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

　　當初魂聆香給了劍晗霜一個水滴掛墜，被玉塵弄到他神魂里去了，魂聆香通過掛墜給劍晗霜傳音的結果就是聲音直接印在了他腦子里。

　　劍晗霜揉著發脹的太陽穴，匆匆朝掌門大殿趕去。

　　“來了？”魂聆香沒骨頭一樣地半躺在上首的寶座上，見到劍晗霜進來才微微掀起一絲眼皮。

　　“師父。”不管劍晗霜肚子里怎么腹誹的，表面上還是得乖乖單膝下跪行禮，當一個好徒弟。

　　“嗯，起來吧。”魂聆香坐正身子，居高臨下地打量著他，“不錯，看樣子你已經練氣三層了，就是不知道有沒有偷懶。這些時日你住在玉虛峰，玉塵沒有把你扔出來嗎？”

　　劍晗霜：“...師兄人很好。”

　　魂聆香神色有些奇怪：“是么？”連嫡親師弟師妹們都被他扔去寧虛峰居住了，這次怎么一反常態允許劍晗霜同住？

　　忽然想到了什么，魂聆香笑了，看來是她大意了，居然漏掉了某些可能性呢。

　　“這樣啊...既然你師兄待你好，你就更不該時常去叨擾他了。玉塵即將進階大乘期，需安心修煉，你且在微虛峰好好待著吧。”魂聆香惡劣地笑笑。由于劍晗霜覺得一直抬著頭很累就沒往上看，因此沒看見她這個笑容。

　　哀悼了一下自己逝去的美好時光，劍晗霜只得乖乖應下了。

　　魂聆香從上面走下來，捏了捏劍晗霜的臉：“你小子最近過得不錯啊，不過你師父我回來了，那些爛七八糟的你就別想了，乖乖修煉吧。記得你屋子前頭那個水池子吧？從明天開始，你給我每天早上去里頭練一個時辰的打坐。還有，你屋子后頭就是峭壁，練完打坐再去那兒練一個時辰的輕功，練完之后去太極殿聽一個時辰的道法，然后再回來練劍。”

　　劍晗霜目瞪口呆：“師父，我是你親徒弟誒...”本來以為在冰天雪地里練劍已經夠沒人性的了，沒想到居然還有更過分的。

　　“少廢話。”魂聆香呼了他腦袋一巴掌，“你師伯師父師兄師姐他們都是這么過來的，等你打得過我再提意見。”

　　“...”你們都是這么過來的，所以就也要用這種法子折騰小徒弟是么？這完全就是自己不爽了也見不得別人爽，這種一代坑一代的做法真的好么？

　　劍晗霜抹了把臉，決定努力為自己爭取一下：“師父，悟道這種事情還是要自己悟出來的才好，去聽別人講道聽得是別人的東西，無法納為己用還不如不聽，您說是吧？”

　　然而魂聆香并不上套，她微微一笑：“滾蛋吧，乖乖上課去，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不想聽課。”

　　“師父，徒兒在您心里就是個壞學生嗎！”劍晗霜痛心疾首。

　　“不然呢？”魂聆香理所當然地點頭，“為師一看就知道你小子以后是要闖禍的，趁現在你實力低微我還能收拾得動你的時候好好壓著你聽聽課學學道理，省得以后弄出什么我們解決不了的大-麻煩。”

　　劍晗霜不服管教，還想反抗，被一下子撂倒在地。

　　勢比人強，不行，他要忍住，等以后實力上來了再報復回去。

　　劍晗霜磨牙。

　　“好了，今天暫且放過你，回去休息吧，明天開始，照我說的做。”魂聆香揮了揮手把他趕出去，一副眼不見心不煩的樣子。

　　反抗無果的劍晗霜只能乖乖認命。

　　第二天一大早劍晗霜就被魂聆香從被窩里拎起來。魂聆香只給了一刻鐘讓他解決所有生理問題，然后抬手把他丟進了屋外的池子里。

　　天寒地凍，屋子外頭的水池更是冷得嚇人，劍晗霜一邊哆嗦一邊在魂聆香的虎視眈眈下擺出打坐的姿勢，閉上眼睛開始運轉功法。

　　魂聆香滿意地點點頭：“好好練，一個時辰后我來找你，別企圖偷懶，我會隨時抽空用神識檢查的。”說完就回屋補覺去了。

　　劍晗霜欲哭無淚。

　　這水池子里的水絕對不是一般的水，比他早上從屋子邊的小溪里打出來水還要冷許多，而且坐進去之后就覺得有股涼氣往骨子里頭鉆。不運功還好，一運功，冷熱交替互相爭奪身體的主權，那個滋味更難受。

　　不過說起來，這種修煉法子到是真的有用，劍晗霜發現自己抗寒能力明顯提高了，而且涼氣能改造身體拓寬經脈，水中封存的靈力也比外界濃厚幾十倍。

　　明白了魂聆香并不是完全為了坑徒弟才讓他來這兒打坐的，劍晗霜終于放下心中的芥蒂，認真修煉了起來。

　　反正都來受罪了，不能白受，最大限度地獲取好處才是王道。

　　本以為一個時辰很難熬，然而當劍晗霜真正入定之后時間卻過得很快，而且冷熱交替造成的麻癢感似乎被什么隔了一層，迷迷糊糊之間感受的并不真切，尚能忍受。

　　魂聆香來喊人的時候劍晗霜還沒反應過來。

　　“嘶！”從入定中醒來，麻癢感再無東西阻滯，劍晗霜承受著突然放大了好幾倍的感覺，連忙從水池里蹦了出來。

　　魂聆香抱著手臂用驚奇地眼神打量著他：“你倒是給了我不少驚喜，看來我可以加量了。”

　　“...加量？”劍晗霜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池水是我從后山禁地的萬年寒潭里弄來的，不過看你么輕松的樣子，應該可以提前把普通潭水換成潭底的寒靈液了。”魂聆香勾唇笑道。

　　劍晗霜寒毛直豎，那個什么寒靈液一聽就是寒潭水濃縮升華出來的東西啊，肯定比這個潭水恐怖多了，蒼天亡我！

　　沒想到魂聆香突然噗嗤一笑：“逗你的，看你嚇成這樣，至于么？就這點出息。你且好好修煉吧，等你突破了金丹期，就得換成寒靈液了。”

　　那還好。劍晗霜松了口氣。

　　劍晗霜悲催地發現自己的忍耐下限已經不知道什么時候被刷新成這樣了，以前有人敢這么耍他玩絕對會被他狠狠報復一頓，現在嘛...只要魂聆香不發瘋折騰他，他什么都能忍。

　　“好了，去后頭練輕功吧。”魂聆香揮手一道金光籠罩著劍晗霜，將他體內的涼氣驅逐干凈，順便幫他把身上的水給弄干了，免得著涼。

　　“我沒學過輕功。”劍晗霜無奈地道。

　　魂聆香一拍腦袋，這才想起來她確實沒教過徒弟任何東西，連太虛劍意都是玉塵教的，想來玉塵估計也忘了輕功這事。

　　“拿著。”魂聆香丟給他一本輕功秘籍。

　　劍晗霜連忙接住，只見封面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逍遙游》。

　　咦，這不是基三純陽宮的門派大輕功么？原來和純元宮的輕功是一樣東西啊...

　　但是一想到游戲里的各種光效和花里胡哨的姿勢，劍晗霜臉一僵，那種輕功用起來很羞恥的吧？但是之前看玉塵用輕功，好像沒有那種動作和光效，只有一些冷藍色的流光，很是好看。

　　“拿錯了。”魂聆香淡定地把輕功秘籍拿了回來，重新掏出了一本塞他手里，“你練這個。”

　　劍晗霜：？

　　新的這本叫《天地逍遙》，劍晗霜翻開第一頁，上頭寫著“此乃微虛真人花費數十年、結合《太虛劍意》功法改進的新版輕功，拋去了毫無意義的各種輕功姿勢并減弱了使用時的聲音與光亮效果，大大增加了實用性”。

　　“...師父。”劍晗霜艱難地把眼睛挪開，真誠地看向魂聆香，“自賣自夸是不好的行為。”

　　果不其然又被魂聆香在腦袋上呼了一巴掌：“要你管。”

　　“玉塵師兄也是修習的這個輕功？”劍晗霜好奇地問，想想好像玉塵用輕功的時候確實也沒有各種亂七八糟的音效，速度那么快卻連破風聲都沒有，也不知道是怎么練出來的。

　　“那是自然。”魂聆香得意地道，“本門只有劍純弟子有這個福利，回頭你就能看見其他氣純道純什么的每天跟雜耍一樣用著輕功還翻來覆去帶著聲音和光影，閑來沒事看看也能當成一項娛樂。”

　　劍晗霜立刻抱緊了這本功法，由衷地贊嘆道：“師父英明！”

　　突然有一種自己和別人不在一個層次的優越感怎么破？幸好他是劍純，不然也會成為“雜耍”的一員。

　　“好好修煉。”魂聆香拍了拍他的腦袋，“別給為師丟人。”

　　“是。”劍晗霜連忙點頭，生怕魂聆香臨時改變主意讓他去練《逍遙游》。

　　《天地逍遙》最核心的目的是將使用者與天地融為一體，化身為天地法則的一員，即使將速度運行到極致也不會產生任何響動，如果刻意收斂，不僅連光效都不會有，甚至還能做到“隱形”。因為天地法則運行時是沒有任何動靜的，看不見摸不著更聽不到，而所謂隱形，估摸著也是如此。速度運行到極致，快到連影子都不會讓人看見。

　　這個功法吊炸天，怪不得魂聆香只是在《逍遙游》的基礎上改編也花了幾十年才弄出來。

　　剛開始學輕功，劍晗霜還沒有作死到敢去峭壁上練習，于是這一個時辰都耗費在了平地上頭，所幸魂聆香并沒有跟他計較這件事情，只是讓他七天后開始嘗試在峭壁底端練習，不必飛得太高，但是不準偷懶。

　　難得魂聆香大發慈悲，劍晗霜自然是感恩戴德地應下了。

　　練完輕功得去太極殿聽授課，這一天是玉塵來授課。劍晗霜想起來之前入定時聽到過一次玉塵的講道，受益匪淺，對聽課一事倒是沒有一開始的排斥了。特意收拾了一下儀容，這才朝太極殿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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