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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1.23


  這一下的陡然變故發生實在太快,紀青盈想去伸手拿荷包里的珠子趕緊讀檔,手臂卻被身旁的重華殿宮監猛然一拉。那宮監可能是想幫她躲避刺客,然而紀青盈卻被拉得腳下踉蹌平衡不穩,手指一滑就沒抓住那珠子,唯一慶幸的是珠子沒掉出去。而這時此刻的刀鋒已經到了眼前,那宮監倒是很有舍身護主的勇氣,雖然看得出并不曾習武,卻拼命地撲了上去,想要為紀青盈暫時擋一擋敵人。

  “噗嗤!”就在紀青盈終于能伸手去抓存檔的那一刻,那宮監已經被刺客一刀捅了個對穿,抽刀之時鮮血飛濺了紀青盈一身。

  “長安公公!”便在紀青盈失聲驚叫的瞬間,珠子已經在她手指間捏碎,熟悉的喀嚓伴隨著天旋地轉——

  又回到了夢蝶軒,正好是接到召幸恩旨、沐浴更衣之后的時刻了。其實紀青盈那時候并不覺得一定要存檔,畢竟她如今與太子兩情相悅,還想著這樣事情哪里會有什么不好的變數。只不過剛好露珠姑姑當時過來給紀青盈請了一個平安脈,順便就問了一句是否要黨參珠。

  以前紀青盈十次見露珠姑姑,九次半都是要存檔,也就回答習慣了。不過現在看來……簡直是系統送了一條命!

  紀青盈看著手中還剩一顆的黨參珠,指尖竟有些不可自控的輕微顫動。那名經常負責侍奉鸞轎的中官叫長安,也是在重華殿里很得到太子信任的一位積年宮監。紀青盈與他不算太熟,因為長安公公很少會像德海公公一樣出來傳旨,但紀青盈作為出入重華殿最頻繁的宮嬪,其實還是與長安公公見過很多次的。

  看著一個活生生的人為了自己慘死當場,血濺五步,即便知道可以讀檔重來,紀青盈還是覺得心驚肉跳,很是調整了一會兒呼吸才重新平靜下來。

  在這過程中,她腦海里也轉過了無數思緒——刺客會是什么人?

  最直接的反應,當然是傅妙莊的人。以前傅氏也不是沒有派過人到她身邊喊打喊殺,可是如今時移世易,連肅帝為了權位都在委曲求全地試圖扮演老綿羊,傅妙莊真有膽子在這個時候指揮刺客在宮里殺人?

  要知道在這個時候截殺紀青盈這個太子妃嬪,無論成功與否,只要事情發生了,太子一定會清洗禁宮,而嫌疑與矛頭都會指向蘅芳宮甚至肅帝,真正從大局上得利者很可能是太子而不是傅妙莊。

  傅妙莊真的會為了除掉她這個背主的間諜而冒這樣大的風險嗎?

  還是說太子要她出來指證蘅芳宮,真的就是會讓傅妙莊萬劫不復、所以傅妙莊才要不惜一切代價讓她這個證人消失?

  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來看,若是那些要入宮的貴女或者想要將女兒將來扶上鳳位的王侯家族,又會不會在此刻冒險出手?

  一方面給傅妙莊增加罪名與嫌疑、穩固對太子有利的局勢,另一方面自然就是除掉紀青盈這個恩寵深厚的東宮寵妃,為自家女兒鋪平道路。

  要是從這個角度看……那么太子自己會用這一招嗎?

  想到這里,紀青盈不由打了個寒顫。

  太子可是曾經策劃過他自己的垂死機謀的……那要是犧牲了她也不算什么……

  “昭容,您還沒準備好嗎?”小苜蓿重新進寢閣查看紀青盈的情況,有些著急,“您的妝容已經很好了,不用再檢查,露珠姑姑不是也給您診脈看過身體平安嗎?鸞轎這就到了,您先換個繡鞋可好?發髻也要再弄一下呢!”

  紀青盈微微一震,抬眼望向小苜蓿:“派人到重華殿傳話,說我身體不太舒服,今天不想去侍寢了。”

  “啊?”小苜蓿大驚,嘴巴張了片刻才合上,“您怎么就不舒服了?剛才不是才請露珠姑姑診脈嗎?您……您這算不算抗旨啊?”

  紀青盈不知道怎么解釋,不過身為主子最大的優勢就是不用解釋:“叫你去傳話,你就找人去。記得,說清楚‘我身體不舒服,不想去侍寢’。一個字也不要差。”

  小苜蓿也是一震,心道最近自家昭容傻氣不減,脾氣倒是大了,這樣要緊的侍寢機會都不抓住,簡直是要上天啊!

  但既然紀青盈說的斬釘截鐵,小苜蓿也只好忍住花式腹誹,乖乖聽命去了。

  然而很快,小苜蓿就想要將自己的膝獻給自家昭容了。

  這句話遞到重華殿的時候,小苜蓿最擔心的是既然紀青盈表示不想去侍寢,太子會不會就去再召幸薄良媛、又或者臨幸丹霞殿。畢竟梅側妃在過去幾個月里很是積累了些賢良名聲,卻一直彤史空空,很少得到太子的寵幸。

  結果卻剛好相反,懷淵太子不但沒有傳旨改為寵幸旁人,反而是立刻帶了謝允親自到了夢蝶軒。

  “你這是……”太子并沒有要人通傳,而是直接進了寢閣去找紀青盈,一句話還問完,紀青盈就直接整個人撲進了他懷里:“殿下!”

  太子伸手將她抱了抱,便發覺紀青盈的背脊僵硬得很:“怎么了?你是聽到了什么消息?還是——”頓一頓,將聲音壓得極低,“還是綠蘿有什么動作?”

  “我不知道。”紀青盈埋頭在他懷里,太子的懷抱堅強而溫暖,她頭一次覺得這樣安全,又這樣貪戀,“我……我就是覺得不安,不想出門。”

  “這是什么話?”太子皺了眉,卻沒急著將紀青盈從懷里拉出來詳細追問,而是靜靜摟著她,一下一下地撫著她的背,直到感覺紀青盈的肩頭和背脊似乎放松了一些,才又和聲詢問,“你覺得出門不安全么?真的不是收到了什么人的什么消息?”

  這個問題紀青盈在見到太子之前自然已經想過了好幾種答案,最終決定還是使用一種最簡單粗暴的回答:“我做夢夢到的,我得到了殿下的旨意前往重華殿,然而鸞轎經過御景南苑的時候就遇到了刺客,兩個轎夫和長安公公都叫人殺了,然后……然后我就醒了。”

  “御景南苑?”太子沉吟了片刻,“你是擔心傅妙莊會派人殺你,才做了這樣的夢罷?”

  “我在蘅芳宮,不過是個背主之人。”紀青盈也感覺自己的身體放松下來,便主動從太子的懷抱里出來,抬頭去望向太子的眼睛,“傅嬪若想殺我,便是不以財帛威勢命人動手,或許也有她的忠仆想除了我。年后殿下納妃,我也是個礙事的,也或許是旁人,又或者——”

  “或者什么?”太子的眼睛微微瞇起,長眉間怒氣陡生,“或者孤叫人殺了你,栽贓給蘅芳宮,然后再向宗親輔臣哭訴痛失愛妃,既能給皇上施壓,又能給宮外的白月光鋪路,是不是?”

  一字一句,精準無雙,太子竟然是全然料到了紀青盈之前所有的恐懼與猜測。

  紀青盈心里猛然一沉,突然害怕起來。

  難道另外一個存檔就要現在用上了?

  “謝允!”懷淵太子看著紀青盈的模樣,便知道自己所料全中,立時向外喝了一聲,嚇得紀青盈一抖,而外頭的宮女們也是人人戰兢——自家主子到底是有多大本事,怎么一天到晚都能讓太子的陰晴不定更加升級?

  “殿下……”紀青盈想再解釋兩句,然而太子目光鋒銳如刀,仿佛將她的一切心思都盡皆剖明析透,她原本想過的一些說辭,此刻竟張不開口。

  “回重華殿。”太子冷冷甩了一句,便轉身向外走。

  紀青盈幾乎要哭出來,她知道太子心里不高興,她知道她不該懷疑太子,可是她在這宮里無依無靠,太子又這樣計謀深遠,她真的是沒辦法不去想到那一層。

  其實剛才她說話的時候并不是想正面懷疑太子,但是太子太過敏銳,一下便猜到了,她再解釋狡辯也是無用的。

  看來……真的是要讀檔了。

  紀青盈都不敢去查自己的恩寵值此刻是怎么暴跌,只是默默地轉身去找存檔。

  “紀小慫,你磨蹭什么?”太子不耐煩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不是叫你跟孤回重華殿?你沒聽見?”

  “殿下?”紀青盈再度轉身望向太子,“你……沒有生氣嗎?”

  太子哼了一聲,大步過來牽了她的手,英俊多人的臉上還是滿滿的高峻冷意:“先到重華殿,孤再慢慢收拾你。”

  “不是又要臨帖吧?”紀青盈想起重華殿書房的那柄紫檀戒尺,心有余悸。

  太子不再說話,扯著她便直接向外走。門外鸞轎居然已經等著了,只不過從平素的四抬變為了八抬,謝允躬身打起簾子,太子便直接牽著紀青盈一起上轎。

  這鸞轎原本就比尋常的軟轎要寬敞一些,若是擠一擠,兩個人并肩坐還是可以的。

  這一路紀青盈好不惶恐,既想勸太子不要讓鸞轎走慣常的路線經過御景南苑,又想向太子再稍微解釋兩句、自己并無旁意。

  然而不管她如何醞釀措辭,怎么謹慎開口,兩三次的嘗試都直接腰斬于太子冷冷的側目一橫,立刻噤聲。

  很快鸞轎還是到了御景南苑,大約便在差不多的距離,紀青盈的心開始提起來,連呼吸也稍微屏住。

  鸞轎外是冷冽的臘月晚風,而不設絲竹歌舞、宮室多空閑的東宮也特別寂靜,先前紀青盈自己胡思亂想的時候不覺得,此刻屏息凝神側耳細聽,竟有些毛骨悚然。

  “不用怕。”太子淡淡地哼了一聲,伸手握住她的手。

  紀青盈的掌心其實已經有了些冷汗,剛想也低聲跟太子說話,便聽外頭“嗖——篤!”冷箭破空,卻不是噗嗤一聲刺入人的身體,而是釘在了一棵樹上。

  “有刺客!護駕!!”謝允的呼喝聲清朗響亮,四周迅速人聲響動,混亂起來。而太子與紀青盈所坐的鸞轎還是晃動了幾下,但迅速平穩落地,紀青盈本能想要向外探頭,卻被太子一把按在座位上:“不許出去!”喝了這一句,太子自己卻一躍而出,外邊的金鐵交鳴之聲越發激烈起來。

  紀青盈在鸞轎里哪里能安穩坐著,就算不出去參戰,也攔不住她想掀開側簾去觀戰的心。于是偷偷掀開一角簾子,便見外頭大約四五個黑衣人與謝允等□□名人混戰成一團,看局勢謝允是志在活口,而刺客則是寧可戰死也不想被活捉,所以一方有所保留,另一方勢如瘋虎,才會糾纏得比較久。而一身蟹青團龍紋長衫的太子只是負手而立,在旁觀戰。

  這時紀青盈才注意到,這次八名抬轎的轎夫竟然都是重華殿的侍衛改扮,難怪身手這樣矯健。

  很快遠處也有火把人聲,喧喧鬧鬧地過來,不過這邊的戰局已經基本結束。五個刺客里面死了兩個,另外三個則被謝允等人打昏制服,看樣子還是有氣的。

  這時太子才重新進了鸞轎,叫謝允去跟過來支援的巡防翊衛去解釋處理收尾之事,自己則帶著紀青盈直接回了重華殿。

  “殿下……”這時紀青盈算是可以篤定,這刺客應該不是太子的人,不然的話何必這樣麻煩。想要一舉多得,以太子的謀略智商,實在有無數種法子,還不大用得著這樣對付她。

  可是這時候要怎么再安撫太子,就是她的麻煩了。

  “恩。”太子哼了一聲,仍舊牽著她的手往里走。

  紀青盈越發不安,小聲道:“殿下,我錯了。”

  “哼。”太子冷冷哼了一聲,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眼看太子步子越發大了,紀青盈被他拉扯得有點踉蹌,只好趕緊加快步子,同時繼續認慫:“殿下,我之前只是太害怕了……我錯了還不行么?”

  “這就完了?”終于到了重華殿寢殿的門前,太子停了腳步,轉身去看紀青盈,冷峻寒意絲毫未減,眸子中并沒有更多烈怒,可是也不見什么暖意。

  紀青盈在他的犀利目光下又是心虛又是畏懼,更不知道還能說什么。咬了咬唇,便要屈膝跪下去。

  太子卻動作極快,一把便拉住了她的手臂,同時彎腰一攬,竟然順勢將她打橫抱起。

  紀青盈萬沒料到太子居然會有這個動作,本能地就去摟他的脖子保持平衡:“殿下!”

  太子還是板著臉看她:“紀小慫,你瞧瞧。”說著便向門外侍立的中官點了點頭。

  寢殿的兩扇雕花木門左右打開,殿內的裝飾瞬間便讓紀青盈花了眼——芙蓉紅羅帳,鴛鴦合歡錦,觸目之處雖然沒有雙喜字樣,卻處處刺金正紅裝點,連地毯都換了百福紋樣,而案頭上一對大紅宮燈,融融春暖,更是奪目。

  “殿下——”紀青盈不由扁了嘴,她還想繼續向太子道歉認慫,說點好聽的,然而眼淚卻不爭氣地落了下來。

  太子抱著她直接放到了榻上,面上冷意仍舊未消:“你說,孤當如何罰你。”

  到了這個時候,紀青盈就算再傻也知道太子的怒氣是半真半假了,索性便沒有松開勾著太子的手,含著淚花看著太子:“殿下不要生我的氣了,我本來就是傻的。”

  “你哪里傻,”太子并沒有撥開她的手,而是反手將羅帳拉了下來,又換了個姿勢將她圈進懷里,“懷疑旁人的時候倒是遲鈍鈍的,懷疑孤的時候腦筋轉得快著呢。”

  隨著羅帳的放下,床榻上便由四面的帷帳再次圍成了一個更小的空間,而外間宮燈的燈火燭光透著金紅羅帳,一切都成了氤氳而曖昧的紅粉之色。紀青盈不自覺地有點緊張,便隨口敷衍太子:“那是因為我的心思都在殿下身上,自然想到殿下的時候反應就快一些。”

  “牙尖嘴利。”太子長眉微揚,“今日只想憑著巧言令色過關么?卻也以為孤太好打發了。”

  其實太子素來都不是這樣多話的風格,今日卻這樣步步進逼,分明就是要逼紀青盈更主動些。

  “好吧!”紀青盈當然知道太子大約的意思,把心一橫,索性直身坐起來,“那……那我就補償殿下!”

  太子向后靠在軟枕上,唇邊終于有笑意上揚:“你要如何補償?”

  紀青盈看著他眼眸里既有許多歡喜,也頗有幾分玩味,忽然又慫了,感覺剛才一瞬間的膽氣已然消耗殆盡,急需充值。猶豫了一下想要干脆下床去給太子倒個茶,然而想想又覺得這這樣做容易被太子直接弄死,最終還是太子的灼灼目光之下,用盡全部的勇氣主動湊上去親了太子的嘴唇。

  “紀小慫,就這樣嗎?”太子含笑享受了片刻紀青盈的投懷送吻之后,才又悠悠追問了一句,只不過這次并不再等她回答或者動作了,直接抱著紀青盈翻了個身,左手熟練地滑進她的衣襟,右手便去拉扯她側面的衣帶。

  “殿下……”雖然這不是紀青盈第一次在這樣的情況下與太子相處,但一顆心還是砰砰亂跳,兩只手都不知該放在哪里,只能反手去擁住他。

  “紀小慫。”太子又喃喃喚了她一聲,右手的力量用的大了,刺啦一下,便直接扯去了她半幅上衣。

  這下才叫真正的一室春光,因著室內地龍溫暖如春,太子根本就沒有拉開錦被的意思,紀青盈雪白柔軟的肌膚直接一覽無遺,微微的涼意讓她害羞更甚。同時也覺得很有些不公平——憑什么他可以看她,那她也要看回去才是!

  這次紀青盈知道她此刻雙手應該做什么了,因為平素沒少服侍太子更衣,如今要脫他的衣裳也是熟能生巧。

  “你倒手快。”太子不由一笑,低頭親了下去,“如今知道如何補償于孤了?”

  “唔……”紀青盈很快便再說不出完整的句子,白皙的手指一直緊緊扣住太子精壯的背脊,呼吸之間強自忍住就在唇邊的聲音,姣好柔軟的身體與太子健壯的熱情完全貼合,雖然有那一刻的痛不可當,然而很快就又再度沉醉在太子無邊的溫柔之中……

  遲遲鐘鼓初長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當第二日的中午,全身酸痛不已的紀青盈在重華殿寢閣里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腦海里首先跳出來的居然是這么兩句詩。

  這句子原本是用來形容玄宗痛失楊妃之后的孤枕難眠,長夜漫漫,她是知道的。只不過經歷了昨晚之后,紀青盈也算對這兩句詩有了全新的理解。

  一夜……怎么可以這么長!

  當太子不知道第幾次將她吻得幾乎喘不上氣的時候,她真的覺得外頭宮燈燃盡,天色將曙了。

  他的體力也太好了吧?

  她好像還模糊得記得,早上太子很早就起來去處理公務了,走之前在半睡半醒的她耳邊還說了一句:“乖乖等孤回來,你的賬還沒算完。”

  一想到這句話,紀青盈簡直是激靈一下就清醒了——還沒完嗎?

  然而試著起身,卻覺得腰酸得好像要斷了,整個人都要散架了。這時外頭傳來了德海公公的聲音:“昭容,現在可否侍奉您盥洗沐浴?”

  “進來罷。”紀青盈勉力應了一聲,坐起身來,才發現自己滿身都是青紅痕跡,而原本貼身的里衣也支離破碎,不由臉上一熱,心道太子還真是變態。

  很快寢殿門開了一扇,小苜蓿和露珠姑姑捧了水盆手巾等物,又拿了新的寢衣常服等服侍紀青盈更衣盥洗。

  看見她滿身痕跡的時候露珠姑姑倒是沒什么反應,小苜蓿卻立刻瞪大了眼睛:“昭容,奴婢之前一直勸您,怎么也得順著殿下些,您就是犟。您過去侍奉那么多次都平平安安的,這次卻挨打了。您還是長點心吧……”

  紀青盈有氣無力地翻了個白眼,她也是直到臘月才知道,小苜蓿看著個子高也手巧,其實年齡才十五,以前一直在重華殿做針線,因為太子馭下嚴格,所以重華殿里沒那么多勾心斗角,小苜蓿也就給養得比較單純。

  不過她此刻是懶得說什么了,只是扶著小苜蓿的手起來更衣洗漱,又讓露珠姑姑請脈。

  露珠姑姑診脈完畢便躬身一禮:“昭容您身子大安,并無什么不好。且如今陰陽調和,以后氣血會更暢通。您頭腦中的血塊也有松動的跡象,想來今后不論是舊事舊藝,都能拾起來更快些。”

  這其實可以算是與記憶解鎖、技能解鎖相關的系統提示了,不過一點力氣也沒有的紀青盈也興奮不到哪里去,只是點點頭。

  “殿下吩咐,說您身子寒弱,還是要準備鎮痛的湯藥,奴婢雖然看您并不血虛,但殿下既然吩咐,奴婢便已經預備好了。另外沐浴的香湯也準備完畢。”露珠姑姑又躬身回稟道,細致至極。

  紀青盈再度點點頭,幾乎就是由著小苜蓿和露珠姑姑一起服侍折騰。

  等到盥洗沐浴全部結束,已經是午后,紀青盈簡單吃了些好消化的粥食點心,就又疲憊地上床去睡午覺。

  這整夜的激烈運動實在太耗體力了,她這一覺整整睡了一個半時辰,再醒來的時候外間都已經暮色四合,而她轉身之間就發現自己又落入了八爪魚太子殿下的魔爪,不由哀鳴了一聲。

  “怎么了?”太子沒睜眼,只是抱著她不松手而已。

  “殿下,我現在是個殘廢的抱枕了。”紀青盈在他懷里蹭了蹭,“全身都難受,今日能不能饒了我?”

  “你懷疑君上,是為不敬,侍寢不力,是為不忠。不敬不忠,自然要嚴刑責之。”太子似乎也沒睡醒,但還是隨口就甩出了一串大帽子,調整了一下姿勢,將她抱得更緊,“你還想跑不成?”

  “沒有……”紀青盈心里發虛,“我就算有罪,可否求殿下緩刑?今天還是讓我回夢蝶軒罷。”就這么躺了一會兒,她就覺得太子的手越來越不老實,身體也好像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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