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斥責(zé)
聽書聽見沐玉的斥責(zé)撲通一聲跪下,臉色蒼白的說道:“小姐,小姐息怒,是聽書逾越了。”
沐玉見她這副模樣,強忍下心中的不忍,訓(xùn)斥道:“不論如何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要心里有數(shù)。若今日換個主子,若今日你不是從小伺候主子到大你可知你的下場如何?”
沐玉看著一旁想要求情的倚琴,特意咬緊“下場”兩個字,阻止了倚琴的求情。
誰都不能求情。
今天她就要讓聽書記記事兒,改改口無遮攔的毛病。她若還在就算了,再怎么鬧自己定會護住她們,若她不在,該如何?
她雖然享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但是也做不到不把下人當人看,她看著與貼身伺候自己的丫鬟總是待她們更加好上幾分,平日里她也管教的少,這倒是讓她們散漫慣了。
“是,奴婢記住了,一定好好記著,小姐別氣了,壞了身子又要不舒服。”便是沐玉這般斥責(zé)聽書,受了委屈也不反駁仍是主子說什么就是什么,她心中還是以她為重。
沐玉也知道聽書是真心關(guān)心她,這樣到叫她不好說下去。
揮揮手叫她退下:“記住了就下去吧!”
聽書咬緊牙關(guān)愣是把自己嘴唇給咬破才不讓自己哭出來,莫不作聲的退了下去。
見她這副模樣沐玉疲憊的揉揉額頭:“侍畫你去看看聽書,別讓她干什么傻事。”
“是。”
站在院里的聽書狠狠地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正好被出來的侍畫看見。
她嘆了口氣走近聽書,怕聽書與主子生嫌隙勸道:“你跟咱小姐最久了,還不知道她是個什么脾性?快別哭叫人看見可不好。”
“小姐她是怕我以后到了別的主子那里不記事啊,只是我又不可能換主子小姐陪嫁都來了,咋還會換主子?我可是要一直跟著小姐的,小姐怎么做那種比喻?小姐怎的不信我?”聽書雖然平日里口無遮攔了點但是心思還是有的,不然不可能待在沐玉身邊這么久。
聽書這般一想那番話與其說是警告不如說是勸誡,她覺得小姐似乎在表明什么?
“小姐會不信你?怎么可能呢?就你喜歡亂想?”侍畫點了點聽書額頭,怪她亂想。
“那……侍畫姐姐,是不是小姐不要我了。”一想到小姐可能不會要她,聽書就緊張的拉主侍畫的衣袖。侍畫最為細心,她一定看出小姐要做什么。
說起聽書的身世也是可憐,她母親是將軍府的家生子,她出生時母親難產(chǎn)去世,在她三歲的時候她父親又帶了個女人回來,那個女人肚子爭氣兒子,女兒都生了。
有了后娘就會有后爹這句話沒人比聽書體會更深。
直到她來到小姐身邊,她也改不了潑辣口無遮攔的毛病了,這也是從前放肆慣了。
因為她只有這樣弟弟妹妹才不敢欺負她,后娘也會怕她在母親好友面前說自己可憐,對她好些。
到了后來要為小姐選幾個玩伴,她的苦日子算是過去了,她母親的好友雖然知道她比小姐還要小兩歲但還是冒著被罵的危險把她帶過去,就是看她母親死了,父親再娶。想幫幫她,誰知她還真被小姐選中了。
她來到小姐身邊后也回去過,只是遠遠的看著他們,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那笑聲穿得很遠,很遠。
自那以后逢年過節(jié)她也只托人帶東西回去以外,再未回去過。她小時候就明白了自己是最多余的一個人,他們才是一家人,只是她不想接受事實而已。
她雖然渴望親情,但是有些東西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擁有的。久而久之她也不稀罕了。
到了現(xiàn)在她伺候小姐這么多年,小姐早就比親人更加重要的存在了。她沒了親人,不能再沒有小姐。
望著聽書渴望的眼神,她還是沒能告訴聽書她知道的。只能笑笑安慰聽書:“你想多了,主子怎么可能不要你?這不,主子怕你亂想要我出來看看你。”
“真的?”聽書眼睛突然有了光彩。
“真的!”侍畫好笑的搖搖頭,到底還是年輕,才十六歲容易滿足。
聽書聽到侍畫的話整個人都輕松了。
“那,那我先為,為小姐準備吃的去了。”不用離開小姐大概是這輩子聽書最開心的事情了。連話都帶了幾分激動。只是不知道這份激動可以延續(xù)到幾時?
侍畫點了點頭,示意她知道了,望著急步走向廚房的聽書,她越加肯定沒有將自己猜測說出來,就這樣瞞著聽書是最好的辦法。
到時候就由不得她了接受不了也得接受,也會按照小姐的想法活下去,小姐希望她們都活的好好的,小姐希望自己一個人承擔(dān)。
小姐以為她了解她們每一個人,但她們何嘗不了解她呢?有些事情即便她不說,即便她刻意隱瞞,她們還是能知道。只因為這十年的真心相伴。
人間難得有真情,偏偏她遇到了這么多。何其幸運啊!或許她該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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