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歸寧

　　來到相府門前，就聽見震耳欲聾的聲音，“恭迎楚王殿下，楚王妃。”

　　我揉了揉耳朵，真不習慣。

　　“免禮。”凌云楚一揮手，然后恭敬的對父親行禮，“岳父大人。”

　　父親顯然很是激動，就差在門前流淚了，“王爺快起，隨臣進府吧！”

　　父親和凌云楚走在前面，哥哥和我走在后面，哥哥低聲問我，“馨兒，在楚王府過的好嗎？有什么困難跟哥哥說！”

　　“哥哥放寬心，馨兒很好，王爺對我諸多照顧，昨天進宮也是對我諸多維護。”我安慰哥哥。

　　“那就好。”哥哥似乎是放心了許多。

　　進了正堂，依次落座。

　　凌云楚著人將準備好的回禮都抬了進來。

　　因為東西太多，正堂放不下，很多都擺在了院子里。

　　我看到馮氏一臉記恨的眼光掃向我，如果目光能殺人的話，我已經死了不知道幾回了。

　　東西越抬越多，馮氏的臉色越來越不好。

　　她本來想我能到王府受苦，凌云楚是出了名的脾氣不好，又是個病秧子。

　　沒想到如此看重于我，馮氏心里自然是不高興的。

　　“王爺真是看中我們家馨兒，還帶了如此多的禮物。”馮氏酸酸的口氣傳來。

　　“寧兒當的起這些禮物，這本王還嫌少了。”我似乎看到了凌云楚臉上一閃而過的厭惡。

　　“王爺說的是，馨兒通情達理，雖長在鄉下，可是做派絲毫不遜于京城的大家閨秀呢！”馮氏捂著嘴笑著說。

　　“雪盈，你招呼馨妍，馨靈還有懷志回屋吧，小孩子就別湊熱鬧了。然后你去廚房安排一下今天的午宴。”父親說著要支走馮氏。

　　“夫人留步。”在馮氏要告退轉身的時候，凌云楚突然站了起來。

　　“夫人需要謹記，寧兒是我凌云楚的王妃，無論她在哪里出生哪里長大，都改變不了她現在是皇家兒媳的身份。

　　本王不喜歡別人對我的王妃指手畫腳，寧兒的家人也不行。

　　在本王心里，京城任何小姐都無法同寧兒作比較，她就是最好的。”凌云楚冰冷聲音的如宣誓主權一般。

　　馮氏顯然被說楞了，她不明白，我這個野丫頭憑什么得到楚王的關愛。

　　不僅馮氏愣住了，父親，哥哥，還有我，都沒緩過神來。

　　隨后我聽到馮氏低低的聲音，“王爺說的是。老爺，妾身告退。”說完轉身離開。

　　我緩過神，看到哥哥臉上會心的微笑，我知道，哥哥徹底放心了。

　　我不明白，在王府的時候他明明對我不聞不問，為何到相府這般維護我。

　　“馨寧，我有話對王爺說，你同你哥哥也有好多話要說吧，先回思晴閣吧，一會開飯了，我著丫鬟去叫你們。”父親突然對我說。

　　“馨寧告退。”

　　和哥哥并肩往思晴閣走去，仿佛又回到了在通州時候的生活。真的很想念母親。

　　“哥哥準備什么時候回通州。”

　　“看到你很幸福，哥哥也就放心了，我明天就啟程回去。”哥哥看著我，似乎做了一個很大的決定，他接著說。

　　“馨兒，這次回去，我想把母親接到京城來。”

　　“哥哥怎么突然做了這樣的決定？”我很疑惑，雖然之前有跟哥哥探討過這件事，但是似乎現在還不是時候。

　　“一來，馨兒自己在京城我不放心，母親一定也是經常惦念，搬來京城我們可以隨時見到你。

　　二來呢，現在已經九月末了，明年三月份我要參加科舉，我想先搬過來，一切停當后，一心準備科考。”哥哥給了我兩條很有力度的理由。

　　我沒有理由去考慮其他，但是心里總是有點不明白，哥哥住在通州也不影響科考啊？不過我沒有說出來。

　　其實哥哥和母親搬來京城我很高興，這樣京城就不是我自己孤零零的了。

　　哥哥看著愣愣的我，以為我是高興傻了。

　　“傻丫頭，這么高興啊，我算了一下，我明日啟程，騎馬回去，大約三日就能到通州，收拾妥當以后，半個月內應該就能回來了。”哥哥說著揉了揉我的腦袋。

　　這么急？總感覺有一絲不安。

　　“好。”我回給哥哥一個大大的笑容。

　　“哥哥自己回去我總是不放心，要不我問凌云楚要兩個侍衛護送你吧。而且你接母親，又要收拾東西，人手總感覺不夠。”

　　“放心吧，父親都幫我安排好了。”

　　“李辰陽？他為什么給你安排這些，有什么企圖？如果母親知道是他安排的，一定不會同意來京城的。說不定還會生哥哥的氣。”

　　我不明白為什么哥哥同意用父親給的人。似乎這兩天發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馨兒放心吧，我自有分寸，不會讓母親知道了，你也要替我保密！父親安排人手應該也覺著虧欠了母親吧。

　　不過我只是用了他安排的人，到京城安頓以后的事情都不會再同他有瓜葛了。

　　還有，如果母親問起，就說來人是楚王給安排的吧。”

　　我點了點頭，“哥哥明白就好。”

　　回到了思晴閣，還是出嫁之前的樣子，一塵不染，應該是天天有人打掃了。

　　“你出嫁這兩天，父親每天讓丫鬟打掃房間，擺設也不準別人動，每天下午還到你的屋子看一個時辰的書。”哥哥看出了我的所想，對我說。

　　“馨兒，我不知道該說不該說，父親似乎很看重你，這兩天，他來的時候我就站在這窗下，你用過的東西他都會捧在手里仔細端詳，有時候還會露出笑容。”

　　我斷了哥哥的話，“哥哥想說他是有苦衷的？還是他愛我這個女兒？無論他怎么表現，也改變不了他拋棄我們母子三年十一年的事實。”

　　“我累了，想睡一覺，哥哥先回去吧！”我關上門，把哥哥擋在了門外。

　　我的腦子里很亂，是不是我遺漏了什么，哥哥今天感覺很怪。

　　我自己躺在床上，怎么也想不明白，想來想去竟然睡著了。

　　迷迷糊糊聽見門外哥哥的聲音，“馨兒，晌午了，該起來吃午飯了，大家都等著你呢！”

　　我一下子坐了起來，可能是起的太快了，腦袋還暈乎乎。

　　“來了。”我推開被子，正要下床。

　　被子？誰給我蓋的，我明明沒蓋啊！

　　我推開門，“哥哥，我睡覺的時候有人進我房間嗎？”

　　“哦，好像楚王殿下進去了一會兒，不過很快就出來了。怎么了？”

　　“沒怎么，我餓了，咱們去吃飯吧！”我伸手拽著哥哥的袖子。

　　哥哥歪著頭看著我，“不生氣啦！”

　　“我哪里有生氣，哥哥誣陷我！”我開始耍起無賴。

　　嘴上這么說，腦袋里卻想著是不是凌云楚給我蓋的被子。可是他有那么關心我嗎？

　　離飯堂還有段距離，我就聽見里面傳來壓抑的咳嗽聲，好像是凌云楚的。

　　我放開哥哥的衣袖跑了進去。

　　果然是他，他咳的滿臉通紅，似乎坐都坐不住。

　　“你們怎么沒人扶王爺去房間休息，都咳成這樣了，還在這里坐著。”我怒瞪著飯堂里的小廝。

　　他們顯然也嚇到了，“王爺不讓我們扶，說等王妃來。老爺已經去請太醫了。”

　　一個小廝小心翼翼的回話。

　　這時哥哥也進來了，看到眼前的景象，皺了皺眉。

　　“馨兒，還是我扶王爺去休息吧。”

　　我點了點頭。

　　我有些擔心，怎么咳的如此嚇人。他病的這么重嗎？

　　進了最近的廂房，哥哥讓凌云楚平躺，解開了他衣服上面兩個紐扣。

　　我聽見外面有腳步聲，以為是父親請的太醫到了，出門一看，是個一身白色錦衣的男子。

　　因為時間緊急，我也沒有細看他的容貌，“你是誰，怎么敢擅闖相府？”

　　他抬頭看了我一眼，恭敬的說道“屬下是王爺身邊的大夫，請王妃讓屬下看看王爺，情況緊急，不容耽誤啊！”

　　我怕來人對凌云楚不利，這時齊安跑了進來，證實了他的身份。

　　他把屋子里的人都趕了出去，包括我，所以沒人看到他是怎么救治的凌云楚。

　　大約兩炷香的時間，門開了，錦衣男子臉色微白的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王爺沒有大礙，王妃放心吧！屬下告退了。”

　　說著他轉身離開。好怪的人。

　　后來我聽齊燕說，他叫南宮冷韻，是王爺特別信任的人。

　　我慌忙去看凌云楚，他不咳了，似乎睡著了，臉色也有所好轉，不過還是沒有多少血色。

　　這時父親請的太醫來了，給凌云楚把了脈。也說凌云楚沒什么大礙，我才放心了。

　　這一忙活，大家誰都沒吃飯，我讓父親和哥哥先去吃了，吩咐丫鬟給我把飯菜送到房間就好。

　　我不放心凌云楚，在房間看著他。

　　看著他動了動，嘴里念叨著什么，我忙近身去聽，他要水。

　　我連忙倒了水，扶起他送到了嘴邊。

　　喝了整整一杯水，他睜開了眼，似乎沒想到是我一樣，有那么一絲驚訝！、

　　“南宮來過了？”他問我。

　　我皺了皺眉，“南宮是誰？”說完我想起來那個錦衣男子。

　　“哦，你說的那個穿著白衣服的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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