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鳳瑄抉擇
自從做了那個夢后,高子辛就有些悶悶不樂。
他總是會忍不住想,要是自己沒被嚇醒就好了,說不定還能摸摸那個圓滾滾的肚子呢。那里面可是住著一個神奇的小生命啊,說不定還會用腳丫子踢他呢。
高子辛越想越懊惱,因為他很清楚,那只是一個夢而已,永遠不可能變成現實。
然而正是因為知道這一點,他才越發地懊惱。
他再也沒有機會,近距離地感受那個神奇的小生命了。
他明明就在那里,等待著他的親近,可是因為他的膽小怯懦,因為他可笑的遲疑,就這么錯過了唯一的親近機會。
高子辛失神地坐在玉輅里,滿心的悔恨幾乎要將他整個人淹沒。
鳳瑄坐在旁邊,有些擔憂,更多的卻是不解。
他能猜到高子辛是做了噩夢,只是,到底是什么樣的噩夢,竟然讓高子辛如此失魂落魄?他不喜歡這樣的高子辛,總覺得,他的小狐貍就應該是整天開開心心,洋洋得意,眉飛色舞的才對。
而且,高子辛醒來后看向他的目光也讓他格外在意。
他記得,高子辛當時看的是他的小腹,他到底在看什么?為什么眼神那樣復雜?
鳳瑄狐疑地看著高子辛,心里突然有了一個猜測——他的小狐貍,該不會是嫌棄他不能生孩子吧?
難道說,小狐貍夢到的是斷子絕孫,孤獨終老?
一猜到這樣的可能,鳳瑄整個人都僵硬住了。他一直霸道地想要得到高子辛,想要正大光明地昭告天下,高子辛是他的人。
甚至兩人一起斷子絕孫,他也在所不惜。
反正除了高子辛之外,他誰也不喜歡,更不屑于去碰。就連孩子,在他看來也不過是累贅而已。
可是這一刻,他看著失魂落魄的高子辛,想象著他日后斷子絕孫,被世人所詬病,被天下人嘲笑,被后世的人用異樣的眼光看待。
他突然發現,他舍不得。
他舍不得讓高子辛落到那樣凄涼的境地。
這個時候,很多親密的事情他們都已經做過了,只差最后一步,高子辛就會成為他的人。可是他一直覺得高子辛年紀太小,不忍心那樣對他,擔心高子辛以后落下病根reads;。
而這時,鳳瑄遲疑了。
他深深地看著高子辛,臉色陰沉得可怕,心里卻陷入了劇烈的掙扎之中。
可惜高子辛絲毫沒看出鳳瑄的糾結,反而還在悵然若失,惋惜夢里那個沒能見到面的孩子。
玉輅行駛得格外穩當,坐在里面幾乎感受不到任何搖晃。
所以直到外面傳來歡喜“陛下,已經到了”的聲音,高子辛才驟然從那種悵然若失中清醒過來。
他沒敢去看鳳瑄,因為一看見鳳瑄,他就會忍不住想到那個夢,進而想到那個素未謀面的孩子。
所以高子辛本能地逃避了,他幾乎是看也不看鳳瑄,便冷著臉下了馬車。
他的臉色太冷峻,幾乎完全將面容上的稚氣掩蓋了下去,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成熟的帝王。
鳳瑄看著他面無表情的模樣,感受著高子辛的逃避,心中的天平不斷偏移。只是,他還是沒能直接作出抉擇。
因為不管是選哪一個,他都舍不得。
于是鳳瑄將所有的心事全都壓在心底,面上絲毫不露分毫。下車的時候,他臉上甚至還故意帶了幾分微笑,以免讓人猜疑他和高子辛之間不和。
外面的人倒是看出高子辛神色不愉,卻不敢妄加猜疑。唯獨歡喜心里有些幸災樂禍,暗暗猜測是不是鳳瑄從此以后就要失寵了。
高子辛回了皇宮,梳洗過后換上正式的龍袍,便直接宣召了三位輔政大臣。
雖然他此時有些逃避和鳳瑄見面,卻還是把鳳瑄的提議記在了心里。而且,就在他梳洗的時候,他突然福至心靈,猜到了鳳瑄的打算。
他這次明顯是要徹查水壩一事,實際上卻是要徹查朝廷撥下的款項被層層克扣的問題。這無疑是件驚天大案,一旦徹查起來,不知道多少人會被牽扯進去。
鳳瑄提議讓他見三位輔政大臣,詢問三人的意見,表面上是請教他們實際上卻是要逼他們表態站隊。
只要三人肯站在他這一邊,幫他鎮壓那些心懷鬼胎的朝臣,這件事才能順利地進展下去。
高子辛想明白之后,心里對鳳瑄就多了幾分愧疚,也不再逼著自己去想那個原本就不該存在的孩子了。
所以等他梳洗完再見鳳瑄的時候,他的臉色已然恢復如常,也不再像剛才那般耿耿于懷,逃避著不敢看鳳瑄的臉了。
只是他此時還不知道,鳳瑄雖然面色如常,實際上心里已經有了疙瘩。
不過,看到高子辛恢復如常,鳳瑄心里還是很高興的。
他這一高興,滿心歡喜趕過來的三位輔政大臣就倒霉了。
三人此時根本不知道水壩的事,下面的人知道事情鬧大了無法收場,一直將這件事死死瞞著,根本不敢讓上面的人知道。
三位輔政大臣地位太高,就更加不可能知道這事了。
所以,他們這次聽到宣召的時候簡直高興壞了,還以為高子辛終于意識到他們三人的重要性,改變主意了。
不過,當他們眼巴巴地趕來勤政殿,看見鳳瑄竟然也在的時候,心里突然就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也沒來的時候那般激動了。
三人本人地警惕起來,規規矩矩地給高子辛行禮,絲毫不敢放肆reads;。
換成以前,以三人的身份,高子辛往往會免了他們的行禮,以示對三人的敬重。只是這一次他是特意回來發泄怒火的,便什么也沒說,只面無表情地看著三位輔政大臣規規矩矩地行完了大禮。
他甚至沒及時讓三人起來。
他畢竟是天子,沒有他開口,三人就算位高權重,也不敢直接站起來。
他們只能跪在地上。
勤政殿鋪的是巨大的金磚,不過并非是黃金的金,而是價值千金的金。此磚是由一種特殊的泥土經過無數頭牛踩踏無數次后才得以成形,質地異常細密,而且工藝復雜,造價昂貴,所以才得了金磚的名字。
這種金磚質地細密,也就意味著十分堅硬,三人都上了年紀,一跪上去,便還覺得又冷又硬,膝蓋實在受不住。
所以不到一分鐘的功夫,三人頭上都滲出了細密的冷汗。
高子辛看在眼里,這才說道:“三位愛卿怎么還跪著?平身吧。歡喜,還不快給三位愛卿賜坐。”
歡喜面無表情地帶著人搬來椅子,請三位輔政大臣坐下,態度還算恭敬。
三人卻是不由自主地對視了一眼,心里七上八下。
他們都是老狐貍,所以高子辛的態度一表露出來,三人就意識到,高子辛這是在警告他們。只是,高子辛為什么突然這樣做?
三人都不傻,很快就猜到,一定是發生什么事情了,而且還是他們都不知道的大事!
有了這樣的猜測,三人心里就更加七上八下了,生怕一不小心自己就要陷進去。
可惜越是擔心,三人越是不敢貿然開口,生怕一不小心就成了高子辛的發泄口。
他們不肯開口,高子辛也不在意,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坐立不安的三位輔政大臣,語氣涼涼的:“三位愛卿可知道朕為何突然回來?”
這個……三人對視一眼,他們還真的不知道!
可是這話他們可不敢說,身為輔政大臣,若是連出了什么事情都一無所知,那就是他們的失職了!
高子辛見他們還是不說話,仿佛打定了主意要裝啞巴,不禁冷冷一笑,沉聲說道:“三位愛卿可知道,有人告御狀,還直接混入了避暑山莊?這次是告御狀的,你們說,下一次會不會就是刺客?結果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你們居然什么也不知道,朕要你們有何用?”
他越說越激動,說到最后,直接氣得握起拳頭狠狠砸在了御案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三人頓時嚇得魂不附體,哪里還坐得住,直接就跪下了,口中齊聲說道:“臣等有罪!甘愿受罰。”
高子辛故意演這么一出,卻不是為了懲罰他們的。
他嘆了口氣,突然又說道:“朕知道,這件事情跟你們沒多大關系,但是你們身為朕的輔政大臣,如今出了這樣大的事,你們確實責無旁貸!這是那人身上搜出來的血書,你們自己看看吧。”
他話音一落,歡喜便捧著一個托盤送到三人面前。三人一看,就發現托盤里放的是塊白麻布,布上用鮮血寫滿了字,因為時間久,血字已經變成了黑褐色。
三人頓時一驚,他們雖然還沒看到血書的內容,可是那白麻布分明是辦喪事才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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