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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第一百零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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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木云靜視武茗暄,眸中漸漸涌起失望之色。如今,她也不知當初選擇慧妃娘娘是對,還是錯了。

  “你打聽到什么消息了?說吧。”武茗暄似有所覺,終于緩緩回頭。

  沈木云大喜,忙將自己從黃易廉處旁敲側擊打聽來的消息告知。

  武茗暄默默聽完,唇角扯出一抹隱晦笑容,輕聲問:“是桑侍郎將左監正的星宿之說繞到邊境之事上的?”

  “正是。”沈木云點頭道,眼眸一轉,“娘娘,您看這其中……”

  武茗暄垂首想了想,擺手道:“不必理會,隨她鬧吧。”

  不咸不淡一句話入耳,沈木云怔了半晌才回過神來,疾聲道:“娘娘,洛美人與您積怨已深,若是她得以復位,對您可是極為不利啊!”

  武茗暄微瞇雙眸,冷冷一眼睇過。

  沈木云心下一驚,竟不敢再多言,咬了咬唇,欠身離去。

  沈姑姑,縱然你是一片好心,但言行也未免過了些,我可不是任你隨意拿捏的布偶!武茗暄凝望沈木云的背影,輕聲哼笑,招手喚青淺、錦禾近前伺候著褪衣,躺下安寢。

  夜深人靜,各宮熄燈。子時三刻,一道黑影從怡欣殿內殿躥出,鬼魅般繞過麒玉橋,躲過沿路暗角宮人,從東羽門出了宮。

  翌日,武茗暄照舊早起,由青淺、錦禾伺候著漱洗、梳妝,準備去松香殿給皇后請安。

  時辰尚早,整個逸韻軒都靜悄悄的。窗外,與影壁齊高的佛相花樹上,粉紫花蕊漸漸凋零,稀稀拉拉地隱于深綠色的長藤薄葉間。

  武茗暄從妝奩匣子中取出一支鑲寶珠花,卻不簪入髻間,只置于掌心,細細把玩。其實,這兩日,她想了許多。雖然,從不曾直面承認自己的身份,但她的內心深處卻沒有片刻或忘。入宮的初衷是想查明當年被害真相,為慘死的嵐夏報仇,為自己雪恨,也為讓自己活個明白。洛王妃于自己有十二年的養育之恩,她沒有忘記;但是,嵐夏遭受欺辱時的空洞眼神以及自己被逼跳崖時的刻骨恨意,她也無法忘懷。如今,恩也好,恨也罷,都隨皇上那道賜死的密旨與“暴病身亡”的洛王妃一起盡數塵封于洛氏陵園的黃土之下。

  深仇得報,她本該高興,卻沒有嘗到喜悅之情,反倒有無限悵然沉入心間,盤桓不去。正是因為深陷這種情緒里,再聽聞他要滅洛氏,她才失了理智,忘了自己曾說過無論聽到什么,都會信他。

  罩燈下,珠花蕊心小指甲般大小的艷紅寶石閃出耀眼光芒。武茗暄微微瞇眼,卻沒有移開目光,完全沉浸在自己紛亂的思緒中。恍惚間,似又回到流落民間之時,耳畔細碎低語回旋,一樁樁,一件件,說的都是穹冉的皇上,卻不能與她記憶中那昱晗表哥的身影相重合。或許正是如此,她才能毫無顧忌地演繹武茗暄,演繹這個后宮妃嬪的角色。

  然而,自攝魂香一事后,她雖不曾承認身份,但與寧昱晗已是心照不宣。她沒想到,他還能像年少時一樣護著她、寵著她!她更不知道,是從何時起,自己竟與這位心思縝密,似乎暗中掌控著全局的帝王有了些許默契和不同于君臣,甚至兄妹的……情愫!

  武茗暄撇了撇唇,懨懨抬眸,不經意間瞥見鏡內的自己,忽地怔住。

  銅鏡中,女子一襲茜色宮裙側身而坐,臻首微頷,黛眉輕蹙。白晝的光束從雕花窗透入,為她的側顏打上一片瑩潤光澤。晨光雖柔,卻軟化不了緊繃的面容,亦不能為蒼白的臉染上半分顏色。

  她這是怎么了,竟也學得這般顧影自憐的扭捏之態?真是無謂!武茗暄失笑搖頭,卻沒發現鏡中笑容多么凄楚。

  睿揚哥哥說得對,她并不貪婪宮中榮華,只是舍不得他,舍不得為她罷朝三日,在病榻前衣不解帶地照顧她的寧昱晗!那日初醒,她于溫暖懷抱中抬頭,入目便是他狂喜的眼神。他面容憔悴,雙目布滿血絲,不見半點帝王威儀,甚至還有些落魄,卻讓她深深動容,生平首次為一個男人怦然心動!許是就從那一刻起,她的心上就有了一個烙印,不是昱晗表哥,也不是皇上,而是那個眼中鑲嵌了自己身影的寧昱晗!

  可是,當時的她怎就沒有想起,自己刻進心底這個男子是皇上!他生于天家,肩挑江山社稷,首先是穹冉萬民的主宰,其次才是她的夫君!不,那是她和后宮三千佳麗共同的夫君!武茗暄神色愴然,紅唇微啟:“皇上,呵……”輕笑聲顫顫溢出卻比嗚咽還更悲涼。

  媚有顏才人、能有文婕妤、嬌有洛菱宛、刁有容德、賢有和淑、率真如桑姐姐……還有真正能與他并肩攜手,共閱天下的皇后慕氏,這后宮已是百花齊放!而她,既非絕色佳麗,亦無助他一臂之力的才能!憑什么妄想自己會是這三千弱水中,他獨取的一瓢呢?武茗暄捏緊手中珠花,斂眉頷首,一寸一寸推入髻間,一顆心隨著珠花的深入慢慢轉涼,僵硬,麻木。

  “咔嚓”輕響,兩個瑩白小點猝然磕上銅鏡,跌落在鏡臺前。

  武茗暄愕然低頭,才發現緊摳住案角的左手小指、無名指隱有血跡,嗤笑道:“還在想是哪里在疼,原來是斷了兩片指甲。”斷了好,斷了也好……就像睿揚哥哥說的,如今,她仇已報、恨已雪,的確沒有什么理由繼續留在這座她自幼就厭惡的金漆牢籠里。

  青淺慌忙上前,為武茗暄擦拭流血的指尖。錦禾取了藥匣,挽起白絹要給武茗暄包扎。

  “小傷而已,用得著這樣?”武茗暄見她二人如此,反倒好笑,輕輕揮開錦禾的手,“走吧,松香殿請安去。”

  “娘娘……”沈木云快步入內,“黃公公來了,請娘娘至前庭接旨。”

  武茗暄心下詫異,卻不敢怠慢,領著青淺、錦禾等人出去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慧妃武氏言行無狀,不思敬儀,現沒其金冊,貶為充媛,遷居舒蔭堂……”黃易廉緩緩宣讀圣旨,“罰思過兩月,望爾閉門靜思,誠心悔過。”

  難道這就是皇上說的安排?武茗暄微怔,垂眸抬手,恭敬道:“妾敬遵圣諭!”遂即起身,讓青淺取幾片金葉打點了黃易廉,好生送出。

  沈木云愣在原地片刻,忽然奔上前去,將黃易廉攔下,壓低聲音問道:“黃公公,洛美人……”

  “往后,可不能再叫洛美人了。”黃易廉淡淡說了一句,目光越過沈木云,望向她身后的武茗暄,“洛美人得圣恩,即將升為昭儀。咱家還要趕去水華殿宣旨,就先告辭了。”說罷,遙遙地對武茗暄微一頷首,領著內監們出了逸韻軒。

  “娘娘,一旦被貶,再想復寵可就難了!”沈木云返身奔近武茗暄身旁,勸道,“奴婢瞧著,皇上對您是上了些心思的。如今罰您,怕也是面子上拉不下來。要不,您去求求皇上?說不準有望撤回被貶的旨意呢!”

  “沒用的。”武茗暄低垂著眼簾,看向攏于手中的那卷圣旨,“收拾收拾,咱們去舒蔭堂。”說罷,抬步便走。

  沈木云猶自聲聲呼喚,武茗暄頭也沒回,捏著圣旨的手擺了擺,徑自繞過回廊,往東廂行去。

  沈木云無奈,只得去尋陳祿,召集眾宮人打點、收拾。武茗暄也與青淺、錦禾在廂房內分裝細軟。

  陳祿忽然來報,內侍府統管太監孫奉喜來了。

  陳祿的話音剛落下,孫奉喜已于罩門外喚著武茗暄的新徽號:“奴才內侍府孫奉喜見過婉充媛。”

  武茗暄帶著青淺、錦禾行出廂房,站在階上,掃眼看過孫奉喜等人。

  在這宮里,逢高踩低最是常見,可孫奉喜的神情、態度倒比他身后一眾小太監還要恭敬。以前她得寵,那些太監是處處逢迎討好,生怕巴結得不夠周到。如今再看,一個個下顎高揚,目含不屑,分明是奴才的身份,卻在她面前擺出一副主子相,真正可笑!武茗暄抿唇笑了笑,抬手喚起,道:“孫公公,有什么事嗎?”

  “宮中有規矩,伺候的宮人得按主子品階分派人數。”孫奉喜面有難色,抬眼看向武茗暄,拱手道,“奴才也是奉命行事,還望婉充媛見諒。”

  “孫公公不必如此,規矩在那里,該如何便如何吧。”武茗暄眼眸轉過,看了看院中忙碌的宮人,再看向孫奉喜,“我不懂這些,還要勞煩孫公公指點。”

  “多謝婉充媛體諒。按照婉充媛今時身份,身邊應是貼身宮婢一人、粗使婢女兩人,另有內監兩人著理外務。勞煩您將使得慣的宮人點出來,其余的,奴才帶走,發回尚宮局或內侍府,以便另作安排。”孫奉喜欠身說道,低頭想了想,又道,“不過,舒蔭堂那邊沒設掌事姑姑和管事太監,若沈木云與陳祿愿意隨您過去,也可留著。”

  貼身宮婢只能一人?武茗暄聞言,悄然一眼瞄過身旁的青淺、錦禾,心下犯了愁。她相信,即便今時今日跟著她只是受苦,可無論青淺還是錦禾,都不會舍她而去。但是,旁人不知,她心里卻是清楚。降品階和遷居,都是皇上為她離宮之事特意安排的。且不說去了舒蔭堂會是怎樣還不可知,她若離宮該如何安置青淺、錦禾,難道把她們都帶走?

  青淺、錦禾都很機靈,對視一眼,齊齊跪下。

  “主子,青淺是您帶進宮的,不管怎樣都要跟著您!”青淺搶先開口。

  錦禾瞥一眼青淺,心下一個主意已定。她仰頭望向武茗暄,懇求道:“主子,就讓錦禾做粗使婢女吧?”

  “都起來。”武茗暄輕聲說了一句,卻沒答她們的話,蹙眉垂首,猶自斟酌著自己該怎么辦。

  孫奉喜有些納悶,卻靜立一旁,沒有催促。沈木云和陳祿站得遠遠地,眼睛緊盯這邊,關注著動靜,卻在私下商議著彼此的去留。

  青淺、錦禾站起身來,各自窺過武茗暄的神色,咬唇不語。

  武茗暄正自犯難,忽聞門口傳來一句話。

  “青淺,本宮要了!”

  作者有話要說:昨晚上趴桌子睡著了,沒有更新上,還沒請到假,實在抱歉!

  昨天早上地震,我們離雅安震心比重慶近得多,震感強烈。

  我一宿沒睡,當時正在碼字,囧,突然頭暈了一下,抬眼就看見窗戶在抖。嚇死了!

  后邊關注微博信息,才知道是雅安7.0級地震。

  讓我們一起祈禱雅安受災別太嚴重,祈禱四川乃至全國各地都別再出現天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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