里,多了一浮裊裊的白煙,把這個夜晚的心思襯托地愈發撲朔迷離。
王思妍直著腰坐在出租車上,眼睛卻一直望向窗外,她默默地看著齊家琛在她的眼前消失,而后,她一直都沒有掉回頭,始終看著窗外的夜色,一路的光影映入眼眸,又消逝于瞳仁的漆黑中。
她靜寂地如同夜色一般地黑沉,內心嘆息地做著總結:18歲時,第一次見到他,怦然心動;20歲時,追隨他而來,卻只能遙遙望之;24歲的今天,與他做了訣別,心寂如水。
她撫住自己的唇,又輕輕地闔上眼,回味了一遍這個讓她臉紅耳赤的吻。她眼眶濕潤,唇角卻微微上揚,總算她的初吻給了這個讓他初初動心,又在內心堅守了六年的男人。最后,他還給了她一個美好的ending。
再見,齊家琛,祝你與師姐百年好合,早生貴子。祝你幸福永遠,人生圓滿。
陳楠森從夜總會出來的時候,也冷不丁地打了個寒噤,他哆嗦著嘀咕了一句,“入秋的后半夜還真是有些冷的。”
他站在臺階的最上頭,伸起脖子張望了一番,腹誹,這小子不會跑路了吧。
恩?他在角落里抽煙?
陳楠森有些樂了,丫的平時總是擺出一副胸有成竹,雍容閑適的模樣,原來你也有煩悶惶恐的時候啊!
他幸災樂禍地搖擺著過去,嘴角抿出一抹不懷好意地笑容,“兄弟,有啥有得去,過不去的,說出來讓我高興高興。”
齊家琛不語,清冷地脧他一眼,就掉過視線繼續沉思。
“來來,給根煙,咱們聊聊人生。”陳楠森自說自話,伸手去掏他的口袋。
齊家琛不理睬他,任由他從口袋里摸出煙和打火機。
只一會兒,陳楠森也點起了一根香煙,吸一口,又暢快地吐出白煙。他瞟著齊家琛,見他神色深沉晦暗,似乎真的遇上了什么難題。
陳楠森也蹙起了眉,凝神思索了一陣,最近有什么特別煩心的事情嗎?
半根煙后,陳楠森覺得自己大概想出了癥結。他輕咳一聲,“明天的婚宴,請了你父親一家嗎?”
好半天沒有聲音。陳楠森忍不住側過頭去看他。
“沒有。”齊家琛終于給出了答案。
“那是你親爹,結婚這么大的事情,不叫他有點不合適吧。”陳楠森覺得自己應該勸解一下,但也只是盡一下義務而已。
“別說他。”齊家琛有些不耐煩,眉頭緊緊地擰起。
“那你有沒想過回齊氏掌控大局?當年你媽留給了你15%的股份,前年你奶奶去世時,又把她的15%的股份留給了你。你已經是齊氏的第二大股東了,你親爹手上還有40%的股份,他就算再偏心,也不會把他的股份全給你弟弟。”
“我沒有弟弟。”齊家琛直接打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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