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4.7 新章
作者有話要說: 首先要更等更的所有讀者說一聲抱歉,最近我在換工作,因為實習的公司出了點問題。而在寫文的事情上,我也覺得很慚愧,一方面是斷更太久,另一方面是因為我這一章斷斷續續寫了幾乎一個星期,因為這段的轉折內容很微妙,我折騰了好多次還是覺得不滿意,但也只能先給出這一個版本。將來如果有機會或許會重修,但接下來的日子我會盡力恢復正常的日更。非常抱歉讓你們等待,抱歉。
“起來罷。”靖帝擺了擺手。
紀青盈看著眼前的顧川, 只覺得喉頭發堵, 鼻子發酸。她真想見他,可是見著了, 又覺得自己說什么、問什么都是廢話, 竟然就這么凝固著開不了口。
“德海。”又沉了片刻之后,靖帝起了身,“傳羅慎到書房。”言罷,便按了按紀青盈的手,直接帶著德海公公與燕晨離開了乾熙殿的側殿。
殿內其余服侍的宮人早已退出,在這大約便是最后一次單獨對話的機會中,紀青盈終于能夠開口:“你現在身上的傷勢如何?我聽說了, 你在天牢里……”
“娘娘, ”顧川仍舊低著頭,溫和的聲音一如往昔,不疾不徐, “奴婢是一個罪無可赦的罪人, 不值得娘娘如此召見垂問。”
“小川, ”紀青盈心里實在酸楚難受,用盡了全力才讓眼淚不會真的落下來, “你到底為什么要這樣做?”
顧川仍舊沒有抬頭直視紀青盈,只是淡淡地掠過一絲極其苦澀的笑意:“奴婢從一個禮文館小小的典記,得蒙提拔為太上皇身邊的總管太監,都是傅氏的賞識恩遇。傅氏給了奴婢金銀財帛,也給了奴婢權力地位, 奴婢的家人還在傅氏照顧。無論是為了什么,奴婢都要聽命。”
紀青盈輕聲道:“我知道不是這樣的。你何苦——”
“萱嬪娘娘,”顧川直接打斷紀青盈,截口道,“奴婢愚鈍糊涂,不知道您在說什么。”
紀青盈沉了沉,聲音放得更輕了些:“其實皇上是知道的。”
顧川肩頭不由微微一震,終于抬頭望向紀青盈,似乎想要說些什么,然而不知道是不是顧忌著此刻身在乾熙殿,他還是沒有說什么。
紀青盈望著顧川仍舊白凈而年輕的文秀面孔,滿心皆是心痛與歉疚,她明知道顧川是為了她才這樣做,而且無論是身在天牢的口供,還是此刻相對的言語,一字一句都將她撇得干干凈凈,實在是給了她滔天的人情,卻無計可還。
“小川,”紀青盈沉默了片刻之后,重新看著顧川的眼睛,一字字地低聲道,“當年,我曾經真的很喜歡你。”
既然有些事情已經不可逆轉,那無力回天的她,唯一能做的或許只有給顧川這樣一點點的寬慰。畢竟少年時期的原主,大約是真的對顧川產生過一份模糊的情愫。
顧川的肩頭微微顫動,緩緩抬頭望向紀青盈,眼眶也紅了起來。一瞬之后,還是垂目后退了一步:“保重,青姐。”
顧川的聲音幾乎輕不可聞,落在紀青盈耳中卻是五內俱焚。而這時德海公公親自進門行禮:“萱嬪娘娘,郗太醫已經在外頭候著給娘娘診脈換藥,您看是不是先請郗太醫進來?”
紀青盈還沒開口,便見顧川再度躬身一禮,便直接向后退出殿門去了。
“娘娘,您要不要先到寢閣里休息片刻?皇上擔心您的身體。”德海公公看著紀青盈馬上就要落淚,又上前勸了一句,間中的暗示之意也越發清晰。
紀青盈明白德海公公的好意,顧川畢竟是動手刺殺了太上皇,靖帝讓她見顧川、甚至還主動離開給了她這片刻的單獨相見,已經是天大的恩寵,若是再為了顧川哭泣落淚,難免靖帝心里介懷。
可是眼看顧川就這樣義無反顧地上了這條不歸路,紀青盈又如何能忍住?
勉強伸手由露珠姑姑扶著起身,紀青盈向德海公公點點頭,也無力多說,便向寢閣里走。然而還沒到床邊,便覺得眼前一陣陣地發黑,要不是小苜蓿和綠竹反應快趕緊扶住,紀青盈險些便直接暈倒在地。
這一下寢閣里迅速忙亂起來,宮女們匆匆將紀青盈扶到床榻上,郗太醫也帶著藥童醫女迅速進門,而診脈行針完畢之后,新的藥方還沒寫完,靖帝已經從書房回到了寢殿。
“皇上。”紀青盈雖然身上也十分難受,卻還及不上心里的一半,看到靖帝回到寢殿,本能地就朝他伸了手。
靖帝原本多少有些不豫之色,然而看著憔悴虛弱的紀青盈扁著嘴,好像下一刻就要哭出來的樣子,心里還是莫名地軟了,便伸手與她相握,坐在紀青盈身邊。
隨侍在側的德海公公基本可以算是大半個知情人,行動之間看著靖帝的臉色很有些暗中懸心。不過待得紀青盈當真落下眼淚的那一刻,德海公公便又放心了,立刻指揮著宮女宮人盡皆退出。
一時間,乾熙殿的寢殿之中只有紀青盈不斷的抽泣哭聲,抱著她的靖帝雖然仍舊眉頭微蹙,神色還是漸漸柔和下來。
待得幾乎半盞茶的時間過去,紀青盈的眼睛都有些微微紅腫,才勉強止住了淚。
靖帝親手絞了條巾子給她擦臉,動作雖然溫柔至極,語氣里到底有些憤憤不平:“當初朕有事的時候,也不見你哭的這樣傷心。”
紀青盈依著靖帝的手蹭了蹭,才有氣無力地回口:“那時候我還要照顧皇上呢,哪里能只是哭。”
靖帝淡淡哼了一聲:“那你也不曾與朕說過這樣的話。”頓了頓,還是問出了口,“你便真的這樣喜歡顧川?”
紀青盈抬眼去看靖帝,眼淚又落了下來:“如今你還問我這樣的話?我喜歡的是誰你不知道嗎?顧川都要死了,我什么都不能為他做,這不就是一句讓他安心的話么。我……我長這么大,從來沒有欠過別人這樣大的人情,我哭一哭都不行嗎?你怎么還要在這個時候跟我甩臉色!”說到這里越發難過,滿臉皆是淚水,“孟懷淵你這個壞蛋,你說好的不讓我傷心呢,你說好的都知道我的心思呢,你現在還想讓我怎么樣嘛……”
靖帝見紀青盈又哭又說,雖說有些胡攪蠻纏,可也真的是傷心激動,立刻伸手按住她的肩頭:“好了,傷勢才好一些就這樣哭鬧,小心傷口又裂開了。”
紀青盈轉過頭,仍舊是不停地流眼淚,而臉頰也再度泛起潮紅,甚至還有些頭暈。這次靖帝是真的有些著急,連忙再度傳了太醫進來為紀青盈診斷。
郗太醫切了脈之后便向靖帝一拱手:“皇上,萱嬪娘娘先前毒素侵襲過心脈,雖說用了拔毒的方子也見效,但娘娘還是有些傷了根本,需得好好靜心調養,萬萬不可再有如此的大驚大怒,傷氣傷心才是。”
靖帝素來看重郗太醫,聞言更是后悔,不該在此時追問紀青盈,當即溫言道:“那邊有勞郗醫正,看看是再為萱嬪煎一副藥,或是再行針一次罷。”
“娘娘的元氣仍未恢復,”郗醫正應道,“今日不宜再行針灸,臣為娘娘再開一劑溫補的藥。只是娘娘近幾日里實在不能再如此傷心,不然便易落下病根,還望娘娘保重。”
這話雖然是對著紀青盈說的,但紀青盈仍舊望著床榻內側默默流淚,靖帝便又應了一聲:“知道了。”
很快湯藥便煎煮完畢,而時間也到了晚膳時分,湯藥便與米粥小菜等一起送進了寢殿。紀青盈咬著牙將湯藥喝盡,便滿口都是藥味,再沒有什么食欲吃飯。雖然不再落淚,整個人卻又懨懨的沒有精神。
靖帝親手照料了她半日,到此刻也是磨得實在無奈,于是在揮退了德海公公等人之后便低聲告訴紀青盈:“別難過了,朕會赦免顧川的死罪,將他流放到北地便是。”
紀青盈先是猛然一驚,隨即卻又有些遲疑:“可是顧川畢竟刺傷了太上皇……”
靖帝垂目道:“此事實在不大光彩,太上皇會被女裝打扮的顧川刺傷,內里也有些原因。總之等到此案審畢,明面上顧川會有個賜死的處置,不過朕已經安排好了,到時會將他暗中送到北地。”
紀青盈終于松了一口氣,雖然她還是覺得自己害了顧川,但是這大概已經是目前最好的結果。
靖帝看著她神色變化,又淡淡哼了一聲道:“現在可滿意了?”
紀青盈望了望靖帝,又垂下眼簾:“千古艱難惟一死,我雖貪生懼禍,但也沒辦法看著旁人這樣為我而死。這人情也欠得太大了些。”
靖帝輕輕伸手抬起她的下頜:“顧川此番假意與傅妙莊等人合謀,也算有功,朕一定會保住他的命,再給他些恩典。紀小慫,你欠朕的人情就足矣,不必再欠旁人的。”</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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