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非洲真是一個不□□寧的地方,可能也就是非洲大草原安寧,靜靜流暢著人類起源便安排好的物競天擇。可是一旦有了人,有個古話叫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天攘攘皆為利往。又沒了嚴格的秩序和公正嚴苛的法律,當地政府不作為,人民的生活就很沒保障。
去abuja路上途徑一個反zf武裝猖獗的城市,這也就罷了,聽說當地警察因為幾個月發不出工資也在干些打家劫舍的勾當。
尤其我們是華人,華人有錢海內外皆知。這就有些棘手了。
后來老王與我商量,決定和當地荷蘭銀行的裝甲車一起前行。
在國外,尤其是非洲有個好處是在國內沒有的,那便是除了黑皮膚,其他人都可歸于一類,既然都是自己人,就可以報團取暖。尤其荷蘭銀行駐非洲副行長的老婆也是華人,雖然是美籍華人,但足夠我們好好套近乎了。
這要多虧老王,他在中餐館吃宮保雞丁吃出了一根頭發,不動聲色去和老板“講道理”,講著講著便稱兄道弟起來。
老板聽我三人要去abuja就直搖頭,最后獻上良策,便是要給我們引薦副行長,由荷蘭銀行保駕護航,確保安全系數。
這中間過程就不多提了,總之也是提交了各種證明,副行長先生才對我們放下戒心。只是副行長夫人見了我們,卻沒多大熱情。后來才知道她正為她的獨女煩惱著。
她獨女叫camille中文名字隨她姓,叫馮寶寶。我覺得這個名字應該是個可愛蘿莉的名字,誰知見了之后令我大感頭疼。
馮寶寶熱情奔放,是那種可以在草地里撒一天歡不會累的類型,英文說的還特別快,我真是應接不暇。
副行長老婆是個體面的人,公寓前面種了不少花。非洲的陽光熱烈,她也堅持每天在太陽下勞作,收獲鮮花的芬芳。
副行長羅斯四十幾歲才與夫人有了馮寶寶,把馮寶寶養得嬌蠻任性,從美國大學中途退學,非要跑來非洲去保護斑馬。
她爸這次覺得她太無理取鬧,就把她鎖在樓上。她還搞絕食,把家里搞得雞犬不寧。
我們剛來的時候,聽見樓上噼啪亂響,夫人不斷皺眉,壓根沒聽我們在說什么。
好不容易等到羅斯回來,他對我們卻很熱情,只是閉口不提讓我們跟車的事。
后來夫人拾掇完花,就把羅斯叫到起居室,關上門商量事。
我們三個人坐著,老王抖著腿:“如果他們不答應,就只能啟動備用方案了。”
“什么備用方案?”奔奔問。
我噗嗤一笑,深知老王的這句口頭禪,第二句一定是“沒方案。”
果然,老王說:“沒方案的方案,走一步算一步,活人還能讓尿憋死。”
“你真庸俗。”奔奔撇撇嘴。
這時羅斯和夫人談完,羅斯出來繼續招待我們,夫人上了樓,不一會兒我就看見了馮寶寶。
馮寶寶是那種你乍一看是外國人,可仔細看覺得又像中國人的長相。頭發是黑卷發,瞳孔也是黑色,希臘鼻,洋溢著熱情。
羅斯就把條件開出來,讓我們辦完事,護送馮寶寶去masai
我和老王深深對視了一眼。
馮寶寶以為我倆嫌路遠,也是,跨著國呢。就張牙舞爪地比劃著:“那里的動物保護區有很多的斑馬大象,還有獅子。”
老王一聽獅子來了興趣:“有獅子?”
馮寶寶重重點頭:“很多很多。”馮寶寶的中文比其他歪果仁強的太多。
我用中文說:“你要去做什么?”
“保護斑馬。”
“可你為什么不自己去?”
“問他們咯。”她指了指羅斯和夫人。
“我只許她去半個月。半個月后還要勞煩你們把她送回來。美國的學校就快要開學了。”
原來說是退學,卻又被她爸媽給截胡了,沒退成。
他們護我們去abuja我們護他們女兒去masai路途遠近不可比,頗為不劃算。可是價值比重不一樣。我們沒了他們生命會受到威脅,他們沒了我們,自然可以找其他人代勞。我心里其實已經有了算計。
說到底,夫人的意思很明白,要把她安全送回家才算完成任務,不然這孩子就像脫了僵的野馬,奔騰在masai一望無際的非洲大草原上,心里只有斑馬不認爸媽。也就是因為這個,才寧可把她鎖起來也不讓她一個人去。
可憐天下父母心。
我先不這么痛快答應他們,裝模作樣一本正經地拉了兩個同伴去起居室商量。
探出頭時,他們還一臉擔憂地往我們這邊看。
“其實我這次來非洲,一方面是找女神,還有個事情,就是把我表姐的墳前土撒在非洲大草原,代表她來過。”我鄭重道。
“我沒問題,我正好也要去。你知道的,我總夢見獅子斑馬合歡樹,這次來非洲怎么也要開開眼。”老王舉雙手贊同。
奔奔說一切服從命令聽指揮,我們上刀山,他絕不下火海。
我拍了拍他:“放心,就算刀山火海,我們一起闖。”
他們見我們同意自然很高興,可羅斯扣了我們的證件,這事老王就很不高興了。為這個后來還沒少找馮寶寶麻煩,這是后話。我理解他們把寶貝女兒交在我們三個陌生人手里的警惕之心,可信任是相互的,這也直接導致了我們與他們后來一系列的矛盾。當然,這也是后話。
荷蘭銀行押送的這批貨物,是送去首都abuja荷蘭大使館的供給。因為是走的海關,便由地處海口的銀行方面接手,大使館和當地政府達成協議,政府也會出軍隊一起護送。
安全是沒問題的,再霸道的惡警也怕軍隊。
我們在羅斯家修整了一下,臨要出發了,羅斯津津樂道說:“你們去的正好,abuja今晚有盛大宴會,這批物資里還有他們訂的牛排。”
奔奔只惦記著那個美麗的大使夫人,催促我們道:“快出發吧。”
一路上我們坐在車里,這車真的像是裝甲車,連窗子都是推拉的厚鐵皮,后面連著幾輛貨車,像是真的裝甲車改裝的。
當地人都是手長腳長苗條纖細,頭頂著大盆,里面裝滿了各色雜物,身輕如燕。可這個認知在軍人這里就被打破了。
這里的軍人還是比較魁梧,一雙眼睛瞪得溜圓,一動不動。車內氣氛未免有些詭異。
好在一路上相安無事。只是路過武裝區的時候,呼嘯而過一輛吉普車,負責運貨的人坐在車頂,探出頭與吉普車里的人打著招呼。
后來軍人們陸續下車去了,估計是想壯壯雄威。回來的時候,負責人鉆到我們車廂,老王眼疾手快遞了根煙給他。
問起我們此行的目的,他說:“剛才遇到的就是參加宴會的人。很多nig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會參加。不過聽說有點狀況,可能會改在明天。”
我真是一天也等不及了,想早點打聽到女神的下落。“有沒有說為什么要改期?”
“不知道,我也是聽剛才那人說的。”
馮寶寶聽說改期了,又思念起自己的斑馬:“不如直接去masai”
我心里像被潑了盆涼水,心想來了許多天了,還一點她的消息都沒有。如果再去了非洲大草原,又要浪費半個月的時間。不,我已經等不及了。
老王還是了解我的,看了馮寶寶一眼,特別鄙夷的:“你爹地媽咪把你交給我們,前提條件是得把我們送到abuja這事完了再談你的事。懂不懂先來后到?”
“周周姐,什么是先來后到?”馮寶寶搖著我的胳膊問。
我此時心里正焦慮,沒聽見他們的對話,被她一搖才反應過來:“老王,你說她會在哪?”
老王斟酌道:“尋人也要知道這人干嘛來,對不對?知道她為什么來,才有跡可循。她來非洲是干什么來了?”
我搖搖頭,“也許,也和我一樣,為了完成表姐的心愿。”
“嘿嘿。”老王嘿嘿一笑,眼神意味深長,“多深的感情啊,部長也不干了,兒子也不要了,來非洲……再說來旅行而已,干嘛像是交代后事的?”
老王這一說,我心里那層迷霧像是被裂開一個豁口,透出一些光來。是啊,難道她自覺此行有危險,提前做了萬全準備?
我總覺得不對,哪里不對。
越想越心亂,越想越心煩。
負責人抽完煙就要上去,老王說老子在下面待煩了,跟你去上面透透氣。
他倆走后,軍人們陸續上了車,馮寶寶抱著我胳膊睡覺。我拉開旁邊的小鐵窗,發現天已經暗了下來。
這里的黃昏特別壯觀,像是一塊紅光亮布,照得蒼茫大地燦爛鮮紅,然后慢慢褪色,最終變為墨黑。
廣闊,蒼涼。
路上鮮少有路過車輛,還途經一個小寺廟。
我心想,不管是物質生活富裕還是貧瘠,人們的精神追求都不會有絲毫改變。也許這是人類的另一面,貪婪作惡是一面,妄想救贖自己的靈魂是另一面。
就在最后一絲紅光漸漸泯然,一道車燈由遠及近。我被照得瞇了眼,再睜眼時,那車已經呼嘯而過,只留了個車尾巴給我看。
我的視線剛從上面轉移開,還想向上望望星天,就聽“噔噔噔”老王磕磕絆絆下來的聲音,那樣子活像被人踢下來的。
“臥槽臥槽老周你猜我看見誰?!”
還沒等我說,他就脫口而出:“我他媽剛才貌似好像看見那車上是你女神!”
我一驚,跳了起來!
馮寶寶被我一扯,歪到了地上,“哎喲”一聲。
我也顧不上她了,抓住老王問:“你確定??”
老王瞪著兩個燈泡眼,似乎是反復回憶著:“像,真的像。她在開車,黑發飛揚。這破地方黑長發的女人不多吧?”
我被他說的心口怦怦直跳!我知道不多,不,是幾乎沒有!
老王說:“你別急,我有辦法。”他去問負責人可不可以借車后面拴的那輛奧卡達,負責人見我倆火燒眉毛的樣子,擰了擰眉。
我給老王使了個眼色,老王立馬心領神會。一疊紙幣拍在他口袋里:“當做我們買的,足夠了。”
“走!”老王騎上車,我坐在后面。
“老王,我有點緊張。”我倆風馳電掣,追著那最后一絲紅日,跟夸父追日似的。
“沒事,不是就不是,好歹去見證一下,也不后悔。”老王在風里扯著嗓子安慰我。
“不是,我怕是她,我、我還沒準備好跟她見面。”
“你他媽什么時候這么婆婆媽媽了!哦對了,你在她那兒可不就是個婆婆媽媽。你又沒做對不起她的事,有什么不敢見她的!你千里追妻,來這么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我要是她,肯定感動得一塌糊涂!”
“……”我要是告訴老王,她走前我對她做了一件不可饒恕的事,他會不會覺得我是衣冠禽獸,會不會不帶我了?想罷閉了嘴。
這一路,我的心一直顫巍巍掛在嗓子眼。又怕不是她,又怕是她。手腳不知道是被風侵的,還是太過緊張,一直抖得厲害。
我正想把衣領豎起來,老王卻驟然停車了!害我一時沒控制住,往他后背重重一磕……
老王肯定被磕疼了,但是他絲毫沒反應。
我覺得氣氛有點詭異,忍著腦門的痛,向前看……
只見一輛吉普就停在前面不遠處。
車里黑漆漆,什么也看不見。
然后老王幽幽地說:“就是這輛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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