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懷疑陳深
要利用好經驗,而不是受他們的束縛。
——《徐氏日記第十四頁》
“誒,你們兩人,干嘛都這種表情看著我?”
徐傾城頗有些心虛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難道不小心喝個姜湯都喝到臉上去了?
“你說說你的發現吧,我這兩天并沒有從二分隊隊員那聽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唐山海將手上的碗筷放到茶幾上,看了眼坐在沙發上的徐氏姐妹倆,認命的從旁邊又搬了一張椅子坐在她們的對面。
“能分配到你手下的,不用想也知道是被冷落的可憐貨,我讓你請他們吃飯打好關系,不過是為了接下來你利用起他們來更順手些。”
徐傾城挪了挪位置,伸手從沙發上抱起一個小圓枕摟在懷里,姿態舒適慵懶得不像是在談公事的樣子,“你們知道的,這兩天我故意和柳美娜走得比較近,她是行動處出了名的八卦中心,掌管著處里所有的資料不說,她還擅長打聽別人的是非八卦。我看那畢忠良手下的一應牛馬蛇神,也就那個陳隊長和柳美娜算是難得的明白人了,看得多聽得多,自然也就更懂得掌握生存之道。”
“可是,我怎么聽別人說,知道的越多就死得越快呢?”
徐碧城也有樣學樣的拖了一個抱枕擱在腿上,雖然她覺得自家姐姐說什么都很有道理,可好奇心仍然驅使著她不懂就問。
“那是因為那人把不牢她的嘴,又偏愛多管閑事所以才死得快。”
徐傾城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目前還算老實聽話的便宜妹子,只要她一直這么乖巧懂事,她倒是不介意幫忙撮合下她和陳隊長再續前緣。
“所以聰明人都是只聽不說,只看不道人是非。這世上從來就沒有不透風的墻,即使有,也要擔心隔墻有耳。”
“嗯,山海說的對。”
徐傾城滿意的點了點頭,轉身拍了一下徐碧城,笑罵道:“剛讓你睡覺你不睡,這會兒反倒犯起困來了?”
“沒有,我沒有睡。”
徐碧城被打得連忙仰起頭,睜著本來就不大的清秀小眼,呆愣愣的看著自家姐姐道:“我就是晃了個神。”
“晃神兒你能晃到眼睛都快瞇上了啊?”
徐傾城簡直快被這個心大不聽訓的妹子逗笑了,“你本來眼睛就小,不說話半低頭的時候我還真猜不準你到底睡沒睡著?”
“姐,有你這么損自家妹妹的么?”
徐碧城羞紅著臉,努力瞪大眼睛,以實際行動證明自家姐姐的視覺錯誤。
“行了,再瞪下去,今晚坐你對面的山海八成要做噩夢了。”
徐傾城捂著嘴笑得歡快,“本來吧,我其實沒打算把這個發現讓你知道的,可既然山海嘴快告訴你了,我也就沒有瞞著你的道理了。”
“為,為什么不能告訴我知道?”
徐碧城眨了眨眼睛,神情從佯怒迅速轉變成了委屈,“我們三個人說好了是一起行動的同伴的,沒道理撇下我一個不讓我知道吧?雖然我是唯一一個沒有行動經驗的新手,我也知道我沒有你們兩個聰明,可既然被組織一起派來了這里,我們就是并肩的戰友,我要是事事都不知情,萬一不小心誤打誤撞破壞了你們的計劃該怎么辦?”
“如果是計劃,我們絕無隱瞞你的道理,我不歧視弱小,但也絕不希望隊伍里有暴露秘密的因素存在。”
正事面前,即使是親妹子徐傾城也絕不會讓步,如果這個妹子是個靠譜的,她當然樂意得一個有力的幫手。可偏偏事實就壞在自家妹子既無本事又愛將心事寫在臉上,這樣一個連秘密都藏不住的人,誰有膽子敢把性命攸關的任務分享給她?
“傾城,我覺得碧城最近進步了很多,我們不該總是以過去的眼光來判斷一個人。”
額……我錯了。
還真有這么一個癡情種敢做這樣的蠢事。
“嗯,好吧,也許你說得對。”
徐傾城認命的聳了聳肩,同情的看了眼“自掘墳墓”的唐山海同志,愿他不會后悔聽到她接下來的信息共享,畢竟這個消息說實在話,她不信她說完后,身邊的兩人還能夠沉得住氣。
“據我這兩天的觀察,尤其是今天碰巧逮到機會與牢里的z共宰相有了近距離的接觸了解,我想我們三人最初對一分隊隊長陳深的判斷,信息有誤。”
“他很有可能是隱藏在汪偽政府里的z共麻雀,換一句話說,就是他勉強也算是我們的同伴。”
“什么?什么意思?”
果然如徐傾城所料,不光是徐碧城立刻坐不住了,就連隱約有猜測的唐山海都失神變了臉色。
“陳深,男,祖籍上海,出生在光緒三十四年,也就說現年是三十三歲,目前居住在上海仁居里九十六號,期望的行業是做個最著名的剃頭匠。”
“民國三年至民國十二年,就讀于上海城隍廟私塾,二十四年九月至二十七年七月,就讀于日本陸軍學校,二十七年九月至二十八年六月,任黃埔軍校教官。我記得碧城是黃埔十六期的學生,離開軍校的時間是民國二十七年十二月,意思就是說,你們前后離開都是因為參與戰爭,他上的是前線,而你待的是后方。”
“可他……”
徐傾城伸手做了個下壓動作,示意稍安勿躁,“我知道你自從再次遇到他后,對于他背叛了黨國做了日軍走狗一事,一直耿耿于懷。我起初不讓你和他接觸,也是為了避免你們兩人將來因為敵對的身份而感到痛苦。”
從徐碧城閃動的目光中,徐傾城知道自己所料不錯,依自家妹子單純直白的性格,搞不好當初主動找戴老板申請執行上海潛伏任務的目的,也是為了親身奔赴上海實地尋找陳深的行蹤。越是被嬌養得無憂無慮的姑娘,越是能夠鼓起勇氣,不顧一切的為了所謂的摯愛赴湯蹈火。她不像自己在復雜的環境下成長,心中所思所慮太多,反而失去了很多自由,就連找個戀人,也會第一時間判斷他是不是和自己有利益沖突,這樣的自己和她比起來,也不知道誰更可悲些。
不過,以她是娘家人的立場來看,自己這種行為最多傷害的是自己,而妹子那種唯愛行為,多多少少都有點自私的意思存在啊,不知道得知真相的徐家二老會作何感想,突然有點好想寄封信回去問問。
咳,想偏了。
徐傾城連忙肅容繼續道:“我的母校曾教育過我,‘魔鬼隱藏在細節中,永遠不要忽視任何細節’。從柳美娜和扁頭這種經常接觸他的人那里了解到,陳深和畢忠良關系之所以如此親近,是因為他在戰亂中救了畢忠良一命,后來更是因為無意中開槍殺了一名日軍兒童,而導致他至今不敢再舉槍殺人。從這條信息可以分析出,他和畢忠良曾是戰友,接著又成了對方的救命恩人,畢忠良之所以在這兩年期間對于陳深多次工作懈怠卻不予以追究甚至縱容,我想,多是看在這份救命之恩的份兒上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
“而他們之所以會來到上海這個地方,一是這里是陳深的故鄉,二嘛,則因為畢忠良的太太也是上海人,他和他太太原來還有個女兒,可惜后來死了。聽說畢太太還因為這事傷心過度傷了身子,導致兩人至今都膝下無子嗣。不過,沒想到看著狠辣無情的畢忠良,對著他唯一的老婆倒是疼惜得很,即使劉蘭芝可能再也生不出孩子,他也沒打算再弄個外室出來膈應他家夫人。”
徐傾城說到這里,眼睛還明晃晃的瞧了唐山海一眼,意思是什么,不言而喻。
“陳深目前父母雙亡,未婚,至于他還有沒有其他親屬,行動處里竟然無一人得知情況,由此可見,要么這人防備心極強,有被害妄想癥,要么就是他有意與其他人保持著距離,不想讓人走進他的生活。回頭山海記得找軍統那邊的人查一查陳深的來歷,我懷疑他家人應該不僅僅是明面上寫的那些人。”
“好,我這兩天找機會見見陶大春。”唐山海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點頭答應。
“哦,對了,給你指個方向,先查查牢里的那個宰相叫什么名字,她口風太緊了,即使我有意試探她,也沒能成功問出點有用的東西。索性陳深和她的氣場看起來有點奇怪,尤其是他們兩相處時的表情動作,都讓我覺得兩人很有可能是互相認識的關系。一個會認識z共重要人物,而這個人物還是個漂亮女人,想想都覺得這男人要么是她的親朋戀人,要么是同屬于一個組織的同事,你們說,他們會是什么關系呢?”
“不可能是戀人關系,我們曾經是初戀……”
徐碧城一時沖動脫口而出,可隨即反應過來時,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很好,碧城提供的這條線索非常有用,我們現在可以排除他們曾經不是戀人的關系。”言下之意,現在也有可能是。
徐傾城伸手摸了摸神情懊惱的徐妹子,“其實我的直覺告訴我,他們兩的關系應該更傾向于后者。”
“游戲于煙花賭博場所,卻從來不喝酒,煙癮也不大,一把年紀了還長得這么英俊瀟灑,性子又風流倜儻,沒道理還多年維持著單身,而且連個私生子也沒有。你們想想啊,獨子,父母雙亡,就算是他想為他初戀守身如玉吧,可也挨不過傳承的責任使然,所以說,這里就可以看出他身上的矛盾點。”
“從哪里看出他煙癮不大的?”
“通常多年的老煙槍,牙黑指腹發黃,身上常年伴有一股煙草味。可你看看我們的陳隊長,牙白不說,手上更是留著和我們相似的老繭。”
“所以你那天拉著陳隊長的手,是為了探查他掌心的繭紋分布?”
徐傾城沒好氣的斜睨連續出聲詢問的唐山海,“不然呢,你以為我是老色女嗎?我就算要色,也是光明正大的調戲你吧?”
“咳,咳。”
唐山海偏過頭捂嘴咳嗽,“我記得二分隊隊員昨晚提過一件事,當時沒覺得有什么問題,可這會兒重新回想一遍,才發現有些細節確實可疑。”
“你說的是宰相剛被捕的第二天,陳深去醫院查看她的情況卻意外被自制的小型炸彈炸傷的事?”
“你知道?”唐山海有些意外自家夫人的耳目靈通。
“廢話,扁頭是陳深的心腹手下,他當時還是其中被炸彈波及的一員受害者,他要不當成新鮮事說出來才有問題好嗎?”
排查分析能力是情報人員基本的必備技能,徐傾城仗著自己有背景、有錢更有美貌任性的便利條件,獲取多元情報自然比其他人容易得多。
“還有一事,讓我進一步傾向于陳深就是麻雀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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