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晉江 魔族尊上·正道仙師
渴求多日終于得到一瞬間的滿足,杜若喉嚨里全都是自己血液的味道。
深紅色眼睛,殷紅色薄唇,一身白色弟子服也血跡斑斑,這樣的杜若讓羅槿看的有些失神。
終于接著自己的血短暫恢復了冷靜,失態(tài)的模樣被那人發(fā)現(xiàn)后十分慌張,杜若一步步向后退去,與還未完全起身的羅槿越來越遠。
要怎么解釋自己現(xiàn)在的狀態(tài),說是被藤蔓刺中才有的結(jié)果還是……坦白?
坦白又要從何說起呢,出現(xiàn)這種狀況的原因杜若自己都不清楚,說了也會被羅槿當做怪物吧……
緩和的作用沒有持續(xù)多久,傷口血液的流失讓口渴的感覺又強烈起來。好不容易嘗到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杜若眼睛忍不住又一次尋往那人頸項。
羅槿確實被杜若忽然出現(xiàn)的狀況嚇了一跳,也不知道是不是瞳色變化的緣故,總覺得他眼中的清明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陰沉的**。
而羅槿所能聯(lián)想到的、引發(fā)這一結(jié)果的,就只有剛才‘屠城’的藤蔓了。
擔憂杜若的狀況,也只能暫時用自己體內(nèi)的靈力壓抑住他身體內(nèi)沸騰紊亂的氣息,羅槿小心翼翼的站起身向前走去,想趁杜若不注意、再次抓住他。
“別過來!”
意圖被瞬間發(fā)現(xiàn),羅槿一下子頓住了腳步,換來杜若逃也似的后退,離得羅槿更遠了些,保持在他自己認為的、對羅槿來說的‘安全距離’。
意識重拾后又幾度陷入混亂,杜若不敢保證羅槿現(xiàn)在靠近過來自己會做出什么不可饒恕的事情。
腳步只停頓了一瞬,羅槿不可能眼睜睜的看意識混亂的杜若離自己遠去,只是步子邁的稍稍慢了一些,跟著杜若步伐、一步步向叢林深處退去。
順暢后退的腳步有微一停頓,近在眼前、很快就要抓住的杜若忽然身體向后傾倒而去。
——又是隱藏在綠色植被中的黑色藤蔓,一下子抓住了杜若、帶著他向后迅速離去。
“師尊!”
眼睛暮然瞪大,中心后仰,逃避羅槿觸碰的杜若也下意識的伸出手來劃向羅槿的方向,后者也被這突發(fā)狀況驚了一驚,他一面甩出幾道靈力狠狠擊去、一面身體向前一撲,可這次……也只捉住了杜若半邊衣角。
黑色藤蔓十分堅硬,收縮速度異常,根本猝不及防、也再攔不住。
砍不動、拽不回,就只好飛速喚回靈劍,追著杜若的腳步向林子深處趕去。
雜木叢生的樹林里,行動十分困難,又時不時出現(xiàn)綠色藤蔓阻撓自己的腳步,幾次就要抓住杜若的手,還是被突然冒出來的青藤阻隔開來、迫不得已壓下了速度。
天羅地網(wǎng)般的藤蔓迅速撲來,借助著四周濕潤青苔古木、飛速生長,瞬間將羅槿圍了個水泄不通,再看不見杜若被帶到哪去了reads;。
好像整片樹林植物都與藤蔓有所協(xié)調(diào),粗細不一的青藤到處蔓延,干擾著羅槿的視線和行動,甚至挑釁一般,在羅槿揮劍時,還有纖細藤條蹭過他臉頰、留下一道淡淡傷口,頃刻淌下鮮血。
羅槿斂眉盯看著竄天而起、包裹住自己的青色藤蔓,數(shù)量越來越多、環(huán)繞了整座森林,有幾根還沿著他雙腳慢慢向上攀爬起來。
憤怒激起,羅槿靜氣凝神,將長劍豎于眼前……片刻,一步步編制成球狀、困住自己的藤蔓,縫隙間震出白光。
一時間,森林光芒大盛,耀眼白光過后,作亂的藤蔓徹底消失不見。
再怎么說,羅槿也是天元三子之一,可以跟天元一門未來掌門商子陸并肩的人,就算因為沒有完整記憶、術法偶爾生疏,也不允許魔物作亂,當著他的面,帶走杜若。
驟然發(fā)招、徹底銷毀了圍繞在四周、因自己集結(jié)在一起的藤蔓,終于沒有了后續(xù)干擾,羅槿探出靈識,重新尋找著杜若的方向。
纖弱睫毛輕顫,飛身穿過林木,瞬間降臨于隱蔽處、足有一人半高的石碑前,也發(fā)現(xiàn)了捂著腦袋、半倚在石碑邊周身抽搐的杜若。
到底是誰在驅(qū)使藤蔓,又為什么將他引來這種奇怪的地方?
看似無序的石碑與四周雜亂長出的林木扭曲成了一道八卦法陣,石碑去卻正中心褪了色的符咒之外,四周還纏繞著褪了色的紅線,隱約可以感受到上面微弱殘留的靈力……
種種狀況看下來,總結(jié)出六個字——此地不宜久留。
“杜若。”
“這么快就來了。”
一邊喚著杜若名字,一邊擔憂的靠近,正要將佩劍收回鞘中、上前去查探杜若狀況,身后卻忽然響起了擎蒼的聲音。
疑惑轉(zhuǎn)過頭去,有人出現(xiàn)在背后竟沒有引起自己的注意,也因為那人是擎蒼么,并沒有什么防備。
回頭正對上擎蒼從未有過的笑容,兩人距離在羅槿愣神間瞬間拉近,下一秒小腹位置就挨了重重一拳。
黑色氣息陷入身體,頓時,周身靈力混亂,因這一拳帶出的沖擊力止不住往后退了三兩步,又被腳下忽然冒出的黑色藤蔓纏住腳腕、側(cè)身倒在地上。
腳裸處藤條逐步蔓延至雙腿位置,明明被綁住的只有下身,雙手卻同樣無法動彈。只小幅度動了動手指,就看見黑色咒符纏繞在手腕、像繩索一般困住了整個身體,根本用不上力氣。
“擎蒼?”難以置信的動了動眼珠,看著面前的擎蒼,對方卻揚起了嘴角。
盡管他與擎蒼不管是長相還是身材,都如出一轍、一模一樣,可那怎么都是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孩子,不可能短短半天不見,他就換了種陌生的氣場。
一定是哪里錯了。
明明到了太陽該升起的時候,陰云卻積壓在半空中,讓空氣里始終彌漫著一股帶有血腥味的濕氣。
擎蒼并不說話,只是站在羅槿面前,任由地上藤蔓一點點沿著他‘師尊’的雙腿攀爬而上,勾破單薄外衣。
不善目光穿過自己、徑直看向后方石碑,羅槿瞬間明白了擎蒼的目的。
恐怕飛行法器一事不能責怪蘇葉而是跟眼前這人有關,一路上都是擎蒼跟在身邊,法器的故障也是他去處理的,還有至今為止的路線安排也都是交由他負責。要是當初法器完好無損,他根本不會有到地面的理由reads;。
回想起來,擎蒼途中多次都想讓自己與杜若分開,可他并不知道商子陸曾給自己與杜若之間結(jié)下禁術,到達極北之地之前,他們都不能分開太遠,這個計劃才一直沒能達成。
而那個沒有了活口的小鎮(zhèn),則是距離這片密林最近的城鎮(zhèn),安原本的計劃再向北走下去,不需一個月就能到達極北之地了。
不知道眼前這個人對杜若打了什么主意,羅槿都要讓杜若盡快離開這個滿是符咒的危險地方。
即使狼狽的側(cè)倒在地上、站不起身,羅槿也努力的抬眼與擎蒼對視。手指在他難以察覺的地方悄悄翻動成法決、催動掉落在一旁的靈劍,面上平靜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收回放在杜若身上、滿載期盼的目光,擎蒼一步步靠近著羅槿,向上勾起的嘴角有些邪肆氣息,哪里還有師門下大弟子的模樣。
怒目瞪視著自己‘自小看到大’的孩子,羅槿只覺得渾身上下一陣惡寒。
自腳邊而上的纖細藤蔓已經(jīng)纏繞到了腰際位置,仔細感受下來,正在一絲絲吞噬著他身上的靈力,到現(xiàn)在為止,藤蔓觸及的地方都處于一種麻痹狀態(tài),消失了感覺。
沒有立刻回答羅槿的問題,擎蒼嘆息一聲,道:“其實想想這幾百年來,還要感謝你。”
“當時實在沒想到,在天元隱蔽期間還能遇上現(xiàn)任血魔魔尊出世,呆了那么久,還以為要一直演下去,本來打算里應外合,卻沒想到被旭堯那老東西搶先一步……干脆繼續(xù),也順便尋找,誰能想到那老東西把他關在那種地方。”
“也是,越危險的地方就越安全。本使早就該想到,以那老東西的能耐,就只能把他關在四象山。”
白色長靴一步步踏到眼前,側(cè)躺在地上的羅槿視線有限,看不見擎蒼的臉,只聽見他的聲音悠悠傳來:“其實按輩分算下來,我的年紀有你兩倍呢。”
好像每一句話都帶著嘲笑,羅槿只感覺呼吸有些顫抖。
第一次遭受到這樣的背叛,一直留在身邊的徒弟竟然是來自魔族潛伏者、利用這一‘愛徒’身份,隨時觀察著四象山的一舉一動。完全信任的人竟然有這種身份,雖然羅槿不知道擎蒼具體做過什么,胸腔也血氣翻涌。
忽然感謝現(xiàn)在的自己動不了,只能聽天由命的倒在地上,不然……依照師門律法,應該立刻將擎蒼就地□□。
先不說羅槿有沒有戰(zhàn)勝擎蒼的能力,他也未必能下得了手。
畢竟一個人一直都在演戲,而其他人都是真情實意。
身后的石碑處忽然傳出一陣悶聲嘶吼,那是杜若的聲音。這一聲壓抑著痛苦的聲音,讓羅槿下定決心、不顧黑色符咒纏繞身上帶來的疼痛,用盡全身力氣、隱蔽的翻轉(zhuǎn)手指。
終于,劍尖轉(zhuǎn)向石碑、瞄準了正中心那道退了色的符,將長劍投擲出去的前一秒,胸腔又被身前的人狠狠踹了一腳,瞬間沒了任何力氣。
“你覺得我看不到么?就算你劍過去、破了那一層符咒又能怎么樣,他能逃得掉么?”
擎蒼面上表情莫測,說完這句話忽然眼睛一亮,自顧自低聲道:“那封印……我也希望它快一些解除。同一個門派的東西,或許……”
話未說完,袖袍中就探出了藤蔓,蜿蜒向前、撿起羅槿的長劍,狠狠的往石碑正中心的符咒投擲了出去。
鍛造自四象山的靈劍插入了那道符咒的一瞬間,自長劍劃破處開始,黃色紙符自己燃燒了起來reads;。
本就暗淡陰郁的天色更加深沉,狂風忽起,身后傳來杜若難受的怒吼聲和喘息聲,羅槿背對著他、看不見那邊發(fā)生了什么,只覺一陣涼意自脊背躥下。
杜若已經(jīng)難受的睜不開眼睛,本來靠近石碑時,大腦就上漲起漫長的沒有盡頭的痛苦,他眼睜睜的看見那個叫擎蒼的人向羅槿出手,卻自顧不暇,完全沒有阻撓的能力。
想要變得強大。
這個念頭在混沌一片的頭腦竄起,念頭越是強烈,頭疼的就越劇烈,什么東西涌入腦海、身體。
而剛才羅槿佩劍刺入石碑瞬間,那感覺上升至巔峰,頭骨要被生生撬開、塞入異物的感覺,疼的杜若幾乎昏死過去。
終于,符咒燃燒殆盡,空洞的眼眸添了血染光芒。
石碑中封存的東西都回到了杜若身體,長發(fā)在冷風吹拂下遮住面龐,一身白衣滿是血跡,一步步的跨下臺階。
這一刻起,有什么改變了。
疾風呼嘯的愈發(fā)強烈,卷下了四周無數(shù)落葉,衣帶袍角也跟著煽動。
羅槿黑色長發(fā)被風散亂的灑在臉龐,心跳不自覺頻率加速。愈發(fā)陰沉的天象,怎么都不像有好事發(fā)生,擎蒼到底要將杜若如何?
無論如何掙扎都動不了,身體被麻痹,現(xiàn)在張口,連話都說不全,羅槿現(xiàn)在能控制的、只剩下眼睛開合。
很快,風云寂靜,身后漸漸有腳步聲貼近,感覺起來像是杜若,但……又有些不同。
想要喊杜若立刻離開,張張嘴卻不成調(diào)子。還在思考如何才能讓杜若黯然離開的羅槿,就見眼前的擎蒼恭敬向自己身后人拱手、低頭道了一句:
“屬下參見尊上。”
林間的風聲已經(jīng)消失不見,密林頭頂?shù)年幵埔捕嘞⒍ィ闪_槿就是感覺有一道響雷炸開在耳畔。
果然,蠱惑性的男聲自身后悠悠響起,惹得他周身一震,刺骨涼意由心房一直蔓延到腳底。
“師尊。”
就算低沉了不少,冰冷了不少,都還是杜若的聲音。
杜若一身狼狽,深紅色瞳孔如晶石一般通透,目光卻冷的滲人。本就俊秀的一張臉,竟在紅色瞳孔點綴下多了幾分魅邪之氣。
接近百年前,修士與魔族之間起了一場小規(guī)模的戰(zhàn)爭,本有大火燎原之勢、最后卻被壓滅在了萌芽之中。
魔尊向來是統(tǒng)領魔族的首領,因為魔族中以實力為尊,大多都被強大的血魔一族包攬。千年前一戰(zhàn),血魔滅族后,整個魔族都陷入內(nèi)斗狀態(tài),魔尊一位交換不停……直到百年前,莫名其妙又冒出了一位血魔,迅速用他的實力征服了魔域,成為了新一任魔尊。
頓時,魔族士氣大振。
自古正魔不兩立,因為利益沖突,雙方敵對時間又久,皆以絞殺對方為榮。血魔魔尊一上任,就有部分受到修士長久壓迫的魔族族人謀劃著要一口氣剿滅人族的修真門派,讓人族永遠臣服。
種種,便有了旭堯仙尊出山,親手將那位僅有百歲、尚在成長之中的血魔魔尊封印在四象山。
一切都掐滅在萌芽狀態(tài),血魔的稱號又太可怕,老一輩的人都聽聞過千年前的那場殘酷戰(zhàn)爭,沒有人希望這世界上再存有血魔一族,事情自然沒被宣揚,魔族的人也一直以為魔尊已死reads;。
直到羅槿出關,旭堯仙尊陽壽殆盡,交付了‘押送魔尊’的這個任務,讓一只隱匿在四象山的魔使發(fā)現(xiàn)了他們‘死亡’百年的魔尊大人。
杜若恢復了記憶后,面上表情變了又變,極其復雜的模樣、直直盯著纏繞在羅槿身上,幾乎要貼著衣衫觸碰到皮膚的藤蔓,淡淡向擎蒼道:“誰允許你碰他的。”
其實擎蒼的年歲、經(jīng)驗都與杜若相差巨大,他沒跟這位實力超群的血魔魔尊打過幾個照面,旭堯仙尊消息封鎖的及時,等蓬頭垢面的杜若被打理干凈,在飛行法器上看見他時,擎蒼也以為自己眼花。
從來不會尊重什么長輩,向來是實力為尊。擎蒼因杜若話中寒意生生后退一步,瞬間收回了纏在羅槿身上的藤蔓,一下子跪倒在地。
“屬下不敢。”
自始至終,都在想著如何將杜若救出的羅槿從聽到擎蒼那句‘尊上’開始,就瞪大了眼。
怎么都接受不了這一現(xiàn)實,更希望這也是一場夢境,希望自己能快點醒過來,卻感覺到杜若停在自己背后,緩緩蹲下。
即使有發(fā)絲遮擋,臉側(cè)被那道視線注視的火熱,羅槿忍不住閉上眼睛,身體不由自主的輕顫著,他的腦海中忽然出現(xiàn)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
——或許杜若就是他要找的人。
——或許正是他遺失了過去的記憶,自己的記憶才沒能完全覺醒綁定。
這個想法越是強烈,羅槿越是沒有睜開眼睛確認的勇氣。感受到那人的貼近,緊張的喉結(jié)滑動、睫毛輕顫,可這畫面落到杜若眼里又是另一層意思。
“……師尊,忽然這么害怕我?因為我是魔尊?”
遲疑片刻,也沒有放棄那個稱呼。
纖長手指順開遮擋羅槿臉龐的發(fā)絲,露出姣好容貌。杜若拇指沿著眼尾掃動著羅槿本就顫抖的睫毛,羽毛般的觸覺十分有趣。
最終,手掌愛撫上羅槿脖頸處細絨,眼看著那道流暢美好的線條一直蔓延到衣領中去,細長眼眸瞇了又瞇。
——這兩個月時間,過得十分安穩(wěn),十分可靠,雖難比百年前舒適,卻從未有過的安心。
撫弄著細膩柔滑的項間肌膚,這是自己無數(shù)次定格視線的地方,即使恢復了百年來的記憶,還是十分誘人。
“師尊,不是說等下一次見面,就要收我為徒么?現(xiàn)在……也算到下一次了吧,剛才分開了很久。”
雖然稍微有些矛盾,也理所當然的繼承下對自己有益的條件。杜若毫不客氣掐住羅槿脖子,晃了晃他的腦袋,卻讓那一雙眼睛閉的更緊。
致命處被人束縛,也不想睜眼對上那一張臉。卻忽然,感受著杜若手指摩挲著向衣領內(nèi)探去,完全視近在身旁擎蒼若無睹。
就算羅槿動不了身體也再忍不住睜開了眼睛,正對上杜若毫無表情的一張臉,以及那雙美到詭異的血色雙眸。
“師尊。”
輕輕柔柔的又是這個稱呼,重新看清了杜若的一張臉后,果然如預料一般,腦海中瞬間塞滿了這個世界的記憶,一點點連接起來,徹底完全。
“唔……”
繁亂的記憶交至在大腦,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世界壽命太長、經(jīng)歷太多的緣故,這一次頭疼的格外強烈reads;。
沒有理會羅槿雙眼睜大有些驚慌的模樣,杜若手掌穿過他頭頂黑發(fā),拽著發(fā)絲將羅槿提起,另一只手捻住下顎,讓他不能看向別處。
想要擺脫杜若的束縛,可即使藤蔓退去,身體也沒有一點兒力氣。
羅槿急劇喘息著,不得不看向眼前那一張臉。明明到了現(xiàn)在這地步,擎蒼都不在向自己稱呼那兩個字眼,杜若卻肆無忌憚、厚臉皮的一遍又一遍,像是要把之前欠下的都補回來一樣。
“尊上……”
一直沉默跪在一旁的擎蒼忽然出聲,伸手向杜若遞過一個小瓷瓶,里面盛的就是小鎮(zhèn)全部居民的血凝結(jié)出的精華。
極小的一滴,耗費的是上百人的性命。
感受到小瓶中綻放出的、及其誘人的血腥氣,杜若瞇了瞇眼,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羅槿。
就算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覺醒了曾為血魔的神識,可在四象山被困了那么久,身體狀況十分虛弱。
血魔這一種族增強或者恢復自身修為,最便捷的方式就是吸收其他人或者魔的精血。所以一路上,他才會有難忍的口渴感,渴望的就是用血液來補充過分虛弱的身體。
先不說杜若從未用過人血,就算要享用什么來補充,肖想已久的就在眼前。
輕笑一聲,杜若臉上綻開的笑容惹得擎蒼滿頭冷汗。并沒有接過那個瓶子,而是將注意力重新放回羅槿身上。
“師尊。”
換了個姿勢,將羅槿納入懷中,空出一只手重新覆上他的脖頸,又挑著他下顎讓他側(cè)頭朝向擎蒼,把最美好的線條留給自己,伸出手去來回挑弄。
羅槿只覺得下顎處被杜若拇指摩挲的有些麻癢,那手指沿著脖子向下,似乎在尋找著什么。
覺得這樣的姿勢多少有些曖昧,羅槿被杜若三兩下摸得不是很自然,卻又掙脫不了,側(cè)頭都沒有力氣。
“尊上!”
聽聞跪在一旁的擎蒼一聲驚呼,看見了他慌張的一張臉,下一秒就感受到溫熱的鼻息噴灑在臉龐,低沉聲音緩緩響起,道:“其實……極北之地,去了再也離不開了吧,師尊為什么要騙我呢?到現(xiàn)在,我們又見了一次,你已經(jīng)不能后悔了。”
“我的罪,關押百年已經(jīng)足夠了,現(xiàn)在……換師尊向弟子贖罪了。”
說完,衣領忽然被拽開半截,濕熱的舌頭沿著鎖骨緩緩向上舔舐,讓羅槿瞬間繃緊了身體。
“恩啊……杜、杜若……”
頸項間脆弱的皮膚被尖銳的牙齒咬破,強烈的刺痛感讓羅槿身體輕顫,嵌入的牙齒卻越陷越深,直到割斷血管、品嘗到甜美的血液,才送了口,轉(zhuǎn)換成唇舌吸吮起來。
不管是哪一種感覺,都相當激烈。
杜若兩手攬住羅槿脊背,將他抱在懷里,毫不留情的汲取,留下道道紅粉痕跡。
沒有支撐,羅槿頭顱后仰,下顎到喉結(jié)、再到前胸,勾勒出一道美好的線條。
原本只是下半身麻痹,現(xiàn)在連上身都被酸脹感填滿了。
緊咬下唇,還是難以抑制的自唇間溢出斷續(xù)聲響,終于,精疲力盡的羅槿在杜若手掌覆上雙眼后,陷入了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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